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節(jié)
“雖然說我這么打擾你們有些于心不忍,不過選票已經(jīng)結(jié)束了。”莫譽澤站在兩人身后,依舊掛著那張面癱臉說的一本正經(jīng)。 秦蘇松開他的懷抱,自覺的退后一步。 莫譽毅跟著自家大哥重新走回書房。 對于選票的結(jié)果,在所有人都一副多此一舉的表情下,莫譽毅自然知道事情已經(jīng)無力回天。 秦蘇走出院子,陽光燦爛的落在她的發(fā)梢上,空氣里,滿滿都是桂花濃郁的香氣。 “?!笔謾C鈴聲突兀的在寂靜的院中響起。 秦蘇看了一眼上面的陌生號碼,她未曾猶豫直接掛斷。 對方又一次的撥打過來。 介于上幾次的教訓(xùn),秦蘇自然懂得這陌生電話接了之后的后患,她索性也不掛斷了,任其自生自滅。 可能是對方明白了她不接聽的決心,竟沒有再繼續(xù)撥打過來。 只是,她還沒有坐回椅子上,一道身影匆匆的從院門的方向疾步而來。 秦蘇看見管家直奔她而來,先行開口道:“怎么了?” 管家氣喘吁吁道:“二少夫人,門外有人找?!?/br> 秦蘇再問:“知道是誰嗎?” 管家點頭,“是前任女皇?!?/br> 秦蘇看了一眼手機,嘴角牽扯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她站起身徑直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裴綺被眾多警衛(wèi)攔著,她也沒有過多的喧嘩什么,就這么站在莫家大門前,目光灼灼的盯著那扇緊閉的鐵門。 鐵門徐徐打開,秦蘇站于門前。 裴綺下意識的就想要過去,奈何警衛(wèi)又一次未給她機會堵在她面前。 秦蘇道:“裴女士有話請直說?!?/br> 裴綺自嘲般冷冷一笑,“聽說今天的莫家很熱鬧,我就想過來看一看。” “如果我是你,我想我會低調(diào)的離開,畢竟你已經(jīng)輸了?!鼻靥K從臺階上走下,似乎并不戒備這個滿身戾氣的女人。 裴綺雙肩因為情緒的波動而微微顫抖著,她笑的更為狂妄,“我為什么要離開,我如果走了,還怎么看你們莫家只手遮天過后的下場?!?/br> “你覺得你有機會看到嗎?”秦蘇繞著女人轉(zhuǎn)上兩圈,“若問智慧,我想裴女士只適合做傀儡,若問膽識,我想裴女士頂多只敢躲在別人身后,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在我那個社會里,只有一個出場的機會?!?/br>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人之所以活得累,一是無力改變自己的現(xiàn)況又不甘安于現(xiàn)狀,這也便是你算計一場過后只得狼狽收場的結(jié)局?!?/br> 裴綺咬了咬牙,“少跟我說那些胡謅的話,我裴綺玩z局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誰的肚子里投胎。” 秦蘇搖搖頭,“輸了便是輸了,憑你現(xiàn)在說的再天花亂墜,你依然輸了?!?/br> “……”裴綺扯開攔住自己的警衛(wèi),怒不可遏般沖上前。 秦蘇站在遠處,巋然不動的等待女人張牙舞爪的靠近。 只是她還沒有走出兩步,警衛(wèi)的手又一次的將她壓制在地上,這一下,可就是全然的失去了往日的高貴。 “何必呢,何必這個時候出現(xiàn)在這里。”秦蘇放眼望去周圍許多領(lǐng)導(dǎo)的司機,一個個看好戲般興致高昂的盯著地上動彈不得的昔日女皇。 裴綺被蹭了一臉的灰,失去了掙扎,就這么趴在地上。 “送裴女士離開?!鼻靥K對著身后的管家道。 “在一回首間,我才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我一生的種種努力,不過只為了周遭的人對我滿意而已,為了博得他人的稱許與微笑,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將自己套入所有的模式所有人的桎梏。走到途中才發(fā)現(xiàn),我只剩下一副模糊的面目,和一條再也不能回頭的路?!?/br> 女人的聲音略顯凄涼的回蕩在院中,隨后她跌跌撞撞的自己爬起來,不以為意的抖去那滿身的灰塵,自嘲般高高上揚著嘴角。 秦蘇有些看不懂她前后不一的態(tài)度,此時此刻的裴綺就如同被卸去了所有武器的孤獨武將,她有些悲戚的被敵人圍攻住,沒有了方才的針鋒相對,現(xiàn)在,她好像滿目只剩下絕望! 