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她睡著的時候因?yàn)樯砩线€不舒服,是蜷起身體的,瘦瘦小小的,能清楚的看到她后背凸起的兩塊骨頭,上面不知什么時候撞的,還有淤青。 這是顧衿,他結(jié)婚一年的妻子。真真正正的妻子。 她看上去百毒不侵,刀槍不入,能在和他zuoai之后依然面不改色的與他討論他的前任??墒桥哉]辦法忘了,剛才的幾個小時里,她抱著自己小聲嚶嚀那副模樣。 夜色深沉,他關(guān)掉臺燈,慢慢的,自身后擁她入懷。 第29章 有句名言說的好,睡過一覺之后,整個世界都變了。 顧衿就是這樣。 給旁政改善了一頓伙食,旁先生先是名正言順中氣十足的搬回了原來屬于他的臥室,然后迅速搶占了臥室里間的半壁江山。那德行,一點(diǎn)都不見外。 同樣不見外的,還有他越來越不要臉的生活習(xí)慣。 以前兩個人一直分著用浴室?guī)?,現(xiàn)在他搬回來住了,洗手臺上堆的除了顧衿的瓶瓶罐罐以外,還有他的毛巾牙刷剃須刀。 某天晚上,顧衿洗衣服的時候,他從浴室門口走過去,想了想,又走回來,往水池里扔了個塊兒布。 顧衿用沾滿泡沫的手指挑起他的內(nèi)褲,滿臉驚恐?!笆裁礀|西?” “反正你也占著手,給洗了唄?!彼f的大言不慚。 顧衿蹙眉,以前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洗的!??! 顧衿有氣無力的哼哼,“您倒是不嫌我臟。” 他這人有潔癖,她剛搬進(jìn)來這房子的時候,需要整理自己的行李,動他東西的時候都得先洗手,當(dāng)時他往門上一靠,那一臉矜貴的表情,顧衿到現(xiàn)在都記憶猶新。 旁政好像忘了那檔子事兒,面不改色的。“外面還有雙襪子,你也想著一起洗了?!?/br> 顧衿不做聲,用力搓著手上那塊布,泄憤似的。 行啊,一起,肯定給你放一起洗。 旁政微微一笑,“我說的是一起洗,沒讓你放一塊兒洗?!?/br> “……滾出去行嗎?” 她站在洗手池旁邊,頭發(fā)松松綁在腦后,穿著和他同樣顏色居家服,看他悠哉悠哉躺床上看電視,顧衿氣的鼓起臉。 直到現(xiàn)在,她才真正明白那句同居的含義。 不是在一個屋子里和他共同呼吸就是同居,是你們之間的相處方式,那種除了親人之外第二個人接觸你的隱私,是那種毫無保留日漸重合的生活習(xí)慣,你試著接觸他生活的全部,他也愿意交給你打理,以最親密的關(guān)系。 兩個人的關(guān)系好像忽然就向前邁了一大步。 這種微妙的變化,連不常常見到他們的旁家二老都看出來了。 過年前夕,旁政帶著顧衿回家吃飯,一進(jìn)門,大少爺就笑的滿面春風(fēng)的,先是極為親切的喊了一聲媽,又破天荒的對著旁磊喊了一聲爸。 老兩口正對著下棋,聞聲抬起頭,推了推老花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答應(yīng)。 顧衿和婆婆在廚房準(zhǔn)備晚餐,洗菜的功夫,他也得來搗亂。 站在顧衿身后,一會兒趁著沒人注意從她圍裙里伸進(jìn)一只手捏捏她的腰,一會兒又有意無意把手放在她后背撩撥,當(dāng)著婆婆的面兒,顧衿不能發(fā)作,只能朝他干瞪眼。 旁夫人就算再不注意也瞧出了小夫妻之間的一些端倪,她當(dāng)年輕人過日子的情趣,十分有眼色的背過身去切菜,笑不攏嘴。 