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不管怎樣,她的mama是愛她的,明明家里入不敷出,她的mama卻還會從微薄的收入中抽出一點給她,每每想起這,趙安唯那顆冰冷的心總會漸漸暖和起來…… 上網(wǎng)雖然很貴,但趙安唯總覺得自己今天不能就這么回去。趙沛彤用過的那臺電腦,就像是有一股在強烈的力量在深深地吸引著她。 狠下心,趙沛彤還是掏出了錢。 說是網(wǎng)吧,其實這里面只有五臺電腦而已。而這家網(wǎng)吧,卻是這鎮(zhèn)上唯一的一家網(wǎng)吧。 趙沛彤之前坐的位置是靠墻的那個位置,趙安唯走過去輸入工作人員給她的上網(wǎng)密碼,有些生硬地用鼠標(biāo)雙擊開了桌面的□□圖標(biāo)。 上輩子趙安唯會有機會接觸電腦,是因為當(dāng)時李時泓家的隔壁搬來了一位城里人。 那位城里人叫許舒逸,是個三十五歲的時髦女人,每天都穿得光鮮亮麗,和山里人土里土氣的打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許舒逸雖然年紀不小,但還是單身,她在剛搬來那會兒就對趙安唯和李時泓抱怨城里的空氣有多差,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起碼有兩百天都霧霾天氣,說自己會來山里住是為了調(diào)養(yǎng)生息。 趙安唯挺喜歡許舒逸的,而許舒逸對她也挺不錯。有時候趙安唯會趁李時泓不在,或者他心情好的時候來許舒逸家串門,也是在那時,她接觸到了電腦這種高科技產(chǎn)品。 趙安唯沒什么機會玩電腦,平時都是坐在一旁看許舒逸玩,偶爾聽聽許舒逸抱怨山里的網(wǎng)速慢,而這也是她不至于與世隔絕太多的原因。許舒逸對趙安唯也不忌諱,有時和網(wǎng)友聊天都要拉著趙安唯陪著,因此趙安唯對□□并不是很陌生。 不知道是由于時間太趕忘記,還是趙沛彤原本就沒有上完網(wǎng)就刪除個人信息的習(xí)慣,在□□登陸框一彈出是,趙安唯就立刻認出記錄中的哪一個□□是趙沛彤的。 因為趙沛彤的□□頭像,就是她本人的照片。 趙沛彤的這張照片竟比她本人還要漂亮,皮膚好得出奇,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似乎比現(xiàn)實中的她還要大上幾分。用這張照片當(dāng)頭像,不知道平時會有多少人加她? 趙安唯試著輸了幾次密碼,在輸?shù)节w沛彤名字的全拼時□□終于成功登陸了。 這時有一個網(wǎng)友發(fā)過來消息,趙安唯打開一看,上面赫然寫著四個大字“老婆拜拜”。 趙安唯怔了怔,憑著記憶中的cao作打開了聊天記錄框,只見“老公”、“老婆”這一類的稱呼幾乎布滿整個屏幕。 趙安唯心想,她就知道趙沛彤當(dāng)時在范軒寧面前純情的模樣都是裝的。難怪她會那么忙,要應(yīng)付至少兩個男人,能不忙嗎? 耐心地將聊天記錄一條條地看下來,趙安唯才知道,原來自己在趙沛彤的心目中,就是一個蠢得不能再蠢的書呆子。還有趙沛彤會向這個男的開口要錢,而這個男的也欣然同意了。 趙安唯后來又查看了趙沛彤同其他網(wǎng)友的聊天記錄,竟全都是互相“老公”、“老婆”地稱呼著,同樣的,趙沛彤也會向他們索要金錢和禮物,而大部分男的都同意了。 在查看最后一位網(wǎng)友的聊天記錄時,趙安唯發(fā)現(xiàn)了一個十分陌生的詞匯——裸、聊。 