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只崽崽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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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對溫卿這不緊不慢的態(tài)度有些著急,不過還是認真想了想。 “小光……他是一個很聰明的孩子,什么樂器一學就會,還會自己作詞譜曲,很小的時候在音樂上就有造詣,他更是一個很有天賦的演員,他……” “靳笠?!睖厍涑雎暣驍嗔怂骸拔也幌肼牥素悦襟w那些千篇一律表揚的話,我想知道,你眼中的祁光時什么樣的?” “他……”靳笠的十指交握,糾作一團:“不太好,身體狀況很差,接近一米九的身高,卻瘦得像皮包骨,而且他的情緒總是反復無常,有時候不吃不喝,過一天又暴飲暴食,時而抑郁時而焦躁,只有和崽崽們在一起的時候,他才像個正常的孩子?!?/br> “呵?!睖厍鋼u了搖頭,輕笑出聲:“你和他只不過相處了幾天,就發(fā)現(xiàn)他不正常了,而這樣的祁光,我已經(jīng)整整看了五年?!?/br> 靳笠的心突地一疼:“小光……他到底怎么了?” 溫卿換了一個坐姿,目光犀利地看著靳笠。 “靳笠,給我一個足以相信你的理由?!?/br> 靳笠微微一愣,想了想說道:“小光這幾天胖了三斤,這個理由……可以嗎?” 在祁光到自己家第二天,他曾經(jīng)哄著他上稱稱了體重,近一米九的身高,還不到一百一十斤,實在是有些慘不忍睹了,他的骨骼本就偏大,所以更顯得瘦骨嶙峋,而昨天早上,靳笠又讓他稱了稱,欣喜地發(fā)現(xiàn),他的體重竟然跨過了一百一的大關。 溫卿聽到這答案,表情一滯,片刻后才笑道:“還真有你的……靳笠,我接下來說的這些,事關祁光個人的聲譽,關乎祁家的榮譽,甚至于娛樂的存亡息息相關,你還確定你要聽甚至保守秘密嗎?” 靳笠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其他那些他不在乎,可這事關小光,他不能視若無睹,猶豫了幾秒就堅定說道:“我確定?!?/br> “從祁光出生那天起,所有人都說,他是一個乖巧漂亮的孩子。” 溫卿的聲音沒有了平日里的嚴厲冷淡,靳笠第一次在其中聽到了溫柔。 “可是我和他爸爸卻高興不起來,因為他實在是太安靜了,別的小孩兒正是哭鬧撒嬌的年紀,而他卻總是一個人縮在角落發(fā)呆,所以我們便帶著祁光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給出的結(jié)論是自閉癥?!?/br> “自閉癥?怎么可能?”靳笠吃驚地叫出聲來:“他看起來那么……” “那么聰明有天分對嗎?”溫卿嘆了一口氣:“那些只不過是他演的罷了,我演戲演了二十多年,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的緣故,小光似乎對演戲很感興趣,他會模仿這電視里的人說話,做事,模仿那些演員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動作,甚至……我第一次聽到了他叫mama,第一次看到他笑了。” “所以,你才會讓他一直接戲?!?/br> 靳笠覺得自己的心底一陣陣的抽疼,低頭掩飾自己的表情,卻不料看見屏幕里的崽崽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偷偷溜出來了,只是似乎還有些怕,遠遠地依偎在屏幕的一角。 “所有人都說我狠心,讓他在本該玩樂的年紀馬不停蹄的接戲,可是沒有人知道,只有在鏡頭前,他才像個正常的孩子,而一離開攝像機,他又恢復了他本來的樣子,孤僻,抑郁,一言不發(fā)?!?/br> 靳笠捏了捏自己的手指,轉(zhuǎn)移心臟的疼痛:“你們沒帶他去看過心理醫(yī)生嗎?” “怎么可能沒有?”