吃過了飯,旁磊秘書打來電話,說有一位重要客人要來拜訪旁磊,這個時候顧衿在場不合適,顧衿自覺上樓。 她剛打開旁政臥室的房門,他緊接著就跟來了。 顧衿嚇一跳,“你怎么不在樓下陪著爸?” 旁政關(guān)上門,上了鎖?!叭诉€沒來,著什么急。” 這臥室還是旁政單身的時候住的,雖然他回家的次數(shù)不多,但是家里給他準(zhǔn)備的東西很齊,還是能看出來他住過的一些痕跡。 顧衿嫁進(jìn)旁家,滿打滿算也就來過這間臥室兩三回。 屋里鋪著毛絨絨的地毯,顧衿脫掉鞋,慢悠悠的在屋里參觀。 很大一間臥室,中間放著一張大床,上面鋪著干凈的格子床單,旁mama心疼兒子,把床特意鋪的很軟很高。 床對面的墻上是一張書桌和一整排書架,上面雜亂無章堆了很多書,顧衿粗粗掃了一眼,大多數(shù)是有些年頭的國外原版名著。 書架左側(cè)的地上,亂七八糟的放了很多cd和游戲碟片。 旁政盤腿坐在地上,隨意拿出一張放到xbox里,“玩兒嗎?我教你?!?/br> 旁政酷愛打游戲,周末平常他不忙的時候,一打就是幾個小時,家里的書房也有一臺類似的機(jī)器,比這個看上去要更高級。 顧衿也盤腿坐在他旁邊,搖頭拒絕?!安煌鎯?。” “這東西有年頭了,現(xiàn)在不太聽使喚?!迸哉P墓膿v著手柄,特別認(rèn)真?!鞍炎郎下萁z刀給我拿過來?!?/br> 顧衿跪在地毯上,傾身找了半天?!敖o?!?/br> 他接過來,擰開手柄后面的蓋子,給她講故事?!斑@東西剛出的時候,我磨了老爺子好幾天他才答應(yīng)給我買,當(dāng)初買回來,我恨不得讓勤務(wù)兵端著它圍大院兒走幾圈才算完。” 顧衿嘲笑他,“虛榮心?!?/br> “是真的?!迸哉酒鹈迹瑤е鴰追趾⒆託??!八?dāng)時剛發(fā)售沒多長時間,我爺爺特地托了人從美國弄回來的,滿大院兒的孩子誰都沒有,宋方淮和譚禹他們天天放了學(xué)就趴在我家門口,想找機(jī)會溜進(jìn)來?!?/br> 后蓋拿下來,旁政舉起來晃了晃,嘆了口氣,又扔在一邊。 “年頭太長了,里面都落灰了?!?/br> 顧衿撿起來,低頭擺弄了幾下?!靶薏缓昧藛幔渴遣皇菦]電了?” “不會,電池我換了好幾次了?!彼鎏稍诘厣?,舒舒服服的伸直了腿。“別管它了。” 顧衿好奇心被激發(fā),她不服輸,又拿起螺絲刀翹了翹?!岸搪妨耍渴遣皇沁M(jìn)過水啊……” “可能吧。”旁政沒耐心聽她自言自語,拉起顧衿一只胳膊把她往后扯。 “哎——”顧衿沒了平衡,噗通一聲仰頭倒在他旁邊。 怕她磕著后腦勺,旁政還用手墊了一下。 地毯干凈又柔軟,顧衿也不掙扎,干脆枕著旁政手臂躺下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枚紅色的高領(lǐng)毛衣,毛茸茸的質(zhì)感,像只可愛的兔子。躺著躺著,旁政手又開始不老實(shí)起來。 他探進(jìn)她毛衣里,摸來摸去。 顧衿緊張起來,抗拒推他?!耙粫杭依飦砜腿?,爸媽還在樓下呢!” 旁政吮著她細(xì)膩的頸側(cè)皮膚恍若未聞,含糊了一句?!版i了門,他們聽不見。” “那也不行?!鳖欛票凰碳さ囊活潱プ∷T谧约盒厍暗氖?,有點(diǎn)惱火?!澳阍趺词裁磿r候都能想這個?腦子里還有別的嗎?” 以前顧衿總覺的尹白露是個女流氓,跟她說的那些金科玉律都不靠譜,現(xiàn)在身體力行實(shí)踐了,顧衿才發(fā)現(xiàn)她是對的。 