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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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趾點了點頭,回頭看了眼兒子與兒媳,小聲道:“辛苦娘子了?!?/br> 鄭氏笑了笑,給他理了理衣襟。 做完這一切,鄭氏轉(zhuǎn)身對兒子與兒媳道:“你們也回自己院子吧,這里沒什么事?!?/br> 站在角落里的司馬香跟著堂兄堂嫂一起出了主院,堂嫂見她臉色不太好,便關心的問道:“三妹最近幾天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可是身子不適?” “沒事,”司馬香笑搖了搖頭,面上露出幾分尷尬之色,“過兩日便好了?!?/br> 堂嫂以為她說的是女人每月那幾日,所以便了然的點頭:“那你好好休息,別吹了風?!?/br> “是?!彼抉R香笑著應下,直到與堂兄堂嫂分開走以后,臉上的笑意才垮了下來。她心里愁的不是魏亭一事,而是高羅國丞相失蹤之事。 她剛與祁連說定計劃,祁連就回了高羅,誰知道竟會發(fā)生這種事?這會她只盼望祁連是被高羅人給暗害了,若是……若是被大豐國人抓住,讓陛下知道她竟與高羅國的重臣私下來往,到時候不僅是她人頭不保,就連整個司馬家也要受連累。 雖然對于她來說,司馬家其他人并不是特別重要,但是她心里清楚,對于女人來說,家族勢力影響有多大。所以司馬家絕對不能有事,司馬家倒了,意味著她也完了。 自家姑娘月事并沒有來,作為貼身婢女,寶梅心里很清楚,見到姑娘跟大少奶奶撒謊,寶梅心里又是疑惑又是驚訝,可是卻不敢多問,只好想辦法幫著姑娘圓這個謊。 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司馬香想了很久,決定告訴大伯母,她同意錢家的求親了。 可是她還沒走出小院,就見管家?guī)е鴰讉€嬤嬤走了進來,這幾個嬤嬤穿著相同,是宮中的制式,她疑惑的看了管家一眼,不知道這是怎么一回事。 “這位就是司馬小姐了?”走在最前面的嬤嬤看了眼司馬香,偏頭對管家說話,態(tài)度微微有些傲慢。 “是的。”管家臉上露出幾分討好的笑意。 嬤嬤從頭到腳打量了司馬香一番,確定是司馬香無誤以后,偏頭朝其他幾個同來的嬤嬤點了點頭,然后對司馬香道,“司馬姑娘,宮中貴人有請,請您隨我們走一趟。” “不知是宮中哪位貴人召見?”司馬香心底隱隱有些不安,朝嬤嬤略略一福,“還請嬤嬤明示。” “宮中貴人的名諱,其實我等卑賤之人能說的,”嬤嬤皮笑rou不笑道,“待姑娘進宮見到后,便知道了?!?/br> 司馬香皺了皺眉,不過是宮中的嬤嬤,竟如此毫無顧忌的到世家?guī)俗?,這未免也太不給司馬家顏面了些。她看了眼低眉順眼的管家,又看了眼毫無動靜的主院方向,心底咯噔一聲。 難道是老爺子與大伯母都同意了? “宮中貴人召見,乃是臣女的榮幸,”司馬香笑著道,“還請嬤嬤稍帶片刻,等臣女去給家中長輩行禮后再隨諸位進宮可好?” “三姑娘,太太說了,宮中貴人的事情不可耽擱,”管家朝司馬香拱手道,“家中這些俗禮就不重要了?!?/br> “我明白了?!彼抉R香面上的笑意如常,但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卻微微的發(fā)著抖。 來接司馬香的馬車十分的華麗,馬車兩旁還有護衛(wèi)開道,便是縣君的車駕也莫過如此了。 “姑娘,難道是皇上……”跟隨司馬香一起上馬車的寶梅見馬車如此精致,忍不住道,“這馬車好漂亮?!?