溫卿揉揉自己的眉心:“我們帶著他跑了國內(nèi)很多醫(yī)院,也找了世界知名的心理學家和醫(yī)生,可最終,他的情況還是沒有任何的好轉(zhuǎn)?!?/br> “可是……”靳笠想了想祁光這幾天的行為,不解地問道:“小光的表現(xiàn)并不像是自閉癥,更像是……” 他這幾天比對著祁光的行為表現(xiàn)和精神狀況在網(wǎng)上搜索了很多資料。 “更像是躁郁癥?”溫卿打斷他的話,繼續(xù)說道:“醫(yī)學上的名字叫做雙相情感障礙,一半冰冷,一半火熱,這五年里,祁光就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也讓身邊的人不時感受到冰火兩重天?!?/br> 雖然她玩笑似地說著這話,但兩人什么都沒有笑。 溫卿的眼神淡淡地望向游戲機屏幕,可那兩只崽崽一見到她,又窸窸窣窣跑沒了影 。 “沒想到過了五年多了,它們還是這么怕我。” “所以,你以前也見過它們?!苯疫€是覺得有些驚訝,手指輕撫著游戲畫面。 “豈止是認識?!睖厍涞拿碱^皺得更緊:“你家里有煙嗎?給我一根?!?/br> 靳笠忙不迭地搖頭:“溫總,我不抽煙的?!?/br> 溫卿勾起嘴角戲謔地看他:“果然,和你經(jīng)紀人說的一樣,是一個滴酒不沾的乖寶寶?!?/br> 對這千篇一律的評價,靳笠從小到大已經(jīng)聽膩了,他站起身來。 “溫總,要喝奶茶嗎?” “不用,我……” “嘗嘗吧,味道挺好的,小光很喜歡?!?/br> “小光……喜歡嗎?”溫卿怔怔地看著靳笠的動作:“那好吧,謝了。” 裊裊的熱氣讓兩人有了距離感,溫卿摩挲著手中的杯子:“在小光五歲那年,他爸在一次國外旅行中,把這個游戲機帶了回來,然后他們父子兩就終日抱著這個游戲機?!?/br> “怪不得!”靳笠突然想起之前祁光的話:“他對著游戲機很執(zhí)著,很了解?!?/br> “呵,怎么能不了解?自從有了這個游戲機,就從沒離開過他的視線范圍之外?!睖厍浜攘艘豢谀滩瑁雌鹱旖牵骸拔兜肋€不錯。” 突然被夸張,靳笠有些不好意思。 “所以,小光才會這么喜歡這些崽崽們,兩個崽崽們也才叫它哥哥?!?/br> “兩個?”溫卿皺皺眉頭:“崽崽最多的時候,達到了二三十只,那時候兩父子在家就像開動物園一樣。” “二三十只!”靳笠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可是我撿到這游戲機的時候,只有熊貓崽崽???” “這我不清楚,或許是游戲初始化了。不過我一開始,是真的討厭它們,因為那是屬于他們爺倆的世界,我連一只腳都插不進去??墒呛髞砦野l(fā)現(xiàn),有了崽崽的小光不一樣了,哪怕沒有攝像機拍攝,他會模仿崽崽們,也變得會笑,會哭,會撒嬌了?!?/br> 靳笠在心底想象了一下小祁光乖巧的模樣,暖洋洋的:“所以,是這些崽崽們在陪著小光一起長大?” “我是一個唯物論者,可為了小光,我接受了這個詭異的游戲機和那群崽崽們的存在,直到五年前他爸爸車禍離世,那天正好是小光的生日?!?/br> “生日!”靳笠終于明白祁光昨天的暴怒從何而來了:“所以小光他……” “那天一大早,小光就帶著游戲機纏著他爸出門去做什么任務,車禍發(fā)生的時候,他爸爸為了保護他,救護車還沒到就走了,而小光從昏迷中醒過來后,就變成了現(xiàn)在這樣,而這游戲機,五年里也從來就沒亮過?!?/br> 溫卿的語氣淡淡的,像是在轉(zhuǎn)述別人的故事。 兩只崽崽又偷偷的回到了屏幕的一角,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這個故事,熊貓崽崽把頭埋進了麋鹿寶寶的懷里,發(fā)出了難過的嗚咽。 這讓靳笠的心更加難過起來,輕輕撫摸這兩只崽崽光滑柔軟的皮毛。 溫卿定定地看著靳笠和崽崽互動,心底百感交集:“靳笠,聽我說了這么多,你確定還要找小光嗎?不得不說,過去幾天我是有私心的,小光在你家,能夠好好吃飯,安穩(wěn)睡覺,這是過去五年很難得的事情,所以我就默許了他住在你家?!?/br> 她的聲音頓了頓,環(huán)視了屋內(nèi)的狼藉:“可現(xiàn)在看來,這對你不公平,他不應該成為你的包袱,你以后不用cao心他的事了。” 