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蘇錦輕聲道:“我剛只是客觀性的實事求是的將前頭那事總結(jié)了一番,我說劉秀才的好那也是從一個旁人的角度來看,你不認(rèn)真聽取我的意見倒也罷了,反而在旁吃起了干醋,我且問你,你究竟吃的哪門子的醋?我……我什么都給了你了,你還想咋樣?還是在你眼里我就是那般朝三暮四水性楊花隨便就能跟別人跑的女人?” “布布……”秦大虎急的直擺手搖頭:“布……糧知布……” 蘇錦忙勒令他閉嘴不得說話,呼口氣又道:“看來你也知道我不是那般的人,既然這般你又擔(dān)心個什么勁呢?就那劉秀才,長得就跟個白斬雞似的,我是眼瞎掉了么哪里能看上那樣的呢?明明你自個就長得很威武英俊,你怎么就這么對自個沒信心呢?” 秦大虎頓時刷的下瞪大了眼,兩眼也刷的下亮的猶如上千度的燈泡似的。 他激動的臉頰抽搐,似乎不可置信般的灼灼盯住面前小娘子,眼睛拼命的傳達(dá)著一個信息,他真的很威武,也很英??? 蘇錦忙點點頭予以肯定:“在我眼里,咱整個東山村的漢子,最屬你長得最俊,大氣又上檔次,不像其他的漢子,不是長得俗氣就是長得娘娘氣,看著那就是不上檔次的。比方說那李二,瞧他那一對招風(fēng)耳長得,可不就跟個豬耳朵似的?還有那叫劉柱子的,獐頭鼠目的,可不就跟個小地鼠似的?你看你還吃那劉秀才的醋,你若細(xì)瞧那個小白臉,可不就就跟個麻桿似的,一陣風(fēng)來就能吹得跑?更何況他面相也不好,瞧他那一雙眼,一只雙眼皮一只單眼皮,可不丑的慌?”蘇錦看了他一眼:“還是最屬你最俊,臉長得對稱極了,五官也端正,又排場又大氣,瞧著讓人就覺得心頭安穩(wěn)。” 秦大虎的腰桿挺得倍直倍直,從來沒有哪一刻像此刻一般覺得,他秦大虎是整個東山村甚至是十里八鄉(xiāng)長得最俊的男人。 蘇錦下去拾掇碗筷,邊拾掇邊道:“剛說到你那好兄弟了,你可別介意,你也知道我藏不住話,有什么就想說什么,他長得的確不咋地,我也只是實話實說。” 秦大虎拼命的搖頭,不介意不介意,李二他長得就是不好看,他老早就覺得了。 蘇錦麻溜的將飯菜拾掇下去之后,剛一掀草簾子進(jìn)來,余光就瞅見那秦大虎嗖的下飛快的將手從他自個的熊臉上放下。蘇錦只當(dāng)沒瞧見了,去外間洗漱完畢之后,上了炕放了被褥,便打算就寢了。 脫了外衣,在躺下之前,蘇錦轉(zhuǎn)過身子看他鄭重道:“如今這形勢,咱們的處境也是不算太妙的,哪怕咱臨到危險了能跑進(jìn)山里頭,可天寒地凍的,咱又能抗得了幾日呢?”其實蘇錦想說的是最好的守衛(wèi)方式就是進(jìn)攻,可是想到如今還不是時候,遂就將后面一句給掐斷了去。 提起這個,秦大虎的面色也鄭重了起來。他摟過旁邊的小娘子撫著她的肩背無聲的安慰著,他們?nèi)缃竦奶幘呈欠浅2幻畹?,至于府兵大兵壓下來會怎么樣,他們誰也不知道他們最終的后果是什么。饒是如此,他也不希望小娘子太過憂心,他希望小娘子能開開心心的,有他在一日,他便能護(hù)著她一日。 蘇錦道:“倒不是說我怕了,我只是想著,咱不能坐以待斃,得采取有效措施防護(hù)。你們常年打獵的,應(yīng)該都會設(shè)些陷阱什么的,那么你何不召集村里的人在村子周圍設(shè)些陷阱,也好以防著敵人來偷襲呢?” 秦大虎一頓,頓時眼睛一亮。 蘇錦接著道:“這是防止敵人夜間偷襲,若是防止敵人大規(guī)模進(jìn)攻的話,倒是可以在村子周邊挖一條壕溝?!?/br> “嚎……” 聽得秦大虎焦急的出聲要問,蘇錦忙拿手按上了他的唇,輕聲道:“最深可挖五尺左右,寬有個三尺左右就可,長長的一條,敵人進(jìn)攻起來自然不易,這就給了咱準(zhǔn)備的時機(jī)?!?/br> 秦大虎坐不住了,當(dāng)即就要下炕出去召集人去,蘇錦忙拉過他又道:“我記得村里的祖廟處有一口大鐘,你大可召集人在村子周邊每隔一段處建立個哨臺,夜里派人去守夜,有個什么緊急之事便將大鐘敲響,這樣整個村里的人都能聞風(fēng)而動?!?