/br> 聽到寶梅這話,司馬香心中一動,憶起當今陛下那張俊美的臉龐,臉頰染上幾絲紅暈。 司馬家正房中,鄭氏聽完管家的匯報,嘆口氣道:“我知道了?!?/br> 前些日子女兒傳信回來,讓她多多注意司馬香后,她就對司馬香更加戒備起來。剛才宮里突然來了人,說司馬香可能犯了事,要帶她進宮審問,她只略略一想,便同意了。 現(xiàn)在冷靜下來,她心里又有些后悔,若是司馬香真是翻了大錯,到時候連累司馬家怎么辦?若是她暫時拖著不讓人把司馬香帶走,也許他們還有時間處理一下首尾,現(xiàn)在這樣只能處于被動狀態(tài)了。 “大嫂不必考慮太多,”坐在她下首的司馬家二太太孫氏道,“陛下圣明,定不會連累無關之人的?!?/br> “惟愿如此了,”鄭氏揉了揉額際,“還要讓人去三叔那里走一趟,香丫頭從我們這被帶走,我們總要給他一個交代。”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一回事,日子是越發(fā)的不順了。 孫氏聞言在心中冷笑,司馬躍這會兒哪有心思管司馬香這個女兒,他整日流連秦樓楚館風月之地,只怕連自己姓甚名誰都忘了。 知道二弟妹對三房心有芥蒂,所以鄭氏不好在孫氏面前多提三房,而是談起別的事情來。 雖然不想承認,但是司馬香被宮里人帶走那一刻,她心里是隱隱松了一口氣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對司馬香這個晚輩,就是怎么也喜歡不起來。 馬車一路直行,半路上從來沒有停下過。聽著外面踏踏的馬蹄聲,司馬香有些好奇,為什么走了這么久還沒有到宮門嗎? 突然馬車顛簸了一下,再前行一段路后,她察覺到四周安靜了不少,她想掀簾子去看,卻又怕犯了忌諱,只好把這股沖動壓了下來。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馬車停了下來,她聽到外滿傳來一個尖細的太監(jiān)聲音。 “司馬姑娘,請下馬車?!?/br> 太監(jiān)?她心頭一動,難道真的是皇上…… 手心輕顫,她掀開簾子,就看到對面站著的俊美青年以及他身后肅立的太監(jiān)與護衛(wèi)。 她忙走下馬車,朝晉鞅盈盈一拜:“臣女拜見陛下,陛下萬歲。” 晉鞅低頭看向福身站在屋檐外的女人,她身姿曼妙,膚色賽雪,因為低著頭,還露出了漂亮的脖頸,這是一個能讓很多男人動心的尤物。 輕輕轉(zhuǎn)動了一下拇指上的扳指,晉鞅略抬了抬手,原本躬身站在司馬香身后的幾個嬤嬤突然上前,捂的捂住,抓的抓胳膊,把她拖進旁邊看起來有些破舊的宮殿中。 “嗚!”司馬香驚恐的睜大眼,掙扎著往晉鞅站著的方向看去,只見這個男人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就像是毫無活氣的冰雕,冰寒刺人。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竟一下子沖上前去,抓住了他的衣袖。 何明當即變了臉,想要去推開司馬香,就見翩翩如玉的陛下,竟然把司馬香踹開了。 他當時就呆住,眼睜睜的看著司馬香被太監(jiān)嬤嬤們扣住,都還沒反應過來。 司馬香掙扎得更加厲害,可是這次押著她的嬤嬤與太監(jiān)格外小心,讓她用盡全身的力氣,也掙脫不了半分。 恐懼猶如漫天的潮水向她襲來,她從未像此刻般害怕,什么榮華富貴,什么權勢榮耀,通通化作煙云。 大開的宮門就像是巨獸的血盆大口,當她被拖進去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的性命似乎也被這座黑暗的宮殿吞噬了。 “司馬姑娘,得罪了?!睅讉€嬤嬤把她推進一個牢房中,然后鎖上了牢門。 “你們要干什么?”司馬香撲到門口,拉扯著銅鎖,銅鎖紋絲不動,反而是她的手被勒得通紅,“放我出去?!?/br> “司馬姑娘,進了這個地方,還是安靜些比較好,”何明走到她的牢房外,“陛下喜靜,您若是再吵下去,咱家就只能割了您的舌頭了?!?/br> 司馬香聞言一怔,滿臉驚惶的看著何明,半晌才顫抖著聲音道:“我乃是世家貴女,你們不能這樣對我?!?/br> 這個地方又悶又熱,還帶著股霉腥臭味,四周沒有窗戶,簡直讓人喘不過氣來。 何明聞言面露諷笑,陰陽怪氣道:“咱家可沒見過連親生母親都敢下手的世家貴女,司馬小姐可真是讓咱家開了眼界?!?/br> “你胡說什么?”司馬香怒道,“何公公,即使您是御前近侍,也不能如此含血噴人。” 何明見她滿臉憤怒,一臉被冤枉的模樣,搖頭感慨道:“司馬小姐這心思若放在正道上,定是個做大事的人?!毙膲蚝?,夠果決,只可惜這個狠她用在了親人身上。 司馬香低著頭沒有說話,她不知道何明知道多少,或者說是皇上知道了多少。 “司馬小姐也不用在咱家面前爭辯這些,是非曲直,陛下心中早有數(shù),就連你扔到廢井中的繡鞋,也有人替你找了回來,司馬小姐可要看一眼?”何明笑呵呵道,“只是上面沾了血跡,瞧著沒有往日鮮亮了。” “不是我!”司馬香咬牙道,“我去的時候,我母親已經(jīng)自殺了。” “咱家早就說過了,司馬小姐不必跟咱家解釋這些,咱家對您這些行為不敢興趣,”何明笑容漸漸散開,變得嚴肅起來,“只是你欲勾結外敵,陷害皇后娘娘一事,咱家就不得不管了?!?/br> “何公公的話,我聽不明白?!彼抉R香突然抬頭看著何明身后,雙眼也染上了點點光彩。 何明回頭一看,見陛下過來,忙躬身退到一邊,然后與其他太監(jiān)替晉鞅搭好桌子板凳,連熱茶也奉了上來。 司馬香炙熱的眼神突然變得黯淡起來,她靠著門,緩緩滑跪在地上:“臣女司馬香,見過陛下。” 晉鞅拿著香包放在鼻尖,香包上繡著一個福字,繡工不太好,不過荷包中淡淡的薄荷香卻很提神。 何明一眼便認出,這是皇后娘娘前些日子興致來了,給陛下繡的。這么小一個香包,繡了整整一個月,偏偏陛下還當個稀罕物似的,整日掛在身上,有事沒事還拿出來聞一聞,鬧得不知情的人都以為陛下對香包審美怪異了。 晉鞅瞥了眼跪在地上的司馬香,也沒有叫起,他把香包塞進懷里,轉(zhuǎn)頭對何明道,“司馬家那邊怎么說?” “回皇上,司馬家說了,司馬家三姑娘病重,不可見外客。”何明小聲道,“司馬大人還想進宮請罪,不過被奴婢攔下了?!?/br> “嗯?!睍x鞅點了點頭,“他們還知道好歹?!?/br> 司馬鴻雖然野心勃勃,但是絕對不會干出通敵賣國之事,所以在知道司馬香竟然與祁連暗中勾結時,若不是何明手快扶住了他,只怕他會當著何明的面跪了下來。 司馬一族傳承幾百年,雖然每一代都有紈绔無能之輩,但是絕對沒有賣國賊,也做不出賣國之事。國內(nèi)再爭再搶,那是自家人的事,若是勾結外敵,那就超過司馬一族的行事底線了。 也正因為這樣,司馬鴻才同意讓皇室?guī)ё咚抉R香,甚至還對晉鞅心生感激,若此事鬧大,不管最后他們大房會不會受連累,但是他們司馬一族必會斯文掃地,再不能維持一等世家的榮耀。 何明笑著附和應是,轉(zhuǎn)頭看司馬香的眼神,與看一個死人無異。 司馬香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已經(jīng)被家族放棄,她被皇帝關押在這暗不見天日的牢中,而在外人眼里卻是她重病休養(yǎng)在家。 想清楚這點,她啞聲大笑,笑得流出了眼淚,然后對陛下道:“陛下好手段,拿捏住司馬家一個把柄不說,還讓司馬家承了你的大恩,不愧是天子,心思就比別人多一竅。” 