男人,確實(shí),看上去一本正經(jīng)的時候都能迅速切換成禽獸模式分分鐘想到上床。 這幾天旁政幾乎都沒消停過,顧衿被他折騰的明顯有了黑眼圈。她記著前天晚上自己實(shí)在受不住,哼哼著咬他。 “你是憋了幾百年嗎?” 他當(dāng)時一身的汗,就是磨著她不放。 憋了幾百年不至于,但是確實(shí)有一段日子了。 顧衿好奇問他,“你最近一次是什么時候?” 他傲嬌扭過臉不回答她,顧衿不依不饒的纏上去,非逼著他說。最后旁政沒辦法,再度壓上去才威脅顧衿乖乖閉了嘴。 最近一次是什么時候?這哪兒能讓她知道。 可能,連他自己都記不住清了。大概是……和她交往之后? 細(xì)思極恐,旁政認(rèn)真回憶起來的時候都深深為自己的控制力贊嘆了一把,還真是,和她認(rèn)識以后。 那個時候兩人在交往,雖然有這方面的需求,但是他想著結(jié)婚是早晚的事兒,礙著兩家的關(guān)系,礙著臉皮,他尋思著忍一忍吧。 再后來,他沒想到顧衿跟他提出了分開住。 陳湛北幾個哥們曾經(jīng)喝多了的時候跟他開過玩笑,說他結(jié)了婚的待遇還不如他們這些單身的,也有別有用心的人曾經(jīng)一起去夜場玩兒的時候試圖給他安排過年輕漂亮的女孩兒,老實(shí)說,他動搖過,也猶豫過。 可是最后,旁政都按捺住了。 年輕荒唐,沒成家之前,怎么玩兒都不過分??墒乾F(xiàn)在不一樣了,雖然那個時候兩個人關(guān)系生疏,偶爾吵架冷戰(zhàn),他對這段婚姻也確實(shí)存在過懷疑和破罐破摔的態(tài)度,但是他始終沒忘了顧衿。 他怕自己心虧。 畢竟這種事,講的就是一個心安理得。 婚后出軌這種名聲,說出去不太好聽啊…… 結(jié)果這一等,就等到了現(xiàn)在。 所以旁政現(xiàn)在的心情,就像久旱逢甘霖。 顧衿和他在地毯上鬧,倆人你來我往誰也不肯就范,最后還是旁夫人在樓下喊了他一聲。 顧衿神經(jīng)兮兮踢他,“快下樓,客人來了?!?/br> 旁政嘆氣,不情不愿的起來整理衣服。 來的人似乎很重要,旁政和旁磊在樓下談了將近一個小時,顧衿為了打發(fā)時間先是拿了一本書看,可是她那大學(xué)四六級的水平實(shí)在有限,沒看兩頁就昏昏欲睡,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旁政才給她叫醒。 “完了?”顧衿困頓的揉眼睛。 “完了。”他拿起外套給她穿,戴上帽子,然后是圍巾,最后牽著她下樓,跟領(lǐng)著個瞎子似的。 上了車,車?yán)餂鰵庵?,顧衿打了個激靈,慢慢清醒過來。 旁政車開的很快,顧衿扭頭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問?!皝淼目腿撕苤匾獑??” “爺爺一個部下?!?/br> 顧衿心里有種不好的預(yù)感,“怎么了?” “沒事兒。”他一只手把著方向盤,抿著嘴唇,看不出表情?!拔疫^幾天可能得出去一趟?!?/br> “老爺子在三亞待膩歪了,想回來過年。” 顧衿松了口氣,旁政的爺爺今年有八十六歲了,上次做完手術(shù)以后一直靜心養(yǎng)著,冷不丁來了消息,她還以為老人家身體出了什么差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