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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手捶地,一手遮天在線閱讀 - 第80節(jié)

第80節(jié)

    這景致太過美好,我忍不住想要轉頭去看宋郎生。

    然而,床榻空空。我呆了呆,倏然起身繞過墻一瞧,連里屋的采蜜也不見蹤影,推開門,天地一片銀白,整個草廬空無一人。

    他們走了。

    我回頭望著屋中仍在燃燒的炭火,一剎那竟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雖已做好了準備,可真到了這一刻,揮之不去的苦楚再度揪住我的心口,那種熟悉的疼痛感又回來了,待一口鮮血嘔出,我不由微微苦笑。

    大限將至。

    這一生走到此處,縱然不愿放下,終究不得不放下。

    我攏了攏衣襟,踏著厚至腳裸的雪,一步步往回京的方向走去。

    北風凜冽,縱是日光明媚,依舊抵不住侵入身體的寒意。

    天色還早,荒野路上枝椏倒影重疊交錯,我想起宋郎生吟的那首詩,想象著他吟詩的樣子,居然覺得有些好笑,笑過之后,我自己也忍不住詩興大發(fā),“微風搖庭樹,細雪下簾隙??M空如霧轉,凝階似花積……”

    “不見楊柳春,徒見桂枝白。零淚無人道,相思空何益?!庇腥嗽谖疑砗笮煨旖拥?。

    我回過頭,但見修竹自一匹馬上躍下,走到我的跟前,我詫然問:“你怎么會來?宋郎生出了什么事么?”

    修竹搖了搖頭,“少主還未清醒,是我自己來找公主的。”

    我靜靜地等著修竹的后文。

    修竹自袖中取出一只匕首,正是昨夜宋郎生所持,他遞給我,慢慢道:“我想,少主本意應當是想把這匕首交予公主的?!?/br>
    我接過那匕首,金色的鞘反射著太陽的光輝發(fā)出奪目的光華,只是劍身已被磨損,想抽出來倒也費勁,“你就是為了給我送這個才去而復返?”

    “昨夜事發(fā)突然,我一心只想著如何救少主,卻把這事拋諸腦后了,”修竹緩緩道:“今日清晨又一心趕路,待走出一段,我才想到昨夜少主為尋這鞘險些丟了性命,那必是極為要緊之物,便拿出來細細觀詳,不料在匕鞘之中,發(fā)現(xiàn)了一件物什……”

    他說到此處時,我也發(fā)現(xiàn)了匕鞘頂處有一條極有規(guī)律的圓縫,順著縫隙旋開,果不其然,這其中內(nèi)藏玄機,暗格里裝著一個用絲絹裹住的東西,我一股腦倒出,打開絲絹,卻見帕中躺著一顆藥丸。

    “這是……”

    修竹道:“這是忘魂散的解藥。”

    仿佛冬日里的一聲驚雷,在空曠的心野毫無預兆的轟炸開來。

    我渾身僵硬,憶起昔日種種,一種不敢面對的真相呼之欲出,“忘魂散……有解藥么?”

    “有?!毙拗竦溃骸巴晟⒃揪褪且环N為了將人控制于手的毒藥,此藥制出來時多半致命,施毒者為達成自己的目的,先是令人喪失記憶,待時日一到,若中毒者尚有利用價值,施毒之人便可用解藥換取他們最終想要的?!?/br>
    所以,昨夜,他為了這顆解藥連自己的性命也不顧,是……為了救我么。

    為什么?他不是恨透我了么?

    彷徨在胸臆之間反反復復徘徊,直待修竹慢慢地道:“有些事,我原本并不愿說,畢竟公主與我們是敵對關系,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他淡淡笑了笑,“其實在兩年前,我就見過公主了。兩年前在靈山之上,公主窺見少主與幫眾兄弟集會,后來遭襲暈了過去,那一個掌刀,是我打的?!?/br>
    我心頭一顫。

    修竹道:“我原本是夏陽侯的幕僚,后來被指派給風離公子為他做事,那夜抓了公主的不是別人,正是風離公子。而在少主趕來前,喂公主服下忘魂散的也不是別人,還是風公子?!?/br>
    “讓公主中忘魂散,委實是侯爺?shù)囊馑?,他為風公子與少主一人準備了一顆毒藥,目的便是為了試探他們是否當真愿與公主為敵。”

