第36節(jié)
因為已經(jīng)和經(jīng)濟公司解約了,所以趙安唯算是充當了許舒逸的助理和經(jīng)紀人,一路陪著她。 當許舒逸的身影剛剛出現(xiàn)在發(fā)布會上,臺下就一陣sao動,不知是從哪個方向,幾枚雞蛋和青菜什么的齊齊朝許舒逸扔來。 趙安唯趕緊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許舒逸,青菜倒沒什么,只是雞蛋砸到她的身上立刻就碎開,蛋液弄得她渾身黏膩不堪。 這時現(xiàn)場維持秩序的保安趕緊過來將那人拖了出去,那人戴著鴨舌帽,對著舞臺上的許舒逸大喊道:“婊、子,你一個晚上多少錢???也讓老子爽、下啊……” 許舒逸頓時臉色一陣蒼白,趙安唯卻仿若感覺不到身上的黏膩和雞蛋的腥臭味,對她說道:“許姐,記住,所有攻擊你的人,都是肖毅然雇的,你不要在意,否則就讓他jian計得逞了?!?/br> 許舒逸點點頭,正色道:“我知道了安唯,你放心,我這次一定會很堅強很勇敢?!彼戳艘谎圳w安唯頭發(fā)上的蛋黃和蛋清,有些內(nèi)疚,也有些感動。“安唯,謝謝你一直在保護我?!?/br> 趙安唯笑了笑,想起上一世有回許舒逸去她家里看望受傷的她,恰巧撞上李時泓喝醉酒回來,cao起門口的小木凳就朝她砸去,許舒逸當時想也沒想,就用自己的身子護住了躺在床上的她,結(jié)果自己背部被砸傷了。 事后,許舒逸是連連向她抱怨自己很后悔當了回活雷鋒,說自己應(yīng)該見死不救才對的。 發(fā)布會上再一次安靜下來,許舒逸面對著臺下的無數(shù)雙神色各異的眼睛,目光一下子落到了角落的一個男人身上,那個男人也在看她,似是要表現(xiàn)出自己的大度,竟還落落大方地向她點頭微笑。 肖毅然。 這一場發(fā)布會,由于引起了極大的關(guān)注,許舒逸按照趙安唯提示,在召開記者發(fā)布會的公告中,可以說公開挑釁肖毅然,說如若他心里沒有鬼,就來現(xiàn)場和他當面對質(zhì)。 肖毅然心里自然是有鬼的,果然不出趙安所料,他還是來參加發(fā)布會了。 在發(fā)布會開始之前,肖毅然已經(jīng)事先接受了采訪,鏡頭中他表現(xiàn)得十分光明磊落,沒有半點心虛地說自己是在許舒逸背叛一個月之后,為了不一直沉浸在傷痛中,才和父親朋友的女兒李若瑤嘗試著交往。 許舒逸見肖毅然一副自信滿滿,明顯不是太擔心今天的這場發(fā)布會會對他造成什么影響,心里就想到趙安唯和她說的那句話:“肖毅然越放松越好,我們就是要攻其不備出其不意。” 人們都說,許多夫妻在離婚的時候,可能比殺父之仇還要不共戴天。許舒逸以前怎么會料得到,自己有一天,也要同肖毅然斗個你死我活呢? 強壓住心口窒息的感覺,許舒逸收回目光,對著臺下說道:“十分感謝大家回來參加我的記者發(fā)布會,首先,我要……” 誰也沒有料到,這時竟然又不知從哪個方向,有人用水槍對著許舒逸的臉上狂噴墨水。 臺下頓時又一陣嘩然。 許舒逸心里牢記這趙安唯對她說的,所有攻擊她的人,都是肖毅然雇的,因此只是頓了頓,甚至連擦拭臉上墨水的打算都沒有,繼續(xù)道:“我要感謝洸限傳媒對我的幫助和支持,非常感謝你們!” 洸限傳媒,就是沈佩晴的公司。 臺下的沈佩晴望著筆直地站在臺上,已經(jīng)被墨水灑了大半張臉的許舒逸,心里一陣感動。 她其實根本就沒有要求過許舒逸說這些話的。 “今天讓我讓大家來,是想向大家解釋幾個月前有關(guān)我出軌的傳聞。”許舒逸不由看向了肖毅然的角落。 “其實,我是被我最愛的男人——肖毅然給設(shè)計陷害了,他早和李家的千金李若瑤在一起,但是由于我是公眾人物,害怕他對我的背叛會引起公眾的不滿,從而影響肖氏的形象,便找了幾個男人聯(lián)合陷害我,親手將我這個女朋友,送上了別的男人的床?!?/br> 許舒逸一席話剛一落下,臺下就一陣sao動。大概在座的幾名記者以及工作人員是許舒逸的粉絲,又或者同是女人的緣故,聞言皆是有些憤怒。 被自己的男人親手送上別的男人的床,這種恥辱,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忍受。 