秦蘇還沒有弄懂她又打算做什么,這個女人就像是失心瘋一樣毫無章法的沖出了人群。 弄的在場眾人一愣一愣。 所幸今天這場會議秘密召開,沒有通知任何媒體商參與,否則以裴綺剛剛那落魄的形象,只怕又得上一次頭條熱聞了。 只是事情似乎并沒有表面的那么簡單。 裴綺最后是消失了,有人傳言她于當天離開了a市,也有人猜測她可能死在了什么地方,畢竟這些年當政時,她處理事情兩種極端的風格早已是讓人憤憤不平,如今一旦失勢,想要默不作聲處理她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至于最后她的去向如何,莫家也無瑕顧及。 …… 作為新任執(zhí)行長上任的歡迎舞會,自然是全城轟動。 不止邀請了本國的名門望族,連國外眾多的元首也紛紛在邀請范圍之內(nèi)。 施家作為f國目前最大的華商,又與莫家姻親關(guān)系,一出場,必然備受矚目。 記者的鎂光燈,將酒店前的那條紅地毯晃得異常的鮮艷燦爛。 施老與施老夫人相攜著走過地毯,對著各方鏡頭禮貌性的揮了揮手,也沒有過多的停留,徑直朝著酒店大堂走去。 莫老注意到從電梯內(nèi)走出的身影,作為自己的老丈人,雖說兩人有些屬相不合,但好歹也得在今天這樣的場合下給對方三分薄面。 施老直接掠過迎面而來的莫老,喜笑顏開般直接走到莫譽毅身側(cè)。 今天的莫家二少穿著威風赫赫的軍裝,肩膀上那榮耀的勛章在燈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輝,當真是年少氣盛,英氣逼人。 莫譽毅察覺到身后有人靠近,回過頭,對著老人頷了頷首,道:“外公,您到了?!?/br> 施老拍了拍他的肩膀,滿意的點點頭,“聽你母親說過那件事,初聞之下,我只能說作孽啊,幸好無礙,當真應(yīng)了那句古話,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也不看看那是誰的兒子。”莫老悻悻的站在另一側(cè)。 施老笑了笑,接過侍應(yīng)遞上的酒水,道:“雖說我對你有很多的不滿意,但不得不說你的兩個兒子比你有出息多了?!?/br> “……”莫老瞥向周圍的各大世家賓客,也不能在這種情況下跟自己的丈人發(fā)生口角,只得選擇吞下這口氣離這個人遠遠的,免得失了自己的面子。 莫夫人掩嘴忍不住笑道:“父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老爺可別跟他過多的計較。” “我也懶得跟他計較,畢竟人老了,禁不住生氣,萬一不一小心給氣過去了倒成了我的罪過了?!蹦侠淅涞馈?/br> “好了,我剛剛看到池家到了,過兩天池將軍要回y市處理公務(wù),知道你們有很多話要商談,我也就不過多的打擾了?!蹦蛉俗杂X的走向夫人交際圈內(nèi),攀談著女人喜愛的那些話題。 薛夫人端著酒杯,有些惋惜的說道:“前陣子看到的那幅畫還真是可惜是一名匿名大師的作品,問錢老,錢老總是沉默,說對方不愿意公布身份,我倒是奇怪了,為什么這么值得炫耀的事,他卻要保持神秘不公開呢?” 沈夫人道:“可能是對方心氣高,別說那一天的展廳我也湊巧去了,不過就是撒上了一點水就變成了另外一副模樣,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br> 姜夫人輕嘆道:“其實我更佩服那名畫家的處變不驚,雖然說這幾天的新聞都被江鎏搶了去,但一些小版面還是報道著交流會的事情,至少在咱們那個畫家圈子里,他現(xiàn)在可是炙手可熱的大師傅啊,只要出面,馬上就能引起軒然大波,這人倒好,一點風聲都沒有走漏,藏得比寶藏還嚴實?!?/br> “要不過兩日我們再去叨擾叨擾錢老?我是真的想知道對方是誰,對于藝術(shù)的追求,我想我們是有共同點的,一定能夠很愉快的交談一番。”薛夫人滿目期盼道。 莫夫人聽得云里霧里,實在是忍不住的打斷她們的話題問道:“你們究竟在談什么?我怎么覺得我不過就幾天沒有與各位交談倒成了孤陋寡聞的人了?!?/br> 沈夫人笑道:“我們在聊前段日子的亞洲交流會,c國作為這一屆的主辦國,也順勢讓我見識到了其余各國的名家們的手筆,還真是應(yīng)了那一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br> “太可惜了,那段日子正好是莫家出事的時候?!