    “公主中了風公子的忘魂散,這一切,少主并不知曉?!?/br>
    “后來,少主聞風而來,并當著風公子的面逼公主服下藥丸,那時,我與風公子當真以為那是忘魂散,少主是有心置公主于死地?!?/br>
    “直到上月初,少主在得知公主所中的是風公子所施的必死之毒后,他就像是發(fā)了瘋一般,夜以繼日的趕至綏陽,去侯爺那兒換取解藥,我才知道,那一夜,少主為公主所服的并非毒藥,只不過是為了迷惑風公子與侯爺罷了。”

    修竹每說一句話,我便覺得自己的心像被利刃割上一分,小小的藥丸握在手心,熾熱的幾乎燙手,可我心底竟連一絲喜悅也無,“換???他用什么來換取解藥?”

    夏陽侯處心積慮多時,又豈會是宋郎生說要解藥他就能給的?

    修竹搖了搖頭,“少主與侯爺有何交易我哪會知曉?只不過……”

    “只不過?”

    “只不過,少主擔心侯爺并非愿意替公主解毒,所以便要了兩顆解藥。”

    “為何要兩顆……”問到一半,答案已悄然浮上我的心頭,一瞬間,我竟忽然問不下去了。

    修竹低下頭,沉聲道:“少主他……他把他自己手中的忘魂散給服了下去……待毒發(fā)后,他足足昏迷了三日三夜,那三日我守在少主身側,一直遵循他的話等他,待他醒來,見他失去記憶,確認是中了忘魂散之毒,才替他服下解藥?!?/br>
    凜冽的寒冷迅速灌滿整個胸腔,我感到手指在輕輕顫動,“他這么做,若解藥并非是真的……”

    修竹輕輕道:“這話我也問過,少主說,那陪公主一起死,也沒什么大不了的?!?/br>
    “騙人?!蔽疫@一聲喊出來,才驚覺自己聲音沙啞,“他不是前朝皇嗣么?他不是要報他的血海深仇么?他不想要圖謀整個江山……”

    “他不是,”修竹斬釘截鐵道,“他不想。”

    “他若是想,就不會一清醒,連一刻也不敢耽擱,沒日沒夜的趕往京城。”

    “他若是想,就不會不顧及他的身體能否經(jīng)受住不眠不休的顛簸,只為更早一些見到公主。”

    修竹看著遠方起伏不平的天際,“他只不過想不到,在他帶著他用命博來的解藥回到公主府時,等待他的,是公主蓄謀的埋伏與殺戮。”

    我的視線一片模糊。

    我想起了那封信,在宋郎生離開之時寫給我的那封信。

    他說:盼你不論記起何事,都能信我如初。

    可昨日當他趕至公主府,眼見我陷入廢墟時失魂落魄的模樣仍歷歷在目,那時我在做什么?我站在高處無動于衷的想,他為何要演戲,他究竟有何企圖?

    他說:宋郎生自鐘情蕭其棠那天起,心便未曾動搖過半分。

    可我卻對他說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只不過,經(jīng)過昨夜,我能看得出公主對少主并非是那般絕情寡義,雖說這其中關節(jié)我也未能想通,然而這世間原本就有許多事不能只信表面所見所聞?!毙拗裾f完了他想說的,翻身踏上了馬,“事已至此,修竹能做的,也只有這么多了?!?/br>
    “你究竟是什么人?”見他就要離開,我趕忙叫住了他,“為何要幫我?”

    “我是侯爺?shù)哪涣?,過去是,如今也是?!?/br>
    修竹勒緊馬韁,騎出幾步,又回過頭來,對我說:“還有一件事忘了告之公主殿下,公主中毒已深,這忘魂散的解藥服入之后必遭錐心之痛足足一日,一日之后,中毒期間所經(jīng)歷之所有皆會盡數(shù)忘卻,此生都無法再想起,包括今日我對公主所說的話?!?/br>
    我只覺得周身徹骨生寒,修竹平和的面容下仿佛隱藏著另一種靈魂,“你……”

    “今日距公主中毒之期整好兩年,若過了今夜公主還未能服下解藥,那便當真是回天乏術了?!毙拗竦穆曇綦[沒在東風中,“公主殿下……后會無期了?!?/br>
    話音一落,他揚鞭策馬,我想要追上前去,卻是雙腿動得麻木,剛踏出一步便跪在雪上,眼睜睜的看著他絕塵在茫?;难┲?。

