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jié)
“還說什么?給我打!”范軒寧的幾位叔叔立刻抓起趙沛彤就打,沒有絲毫的憐香惜玉,至于作為父親的趙言午,也沒能幸免。 一時間,趙家真是鬧得雞飛狗跳,趙沛彤和趙言午的尖叫聲一個比一個響徹房子。 蘇惠芬嚇得跑到外面到處求鄰居求助,但沒有一個人愿意幫忙。山里人不是不熱心,但是他們都覺得趙沛彤是罪有應得,就算她被打死了,也不為過。 看來不管是趙言午,還是趙沛彤,抑或是年紀輕輕卻已經(jīng)離世的范軒寧,都只印證了一個道理:多行不義必自斃。 趙安唯冷眼旁觀著,滿意地發(fā)現(xiàn)這一世范家人下手可比上一世還要重啊…… ☆、第三十一章 傅盛年,或者說是周昊岑,曾和趙安唯說過,自己和聞默涵在八月份的死后就會離開這里去非洲。 對于傅盛年,趙安唯心里不是沒有氣,畢竟這個家伙之前對她的態(tài)度完全超過了一般的男女朋友關(guān)系,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他實際上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在追求她。 可是,誰能料到這個男人不過是將她當作解悶的工具,而且在成功攪動了她的一池春水之后,又瀟灑地離開呢? 但是,有些話趙安唯覺得自己還是要和傅盛年說說的。 “呵……”在趙安唯剛走到山腳的那家餐館門口前,正坐在柜臺一臉愜意地喝茶的鄭嵐蕭,突然輕笑了一聲。 這個時候店里很安靜,所以那一聲輕笑,十分清晰地傳入了趙安唯的耳中,任誰都能聽得出其中的輕蔑和嘲諷。 果然—— 鄭嵐蕭站起身婀娜多姿地走向趙安唯,一臉不屑地睨著她,說道:“我還以為你也挺清高的,原來和那些女孩子一樣,仍是會厚著臉皮來糾纏盛年。” 那些女孩? 趙安唯皺眉??磥?,傅盛年“辜負”過的女孩不少啊…… 揚起嘴角不甚在意地笑笑,趙安唯目光冷淡地盯著鄭嵐蕭,回道:“我對傅盛年這種玩弄了那么多女孩,還覺得自己情有可原的男人,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br> 不知道是因為被趙安唯對傅盛年的評價給氣到了,還是因為趙安唯對自己略顯犀利的回擊,鄭嵐蕭的臉立刻就沉了下來。她似是有些不相信趙安唯的話,瞇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那銳利的目光就仿若要將趙安唯看穿一般,帶著絲毫不加掩飾的懷疑和窺視。 趙安唯鎮(zhèn)定自若地迎視鄭嵐蕭的目光,就這么面不改色地任她瞧,沒有半分的心虛和害怕。 她承認,一開始她的確對傅盛年有好感。畢竟傅盛年本身就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對她又一直十分照顧幫忙,她又不是鐵石心腸,自然會忍不住動心。然而那一份動心,在傅盛年那天說完了那一席話后她就徹底收回。 其實趙安唯很感謝非洲的那場探險還是尋寶,這讓她徹底認清了傅盛年這個人。原來傅盛年從來就沒有將她和他放在同等的位置,也許在他的心里,她只不過是個村姑,能夠和他成為朋友,是她莫大的榮幸。 至于他會主動接近她,也不過是因為覺得她好玩有趣罷了。 所以這樣的人,趙安唯怎么可能還會留戀?重活一世的她,是不會讓自己再犯傻一回的。 鄭嵐蕭見從趙安唯的臉上找不出絲毫的破綻,就沒好氣地問道:“那你來找盛年干什么?!” “我有話想對他說,應該算是很重要的事吧。”趙安唯輕描淡寫道。 “趙安唯,你這人真能裝!”鄭嵐蕭一改往日的儀態(tài)萬千和風情萬種,而是有些氣急敗壞道:“趙安唯,我實話告訴你吧!