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頁
一時間,付悅竟然看得癡了,她竟在想,如果她能夠被一個人這樣的相護,即便是真的在他的懷里死去,也值了…… 是不是值了呢? 眼看著那個怪物版的“成欣”在韓九淵面前開始肆無忌憚地挑釁,韓九淵冷冷地凝視了她一眼,正在得意的怪物竟然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zhàn)。 韓九淵問道:“這個陣法,是誰設(shè)下的?!?/br> 那怪物便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來:“秦風(fēng)……秦知畫……兩個賤人!” “他們想做什么?” “想要奪……我的宗女之位……他們設(shè)置陣法,害我!” 韓九淵冷凝的眸子注視著怪物:“別再打她的主意?!?/br> “那是我的身體!……那是……我的身體!終究是要……還給我!”怪物流下了血淚,它無助地在湖底撲騰著身體,卻不敢真的去觸碰韓九淵懷里的逆鱗。 韓九淵寒聲道:“想都別想。你該知道,你被困的日子,若不是她在你的身體里,你的身體早已經(jīng)腐朽。” 不等那怪物“成欣”再行解釋,韓九淵右手翻手覆手之間,又是一道鋪天蓋地的黑云壓下,直直將那怪物“成欣”給壓在湖底的水草和泥沼之中。 而后,他又打下一道金色的護罩,隱于水底。 這道護罩,能將它困在他的羽翼之下,困住它,亦是保護它。保護它,即是保護程欣。在他找到辦法解決程欣和它息息相連的境地之前,它和這座湖,他都需要護著。 他抱著程欣,眸色晦暗地注視了付悅一眼,想到答應(yīng)過程欣不再殺害清月宗的弟子,他問付悅道:“你會說出去么?!?/br> 付悅沒有能力在水里說話,但她瘋狂搖頭眨眼,告訴韓九淵她不會說出去。 韓九淵便低頭望著懷里的程欣,周身忽然又起一道黑霧,轉(zhuǎn)瞬間黑霧化作一道虛無縹緲的黑龍,破湖而出。 徒留付悅在湖底,又呆滯了許久,直到她的防護符失效,直到她想起身在何處。 韓九淵抱著程欣回到他的洞府,直到把程欣放在榻上,他分出的這道神識才與他的身體匯合。 他用盡了他一切能夠做到的能力,護著程欣的心脈,為她凝聚她破損的意識。 這一次程欣真的傷得很重很重,之前小比受傷時,她尚有余力抓著他不放,但是這一次,在她的身上,除了微弱跳動的心臟,她根本看不出任何活著的跡象。 韓九淵又把她抱起來,讓她的臉依偎在他的胸膛。 “師姐……” 韓九淵把自己的魔息源源不斷地轉(zhuǎn)成溫和的內(nèi)息輸送給程欣,直到她的身體里內(nèi)息充盈,逐漸溫暖,他才收手。 “師姐,是不是只要我一時沒有看住你,你就受傷,上次小比時候也是……” 韓九淵垂下眼睫:“以后我都看著你,不論宵禁、新規(guī),還是任何能夠阻止我看到你的事情,我都不再顧忌了……好不好?” “師姐,我想殺了秦風(fēng)?!?/br> “還有秦知畫……” “但我又答應(yīng)過你不在清月宗殺人,我怕你生氣,又怕因此離開你……” “等你醒來,告訴我可不可以殺掉他們,我聽你的,好不好?” 韓九淵眸中露出一絲迷茫,看著程欣逐漸平穩(wěn)的呼吸,他的聲音也漸漸低下來:“師姐,你那么膽小,在湖底的那段時間,你是不是怕極了……” 韓九淵注視著程欣,他能感到她在逐漸醒轉(zhuǎn)。 他還能感覺到,在程欣的意識里,那一縷成欣侵入的神魂,正在試圖污染程欣的意識。 但這些,不是他能夠左右的,除非程欣自己的意識強大起來,將成欣的殘魂阻隔、分離,不然他的任何插手,都足以讓她們兩敗俱傷。 神魂禁術(shù)之所以是禁術(shù),是因為它們的所有心法、訣竅,都是進攻和摧毀。 沒有退路。 因此神魂禁術(shù)所帶來的任何反噬或者是傷害,都是不可逆轉(zhuǎn)的。 韓九淵靜靜地盯著程欣。 “師姐,意識被污染了也沒有關(guān)系,我不會讓任何事物摧毀你……” 而在付悅上岸之后,她整個人都繃緊于緊張的狀態(tài)之下,不知道為什么,還帶著一絲失魂落魄。 快到丹堂的時候,一陣涼風(fēng)撲面而來,她打了個哆嗦,才意識到自己連衣服、頭發(fā)都沒有烘干。 她找了一片草叢的空隙,在空隙的干地上坐著調(diào)息,試圖先用靈力把身上的水給烘干。 可就在她剛盤膝坐下,正要凝聚靈力的時候,忽然聽見了秦知畫和一個男人的聲音由遠(yuǎn)及近地傳來。 想起剛才在湖底看見、聽見的那些,付悅一瞬間瞪大了眼睛,她捂住自己的口鼻,屏氣凝神,一點聲音也不敢發(fā)出。 “哥,你是說真的么?陣盤上的爻線真的黯下去了?那我們需要去確認(rèn)一下么?好像今天還真的沒有看見她。而且,傍晚的時候付悅好像去找她了,到現(xiàn)在,連付悅也還沒有回來?!?/br> 第29章 崩壞·第一 忽然之間被秦知畫提到名字, 付悅渾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 想到火湖底下怪物“成欣”和韓九淵的對話,付悅的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秦風(fēng)和秦知畫一個金丹期,一個出塵期, 別說他們再走近一點, 就說以現(xiàn)在的距離,兩個人稍微有一個人提高點警惕,她就被發(fā)現(xià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