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ok.” 張愷很快進來,香港那邊事情他處理得不錯,眉宇之間難免有些春風(fēng)得意,他蕩到易霈的辦公桌前,語氣輕松地問了問:“易總,我不在這段時間,小時表現(xiàn)得怎么樣?” 易霈沒有回答。 張愷有些悻悻然。 易霈頭也沒抬:“張愷,等會你陪我去一趟格蘭城?!?/br> “好?!睆垚鹣氲搅藭r簡,她對格蘭城用了很多心,楊建濤還是她的姨夫,同時心里也想給她多爭取一些工作機會,加了一句,“我?guī)蠒r簡吧。” 易霈抬起頭,心情不好,口氣自然有些冷淡:“隨你。” “……”張愷摸了摸鼻子,阿霈好冷漠,他快要失寵了嗎?明明他才離開一個星期而已。 時簡跟著易霈張愷又去了一趟格蘭城,想到畢業(yè)論文還有一半工程量沒有完成,特意帶著本子和一根圓珠筆,可以記點易霈的談話內(nèi)容作為論文內(nèi)容。 易霈巡視了格蘭城現(xiàn)場,來到售樓處的貴賓休息室里。格蘭城售樓處的負責(zé)人杜經(jīng)理接待了他們。 易霈和張愷找來幾個經(jīng)理開私會,非正式會議,一旁人圍坐著沙發(fā),像是朋友聊天那樣暢談想法。沙發(fā)位子不夠,時簡搬了張椅子坐在他們旁邊。 非正式會議總歸還是會議,易霈俯著身,雙手握合,簡明扼要地提出了一個個關(guān)鍵問題,大家跟著他的問題整理和匯報。 晌午到日落,坐在一旁的時簡基本都是低著頭,拿著本子不停地寫寫記記,認真學(xué)習(xí)的好模樣。時簡又記下了一句易霈剛剛的話,易霈讓人學(xué)習(xí)的地方的確不少。另外,她發(fā)現(xiàn)易霈傾聽員工講話的樣子真的很有禮貌,他聽他們分析問題的時候,連喝水的動作都停下來。 …… 易霈和杜經(jīng)理聊完了銷售額和市場占有率等工作內(nèi)容,轉(zhuǎn)到了尋常聊天模式。他見時簡還在記錄,忍不住提醒一句:“剛剛那些不用記下來。” 呃?剛剛哪句?好像是杜經(jīng)理說他老婆最近剛給他生了一個大胖兒子,易霈說恭喜來著。時簡有些無奈,她記糊涂了。 易霈用余光掃掃,他還以為她很認真,原來是在開小差。 結(jié)束了。易霈站了起來,張愷和大伙一塊站起來,時簡也跟著站起。快到飯點了,杜經(jīng)理問要不要準備一下。易霈拒絕了,笑笑說:“都是自己人,不用安排了。” “好的好的?!倍沤?jīng)理連連點頭,似乎已經(jīng)習(xí)慣了易霈的作風(fēng)。 時簡默默跟著離開,剛剛她還以為可以跟著蹭點吃的。 回去還是張愷開車,時簡照樣選擇坐在副駕駛。她基本適應(yīng)跟著易霈張愷出來辦事的感覺,面對易霈也沒有了拘束。之前她覺得易霈話少沉默,脾氣好像不好的樣子;其實易霈脾氣挺好的,從來不會輕易批評一個員工。 車子開到天悅大道,易霈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對張愷說:“前面就是瑞和玉雕,外公的壽禮田師傅已經(jīng)做好了,你去拿下?!?/br> “好?!睆垚鸫饝?yīng)。 時簡聽著張愷和易霈的對話,也有點想見識見識易霈準備的壽禮。張愷將車停在了瑞和面前,易霈沒有下車,照樣安然地坐在后面。時簡望著車窗,易霈沒有讓她一塊去,她也不好下車。 “時簡,你也一塊去吧?!币做_口吩咐。 “好的。”時簡點了兩下頭,立馬打開了車門,跟上張愷的腳步。 車里,易霈慢慢收回視線。 如果沒有任何可能,他和她兩個人還是少呆在一起好。身子往后靠了靠,易霈無奈想著,現(xiàn)在這個情況,他將她調(diào)離總經(jīng)辦是最好的選擇。心上的芽,狠狠心也能從心里面挖出來。可是,總歸還是舍不得。 感情很奇妙,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像今天這樣一路聽著她和張愷說話,他也覺得是愉快的事,希望她能一直說下去,耳邊縈繞著她的聲音。 …… 半刻鐘過去了,張愷和時簡還沒有出來。易霈又望了望車窗,怎么那么慢? 他打了一個電話過來,頓了下,聲音凝滯了兩秒:“沒事,你先帶著時簡出來。” 頓了下,直接下車。 十五分鐘前。 時簡在店里遇上易家的郭老太太。郭太太是帶著小孫子一起過來看首飾的。她和張愷剛進去,坐在店里歐式沙發(fā)的郭太太便看了過來。郭太太不止認識張愷,還知道張愷為什么出現(xiàn)這里,搖搖頭說了起來:“田師傅這次速度真快啊,估計連夜幫阿霈趕工吧。難怪我最近找他都沒時間?!?/br> 時簡聽著一愣,她知道易霈和郭太太關(guān)系不好,沒想到糟糕成這樣。郭太太這樣說話,擺明心里不痛快,對易霈不滿意呢。 “哎呀!”張愷揚起笑臉,走過去和郭太太寒暄起來。沒多久,郭太太真被張愷哄得笑起來。 這個表面功夫,時簡真是佩服。 這邊,田師傅展示了易霈給易老先生準備的壽禮——碩果累累左右規(guī)格的玻璃種翡翠玉雕,翠綠欲滴,渾然天成。時簡感覺自己也算是見過市面的人,看到都忍不住咋舌驚嘆,好漂亮。 易霈這壽禮,準備得真有誠意,眼光也好,這要放在以后翡翠市場,估計都要天價了。時簡看得移不動眼睛,同樣被吸引注意力的,還有立在她旁邊的易家三孫。 田師傅最后拭擦了一遍“碩果累累”,打算放進盒子里,就在這時,這位身高和時小光tim差不多高的易家三孫霸道地抱走了這盤“碩果累累”。 …… 瑞和玉雕店里出來,時簡直接去了醫(yī)院。 剛剛在店里,翡翠玉雕被易家三孫抱走,然后真是怕什么來什么,她為了搶救這盆被郭太太孫子失手打翻的玉雕,膝蓋幾乎直直地跪在了大理石地面。 差不多年紀大小的小孩,對比起來tim簡直是最佳小情人。時簡膝蓋跪落在地的那刻,硬生生的,疼得眼淚都滾了出來。 然后,進來的易霈當著郭太太的面帶走了她,執(zhí)意要她去醫(yī)院拍片。 其實問題不是很大,沒有影響膝蓋骨。時簡坐在急癥室里,由醫(yī)生給她上藥。 外面,傳來張愷對易霈的說話聲。張愷用夸張的方式,將她英勇救玉雕的場景描述出來,像是給她邀功一樣。 “安靜點。”易霈打斷了張愷。 張愷:“哦?!?/br> 原本膝蓋都不怎么疼了,上藥的時候反而疼了。時簡疼得腳一縮一縮,上藥是一個老醫(yī)生,以為她是走路摔倒,語重心長地說教起來:“你們這些女孩子為了愛漂亮,鞋子的跟一個比一個高?!?/br> 時簡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高跟鞋,五厘米而已。 不過等會,五厘米都沒辦法穿。 外面,張愷主動站起,去買鞋了。 易霈走進來看情況,時簡還在上藥,褲腿卷縮到了膝蓋地方,小腿露在外面,白皙柔美。傷口有些紅腫,問題應(yīng)該不大,他還是問了問醫(yī)生:“情況怎么樣?” “沒什么影響,按時上藥幾天就好了。另外鞋子不要穿太高?!崩厢t(yī)生回答易霈的問題,上藥好了,托了托眼鏡架子,又問時簡,“男朋友嗎?” 易霈抿了下唇。 “不,不是?!睍r簡坐在高高的醫(yī)用椅子,趕緊否認并介紹說,“易總是我老板。” “咳……咳咳!”老醫(yī)生咳嗽兩聲,搖了搖頭。 時簡那個無語,老醫(yī)生太不純潔了! 幸好傷得不重,時簡不用易霈扶也能走出急診室,她坐在外面的長椅等張愷的鞋子。易霈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又問了她:“感覺怎么樣?” “還好?!睍r簡右手放在膝蓋,上了藥涼絲絲的,不疼了。 “謝謝?!币做_口道謝,朝她笑了下,“歪打正著,沒想到我真簽了一位好員工。” “其實,我……” 時簡撇了撇頭,張愷替她說了太多溢美之詞,她都不知道怎么表述了。她做出本能反應(yīng)搶救那盆掉落在地的玉雕,主要原因還是怕承擔責(zé)任。 畢竟她是距離最近的一個。 如果她沒有搶救回那盆“碩果累累”,就算事情易霈不追究,郭太太也會將責(zé)任全部推到她這里。