就算她的事情鬧出來,皇帝也不能把司馬家全部扳倒,還有可能引起司馬家的反彈。反倒不如現(xiàn)在這樣,拿捏住司馬家的軟肋,一點點蠶食司馬家的勢力,讓司馬家成為沒牙的老虎,最終成為只能對皇家搖尾巴的狗。 可即使是這樣,至少司馬家?guī)装倌甑那迕W×?,而司馬子孫若是爭氣,一樣能得皇室重用,青史留名。唯有她成了唯一的犧牲品,只怕到死,也會不明不白。 晉鞅皺了皺眉,不打算跟司馬香爭辯,于是不耐的起身,準備離開這里。 “我真后悔當年因為一時心軟,沒有讓顧如玖也死在馬場上!”司馬香冷笑道,“若不是她,我也不會一步錯,步步錯,走到今天這個地步?!?/br> 晉鞅腳步一頓,回頭看著牢中的女人,冷聲道:“你走的每一步,都是你自己選的,與別人何干?” “呵,”得知自己獲救無望,司馬香憤怒早已經(jīng)超過恐懼,她看著這個高高在上的帝王,因為自己提起了顧如玖便停下了腳步,心里的嫉恨猶如野火燎原般越燒越旺盛,“當年若不是李家那位公子拖住她說了一會兒話,耽擱了我的計劃,哪還有她今日?!?/br> “你這心思歹毒的賤人,皇后娘娘當年與你又有何怨,你要如此算計她?!”何明罵道,“你自己心如蛇蝎,反倒怨起別人比你好,這是何等道理?” “道理?”司馬香瞪大眼睛看向何明,就像是看一個傻子,“這世間本沒有道理可講,我出身世家,都說我才貌雙絕,可是這有什么用,在我父母看來,我就是一個隨時可以為了家犧牲的聯(lián)姻物品。我哥跟我同父同母,他是家中掌心寶,而我是犧牲品,你說公平嗎?” “若是連我自己都不狠心對自己好一些,還有誰對我好,還有誰為我打算?”司馬香臉上露出一絲笑,“司馬麗與李楚柔命好,不也是死在了我的手里么?所以與其講道理,不如靠自己手段?!?/br> 何明心底一寒,一個能對自己家人下手的女人,這心狠的程度,連他都不及。他心思再多,手段再狠,但對父母,對兄弟,還是留有一片溫情的。 “都是世家姑娘,憑什么顧如玖就能比我過得舒心?”司馬香面上嫉恨之色更濃,“看到她笑得天真無邪,萬事不愁的樣子,我的心里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她究竟有什么,值得你們這些天之驕子對她另眼相待?”司馬香突然看向晉鞅,“我比她漂亮,比她有才華,為什么你們偏偏就喜歡她?” 她竭斯底里,滿臉扭曲,眼中滿是嫉恨與戾氣。 “在朕眼里,久久比天下所有女人都漂亮就足夠了,”晉鞅的視線落到她的臉上,“你與她沒有可比之處?!?/br> “至少,她不會見別人過得比她好,便想要了別人的命?!?/br> “那是因為她沒過我這種日子,”司馬香冷笑,“她若是我,只怕比我也好不到哪去?!?/br> 晉鞅皺了皺眉,半晌才道:“把你與朕的皇后相提并論,便是對她的侮辱?!闭f完,他再不愿多看司馬香一眼,轉(zhuǎn)身便走。 司馬香猶如雷擊,怔怔的看著皇帝的背影,內(nèi)心有個聲音在咆哮,這不公平,這不公平! 若她能生活在顧如玖那樣的環(huán)境中,定也能像顧如玖那般天真無邪,無憂無慮,這一切難道是她愿意的嗎? 等皇上走后,何明嫌惡的對旁邊太監(jiān)道:“把司馬小姐所作所為記錄下來,送到司馬鴻與司馬鵬那里,讓他們見一見司馬家姑娘的教養(yǎng)。” 司馬香靠著牢門坐著,聽到何明這些話,嗤嗤笑道:“我已經(jīng)是將死之人,又何懼別人怎么看我?!?/br> “司馬小姐想多了,”何明皮笑rou不笑道,“您可不能死,這太平盛世,怎能輕言生死呢?” 這樣的人,怎么能輕易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