    我茫然的坐在雪地中,望著四面不著邊際的雪峰,如同墜入冰窖,再也找不到暖意。

    修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他是夏陽侯的人,所做的一切,只為利益,不為憐憫。

    這荒山野嶺,方圓百里,便是走上一日一夜,都找不到一個能夠幫我的人。

    而這解藥固然能救我性命,服下同時也就掐斷了我對宋郎生的情義。待我醒來,只會記得是宋郎生逼我服毒,而這兩年來他對我的種種好,皆如云煙消散,再也記不起來了。

    一切又會回到開始,我會滿懷怨恨和太子弟弟一起,對宋郎生趕盡殺絕。

    而宋郎生更會徹底斬斷與我最后一絲情義,走上那條他本不愿去走的路。

    我踉蹌的站起身來,一步一步,順著修竹離去的馬踏雪痕走去。

    我必須找到宋郎生。

    我還有好多好多的話想要對他他。

    我要告訴他我就是當年的那個小meimei,我要告訴他從未有一個人會像他這樣深深的烙在我心上。

    我不想再看他受傷,更不能再去傷害他。

    我無法忘卻這兩年時光,更不愿忘記……他愛我。

    我緊緊的握著手中的解藥,風雪猶如鞭子一般抽打著我,奇怪的是,迷茫的心緒漸漸變得清晰起來,我向著那個方向一直走,恨不能讓時間停滯,直待我找到他為止。

    時間不斷在流逝,直從艷陽走移殘陽,雪卻越下越大越下越密,天地間像織成了一張巨大的白網(wǎng),莫要說雪痕,甚至在我回過頭時,連自己的腳印都無影無蹤了。

    寒風刺骨,風如尖針一般穿透我的心,我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斷流逝,饒是理智不斷告訴自己必須找一處避雪之所服下解藥,否則只怕不待毒發(fā),我就該活活凍死在這冰天雪地之中。

    我抬手抹去蒙在雙眼上的冰雪,到最后,整個人都仿佛不屬于自己了,遙遙望去,漫天世界都泛著白光,而靈魂仿佛前一刻就要飄起來,然后,被這灰茫的白所吞滅。

    我勉力勾了勾自己凍僵的嘴角。

    我想,萬一過了幾日要是被宋郎生發(fā)現(xiàn)我凍死在這兒,讓他看到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是微笑的,會不會就不那么難過了。

    就在我癱向雪地之際,一雙寬厚的手穩(wěn)穩(wěn)的扶住了我。

    一件狐裘隨之覆裹住我的全身,帶著溫熱的余韻,滲入四肢八骸。

    未待我看清來人,但覺身子一輕,整個人被打橫抱起,并將我緊緊的貼在他的胸膛之上。

    我呆呆的,愣愣的,看著胸前還隱隱約約滲著血的藍衫,心便如隆冬化作一汪春水,自眼眶慢慢的滑落下來。

    根本不需要抬頭去看的,這溫軟的氣息,天底下絕無僅有,唯有一人。

    從十三歲那年,他自洞口躍下,伴著紛亂的楓葉落到了彷徨無助的少女身邊,自此以后,他便落在了她的心上。

    他能在千千萬萬盞天燈中尋到她的那一盞彩虹燈,然后把她從重重烈火中救起,氣勢磅礴地說:“我乃大梁駙馬宋郎生!誰敢攔我!”

    不論我迷失在何處,他總能找到我。

    我緩緩抬頭,縱然他的臉色蒼白到極點,頭發(fā)被狂風吹得凌亂,容色卻依舊是那般秀雅絕倫。

    他慢慢的往前走,不知道要走到何處,寒風中,我靠在他身上,渾身酸軟動彈不得,事先想了那么多話,此時竟只問道:“你……怎么會在這?”

    “因為你在這兒?!?/br>
    他的聲音很輕。

    心口好像有什么要溢出來,又仿似被抽空,“你不是已經(jīng)走了么?”

    “你在這兒,我能去哪兒?”

    他摟住我,不留一絲空隙地貼著。

    我不敢眨眼,任由自己的淚水狼狽的不住滴落,“你……你不是恨透了我,怎么不陪你的采蜜,卻還還要來尋我?”

    他頓住腳步,靜靜垂下眼凝視著我,然后,輕柔而又小心翼翼的拂去我眼角的淚。

    “我的小meimei就在這兒,你要我上哪兒去?”

    第四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