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尹靈兒暗驚。 目光再度移向水神,她這才發(fā)現(xiàn),水神的狀況很有些怪異。 水神牽住女子的手有仙氣在流動,通過相攜的手,水神體內(nèi)的仙氣正漸漸輸向女子體中,而最讓尹靈兒詫異的是,水神竟用了禁魂術(shù),生生的將自己的魂魄困在識海中,正因如此,他才會昏迷不醒。 水神這是想做什么? 尹靈兒滿面狐疑。 腦中還運(yùn)轉(zhuǎn)著,一旁的源再度抬手,暮的,一束仙氣從水神體內(nèi)飛出,撞進(jìn)尹靈兒體內(nèi),運(yùn)轉(zhuǎn)的思緒斷裂,腦中昏昏沉沉,迷蒙的目光堪堪投到源身上,雙眸一閉,眼前的景象全部隔絕。 揮手變了一張軟榻,源抱著尹靈兒坐下。 剛坐定,尹靈兒隱在脖頸間的碧礫突然閃現(xiàn),并瘋狂的顫動起來。 源星眸淡淡,輕握了一下顫動的碧礫,松開,美人遮面出現(xiàn)在他掌心。 隨手一拋,美人遮面在空中打了個(gè)轉(zhuǎn)兒,停在半空。 琵琶身露出一個(gè)女子的臉,女子臉忽明忽暗,乍一看,那不甚清明的容顏竟與水晶棺材里的女子是同一張臉,與此同時(shí),美人遮面里傳出一道虛弱的女聲,“小仙梓甯之魂,求神尊寬恕水神愚鈍之過?!?/br> 女聲帶著顫音和隱隱的泣聲,源聞言,無表情,“你及你族人皆因他而亡,何以替他求情?”他問。 “小仙自知此舉大不韙,但小仙心屬水神,實(shí)不忍見他就此喪命……”女聲帶著哀慟和無奈,亦含絲絲蒼涼,琵琶身上忽隱忽現(xiàn)的臉因情緒波動顯得更加模糊。 源沉吟,片刻,他道,“你之請,不應(yīng)?!?/br> 琵琶身上的女子臉露出哀色。 源輕撫著尹靈兒的發(fā)絲,冷峻星眸含著柔意,“水神之命系于她手,寬恕與否,端看她意?!?/br> …… 這是春季,河岸的柳樹剛發(fā)了芽,脆嫩枝葉柔弱無骨,隨風(fēng)而動,柳絮落滿堤岸,被頓足的仙雀踏在爪下,河中無魚,鋪滿了睡蓮荷葉,有蛙躲在荷葉下鳴叫,半空的鳥兒附和應(yīng)聲,世界全是春的聲音。 河岸旁的涼亭內(nèi),坐著三個(gè)女子,姿容皆出色,其中一人更是絕美賽洛神。 三人沉默,似此前剛說了讓人心情凝重的事宜。 尹靈兒意識清醒時(shí),入眼的是這番景象。 呆愣了幾秒,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僅是一抹意識,且還存在于別人腦中。 寄存意識的那人正是三人中最絕美的那位。 又花了幾分鐘,意識在寄主腦和身過了一遍,尹靈兒大致明白了情況。 如她所料不錯(cuò),她的意識應(yīng)該是回到了往世,而這個(gè)同樣擁有天地精華之體名為玄女的女子應(yīng)該就是往世的她。 回到過去,憶往昔,所為何? 意識困于玄女腦中,除了玄女的思維,周遭皆不屬她掌控,她只能以旁觀者觀閱往昔。 須臾,坐在玄女右邊的女子打破了沉默,而那女子與水晶棺材中躺著的女子系同一人。 “西海龍王妃恐怕不會善罷甘休,meimei不如帶族人暫時(shí)離開西海,待到事情平息后,我再向師兄進(jìn)言,看能否讓師兄出面,斷絕西海龍王妃追過之心?!?/br> “我不懼!為何要躲!”坐在玄女左邊的女子倔強(qiáng)昂頭道。 “梓淑!”右邊的女子喝了一聲,語氣有些無奈,“你就算不為七公主著想,也要替近千族人著想,如今你乃一族之長,肩負(fù)整族重任,怎可因一己之意將族人置于危險(xiǎn)之中!” “我赤鱬族非懦弱之族,我族人亦非任人宰割之人,縱然她乃西海之母,無故對我族出手,我族定會挺身抗之!” “你怎這般倔強(qiáng)!” “我不是倔強(qiáng),我是不畏強(qiáng)權(quán)!” ……兩女就赤鱬族去留爭論起來,一旁的玄女默了半餉,突然起身默不作聲的朝外走。 梓淑拉住她,“meimei你去哪兒?” 