趙安唯皺眉思索了一會兒,心里有一種猜想,但不是太確定,遂打開網(wǎng)頁在搜索引擎中生疏地輸入了這兩個字。 網(wǎng)絡(luò)對這個詞的解釋,她越看越心驚,到最后卻忍不住笑了出來。 有意思,若是將她meimei同、人、裸、聊的視頻公布出去,她那座差不多要被人所遺忘的山村,是不是會很快就被所有人熟知? 五月三號,對于趙安唯來說,也變成了一個不平常的日子,因為收獲實在太多。她在回村子的路上,恰巧看見迎面走來的李時泓。 李時泓顯然是趕時間下山買幸運彩,所以步履匆匆,一路近乎小跑,壓根沒有認出趙安唯,否則,趙安唯想,興許這個惡心的男人又會對她一番欺壓。 在走到離家門口還有幾米遠距離的地方,趙安唯看見她的meimei正將一個小盒子遞給她的父親,她的父親立刻眉開眼笑起來。 趙安唯只覺得那個盒子有些眼熟,直到她的父親撕開盒子封條,從盒子里掏出一根東西,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香煙。 趙安唯見過幾回香煙,但村里人普遍比較貧窮,大多數(shù)男人為了節(jié)省開支,通常都是用一種植物的葉子頂替香煙,過一過煙癮,難得能抽上真正的香煙幾回,因此她一開始沒能立刻認出來。 趙言午迫不及待地劃開一根火柴點燃了香煙,狠狠吸了一大口,那微瞇著的眼睛,看得出他應(yīng)該非常享受。 此時由于趙安唯位于趙家大門口的東南方,無論是趙言午還是趙沛彤,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而且因為順風(fēng),兩人的說話的聲音十分清晰地傳入她的耳朵。 趙言午輕吐了一口煙出來,似乎還沉浸在尼古丁所帶來的奇妙感受中。他親昵地點了點趙沛彤的額頭,分外欣慰道:“你這丫頭就是鬼精鬼精的,比你姐有出息多了!不過陪人聊聊天,就能得到這么多東西?!?/br> “那是!我姐只會讀書,這年頭情商可比智商重要多了!你看看她,十幾年了給過你什么東西?”趙沛彤得意洋洋地說著,唇角流露出一股對趙安唯的嘲諷意味?!鞍?,你不是說你很想喝那什么茅臺嗎?你放心,哪天我絕對給你弄幾瓶來!” 趙言午一聽到茅臺,有些渾濁的雙眸立刻亮了起來,說他現(xiàn)在的模樣是像期待棒棒糖和冰淇淋的小孩子也不夸張。香煙和酒,貌似對大多數(shù)的男人都是充滿了無限的誘惑力。 茅臺啊,那可是城里人都未必喝得起的啊!想他頂多過年時喝上幾口鄰居釀的米酒,若是能喝到名酒茅臺,那是多幸福的一件事?。?/br> “閨女,能有你這么個厲害的女兒,爹值了!我們趙家可就靠你翻身,千萬別叫爹失望??!” “當(dāng)然!喜歡我的男的可多著呢,他們都搶著要孝敬你這個未來老丈人!” 趙言午聞言哈哈大笑,臉上寫滿了對趙沛彤的寵溺。“你比你姐聰明,又比她漂亮,爸覺得吧,你要是書念得比你姐好就更好了……” “爸,你也不看看人家大部分精力都花在給你張羅香煙和酒了,哪有那書呆子那么多的時間溫習(xí)功課??!”趙沛彤不滿地皺皺鼻子,那模樣看起來委實可愛,估計是男人,都會特別喜歡她這副嬌嗔樣。 “好好好,快回屋去吧,外面有點冷了……”趙言午雖然清楚這個女兒說的話只有三分真七分假,但還是很開心地拍拍趙沛彤的肩膀,催她趕緊回房。 如果說之前對于父親的偏心只是懷疑,那么此時此刻,趙安唯已經(jīng)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比起她的meimei,她在她父親心中的地位簡直不值一提。