傅盛年是任何一個女人都無法掌控的。你覺得他幫了你那么多,很感動是嗎?我今天就好心地和你說,他是一個做什么事都隨心情,且毫無理由的人!” 說到這,鄭嵐蕭不由看了趙安唯一眼,見趙安唯還是那般泰然自然,看不到任何悲傷的神色,就忍不住更加不留情面地說道:“他會來這個鎮(zhèn)上,一是體驗生活,二是和一個朋友打賭至少要呆上一年。本來他覺得日子很無聊,就準備離開這里了,沒想到正好遇到了你。他為了不輸給那個朋友,就給自己找了點事做,這才會給你過生日,還送給了你一段和你meimei有關(guān)的錄像,不然你以為是因為他對你有多深的感情啊?” “我告訴你,盛年在去年還為了救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差點被卡車撞了,當時他的朋友罵他有毛病,說那女人也沒見有多漂亮,但他卻和我們說,他好久沒有體驗瀕臨死亡的感覺了,實在太刺激了!不過可惜啊,那個女人不肯相信,至今還白日做夢,想要以身相許呢……”鄭嵐蕭在說后面那句話的時候,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趙安唯,就好像在好心“提醒”趙安唯別和那個女人一樣傻。 “喜歡盛年的女人多了去了,盛年也確實很花心,不過他事先可都和那些女人說只是玩玩兒的,只是那些女人自己不遵守諾言,到了分手的時候哭天喊地地求復合,真是太惡心了……”鄭嵐蕭不無嫌棄道。 趙安唯聞言禁不住對傅盛年和鄭嵐蕭皆是一陣厭惡。聽到這里,她不可能還看不出鄭嵐蕭對傅盛年的感情。只不過—— “你還少說了一件事,傅盛年再怎么花心,卻也從來不吃窩邊草?!壁w安唯看著鄭嵐蕭,淡淡道。她雖然不算了解傅盛年,但也清楚傅盛年還不至于為了她或是為了鄭嵐蕭說謊。他說過,他和鄭嵐蕭只是朋友,那么就一定只是朋友。 鄭嵐蕭聞言臉色頓變,一雙嫵媚的眸子立刻竄上了兩簇熊熊的火苗,就在趙安唯以為她要對自己惡語相向時,她卻突然像xiele氣的皮球,臉上的怒意被一股哀傷所代替。 “是啊,他從不來不肯吃窩邊草?!睙o論我怎么努力,無論我怎么向他保證,自己不需要他負責。鄭嵐蕭一臉疲憊道。 “可是,我一定是能陪他走到最后的人,等他老了,等他玩不動了,他終是會和你在一起的!”不得不說,鄭嵐蕭的心情挺反復無常的,方才還有些心灰意冷,此刻卻又不知從哪里找到了信心和希望。 那可未必。趙安唯在心里道。因為,不是任何一個人,都有變老的機會的…… “我要見傅盛年,我真的和他有很重要的話要說,否則你一定會后悔的?!壁w安唯看向鄭嵐蕭,重復道。 “呵,你當我傻子嗎?”鄭嵐蕭顯然并不相信趙安唯的話。 就在這時,門外走進了兩個人影,竟然是傅盛年和聞默涵。 “女神!”聞默涵一見到趙安唯就興奮得不了,和第一次見面一樣,猛地撲進了趙安唯懷里,用自己的腦袋在她的胸口死命蹭了蹭。 這一回,傅盛年并沒有打算阻止。 “你怎么來了?”傅盛年在看見趙安唯時愣了好幾秒,神色莫名。 他一直以為以趙安唯心性,是不會再來找他的。 “我有話和你說?!泵鎸Ω凳⒛?,趙安唯仍是神色如常。 傅盛年側(cè)頭看了一眼鄭嵐蕭,鄭嵐蕭磨蹭了好一會兒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轉(zhuǎn)身上了樓。 趙安唯想了想,才道:“你去非洲探險結(jié)束之后,一定不要再去澳大利亞,這算是,我對你之前幫助過我的回報吧?!?/br> 周昊岑,當趙安唯得知傅盛年的名字是周昊岑的時候,就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后來這幾天她也總?cè)滩蛔≡谛睦锬钇疬@個名字,終于在昨晚想起來,自己在上一世翻看過許舒逸的一本雜志,里面采訪到一位著名的本國探險家。 