/br> 緩口氣,蘇錦接著說完:“我記得從前聽來的故事,有個人和咱此刻遭遇的情形有些類似,他所采取的對應(yīng)策略就是,高筑墻,廣積糧,就靠著這個策略,他最終逃出了條生路。這個你且記著。”最后的緩稱王蘇錦還是沒提,畢竟還是不到時候。 秦大虎雖還是明白的不夠透徹,卻也猶如醍醐灌頂般,有些混沌的腦袋頓時有了絲明悟。 待他出了門挨家挨戶的將人叫起來,吩咐下去分批連夜連日趕工之后,他才猛一個激靈想到,小娘子不是不識字的嗎,剛這些見解連那飽讀詩書的劉秀才都拍案叫好,她一個大字不識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娘子又哪里能曉得這些? 想到這個,秦大虎的后背刷的下出了層冷汗,難不成說,小娘子的記憶恢復(fù)了?她記得她自個是誰也記得她家是哪里的了? 從前饒是聽得別人偷偷說這小娘子不知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小姐給拐到這來了,他也從來只是聽過之后也沒當(dāng)什么事,畢竟人都嫁到他們東山村了,饒是千金小姐又能如何?可如今秦大虎可沒當(dāng)初那么好的心態(tài)了,只要一想到那小娘子可能恢復(fù)了記憶,一想到小娘子指不定就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大小姐,特別是腦補(bǔ)著小娘子或許會偷偷摸摸的瞞著他逃出東山村然后跑回她自個的家里再也不回來了,一想到從今往后他或許就再也見不著小娘子了,秦大虎就猶如虛脫了般,渾身的冷汗一層接過一層的直冒,往蘇錦家里走的時候腳步都是有些虛的,讓開門的蘇錦倒是嚇了一跳。 作者有話要說:近些日子事都擠在一塊了,可能接下來日更保證不了了,大家隨時看看爺在文案上發(fā)的通知,哪日不更了爺就跟大家說一聲。 今個不二更了,別桑心,么么噠 第50章 v章 蘇錦忙一把將他攙住,連聲道:“你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快讓我瞅瞅?!?/br> 秦大虎神目渙散,一經(jīng)被那熟悉的氣息環(huán)繞,頓時一個激靈虎目圓睜,一把就將小娘子給摟了個滿懷,龐大的身軀趔趄著就沖著她直倒下來。 蘇錦驚呼了一聲,被突如其來的強(qiáng)大力道直接就給沖擊的連連后退踉蹌著,直至腳跟抵在了墻邊上,跌撞的腳步這才止了住。 秦大虎環(huán)緊胳膊死死將蘇錦卡在他和墻體之間,他俯頭瞪圓了虎目緊緊盯著懷里的娘子,鼻翼翕張著,喘著粗氣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你,你可是……可是!” 蘇錦瞧他漲紫了臉一副猙獰駭人的模樣,頓時嚇住了,忙使勁抻著胳膊撫著他后背,柔聲勸道:“別急,慢慢說,有什么事咱慢慢說,我不著急?!?/br> 秦大虎的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他依舊死死盯著懷里小娘子,緩了會,這才似牙縫中擠出了句:“小娘子你是不是已經(jīng),已經(jīng)記得從前了?!” 蘇錦一時半會沒明白過來他話中所指,愣了下:“什么?” 秦大虎急赤白臉的吼:“老子問你是不是記得從前所有事了?你記得家在哪了是不?你想瞞著老子偷偷摸摸逃回你富貴家里頭再也不回來了是不是!” 秦大虎的吼聲震天動地,蘇錦被他這響在耳畔的吼聲吼得目瞪口呆。 在秦大虎的臉色越變越黑即將要忍耐到極限爆發(fā)之前,蘇錦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所指為何,知道了他心結(jié)所在,蘇錦忙撫著他后背柔聲安慰道:“說什么呢,什么富貴家不富貴家的,且不提我暫且還尚未恢復(fù)所有的記憶,即便是我恢復(fù)了,即便我真的知道有那么一個富貴的家在,那么,哪怕是我要回家見見老父老母給多年的事情一個交代,那也絕對會帶上你去?!?/br> 說到這,蘇錦頓了頓,剛醞釀了說辭要繼續(xù)說下去,不成想這一抬頭就瞧見面前漢子那驟然暴睜的雙目,兩只眼睛的亮度簡直能灼傷個活人。 