但是很奇怪,在最初只是懷疑的時候,她還會感到難過,可是現(xiàn)在,她竟一點心痛的感覺都沒有。 她的父親顯然知道她的meimei與不少的男性關(guān)系曖昧,可能覺得她的meimei沒有真的吃虧,不過動動“嘴皮子”就能換來不少的財務(wù),而且他還能有好煙抽,有好酒喝,干啥不支持呀? 估計這也是她的父親那么偏愛她meimei的原因之一吧! 趙安唯想,她上輩子肯定錯過了太多發(fā)現(xiàn)真相的機會。其實以前她也經(jīng)常見到她的meimei和她的父親靠在一起嘀嘀咕咕,興許沒怎么少諷刺她這個“書呆子”吧?可她當(dāng)初太傻太天真,總是一看見他們就興高采烈地叫“爸爸”和“meimei”,殊不知自己掏心掏肺對待的人,是有多嫌棄自己…… 收拾了下心情,趙安唯裝作剛回來的樣子,對著她的父親喊了一聲“爸”。 趙言午立刻親切地應(yīng)了一聲,這般慈父的模樣估計誰都看不出他心里壓根就不待見這個女兒。 趙安唯在心里冷笑。其實她們家都是影帝啊,她的父親是,她的meimei也是,而她,自然也得配合他們演戲不是? ☆、第五章 趙安唯一個人進了屋子,趙言午還在院子外舒舒服服地抽煙。 趙陪彤的房間還亮著,不知道是不是她不小心,門并沒有完全合上。趙安唯忍不住走過去看向里面,只見趙沛彤正翹著二郎腿躺在床上,臉上覆著一層白白的類似紙張的東西,耳朵里也塞著什么。 這兩樣?xùn)|西趙安唯不是太熟悉,但也不是沒見過。曾經(jīng)在許舒逸的家里,她見過許舒逸用過,分別是面膜和耳機。 這兩樣在山村里絕對稱得上是奢侈品的東西,不用說,趙安唯也知道應(yīng)該是趙沛彤向她的那群“網(wǎng)絡(luò)老公”要的。 趙安唯移開視線,目光落在了趙沛彤床頭的書桌上。那是她的母親為了她們姐妹能夠好好讀書,特意拖她的舅舅砍掉山頭的樹做的。不過在趙沛彤的書桌上,一本書都沒有看見,而是擺著好些的瓶瓶罐罐。 趙安唯突然明白為什么當(dāng)初趙沛彤一定要有自己獨立的房間了,她有那么多的秘密,不能被她知道。當(dāng)然,趙沛彤當(dāng)時是說,自己晚上會說夢話,怕吵到她。 趙安唯小時候和趙沛彤是一個房間的,村民們普遍房子不大,家里人口卻多,因此通常都是姐妹或者兄弟睡在一起。不過不知從哪一天開始,趙沛彤半夜里總是會忽然大叫出來,或者哈哈大笑,確實生生將趙安唯給吵醒了幾回。 這種情況接連發(fā)生了好幾次之后,趙安唯一直沒提,反倒是趙沛彤自己提起,本來趙安唯說沒有必要,但趙言午卻堅持說不能影響趙安唯的睡眠,她每天還要早起讀書,就向鄰居要了不用的木板,親自將房間隔成了兩間,還不嫌麻煩又做了一個門,當(dāng)時是夏天,他做得大汗淋漓。 趙安唯永遠記得自己那時有多感動,感動到她后來被趙言午強行嫁給李時泓,受著非人的虐待,也從沒埋怨過她的父親,也一直記得學(xué)校的老師教給他們的“父愛如山”…… 現(xiàn)在想想,她的父親哪里是為了她的睡眠???擺明了是為了她的meimei可以愜意地享受生活而不被她打攪罷了!噢,還有為了他的香煙和美酒…… 趙安唯忽然感到一陣惡心,卻是惡心她自己。她不由想,自己重生醒來扇自己的那一巴掌,好像還太輕了…… 開獎日那天,李時泓果然如趙安唯所料,整個人幾近奔潰。 那時趙安唯中午放學(xué)回家,在經(jīng)過山頭的時候聽到村民們在緊張地議論紛紛,說李時泓瘋了,去山下買了一瓶汽油說要將自己的房子燒掉。 趙安唯起初愣了愣,才注意到今天是幸運彩開獎的日子。 趙安唯發(fā)現(xiàn)自己有一點很聰明,就是不會讓自己討厭的人占據(jù)自己太多的精力。