玄女看著西海方向,“我回去,她便不會再尋你們麻煩。” “此事與meimei無關(guān),西海龍王妃尋我族麻煩,顯然是先有預(yù)謀,再者,好不容易將meimei帶離龍宮,meimei卻要自入虎口,這豈不是讓我白折騰一番!” 右邊的女子起身,將玄女按回座位,“梓淑所言有理,龍王妃尋我族麻煩,并非meimei之因,meimei萬不要再有此想……” 兩女一番勸說后,又商議了一會兒,最后決定還是讓赤鱬族留在西海,畢竟西海還是西海龍王說了算,就目前而言,沒有西海龍王之令,西海龍王妃無權(quán)將赤鱬族如何,或許西海龍王妃還會再找赤鱬族麻煩,但以赤鱬族之能,尚且能應(yīng)對。 之后,梓淑離開,而玄女卻留了下來。 ------題外話------ 有幾天沒出聲了,向各位美人問個(gè)好~ 舉爪:美人們好!美人們追文辛苦啦~ 第十七章 撞破jian情 直到梓淑離開時(shí),尹靈兒才知另一個(gè)女子名叫梓甯,乃梓淑之姐。 玄女留下來的原因很簡單,因?yàn)殍麇概c水神乃師兄妹,且兩人相互傾心,玄女留在梓甯身邊,無疑便是存于水神庇護(hù)之下,有了水神這道保護(hù)傘,于玄女而言,顯然更有利。 也是在那時(shí),尹靈兒才知,原來玄女竟有仇家。 梓甯所住之地是一處清幽的小院,乃水神特意為其修建,與仙宮僅一墻之隔。 推開院門,入眼是一片金黃丹桂和蔥翠綠葉,幽香滿園,層層溢出,在這個(gè)不屬于丹桂的季節(jié),無數(shù)花蕾肆意綻放,迎陽招展著別樣芳華。 看得出,梓甯很喜歡丹桂,甚至愛惜每一朵落地的花蕾。 細(xì)心的拾起地上的金黃小花,她說,她與水神邂逅是在一片丹桂林里,從此,丹桂便成了他們愛情的見證之花。 很美很浪漫的愛情故事,令人艷羨。 玄女看著滿園淡黃和翠色,淺淺一笑,帶了幾絲不易覺察的落寞之傷。 水神是在第三日出現(xiàn)的,他進(jìn)院時(shí),面上帶了些疲憊,在看見梓甯那一瞬,所有疲憊便隨風(fēng)而散了。 彼時(shí),玄女正同梓甯一起,將腌制好的丹桂放入新釀的酒中。 梓甯言,他們赤鱬族有一個(gè)釀酒秘方,其中一個(gè)程序便是將落地丹桂暴曬三日,去除花中水分,不過,水分卻不能丟,還需用金罩罩住,然后將花和水用火蒸,待到花色變白,將最后蒸餾出來的水用來釀酒,撈出來的花則用蜜糖腌制……梓甯一一為玄女說來,玄女細(xì)細(xì)聽,院里氣氛和諧,兩女皆是絕色,丹桂的甜香和酒香交融,翠色中的傾國倩影,一時(shí)竟將水神看呆了。 待到回神時(shí),他已不自覺的靠近了她們。 玄女起身,往后退了退,對于陌生人,她有著極高的警惕度。 梓甯半跪在地,將酒壇封好,她抬眸看著來人,笑道,“你來啦?!闭Z氣柔和,有著小女兒家的軟糯。 起身,梓甯將退到身后的玄女介紹給水神,知曉了他是誰,玄女才慢慢收了警惕之色。 天西的夜,離天空很近,炫彩的星光似高掛的燈盞布滿天空,那條璀璨的斑斕色帶從黑色夜空中破出,若一個(gè)藏了珍寶的寶盒開了一條縫,里面的珠光寶氣泄露世間,迷幻了世人之眼。 玄女昂頭看著夜空中美得不甚真實(shí)的夜景,神思悠遠(yuǎn)。 梓甯喝醉了,正躺在水神懷里撒嬌,水神在低頭輕哄,如此良辰,她呆在此,顯得有些突兀,默默起身,她沿著院中所砌的鵝石小道,漫無目的的走著。 不知不覺竟穿過了整個(gè)院子,行到了仙院后的一處花圃。 花圃內(nèi)多為普通花種,偶爾能見到幾株高級品種穿插其間,一大片月季中間,赫然而立一簇墨蘭,墨蘭在夜色中泛著幽光,花束簇?fù)碇?,懸空躺了一只白狐,白虎蜷縮成圓,蓬松的尾巴拂過尖嘴,它眼眸半瞇,慵懶的看著慢慢靠近的她。 在距離白狐一丈處,玄女腳步止住,距離不遠(yuǎn)的杜鵑花叢里,斷斷續(xù)續(xù)傳來絲絲異樣,玄女疑惑的往杜鵑花叢里看了一眼,枝芽掩蓋處,隱約可見白色的東西在晃動,她立馬明白了掩藏處的那絲曖昧,轉(zhuǎn)身,她離開。 