易霈和郭太太關(guān)系惡劣,所以今天之前在店里,明知道她傷得不重,易霈還是強制帶她來醫(yī)院。這事就像格蘭城的項目一樣,以小做大,易霈特意做給郭太太看的。 這樣一想,時簡輕松了不少。真奇怪,她總能無意間幫了易霈的忙。 不知道張愷鞋子買好了沒,時簡拿起手機給張愷撥了電話,結(jié)果張愷還在挑選中,她要吐血了:“拜托,快點好么,只要女款就可以了……” 不好意思,時簡看了眼旁邊坐著的易霈,又加了一句:“易總都在等你呢?!?/br> 易霈彎彎唇,淡淡地靠在醫(yī)院的長椅,他沒有她心急。 掛了電話,時簡繼續(xù)拿著手機,她好想撥個電話給葉珈成啊,手指停在按鍵良久,還沒有按下去。易霈突然開口問她:“聽說,張愷在追你?” 時簡轉(zhuǎn)過頭:“……” 頓了下,還是:“……” 易霈見她瞠目結(jié)舌的樣子,抱歉地笑了笑,“開個玩笑?!?/br> 易霈也會開玩笑嗎?易霈和張愷關(guān)系那么好,莫非是……時簡低下頭,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她必須想個辦法讓張愷死心死心了! 張愷很快買回了一雙平底運動鞋,大紅色,丑到時簡想哭,關(guān)鍵這個牌子還很貴。今天醫(yī)藥費可以報銷,鞋子錢可不好報。 時簡問張愷:“多少錢?” 張愷見外看著她:“客氣什么,算我送給你了?!?/br> “……”果然!時簡低頭換鞋,張愷等在她面前,邊等邊說:“等會你跟著我和易總一塊吃點吧,然后我送你回去?!?/br> “不用了。”時簡拒絕了,她系好鞋帶站起來,然后用一種特別不好意思的口吻說:“易總,張助。今天謝謝你們,不過等會我……我男朋友就來接我了?!?/br> 第30章 “……男朋友?”張愷又問了一遍,無法接受時簡居然有男朋友了,還那么快。 時簡瞅著張愷,她不能有男朋友嗎?雖然葉珈成頂多算她前男友,以及心里頭的……老公。昨晚之后她決定了,既然葉珈成沒有主動定義她和他兩人關(guān)系,她就等著。她可以被甩一次,不能被甩第二次。 只不過現(xiàn)在表明自己心有所屬不夠,還需要強調(diào)她已經(jīng)是有主的女人了。 “走吧,張愷?!币做咴谇懊?,大約兩三步距離,他蹙眉回過頭,叫上站著不動的張愷。 “哦,那你回去的時候也小心點?!睆垚疬€是有點不相信,真心實意地叮囑起來,“藥我給你取來了,你晚上回去再擦一邊?!?/br> 這樣的張愷,時簡挺了挺背脊,又下了一劑猛藥:“謝謝你,張愷。等會我會對我男朋友說,要他記得幫我擦。” “……嗯!”張愷走了,不忍地轉(zhuǎn)身離開,心情復(fù)雜地跟上了易霈腳步。 醫(yī)院出來,來到停車場。 對比張愷,易霈很平靜,平靜得張愷都不好意思在他面前重提時簡男朋友這事。其實,張愷非常想分享一下自己琢磨半天的結(jié)果,他越是琢磨,越覺得時簡這女孩倔強得令人心疼嘆息。 車里,張愷實在憋不住,還是找了一個切入口,對易霈說起來:“阿霈,你說時簡會不會隨便找一個?” 易霈不說話,沒有配合張愷聊下去。 “但愿不是啊……”張愷自問自答,大腦不停思忖著。如果真這樣,他一定要勸勸時簡,如果她只是為了找男朋友而找男朋友。她還不如找他呢,至少她和他也算師徒關(guān)系,本身也有情意在。 怎么辦?張愷急需有人和他說說這個事,不過易霈明顯不想和他討論這個問題。車子上了高架,穿過一盞又一盞的路燈。哎!張愷也不再說話了,尋思易霈可能真不在意時簡,直至易霈突然反問他一句:“時簡找不找男朋友,跟你有關(guān)系嗎?” “……沒關(guān)系?!睆垚馃o奈,繼續(xù)開車了。 易霈坐在副駕駛,視線停留在某處,她今天帶來的本子和筆還留在了車里。猶豫一下,他拿起翻了翻,滿滿兩頁內(nèi)容;打量著上面的筆記,茂密豐滿,字體圓渾流暢,一點都不像一個二十歲左右女孩寫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