從買幸運彩到今天過去了將近半個月,她一次也沒有想起過李時泓,而是全身心地投入到學(xué)習(xí)中。這是最明智的,但能做到的人并不多。 上一世家里條件有限,高考過后趙安唯并沒有途徑看到全部考題的答案,因此重生后她雖然知道所有的高考題目,但以她目前的狀態(tài)去應(yīng)考,未必能獲得很高的分數(shù)。有幾道理綜大題她一直還沒有解題思路,至于去請教老師她也清楚不會有用。 山里教育條件差,相應(yīng)的,師資力量也不夠雄厚,學(xué)校里除了一位數(shù)學(xué)老師和語文老師是大學(xué)畢業(yè)生來山里支教的,其他老師的學(xué)歷都是高中畢業(yè),所以難度太大的理綜題,他們興許也是束手無策,而他們平時也得忙于勞作養(yǎng)家糊口,未必愿意花課外的時間和精力去解這些題目。 趙安唯這半個月來一直在忙著嘗試不同的辦法解這些題目,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終于將所有的題目都解出來了,現(xiàn)在只剩讓專業(yè)的人士來判定她的答案正確與否。 村里的人家普遍捉襟見肘,房子對于一戶人家來說有多重要自是不必多說。李時泓這要燒房子的舉動委實驚動了不少人,趙安唯看見許多人都在急匆匆地朝他家走去,看熱鬧的看熱鬧,當(dāng)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真心想阻止李時泓犯傻的人。 趙安唯頓了頓,還是忍不住跟上人流的步伐。 這陣子讀書讀得有些乏了,需要點刺激和快、感來振奮一下…… 遺憾的是,李時泓貌似沒能燒成房子。只見他和他的弟弟李時浩兩人在拼命地爭奪汽油,最后李時浩被他惹急了,所以一個反手,將他整個人摞倒在地上。 李時泓還想站起來搶回汽油,卻還未站穩(wěn),就又被李時浩摞倒,這樣重復(fù)了幾次,圍觀的村民們都忍不住笑了出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這時候的李時泓哪還有當(dāng)初那副虐待趙安唯時的囂張模樣,整個人不堪一擊,甚是狼狽,說他丟人現(xiàn)眼那都是給他面子。 最后李時泓似乎沒有力氣反抗了,索性直接躺在了院子的地上,像個精神病患者似的哼哼唧唧。趙安唯聽到他像祥林嫂似的不斷念叨著:“老子本來就要中大獎了……老子猜中那個號碼了……老子本來就要中大獎了……” “中你他媽的大獎!天天就知道買幸運彩!也不給我好好種地!”李時浩狠狠用腳踹了幾下李時泓的腦袋,雖然力道不大,但這個動作卻將他對李時泓的不屑和鄙夷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 后來李時泓的父母趕了過來,連忙推開小兒子扶起李時泓。二老都是老淚縱橫,看起來甚是可憐。 李時泓終于不再像方才那么神神叨叨,而是忽然青筋暴起,雙眸閃過一抹狠毒?!袄献右欢ㄒ獙⒛莻€不識相的人給揪出來!老子要讓他知道得罪老子的下場!” 趙安唯一怔。這李時泓說的那個人,莫非是她? “需要我先付給你兩層的錢當(dāng)保證金嗎?”黑漆漆的巷子口,一位青年靠在墻壁上一邊抽煙,一邊對面前矮自己一個頭的少女問道。 “不用?!?/br> 青年怔了怔,盯著眼前目光堅定的少女,饒有興致道:“這么相信我?你就不怕我到時兌了獎一分錢都不給你?” “不怕?!壁w安唯毫不猶豫地回道。 此刻青年隱在暗處,她只能看到他那瘦削堅硬的輪廓以及左耳偶爾折射過來的一抹亮光。