許舒逸看著臺下的反應(yīng),才陡然感覺自己的臉愈來愈潮濕。她還以為是墨水,伸手想要拭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的眼淚。 趙安唯說得對,她的心會告訴她,這時候她究竟是該憤怒,還是該悲傷。 “很多粉絲都在微博問我,為什么在事情鬧開的時候,我不站出來澄清,那是因為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被陷害了,肖毅然對我說先躲起來,他會幫我解決。而我在躲起來一個月后,因為太過思念他,辛辛苦苦地躲開記者的追蹤去找他,卻看見他和另一個女人,親密地從公司出來!”在說到這些的時候,許舒逸的臉上,寫滿了遭到背叛的憤怒和怨恨。 “我是在那時,才恍然大悟自己被他騙了!”許舒逸說著手直直地指向肖毅然的方向,久久不肯放下。 人們的視線,頓時順著許舒逸手指的方向,轉(zhuǎn)移到了肖毅然的身上。 肖毅然在心里偷偷嗤笑一聲。 他早知道許舒逸為什么會召開記者發(fā)布會,不就是從某種途徑獲得了他和李若瑤的合照嗎?可是那根本不能證明什么。 他和李若瑤都是極為小心謹慎的人,在許舒逸被曝出背叛她之前,他和李若瑤在相處時可都是保持著適當?shù)木嚯x。況且他家和李家本來就是世交,也有生意上的往來,雖說李若瑤是鋼琴教師,不過問家里的生意,但偶爾過來給他送下文件,作為答謝他請她吃頓飯有什么問題? 肖毅然清楚,這場發(fā)布會之后,總會有那么一點人相信許舒逸說的話,可這對他的影響并不大,對他肖氏的影響也不大。他只要真相難分,他就不但心。 所以在得知近來幾家媒體機構(gòu)的內(nèi)部文檔遭到黑客攻擊時,肖毅然除了憤怒地罵了那些不知好歹的狗屁記者幾句,也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 是的,他不得不承認某些狗仔隊職業(yè)敏感性很強,許舒逸都還沒發(fā)現(xiàn)他有問題,他們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有問題,并跟蹤拍下了那些照片。 雖說那些照片證明不了什么,但能沒有緋聞自然是最好的,所以他才找了幾個傳媒的朋友幫忙,威逼利誘將那些照片壓了下來。只是他沒想到,那些狡猾的家伙竟然還私底下存著照片,看來是想著將來哪天能以此要挾他獲得什么好處。 不過沒關(guān)系,那些照片,他有的是理由解釋,所以他不怕這個方才一直在控訴他的女人。 肖毅然在眾人的注視下,泰然自若地朝臺上走去,趙安唯望著他的背影,唇角微揚。 沒錯,是她找黑客攻擊那些傳媒公司的內(nèi)部系統(tǒng)的。她在賭,賭早就有人發(fā)現(xiàn)了風吹草動,拍到了肖毅然同李若瑤的照片。 肖毅然愛了李若瑤那么多年,李若瑤一回國,他怎么會有耐性等到成功設(shè)計完許舒逸后,再和李若要私會?而傳媒領(lǐng)域競爭激烈,多少八卦記者想要出人頭地,自然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可勁兒地挖掘爆點。 只不過,由于不確定究竟是哪一家或是哪幾家傳媒公司,所以她們費了點勁,攻擊了許多家傳媒公司,算是廣撒漁網(wǎng),總會有一家將消息透露給肖毅然。 目前看肖毅然的反應(yīng),果然是中計了,以為許舒逸掌握的所謂的證據(jù),就是他和李若瑤的那些合影。 “舒逸,我知道身為藝人形象很重要,但你也不能為了一己之私,就這么污蔑我吧?”肖毅然幽幽地看著許舒逸,委屈地說道。 許舒逸冷笑,心想自己可真是失敗,專業(yè)的演員,演技竟然還沒有這個薄情的商人好。 “我沒有污蔑你,我有證據(jù)!”她義憤填膺道。 “哦?什么證據(jù)?”肖毅然不以為然道。 “呵,你當初不就是讓那些記者拍下我的照片,證明我出軌了嗎?”許舒逸反問。 這句話,是趙安唯讓許舒逸說的,可以起到進一步誤導(dǎo)肖毅然的作用。 