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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活著包容她的所有,它死了也該是賴在她的身邊,踢不走,踹不走,就是死了也不會走。 可是竹溪云要走了。 星珂咬著牙,忽然抬起手,她威脅道:“你站??!你不站??!就永遠(yuǎn)不要再見我了!” 此時,連程欣都忍無可忍,她忍不住義憤填膺:“是誰讓人家滾的?現(xiàn)在又讓人家站住,還真當(dāng)別人是條狗了!” 洛河也忍不住,他緊緊地盯著竹溪云的背影,攥住雙拳,道:“竹前輩不要回頭,往前走,爭氣點,爭氣點……” 就在這個時候,星珂臉上的神情越見逍狂,她低頭,望著手里漸漸發(fā)黑的半個心臟,她驚慌地發(fā)現(xiàn),那半顆心臟已經(jīng)黑了,已經(jīng)涼了,已經(jīng)不會跳動,已經(jīng),死了…… 她又一次朝著竹溪云的背影大聲道:“竹溪云!我要你何用,要你的心何用!” 她揚手,就把竹溪云給她的那顆心拋飛出去。 那顆心遠(yuǎn)遠(yuǎn)地劃出一道拋物線,落在了水心里的一棵漆黑的大樹上,倏然間化成齏粉! 可是,就在那一瞬間,那些黑色的齏粉統(tǒng)統(tǒng)被那顆大樹瞬間吸收,那黑色的大樹,竟然綻放出無與倫比的金色光滑! 程欣眾人忍不住驚呼出來:“西海浮屠!” 是了,竹溪云曾經(jīng)提到過西海浮屠是一棵金色的樹,原來這樹并非生而金色,而是融入了他缺失的半顆心! 第65章 崩壞·三七 就在西海浮屠樹的光華大綻之后, 竹溪云的意志似乎已經(jīng)強撐到了極限,他扶著白玉雕欄,倒在雕欄邊, 失去了意識。 而就在這一瞬間, 天地間忽然一片漆黑。 果然像是韓九淵說的一樣,眼前的畫面,重新又回到了他們來時伏尸千里的景象。 記憶在這空間循環(huán)上演了好幾次, 眾人原本還覺十分虐心,后來都能夠把他們的對話倒背如流。 直到洛河、朔雪、程欣三個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韓九淵才皺起了眉頭。 程欣也越來越不能夠呼吸, 她腦袋有些暈。 洛河和朔雪相視一眼:“我也是。” 在記憶再一次重新輪轉(zhuǎn)到火海情節(jié)的時候, 程欣眼前竟然有些暈眩,她想要扶一下韓九淵, 被韓九淵先一步抓住了手腕。 “師姐。” 韓九淵喊她的名字, 試圖讓她清醒一點。 韓九淵看著程欣片刻, 又望了洛河和朔雪一眼:“不能等了, 這里的空間看來并不適合生人, 看來我們要自己出去?!?/br> 程欣腦袋有點懵, 她忽然反應(yīng)過來,道:“我知道了, 我們幾個是缺氧了?!?/br> 洛河眉頭深深地皺起:“這……無限的循環(huán), 又沒有一絲缺口,我們要怎么出去?” 洛河說話間,身邊忽然一空, 只見朔雪倒栽蔥一樣,從他身邊的劍上往火海里栽去,洛河連忙架住了他。 洛河探了探朔雪的鼻息, 劍朔雪的臉有些發(fā)青,他瞳孔一縮,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這才意識到韓九淵想要出去是為了什么。 洛河連忙給朔雪渡了一絲氣息。 程欣就要脫出韓九淵的鉗制,去查看朔雪。 卻被韓九淵一下子拉住。 韓九淵道:“都不要亂動,待在劍上,也不要下去?!?/br> 韓九淵說話間,衣袍無風(fēng)自動,他的雙眸里倏然間黑霧繚繞,緊接著,一絲一縷的黑色霧氣從他的手心里散出,逐漸地攀附上他整條手臂。 在黑霧繚繞之間,隱隱有細(xì)碎的電光閃過。 朔雪已經(jīng)暈了過去,被洛河扶著,待在劍上。 而洛河此時,看著如此模樣的韓九淵,不禁瞪大了眼睛,他吃驚地“啊”了一聲。 洛河一手抱著朔雪,一手指著韓九淵,他抖抖索索地驚道:“你,你,韓師弟你……怎么會魔修的術(shù)法……” 然而他就像是一道空氣,此時,并沒有任何人去理睬他的疑惑。 程欣的瞳孔也收縮了起來。 看樣子,韓九淵又要使用神魂之力了?他在殺綺月的時候,曾用神魂之力絕殺了綺月,離上一次使用還沒有過去太久的時間,如果再使用的話,韓九淵的這具身體并不能吃的消…… “小淵!不可!” 韓九淵的眸子因為黑霧而黯淡,此時聽了程欣的話,手上的動作果然一頓。 韓九淵抬起右手,咬破十指,忽對程欣三人的身上,分別打下了一道血印。 洛河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此時的韓九淵于他來說太過陌生,他甚至都無法分辨是敵是友,他瑟縮著:“韓師弟……你……你是在這空間中了邪么……你,你在我們身上下了什么?” 洛河的聲音顫抖,然而還是沒有人去理睬他。 程欣還想要說什么,韓九淵忽然低下頭望著她也在逐漸發(fā)青的臉龐,和急促的呼吸。 他沒有說話,他左手拉著程欣的手腕,把她帶到了他的身后,右手的黑霧忽然爆發(fā)起來,從手心的黑霧里,竟然沖天而起一條飛龍。 原本那條飛龍離手的時候,還如一條水蛇那么大,可是當(dāng)飛上天空的時候,隨著韓九淵右手翻手覆手的單手結(jié)印,那飛龍的身形竟倏然暴增。 幻境里的天空,本是設(shè)定好的天氣,可是在韓九淵cao縱的飛龍鋪天蓋地,像鯤鵬一樣遮住了天光時,在幻境的天際,忽然傳來了滾滾的雷聲。 黑龍沖天,在日月之間翻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