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jié)
書香門第整理 附:【本作品來自互聯(lián)網(wǎng),本人不做任何負責,內(nèi)容版權(quán)歸作者所有! ================ 《勢均力敵》 作者:長宇宙 文案: 在和旁政較量的數(shù)百個日夜里,顧衿之所以越挫越勇,是因為愛之于她,是一種不死的欲望,是她日復一日疲倦生活的英雄夢想。 她妄圖,他愛她。 當最后窮途末路兩敗俱傷時,顧衿回首這種種過往才忽然明白,其實在與旁政的這段婚姻中她與他,勢均力敵。 她不曾認輸,他亦沒有投降。 內(nèi)容標簽:都市情緣 婚戀 天之驕子 業(yè)界精英 主角:顧衿,旁政 ┃ 配角:陳湛北,尹白露 ┃ 其它:婚后,狗血一大捧 ================ 第1章 南江花園是b市數(shù)一數(shù)二的餐廳,白天從來不營業(yè),晚上六點準時開門,從環(huán)城北街一直到它的門前,全都是給客人劃出來的停車場。每天來這兒用餐的客人也都是非富即貴人物,其實真正來吃東西的人少,大多都是掏錢買這么個環(huán)境和名氣。 二樓包廂里,傅安常端著杯,白凈文弱的臉頰上兩塊潮紅,連著金絲鏡片兒后頭的一雙眼睛喝的都有點渙散了。 “張……張總,我代表我們客戶部所有人再敬您一杯,不為別的,就為您這么長時間對我們的照顧,不管這樁生意成不成,您張總對我們真是沒說的!” 傅安常踉踉蹌蹌的走到對面一個看起來有些發(fā)福的中年男人面前,腳步虛浮不穩(wěn)。 對方也是個老滑頭,看見傅安常來了,忙讓身邊的秘書把人扶住,笑呵呵的拿起酒杯跟他碰了碰,也不先喝,等著傅安常把半杯白酒都干下去了,才慢慢抿了一小口笑著跟他道。 “傅老弟啊,你們這些日子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但是上頭有規(guī)矩,我們也是預算有限,你們茂柏的創(chuàng)意向來都是些大手筆,這樣,等我明天回去,我再跟老總說一說,你放心,這單生意能給你們肯定跑不了?!?/br> 傅安常激動,又往杯里倒了半杯酒,聲音高了八度。“那就這么說定了!我可等著您的好消息??!” 一屋子的人看他這么喝酒都跟著膽戰(zhàn)心驚的,有幾個剛來客戶部的年輕人忍不住站起來去勸他。“傅總……” “沒事兒沒事兒。”傅安常顯然也是到了極限,他捂著嘴往門口走,臨走時還不忘了興致盎然的跟幾個年輕人囑咐,務(wù)必陪好張總,讓他喝的盡興。 男士洗手間在二樓走廊的盡頭,緊鄰著一大盆一人多高的盆栽。 傅安常從包廂出來,一改剛才在屋里的窘態(tài),徑直朝著盆栽后面走去。 顧衿剛剛掛掉電話,手里還拿著從公司帶出來的合同,傅安??粗?,滿眼清明,除了一身濃重的酒氣外,看不出半點喝高的樣子。 “怎么樣?對方怎么說?” 顧衿抿著嘴唇,形式不大樂觀的搖了搖頭?!皠偤蛷?zhí)斓臉I(yè)務(wù)總監(jiān)確認過,華朗的報價比我們低了一個點,簽約儀式就定在下個星期,這次老東西肯定不會把合同給我們了。” 傅安常很淡定,“意料之中。” “我們的請的代言是什么重量,他們嫌廣告投入太多,又想花最少的錢盡到最大的力度,這些是制造商的通病?!?/br> 顧衿冷笑,“得了吧。”她指了指傅安常明顯酒精過敏的臉,“誰不知道你為了這一單忙了多長時間,剛才在桌上我看你跟他客套說的那些話都惡心的要吐了?!?/br> “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真不痛快。” 顧衿是個心直口快的人,心性脾氣全寫在臉上,她把合同隨手扔在玻璃茶幾上,聲音乒乒乓乓。 “勝敗乃兵家常事?!备蛋渤m槃葑诹瞬鑾咨?,從兜里摸出一顆煙來醒酒,他目光落到顧衿身上,笑了笑。“我看從你進去開始,張?zhí)斓难劬蜎]離開過你,說不定一會兒你進去跟他喝兩杯,事情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 傅安常不咸不淡的跟顧衿開著玩笑,看她在自己眼皮底下炸毛?!芭?!用美人計這一套你還是換別人吧,我現(xiàn)在是有夫之婦,不中用了,得注意影響?!?/br> 傅安常聞言笑了笑,瞥見顧衿無名指上那顆閃閃發(fā)亮的鉆石時,眼神幾不可察的黯了下去。 