蹦蛉藷o可奈何道:“倒給我說說有什么稀奇的事發(fā)生了?” 薛夫人呡上一口酒液,道:“也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倒是有一幅畫讓在場所有人瞠目結(jié)舌。” “難不成還有什么特別之處?”莫夫人來了興致。 姜夫人急忙掏出手機,拉開相冊,直言道:“這便是我拍下來的畫面,其實之前不是這個樣子的。” 莫夫人湊上前,手機像素雖然很好,但畢竟局限了畫面的大小,就顯得有些不怎么清晰。 姜夫人繼續(xù)道:“當時這幅畫很單調(diào),就像是一個稍稍有點底蘊的畫家畫出來的東西,說實話上亞洲會那種場所里,每一幅畫都比它更有靈氣,也不知道錢老當時是怎么挑畫的,弄的滿堂喧嘩?!?/br> “其實最好的作品不是一眼望去便覺得它獨一無二,而是在所有人都以為它平凡單調(diào)過后突然間涅槃重生,讓人咋舌,讓人瞠目。”薛夫人說道。 “只可惜莫夫人當時不在現(xiàn)場,不然你也會跟我們一樣癡迷其中,那沾上水之后如同鳳凰展翅騰空而起的氣勢,瞬間碾壓了所有人精心構(gòu)造的美圖,就像是被賦予了靈魂一樣,讓我們看到了一個故事的起起伏伏。”姜夫人收回手機,舉杯碰了一下沈夫人遞過來的酒杯,兩人心照不宣的同時一口飲盡。 莫夫人甚是惋惜道:“看來我真是錯過了很多值得回憶的精彩畫面啊?!?/br> “看到莫夫人,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毖Ψ蛉思泵Ψ畔率掷锏木票?/br> 莫夫人不明她突然閃爍的異樣眼神有什么目的,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可是我今天的妝容不符合禮服?” 薛夫人壓了壓聲音,湊上前,問道:“看到施老一家,我才想起曾經(jīng)在f國,秦小姐好像也用水暈開過一幅畫對吧?” 莫夫人蹙了蹙眉,有些糊涂道:“這事我倒是也在電視上看到過,不過跟我家小蘇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薛夫人有個很荒唐的想法,其實她光是想想就覺得這事不可能,畢竟那時的莫家還處于多事之秋,秦蘇也不可能分身乏術(shù)弄出一幅畫來。 莫夫人倒是想明白了她的話外之意,忍不住笑道:“薛夫人還真是想多了,小蘇就算有那個能力,也不可能有那個精力去參加交流會?!?/br> 薛夫人苦笑道:“仔細想想,我這個心思還真是有些異想天開?!?/br> 姜夫人揶揄道:“我看薛夫人這段日子空下來了,倒是更糊涂了?!?/br> “沒辦法,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那點興趣,對于這種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師,我的心就像有數(shù)不盡的螞蟻爬來爬去?!毖Ψ蛉藫u了搖頭,再次忍不住的嘆口氣。 “母親與各位夫人在談些什么?我怎么覺得你們愁眉不展的?”池宛拿著蛋糕走進眾人視線。 莫夫人瞧著她嘴里含著的東西,忙不迭的給她拿杯溫水,“你也別吃太多甜食?!?/br> 池宛舔了舔唇上的蛋糕,吐了吐舌頭,道:“就是忍不住,可能是寶寶想吃吧?!?/br> 莫夫人拿她沒轍,四下環(huán)顧一圈,確信莫譽澤沒有過多的關(guān)注她們之后,小聲道:“吃完這一塊就不許偷偷拿了。” 池宛點頭,“母親你們究竟在憂愁什么?” “也沒有愁什么,就是想見一位大師,可是卻不知道大師叫什么名字?!鄙蚍蛉丝嘈Φ?。 池宛放下叉子,不明道:“什么大師?” “對你而言,你只會關(guān)心吃方面的師父,薛夫人她們愁得是上次交流會上的某一位沒有露面的名家?!蹦蛉私忉屩?。 池宛似是明白般點點頭,“原來是畫畫啊。” “說了你也不會感興趣。”莫夫人將餐巾遞過去。 池宛接過擦了擦嘴角,脫口道:“我雖然不感興趣,不過我相信小蘇挺感興趣,前幾天我還看見她一個人在房間里偷偷畫畫,畫的可好看了?!?/br> “……”莫夫人啞舍。 池宛接著說:“不過很奇怪,有可能是我看錯了,總覺得她在哭?!?/br> “你知道她畫了什么嗎?”薛夫人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 池宛仔細的想了想,咬唇道:“好像是一個小女孩,她坐在一棵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