他不可置信的指著自個的鼻子,激動道:“娘子你說,你說要帶著老子一塊去?!” 蘇錦奇怪的看他:“難道不可以么?” 秦大虎狂點頭:“可以可以,當(dāng)然可以!只要娘子不嫌棄,老子一百個一萬個愿意!” 聽了這話,蘇錦頓時皺眉:“胡說什么呢,我嫌棄你什么,我若是嫌棄你,還管的你死活作甚?” 秦大虎頓時神采飛揚(yáng),喜不自勝的在原地直跺了幾下腳,前頭所有的負(fù)面情緒奇跡般的瞬間消失殆盡。 蘇錦仰頭瞧著他那眉飛色舞的模樣,不由踮著腳拿手指戳戳他臉膛,嗔道:“瞧你,傻不傻?!?/br> 秦大虎俯身一把抱起小娘子就往屋里走,嘴里哼著小調(diào),整個人樂呵呵的:“老子就算傻,也是娘子的傻漢子,再傻娘子也不嫌棄。走嘍回屋了,老子給娘子燉骨頭湯喝。” 再說那縣城里的光頭疤他們,本來也是擔(dān)心府兵不久會大兵壓境,畢竟他們也曉得八千府兵的威力,若官府真要動真格的,他們就只得相機(jī)而逃了等日后再做打算,否則等他們的怕只有死無葬身之地只一條路了。不成想直到過年前夕他們卻依舊沒聽的府兵要大兵壓境的消息,這讓在焦慮中等待的光頭疤他們無疑是小小的松了口氣,思來想去這府兵的遲遲未到,這功勞還得在近些日子連日來不停下的大雪上。 臨近年關(guān)大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下個不停,也正如光頭疤他們所料,這么冷的天里,雪又下的這么厚實,試問哪個愿意在這樣的天里長途跋涉的去打仗?府衙的八千府兵剛回了州府,屁股底下的椅子還沒坐熱呢,熱水也沒喝上一口呢,就聽得知府大人的傳令,要他們趕緊啟程,重新回到桃花縣里去鎮(zhèn)壓叛亂。試問,外頭天寒地凍的,而他們這些長途跋涉的府兵們又是又累又困的,哪個聽得信能愿意了?最重要的是,他們誰也不傻,府庫里軍餉能有多少底子,他們心里頭都知道的門清,上次點齊兵馬足額發(fā)餉已經(jīng)是極限了,所以這次嘛……府兵們撇撇嘴,誰也不愿意做冤大頭吃力不討好是不? 于是知府大人這日就焦頭爛額的看著這病倒下一片的府兵們,怕不及時處理桃花鎮(zhèn)的事情屆時鬧大了他項上人頭不保,他只得暫且放下他身為文人的傲骨,求爺爺告奶奶的將那些粗鄙的武將們拜訪了個遍,可似乎是集體商量好了般,那些武將們病的病倒得到,找總兵大人他裝病,找那些參將們,他們反而齊齊將總兵大人掛在嘴邊作為擋箭牌,總之就是一個意思,年前不發(fā)兵。 知府大人差點沒氣煞肺,心下狠狠的將這些丘八們罵了個遍,可卻又無法奈何,縱然朝廷的法度規(guī)定是他一州知府掌管著糧餉,可若真得罪了這些丘八們,那他一州知府也絕對不會有什么好下場去。譬如說現(xiàn)在這情形,若桃花鎮(zhèn)的事情鬧大傳到朝廷上,他一州知府的項上人頭鐵定不保,至于那些個丘八們,雖說是同罪,可他們大不了卻可以入草為寇去,雖說名聲不好可到底是條生路不是?而這類事情又不是沒發(fā)生過。所以那些丘八們才敢肆無忌憚的張狂,連他一州知府都不放在眼里。 而府兵遲遲未至的這段時間,不僅是給了光頭疤他們茍延殘喘的空擋,更是給了秦大虎他們充分準(zhǔn)備的時機(jī)。在這小半個月的時間內(nèi),他們?nèi)找共坏瞄e,哪怕是大雪狂下個不停,他們也是日夜趕工,砍樹,建哨臺,挖壕溝,搭橋,設(shè)陷阱,通地道……小半個月的時間雖然不足以完工,卻可以弄個大概,剩下的收尾部分秦大虎就沒親自上陣,留下一撥人繼續(xù)將這些弄完,而他則將那平常負(fù)責(zé)戒備守衛(wèi)的三小隊村里漢子給額外弄了出來,然后讓齊大牛將打造好的武器全都搬了出來,從現(xiàn)今起,他決定要親自cao練他們,雖然耍刀耍搶的他還不算太熟練,可他弓箭技術(shù)卻是不在話下的,待教的他們練好了,屆時哪怕那些沒人性的狗官來了,他們一人一箭,也能射死他們幾十個不是?再說了,刀槍么,是個男人哪個還不會隨便舞兩下?摸索會不過是時間早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