那位探險家講述了許多自己的探險經(jīng)歷,并且提到了他的一位朋友——周昊岑。 他說,他和周昊岑在一次非洲探險圓滿結(jié)束之后,他選擇了回國,周昊岑選擇了去澳大利亞度假,結(jié)果誰也沒有料到,周昊岑所乘坐的那次航班發(fā)生空難,機上的乘客無一人生還。 其中,那位探險家說的兩句話趙安唯記得特別清楚: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和他歷經(jīng)了那么多的艱難萬險,歷經(jīng)了那么多次的死里逃生,可他最后,竟然死于空難,他天生喜歡追尋刺激,他一定寧愿自己死在非洲探險的旅途中,也不愿意自己就這么死了。 非洲,周昊岑,趙安唯想,應該沒有如此巧的事,探險家口中的朋友周昊岑,一定就是傅盛年。 趙安唯那句沒頭沒尾的話,自然令傅盛年丈二摸不著頭腦。“你在說什么?” 顯然,這時候的傅盛年還沒有打算在結(jié)束了非洲探險之后,去澳大利亞度假的。 “我也說不清楚,總之你記住我說的,千萬不要去澳大利亞。”趙安唯神色鄭重道。 傅盛年怔了怔,盯著趙安唯明亮的雙眸良久,終是點了點頭?!昂??!?/br> 趙安唯笑笑,拍拍還賴在自己懷里的聞默涵的肩膀示意他離開,說道:“那我走了,祝你探險順利?!?/br> “嗯。”傅盛年望著趙安唯的背影皺眉,不明白為什么自己原本明明對這次探險萬分期待,可是現(xiàn)在怎么就沒有了那股子強烈的興奮感呢? 聞默涵也是看著趙安唯的背影,想到傅盛年之前對她的噓寒問暖,就忍不住替她打抱不平?!案凳⒛?,你知不知道你讓我懷孕了!” 傅盛年本就心情抑郁,卻聽到這死小孩一句亂七八糟的話,不由挑眉警告地瞪了他一眼。 聞默涵卻絲毫不像在開玩笑,而是盯著傅盛年毫無畏懼道:“因為你讓我惡心!” “靠?。 备凳⒛隇l臨暴走。 還未走遠的趙安唯身子一頓,差點噴笑出來…… ☆、第三十二章 上了山,趙安唯在快到家時,意外地看見趙沛彤正從家里出來。她的眉頭不由微微皺起。 前幾天范家人找上門來,和上一世所不同,這一世他們打起人來,絲毫不會顧忌趙沛彤是個女孩子,畢竟這一世范軒寧并不是被騙了錢財,而是失去了寶貴的年輕的生命。因此,和趙言午一樣,趙沛彤的傷勢也很嚴重。 身上的青紫瘀痕都只是小問題,左右腿都骨折,才是趙沛彤最主要的傷。 那么,這時候的她,腋下拄著兩根拐杖出門是要去干什么呢? 趙安唯想了想,終是跟了上去。 那一天待范家人走后,被打得奄奄一息、蜷縮在地上的趙言午,邊喘著氣邊囑咐蘇惠芬,送他和趙沛彤去村里那戶略懂醫(yī)術(shù)的人家,也就是當時給趙沛彤被蛇咬到的傷口,就草草擦了點酒精打發(fā)掉的那一家。 同樣被打得渾身劇痛的趙沛彤聞言,忍不住在心里很很鄙視了趙言午一回。 他們都被打成這樣了,她的父親竟然還想著讓那戶人家給他們治療?有摳門成這樣的嗎?! 雖然出生在貧苦人家,但趙沛彤可能永遠都不會懂,窮人的不幸之一,便是在生病或是受傷時,最先擔心的不是自己的身體,而是醫(yī)療費…… “去鎮(zhèn)上的醫(yī)院!”趙沛彤氣呼呼道。末了,大概見蘇惠芬沒有反應,便繼續(xù)補充道:“我有錢!” 后來,蘇惠芬果真送趙言午和趙沛彤去鎮(zhèn)上的醫(yī)院,只不過鎮(zhèn)上的醫(yī)院醫(yī)療條件有限,兩人又被轉(zhuǎn)送到了市里的醫(yī)院。 醫(yī)療費自然是很高昂的,心疼得趙沛彤惡狠狠地想,為什么她的父親不是被活活打死,也省了她要多出一個人錢。 