杜鵑花叢中卻突然飛出一條錦帛,玄女飛身躍起,錦帛如蛇隨行,在半空幾個(gè)起躍,錦帛如長開的網(wǎng),將四周的退路堵住,纏住了她的腰身,錦帛并非什么高級武器,玄女面色一冷,雙手在腰間狠狠一拉扯,刺啦,錦帛斷。 身后再來一道勁風(fēng),玄女靈巧躲過,一道人影從杜鵑花叢中躍出,散落在不遠(yuǎn)處的衣物同時(shí)飛向半空,那人就著衣物輕輕一裹,衣袍加身,理了理微亂的鬢發(fā),那人飛身落地。 是個(gè)男人,且還是個(gè)容貌妖嬈的男人。 男人胸前衣襟半開,雖是穿了衣物,卻是松松垮垮,男子抬起狹長的雙眸,向玄女看過來,透過不甚明亮的光線,待看清玄女相貌時(shí),他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一呆,被玄女過分絕色的容貌驚得愣在原地。 空氣中很靜,沒人出聲,杜鵑花叢里再度傳來悉悉索索的穿衣聲,同時(shí),還伴隨著一道女聲傳出,“白瑬仙君,是誰?” 聞得那聲音,玄女皺眉,舉步再度打算離開。 花叢里的女聲讓白瑬回神,他身影一閃,攔住了她的去路。 “美人,你難道不知,我白瑬之地,入之易,出之難?”他狹長雙眸緊緊的黏在她臉上,不曾移開。 玄女抿唇不言,暗中調(diào)出法力,警惕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花叢后的女人已穿好衣物,走了出來,玄女背對她,她看不見其長相,從她的角度,只見白瑬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色欲。 白瑬乃白狐之王,天生風(fēng)流,姿色尚佳的女子,他皆想占之,她瞬間明白,背對她的女子必然容貌極好,白瑬定然對那女子起了色心。 眸光閃了閃,她緩緩上前,邊行邊道,“此女撞破你我之事,仙君還不將其殺之!” “如此美人,殺之可惜?!?/br> “哦?讓本座瞧瞧,倒是怎樣一個(gè)美人,竟讓閱女無數(shù)的白瑬仙君都生出惋惜……” 女子的臉從昏暗地帶露出,行過玄女身邊,兩女直面相對。 玄女面無表情,看著對面的女人,眸中冷然。 西海龍王妃! “是你!竟是你這個(gè)賤奴!”西海龍王妃面色一瞬變得猙獰,“賤奴讓我好找!沒想竟躲到此處……必須殺了她!”她微微仰頭,示意白瑬動手。 “如此絕色美人竟是王妃之奴?”白瑬在兩人之間打量了一番,說著,他從后攔住龍王妃的腰身,在她耳邊吹了口氣,雙唇落在她脖頸處,“王妃莫急,此女既是奴,你不喜,不若送給我?” “不行!”西海龍王妃一口回絕,面上因白瑬的調(diào)情而更加紅潤。 “有何不行,不過是個(gè)奴,只要跟了我,我定會好生調(diào)教,必不會讓她說出今晚之事……” 玄女冷眼看著兩人,滿眸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骯臟男女,見之,污了她的眼。 腳步輕點(diǎn),從兩人頭頂越過。 調(diào)情的白瑬止住舉動,出手?jǐn)r,西海龍王妃亦出手。 玄女毫不遲疑的反擊,白瑬憐惜美人,手下留了情,西海龍王妃卻是招招狠毒。 打斗聲很快吸引了一院之隔的水神。 水神陰沉著臉喝住了幾人斗法,見出現(xiàn)的是自家兄長,西海龍王妃面上閃過得色。 “長兄,這賤奴是我龍宮重犯,曾放出龍宮海牢的血蛆,差點(diǎn)毀了整個(gè)龍宮,后又不服管教,私自出逃……”西海龍王妃立馬向水神說明玄女的種種惡行,并央求自家兄長幫她嚴(yán)懲賤奴。 就這么讓美人橫死,白瑬自然不愿,天生風(fēng)流個(gè)性,讓他對所有看中的女子皆有強(qiáng)烈的垂涎之心,白瑬出言替玄女求情,并在言語中透露想將玄女收入房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