這光她見過,許舒逸很喜歡戴各種各樣的耳釘,她以前就時常盯著許舒逸那仿佛會發(fā)光的耳飾愣神。 腦袋上方頓時傳來了一聲嗤笑。黑暗中,趙安唯仿佛看到了青年臉上一派慵懶的神情。 “謝謝你對我的信任……”青年忽然轉(zhuǎn)過身,背對著趙安唯懶洋洋地走到路燈下,腳上的拖鞋在地面上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聲響?!耙粋€月后,還是這個地兒,等著我給你送錢。”他說著揮了揮手上方才趙安唯給他的那張中獎幸運彩。 “好!”趙安唯不由拔高音量回道。 青年沒再理她,“啪嗒啪嗒”的腳步聲隨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一起消失在了巷子里。趙安唯望著已經(jīng)空無一人的巷尾,心想自己除了看見對方穿的褲子上破了幾個洞以及掛著幾條銀色的鏈子外,連他的真實姓名甚至長相都不知道。 關(guān)于兌獎,趙安唯曾經(jīng)就考慮過自己能否親自去。她太清楚李時泓的心胸狹隘和不可理喻,她有想過李時泓可能會因此對自己懷恨在心以及會施加報復(fù),果然那天就聽到李時泓躺在地上就放出了那樣的狠話。 所以今天,趙安唯就找上了那位青年請他幫她去兌獎,而這位青年,就是許舒逸和她提起過的。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趙安唯的圈子其實都被封閉在了山村里,但是她幸運地遇見了許舒逸,應(yīng)該說,許舒逸是讓她對山下的世界還能略有了解的人。曾經(jīng)許舒逸就和她分享過一個秘密,說自己當(dāng)年交過一個男朋友,可是這個男朋友出軌背叛了她,于是她就找了個人搜集了她男朋友出軌的證據(jù),要挾對方給她一大筆的分手費。她的那個男朋友是個公眾人物,十分害怕自己的形象會受到威脅,所以果斷地答應(yīng)了她提出的要求。 趙安唯還記得當(dāng)時許舒逸是這么描述那個人的:“那小子只要你出得起錢,你要他做什么事他都絕對做得到。他叫什么來著……哦,傅盛年!不過我喜歡叫他‘38先生’!因為他的手機號碼實在是……我跟你念念他的號碼喔,138383838xx.很好記吧?十一位的手機號他竟然有四對的“38”,這不是罵自己嗎?你說他賤不賤?哈哈哈……” 這號碼確實很好笑,但當(dāng)時趙安唯看著許舒逸意味深長的表情,心里卻是一陣發(fā)憷。許舒逸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緊緊盯著她,仿佛能預(yù)料一切一般,仿佛在對她說,總有一天你會需要這個號碼的…… 趙安唯的心忽然狠狠咯噔一下。她不就是真的,需要這個號碼嗎? 趙安唯愈發(fā)地期待,自己與許舒逸的重逢…… ☆、第六章 趙安唯要求那位叫作“傅盛年”的青年,必須在兌獎截止日期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個小時再去兌獎,她要像溫水煮青蛙那樣,慢慢地熬著李時泓。 李時泓估計已經(jīng)對那位搶了他號碼的人恨之入骨,每天一大早都在代售點開門之前就站在那里蹲點,一直到代售點關(guān)門,才又回到山上。這其實沒什么,但他瘋狂的地方在于,從代售點開門到關(guān)門這期間,他沒有離開過半步,就連吃飯和上廁所,他也沒有離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