肖毅然笑笑,心道果然證據(jù)就是那些他能輕易推翻的照片了。由于事先已經(jīng)有了心理準備,所以這會兒他只是有些漫不經(jīng)興地看著許舒逸從包里掏出照片…… 不,怎么不是照片?! 肖毅然臉色一邊,愕然地發(fā)現(xiàn)許舒逸從包里拿出來的,竟然不是照片! 許舒逸啪的一聲,將拼好的卡片拍到桌上。“這就是證據(jù)!大家可以上前看!” 一時間,所有的記者都蜂擁到臺上,圍著卡片議論紛紛。 只見那張皺皺巴巴,碎得四分五裂卻又被用透明膠布粘好的卡片上,愕然寫著這幾行字: 親愛的若若,不知不覺中我們就在一起一年了,這玫瑰花代表我對你最濃烈的愛意! 肖毅然 在大屏幕上,同時播放著那張卡片的圖片,讓那些守在臺下的工作人員,或者沒能擠上前的記者,能看得一目了然。 “這里面是你以前送我花時,附帶的卡片,其中一張是當時我們被記者發(fā)現(xiàn)地下戀的證據(jù),還被刊登上了好幾家雜志,字跡一模一樣!”許舒逸說著憤怒地將一疊的卡片甩到了肖毅然的臉上。 呵,肖毅然所有送給她的花都是叫助理幫他挑的,但好在他還沒有“忙”到,連卡片上的短短幾句話也讓助理幫忙寫。 有些記者立刻撿起落在地上的卡片,與大屏幕上的那張卡片作對比,果然是一樣的字跡。 這時后臺人員為了方便所有人觀看,就將視線做好的幻燈片一張一張地播放出來。每一張的幻燈片,都是肖毅然當初送給許舒逸的不同的卡片,同那張拼好的卡片放在一起。兩張卡片的字跡,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一人之手。 “肖先生,請問這件事你該作何解釋?許小、姐明明是幾個月前才背叛了你,可是在這張卡片里,你為什么寫著你和李小、姐已經(jīng)在一起一年了?難道你才是出軌的那一方嗎?”已經(jīng)有幾名記者按捺不住性子,將肖毅然圍住問道。 肖毅然的臉上還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完全沒有了方才的云淡風輕。 趙安唯站在角落里,至始至終都只關(guān)注著肖毅然的反應(yīng)。 她果然沒有猜錯,肖毅然是萬萬沒有料到,她們掌握的證據(jù),竟然是一個多月前,那張被他撕成了七零八落,他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再見到的的卡片!如若不是今天,恐怕他早將那張卡片給忘得一干二凈了! 所以,沒有心理準備的他,并沒能很快地反應(yīng)過來,而是露出了震驚,和油然而生的慌亂。那神色,就算不是專業(yè)人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其實這一場心理戰(zhàn),許舒逸本就處于上風。因為她問心無愧,她才是真正的受害者,她的所有控訴都是事實,而肖毅然再厲害,也是殺不死他心中的那只鬼。 趙安唯終是淺淺地笑了。 她知道,她和許舒逸斗贏了…… ☆、第五十三章 許舒逸和肖毅然的這場“愛情懸疑劇”,有人說,恐怕是這十年來娛樂圈最受矚目的重大事件。 腳踏多條船的水、性、楊、花、女,到頭來卻是被眾人眼中的“好男人”設(shè)計陷害,無辜地忍受著所有人的誤解和謾罵,簡直比竇娥還冤。 在發(fā)布會上,面對眾多記者的質(zhì)疑,張皇失措的肖毅然就那樣默認了嗎?當然不是。他畢竟也是經(jīng)歷過大場面的人,自然在回過神之后,開口大聲解釋道:“那個……那個一定是許舒逸找人模仿我的字跡!對,一定是這樣的!” 只可惜有理不在聲高,肖毅然的反應(yīng),明顯就是在撒謊,在場的記者,沒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 真相不言而喻,趙安唯陪著許舒逸一起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看電視,許多的電視臺都在重播那場記者發(fā)布會,并且正如趙安唯所料,有人分別制作了許舒逸和肖毅然在整場發(fā)布會上的微表情特輯。 “……最后一點,大家請注意,在局勢對肖毅然極為不利,并且肖毅然無法逆轉(zhuǎn)時,許舒逸的臉上并沒有流露出一點勝利的喜悅。為什么?因為她是真的遭到了肖毅然這個渣男的背叛,肝腸寸斷!所以專家組判定,許舒逸說的是真話!” 電視中,娛樂節(jié)目主持人的聲音回蕩在安靜的客廳里,許舒逸聽到“肝腸寸斷”四個字時,心想,可不就是嗎?她的心,都已經(jīng)被肖毅然傷得體無完膚了。 “下面我們再來看看肖毅然肖大公子的……大家請注意,一開始肖大公子都很自信,但是當我們的女神掏出那張拼好的卡片時,他的眼里充滿了震驚和驚慌,明顯是心虛的表現(xiàn)。還有最后他對記者朋友說字跡是別人模仿的,不僅口吃,音量還不自由地拔高……這肖大公子當大家是三歲小孩兒嗎?任誰都看得出他在撒謊!所以專家組判定,肖大公子就是個該千刀萬剮的渣男!” 事情算是水落石出了,許舒逸整個人有些無力地陷在沙發(fā)里,幽幽道:“這幾個月來,我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做了一場夢……” 這時候客廳里響起了手機鈴聲,是許舒逸的前經(jīng)紀公司打來的。 許舒逸沉冤得雪了,現(xiàn)在她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保粌H原來的粉絲回來了,并且許多本是路人的觀眾也轉(zhuǎn)而成為她的粉絲,現(xiàn)如今,她也算是“一炮而紅”,那么經(jīng)紀公司,自然又開始討好巴結(jié)她,想要和她重新建立合作關(guān)系。 幾乎在許舒逸接起電話的同時,家里的門鈴也響了。許舒逸走過去打開房門,門外站著她所熟悉的經(jīng)紀人,以及幾名穿著黑色西裝、人高馬大的男人。 許舒逸陡然又神采飛揚起來,全然不復(fù)方才的倦容。她眉飛色舞地望向趙安唯,喜滋滋道:“老娘我終于又恢復(fù)了有專車接送,有保鏢跟隨的拉風生活了!阿哈哈哈哈……”她說著就叉腰大笑起來。 趙安唯見狀真是哭笑不得。 待許舒逸和她的經(jīng)紀人離開之后,趙安唯就拿起電視遙控換臺。這時候另一臺也在播放昨天的那場記者發(fā)布會,不過是剛剛開始播放,趙安唯看到,電視中出現(xiàn)了幾秒鐘自己的臉部特寫。 趙安唯知道,李晟珂恐怕是猜到她在幕后幫助許舒逸了…… 城市的另一端,k市消費水平最高的酒吧里,幾位衣著光鮮亮麗的青年,正一邊盯著vip包廂里墻上的電視屏幕,一邊調(diào)侃角落里悶頭喝酒的家伙,調(diào)侃道:“這妞兒長得還真不錯……我說晟珂,如果我沒記錯,這妞不就是你這陣子正在窮追猛打的那位嗎?” 李晟珂的身子頓了頓,復(fù)又揚起頭咕嚕咕嚕地灌下了好幾口酒,就仿若要讓那冰涼的液體,澆滅他體內(nèi)正不斷躥上的怒火。 其中一位青年,趙氏的幼子趙攻羌見狀,嘴角漾開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繼續(xù)興致盎然地問道:“晟珂,應(yīng)該不只肖氏,你們李家的股份也會大跌吧?你說這許舒逸怎么過了快半年了才站出來澄清自己的清白?她前面都去干嗎了呀?你說會不會就是你的這位夢中情人搞的鬼?。筷社婺阏f實話,是不是你不小心走漏了風聲,害得……” “啪——”的眼神,李晟珂陡然將手中的酒瓶,狠狠地砸到了玻璃臺面上。 是他走漏了風聲嗎? 李晟柯重新拿起一旁事先開啟的啤酒,繼續(xù)灌醉自己。 這個問題,不只一個人這么問過他。無論是肖家人,還是他的家人,都在質(zhì)問他,是不是將他姐和肖毅然交往了一年多的事情透漏給了趙安唯。 可他又不傻傻子!當然沒有透漏半點!李晟珂隱隱猜到,恐怕就是當時他和他姐一起邀請趙安唯共進午餐,在車上的那一場短暫的談話,讓趙安唯起疑了。誰能想到,不過是那么一兩句話,她就會查出那么多來? 昨天一向?qū)檺圩约旱膉iejie怒不可遏地朝自己吼出的那一席話,李晟珂一輩子都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