他和顧衿在一起工作有兩年了,說起來也算是巧合。 當初顧衿在財經(jīng)大學還是大一新生的時候,傅安常就是她所在的商管學院的學生會主席,那時候他被學校當做優(yōu)秀學生在新生的開學典禮上致辭,之后顧衿參加學生會,就在傅安常手底下打打雜混個學分,顧衿這個人用她導師的話說,就是小聰明有余,奈何性子太懶。 她對學校一切事物都不太關(guān)心,懶得去攀那些人際關(guān)系,也懶得去老師跟前獻殷勤刷臉熟,從來不搞背后小動作那一套,反倒和底下調(diào)皮搗蛋的那幫同學打成一片,顧衿從小長在北方人,生的漂亮,人也爽脆,不到一年時間,商管二班的顧美人就在學校出了名兒,因此,傅安常也就格外關(guān)注欣賞這個師妹。 后來,傅安常畢業(yè)前夕,跟學校推薦顧衿硬是讓她坐到了校學生會副主席的位置,當時為了感謝傅安常對,顧衿特地和一幫同學請他吃了頓散伙飯,離校以后,傅安常一心專注在b市謀生路找工作,自此,和顧衿的聯(lián)系就慢慢少了。 兩個人再次見面,已經(jīng)是兩年以后顧衿畢業(yè)的時候了。 她去b市知名的創(chuàng)意巨頭公司應(yīng)聘,傅安常是她面試部門的主管,一進辦公室,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忍不住笑了。同屋里還有公司其他部門的同事,傅安常作為面試主官,虛偽的擋住嘴唇咳嗽了兩聲,問了顧衿一個十分不走心的問題。 “顧小姐,如果你有幸成為茂柏集團的一員,你希望今后的薪酬是多少” 那時候顧衿剛大學畢業(yè),每年比自己學歷高學位高的同行一抓一大把,在茂柏這樣的大公司能碰見熟人實在是她撞了幾輩子才撞來的大運,何況傅安常已經(jīng)明顯有了放水的意味在里面,當時顧衿腦子一熱,幾乎脫口而出。 “我對薪酬沒要求。”說完她可能覺得不太誠懇,又補了一句?!罢娴?,你給多少我要多少?!?/br> 當時在場的一屋子人都給她這句話逗樂了,有財務(wù)部門的大姐感慨,這年頭,年輕人找個工作也真是不容易。傅安常也跟著大家笑,倒是顧衿覺得坐立難安不好意思起來,等笑夠了,傅安常就給了她一張復試表。 “下個星期去做身體檢查,沒什么問題五號就可以來上班了,實習期兩個月,按最低底薪計算。” 所以,顧衿就這么順理成章的,成為了傅安常所在客戶部的一員。她知道這其中有他照顧自己的成分,因此,在跟著傅安常工作的這兩年,顧衿格外努力,客戶部的業(yè)績將近一半都是她的小組打下來的,顧衿這個人要強,她怕外人說自己和傅安常的閑話,她怕自己的薪水辜負了這個職位。 茂柏集團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矩,總監(jiān)以上職位的高層,每四年一次考核調(diào)動,對于傅安常來說,張?zhí)旒瘓F這個案子正好是他第四年面臨考核的一個重要轉(zhuǎn)折,整個客戶部都明白這一點,傅安常自己也知道。 看到顧衿愁眉苦臉的,傅安常安慰她?!安皇鞘裁创蟛涣说氖聝海植徽娴淖屇銢_鋒陷陣,至于嗎?” 顧衿職場鍛煉了兩年,雖然見過的風浪不少,行事作風也干練果斷,但是面對傅安常時,難免帶了些對他的擔憂。“馬上快考核了,你這么拼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嗎,我聽說上海那邊空出一個區(qū)域經(jīng)理的位置,這次夠資格的人也不多,你就不心動?” 傅安常家境不好,母親去世的早,家里還有一個重病長期住院的父親,他一個人在b市上學闖蕩這些年不容易,對于這樣的升遷機會說不動心是不可能的。 他沒說話,反而敲打顧衿?!坝羞@閑功夫還是惦記惦記你自己吧。” “前一陣病假,婚假,蜜月假,再到現(xiàn)在,你算算給自己多放了多少天,上頭問起來兩次,我都不知道該怎么給你圓這個謊?!?/br> 顧衿毫不在意,“該怎么說就怎么說唄,大不了扣獎金,實在不行我就回家下崗,專心做我的闊太太?!?/br> 顧衿一面這么說,一面暗自想了下自己失業(yè)在家每天敗金花錢那種情景,如果他知道的話……該會被氣死吧。 傅安常神情一滯,臉忽然冷了下來,他嘲諷的看了顧衿一會兒,開口問她。 “你這么說是安慰自己呢?還是……給旁政找一個看起來很愛你的借口?” 顧衿一下就笑不出來了。 傅安常斟酌了半分鐘,忍不住出言提醒她。有些話,他一直沒來得及說。 “顧衿,旁家和你永遠都不是一個層次的,不要把自己寄托在一個男人身上,旁政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你知道他是怎么起家做到現(xiàn)在的?你知道圈子里的人怎么說他?你才工作幾年?你對他了解多少?你……” “傅總監(jiān)。”顧衿面無表情的看著傅安常,漂亮白皙的臉上淡淡的,神情也不似剛才那般?!八俏艺煞?,不是我的商業(yè)對手,我用不著知道那些?!?/br> 屋里有人出來叫傅安常回去喝酒,傅安常立刻做出一副不勝酒力迷迷糊糊的樣子,他含糊答應(yīng)著,又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給顧衿。 “自欺欺人?!?/br> 顧衿站在他背后,看不出喜怒。 待傅安常走遠了,顧衿手機叮的一聲來了條短信息。她慢慢拿起來,劃開屏幕。 是旁政發(fā)給她的信息,只有五個字。 我到了,下來。 第2章 顧衿沒和傅安常打招呼,也沒和一屋子的客戶同事打招呼,一個人收拾好合同以后靜悄悄的從樓梯走了,在南江花園門前,相同品牌和顏色的豪車真的是太多了,晚上風大,顧衿抓緊了衣服領(lǐng)口,站在路邊瑟瑟發(fā)抖張望了好久也沒看到旁政的車。 正當顧衿要拿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對面的馬路上忽然傳來兩聲短促鳴笛。 一輛嶄新的奧迪a7正停在路邊不遠處,锃亮的黑色車身在路燈下反射出南江花園的霓虹燈匾,車窗半降著,露出旁政的半張臉。 那是顧衿最熟悉的他的樣子。 可能是車里溫度高,他就穿了一件襯衫,衣領(lǐng)處的扣子被扯開了一顆,露出的頭發(fā)也不像電視里趕時髦的那些明星一樣梳著發(fā)膠背頭,或者是弄一些燙發(fā)染了顏色,旁政永遠都是理著最干凈的平頭,他以前曾經(jīng)跟她說過,這是小時候部隊大院兒里孩子的標配,沒有別的選擇余地,永遠根根分明,利索見底。這些年都習慣了。 他正漫不經(jīng)心靠在座椅上抽煙看景兒,聽見高跟鞋的動靜,旁政懶懶的把手從窗里伸出來,彈了彈煙灰。 風一吹,煙灰散在空中,不少沾了些在顧衿的裙子上。 裙子是顧衿為了見客戶今兒個特地換的,當初買的時候花了她倆月獎金,結(jié)果呢,今天晚上合同讓人中途撬走,和傅安常的對話又算不上愉快,顧衿心里正堵得慌,抬腿就往他車門上踹了一腳。 “找不痛快呢你!” 尖細尖細cl的鞋跟踢在車門上,發(fā)出尖銳刺耳的聲響。 旁政把煙頭按滅在車里的煙灰缸里,淡淡皺眉?!霸蹅z誰找不痛快?我大晚上的好心來接你一趟,不領(lǐng)情也就算了,拿車撒什么火啊?!?/br> 他利索的發(fā)動車子走人,嘴上這么說,臉上卻沒什么變化,對于車門上凹下去的那個坑更是連看都不看。 車里一股子混合著冷空氣的煙味,顧衿心情更差,出聲嗆他?!耙郧安恢腊衍嚱枇苏l差點撞報廢也不見你心疼,怎么?現(xiàn)在踢了你一腳就跟我這兒甩臉子?!彼ゎ^瞪他,大有不依不饒的架勢?!暗降资桥源笊贍斈那椴缓冒?,還是我壓根就惹了您煩怎么做都來氣啊?!?/br> 女人這張嘴,尤其是顧衿這張嘴。旁政兩邊的太陽xue隱隱的疼,他一點兒也不想跟她吵,干脆擺手認慫,不再說話了。 “得,得?!?/br> “您顧大小姐說什么是什么,不就一車門兒嗎,回頭您要是高興了我給你拿桶汽油,你把它點了,但凡誰眉頭皺一下誰就是孫子?!?/br> 旁政是地道北京城根下長起來的,生氣的時候甩京片子總是不自覺尾音上揚,聽在耳朵里,總是感覺帶著一半痞氣一半挑釁。 他越這樣,顧衿便越覺得是自己無理取鬧。 他微抿著唇一言不發(fā)開車的德行,活脫脫像在跟顧衿說,我就這么靜靜看著你到底能作成什么樣兒。 車里氣氛一下冷下來,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顧衿煩躁,一時心里發(fā)悶,腳底下蹭蹭的冒著涼氣,她有點不舒服,只把頭靠在玻璃上看著窗外發(fā)呆。 眼下快入冬了,深秋的天顧衿只薄薄穿了件黑色外套,里頭是條大紅色露肩裙子,裙擺將將到了膝蓋,底下光著一雙連襪子都沒穿的勻稱小腿。 旁政開車間隙斜眼打量她一眼,也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