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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初櫻跟他解釋了為什么不回家住,怕藏不住臉色,反倒讓爸爸mama擔心。 “我們現(xiàn)在是朋友嗎?” 臨下車之前,聽到男人的問題,初櫻手放在皮質細膩的門把手上,沒動。 靜默片刻之后,初櫻回眸看他,唇角動了動,“是朋友。” 話音微頓,“還是戰(zhàn)友。” 被捧在手心上多年的她剛從父母的羽翼下面露頭就慘遭毒打。 突然覺得那些情啊愛啊,哪里是生活的全部呢? 廣闊天空,她也不應拘泥于此。 終于找到反擊的線索之后,束縛她全身的自責輕了不少。 她凝望著眼前的男人,笑容很輕。 “還請戰(zhàn)友以后多多關照?!?/br> 哐的一聲把車門合上,對車上的男人笑著擺擺手,隨后轉身毫不猶豫的往單元大門那邊走。 沒有一絲留戀。 楚弈坐在駕駛室里看著她纖瘦的身影越來越遠。 心里苦澀混雜著欣慰,矛盾極了。 可最終,還是替她開心。 不想她哭。 即使她不再考慮戀愛,關上他的大門,他也不想她哭。 徹底看不到她時,楚弈抬手捂住心臟。 今天突然有點明白愛這個字。 把她放在自己之前,尊重她的想法。 就算她不考慮,但他可以陪她,等她。 默默的守護她。 這都是,他欠她的。 = 晚上回到家中,夜色已深。 隔壁的楚昭大概已經陷入夢中。 楚弈擰眉站在一樓窗前看著院子里光禿禿的樹枝,想著她最后下車之前跟自己說的話。 拿起手機給孟之丞打了個電話。 “幫我個忙。” 那邊音樂震耳,好像是吵鬧喧囂的酒吧。 “等等,我找個安靜的地方!” 楚弈應聲,等了快一分鐘,那邊一直傳來孟之丞扯著嗓子喊的“讓讓,讓讓!” “什么事啊兄弟?” “幫我查個人?!?/br> “那你把人名發(fā)給我,我這邊太亂聽不清,急不急?。俊?/br> “嗯,急?!?/br> “好嘞,我一會兒就聯(lián)系啊!” 雖然楚弈和孟之丞都是富二代,但因為楚弈跟父母關系不好,不愛混富二代那個圈子。 倒是孟之丞各種稀奇古怪的人都認識點,資源更多。 掛斷電話之后,楚弈緩緩舒口氣。 眸光幽深的凝視著窗外。 既然他已經打算成為她的后盾,以后似乎不能兩耳不聞窗外事了。 已經夜深,這兩天找時間要去老師家一趟。 = 第二天是周末,昨天晚上初櫻跟她說今天不去上班,于是楚弈也難得休息。 清晨微微光亮,楚弈睜開眼靜了兩秒,掀開被子下床走進衛(wèi)生間。 水龍頭旋到最右再往上抬,冰冷的水帶著涼氣嘩嘩往外流。 低頭捧了一捧水,水花灑落撞擊白色瓷盆的聲音。 一下子大腦清醒不少,抬頭看著鏡中的冷峻的臉,微微勾唇,浮上淡淡的笑意后整個人顯得柔和一點。 就這樣,他認真凝望。 把自己這種表情固定在腦海中。 視線往上,看到發(fā)絲垂落額前,抬手胡亂的理了理。 他今天,用什么理由去找她比較好呢? 叮叮叮。 手機響。 今天休息,他取消了手機的靜音。 大步走出去,濕漉漉的大手拿起手機,是陌生號碼。 “喂?” 那邊是急促的呼吸聲還有人類幼崽此起彼伏的嚎叫和聲嘶力竭的哭聲。 “男神,男神我是游玉,那什么,櫻櫻發(fā)燒了,我現(xiàn)在回不去,我這邊亂套了!有一群祖宗諾如病毒都來了?!?/br> “她不想讓她爸媽知道,你能不能先幫我去看一眼,我還有兩個小時就能回家了!” 男人握著手機的動作一緊,沉聲道一聲好。 在游玉說完大門密碼之后,掛斷電話,快速回身換下睡衣,拿起床頭柜上的車鑰匙疾步往外走。 急的忘記穿大衣都渾然不覺。 一路上心臟似被人狠狠捏著一樣,渾身緊繃開車往初櫻那邊趕。 清晨的濱城,藍色的金屬野獸如他焦急難耐的主人一樣呼嘯而過。 = 空蕩安靜的臥室里,一點聲沒有。 連調皮的小白都沒有喵喵叫,乖巧的躺在初櫻身邊,歪著頭看她。 素顏清透的小姑娘躺在柔軟的大床上,雙目緊閉,渾身都泛著粉色,有一種無暇的純潔和脆弱。 迷迷糊糊之間,聽到噠一聲門被推開。 有人焦急的走過來,然后溫熱的手掌貼著她的額頭,強睜開疲憊沉重的眼皮,瞇眼定睛發(fā)現(xiàn)是楚弈,來不及吃驚,開口說話嗓音卻嘶啞的厲害,“我想喝水?!?/br> 柔弱的嗓音,像一只脆弱的小奶貓。 楚弈聞言眉心緊蹙,連忙起身出去,到客廳的保溫壺中倒一杯溫水。 回到臥室,輕輕扶起她的身子,另一只手端著水杯湊近她的唇邊。 初櫻抬起酸軟無力的胳膊想接過來,可男人霸道強勢的不讓她亂動,只低聲說了一句,“杯燙?!?/br> 迷迷糊糊的沒覺得這句話有什么奇怪,等喝完水疏解了燥熱的喉嚨,初櫻才后知后覺的覺得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