呵,如果她不是需要她的母親送她去醫(yī)院,如果她不是將來念大學還需要她的父母供應學費和生活費,她鐵定就出自己一個人的醫(yī)療費,至于她的父親,是生是死和她有什么關(guān)系? 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從某個網(wǎng)絡老公那騙到的錢,一下子少了四分之一,趙沛彤就恨得牙癢癢。眸子不自覺地閃過一抹的陰冷的光,她緊了緊腋下的拐杖,繼續(xù)吃力地向前邁步。 由于是拄著拐杖,趙沛彤幾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走路上,一路上趙安唯跟得也算順利,不知不覺中,就跟到了山的西頭,在那里,孤零零地搭著一座簡陋的小木屋。 這不是陳希昱的家嗎?趙沛彤不會無緣無故去來這個地方的,趙安唯直覺這件事和自己有關(guān)。 就在趙沛彤快走到小木屋門口時,門正好被打開,陳希昱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看著趙沛彤。 “陳、希、昱!”趙沛彤一張臉因為憤怒而扭曲得甚是可怕,那雙熊熊燃燒的眼睛,似是恨不得要在陳希昱的身上燒出幾個窟窿來。 趙沛彤永遠都不會忘記,陳希昱是如何地戲弄自己,自己當時又是遭受了怎樣的恥辱,村里人因為那件事又是怎樣地嘲笑辱罵她,所以她,必定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知道,得罪她趙沛彤的下場。 面對趙沛彤這般狠毒的表情,陳希昱的表情仍舊沒有變過。 “你不是很護著我jiejie嗎?我讓你阻止我jiejie參加高考,你就設計我光著身子跑回家,我?guī)缀醣蝗宓娜硕记埔娏四阒绬??!我就奇怪了,我jiejie究竟給了你什么好處,你這么護著她?難不成她陪你睡了?” 陳希昱還是不說話,趙沛彤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他那一雙幽深的眸子盯著,心里會莫名地一陣發(fā)憷。 “你別太囂張了陳希昱!”趙沛彤咬牙切齒地瞪著陳希昱,繼續(xù)道:“我告訴你,我叫了隔壁村的王寶幾個過來好好教訓你一頓,讓你敢那么對我!”不然,她怎么會傷成這樣還出門?就是要親眼看看陳希昱是怎么被教訓的,否則她如何解氣? 趙沛彤的話剛落下沒多久,遠遠地就走來了好幾個人男人,皆是身材魁梧、虎背熊腰。 “瞧,他們來了!”趙沛彤一臉的得意洋洋。“我和他們說了,一定要將你打成至少瘸子為止!” 趙沛彤并不是在恐嚇陳希昱,那些男人確實在第一時間就將陳希昱給團團圍住,一臉的兇神惡煞。 “你們要干什么?!”突然一聲怒喝,令趙沛彤和那幾個男人皆是一驚。 趙安唯不知從哪個地方?jīng)_了過來,擋在了陳希昱的面前。 如果不是方才親耳聽見趙沛彤對陳希昱說的話,她還真沒想過那天趙沛彤會光著身子回來,是因為被陳希昱設計了,她本以為,趙沛彤之前是和鄭希僮,或是范軒寧在一起。 還有趙沛彤說的,她讓陳希昱阻止她參加高考…… 趙安唯不由回頭看了一眼陳希昱,挺感謝他沒有那么做,否則只要他將她關(guān)在什么地方,根本就不會有人來救她,她就算哭死了,也不會有誰同情她,另外為她舉辦一場升學考試的。 王寶這群人在鎮(zhèn)上是出了名的地痞流氓,聽人說他們每年都會去大城市里做一些不好的勾當,回到鎮(zhèn)上后就到處惹事生非,將人打傷的事屢見不鮮,一般人看到他們都是躲得遠遠的。 趙沛彤會找上王寶他們,恐怕就是看中他們的無法無天。他們真的有膽子將人的腳打瘸,而陳希昱寡不敵眾,再厲害到最后也一定要吃大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