靳笠聽出了端倪:“所以,你知道小光在哪里對嗎?” 溫卿沒有回答,打開手提包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桌上:“小光他不會有事的,這里邊存了一百萬,算是這幾天你照顧小光的補償。” 靳笠沒有去碰銀行卡,不愧是母子兩,都喜歡用錢來解決問題。 “那小光回去之后怎么辦?他又不吃不喝鬧別扭呢?” 溫卿的神情微微一怔:“不會,現(xiàn)在有了這游戲機里的崽崽,他的情緒會漸漸穩(wěn)定下來?!?/br> “沒用的?!苯覔u搖頭:“這游戲機離開我半小時,就會變成一個沒用的模型?!?/br> “怎么會……”溫卿倏地睜大眼睛,驚訝的抬眼看他。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但事實就是這樣。”靳笠咬咬牙,讓自己的語氣更堅定些:“現(xiàn)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找到小光。” 溫卿的手指輕輕地在桌上敲擊著,半晌才站起身來:“我以為,聽了小光的故事,你會很開心能夠甩掉這個麻煩?!?/br> “小光他從來就不是麻煩。”靳笠的眉心蹙緊,強調(diào)道:“從來都不是!” 溫卿怔愣地看了他半晌,忽然笑了:“靳笠,你比我想象中更勇敢。既然你要堅持的話,那就跟我來吧!” 靳笠忙不迭地跟上已經(jīng)起身的溫卿,很快又退回去把兩只崽崽帶上。 “咱們一起去找哥哥,帶他回家?!?/br> 畫面里兩只崽崽興奮得直蹦跶。 “吱吱吱!”“呦呦呦!” 走在前邊的溫卿腳步也聽到了這話,腳步一頓。 帶他……回家嗎? 乘坐溫卿的車,兩人來到了一幢別墅里,剛下車,就被門邊一個頭發(fā)發(fā)白目光如炬的老人給攔在了門外,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 “爸?!睖厍涮ь^恭敬地叫他:“小光,是被你帶走了吧?” “吱吱吱!”“呦呦呦!” 熊貓崽崽和麋鹿寶寶在低聲叫喚著。 靳笠低頭快速地瞥了一眼。 【熊貓崽崽:就是他!就是他帶著人把哥哥帶走了!】 【麋鹿寶寶:對!就是這個老爺爺!他可兇了!】 靳笠用手指輕輕的安撫這兩個小崽子,心底一直懸掛的大石頭也松了些。 “哼,你有什么臉來找我要人?”老爺子用拐杖在地上狠狠地頓了幾下:“你就是這么當媽的嗎?小光都變成什么樣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爸……”溫卿的手在背后緊緊捏成一個拳。 “你就是靳笠?”那男人又把視線投向靳笠:“我的助理之后會聯(lián)系你,商討對你造成損失的補償事宜。” 靳笠有些無語,這一家人都習慣用錢來解決問題嗎? “我不需要補償,小光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老爺子皺緊眉頭:“祁光的事不需要你cao心,這是我們的家事?!?/br> “爸,讓咱們進去再說好嗎?” 溫卿柔聲請求到,這還是靳笠第一次見到一向高高在上的溫卿這么卑微的模樣,也足以見證這老人家的地位尊貴。 可那男人并沒松口讓他們進去,反倒是一個滿頭大汗的戴眼鏡中年人走了過來。 “祁董,你趕緊上樓去看看吧,我實在是搞不定……” “孫醫(yī)生,小光怎么了?”溫卿一見到祈源盛家的家庭醫(yī)生,表情大變。 孫醫(yī)生為難地看看溫卿,又看看祈源盛:“他……的情況不太好。” “爸?!睖厍漕D時就急了:“沒照顧好小光,你要怎么責怪我都行,請讓我先去看看他好嗎?” 祈源盛遲疑了半晌,終于點頭:“你是他的母親,可以去見他,他不行,這是祁家的家事,容不得外人看笑話?!?/br> “小光他從來就不是笑話!” 靳笠沒忍住吐出心底的話,他對祁光只有心疼。 祈源盛冷冷地斜睨他一眼哼道:“你就是這么管教公司藝人的?敢跟老板這么頂嘴?” 這下,靳笠終于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祈源盛,娛樂的創(chuàng)始人,不過娛樂公司只是祁家國外眾多產(chǎn)業(yè)的冰山一角,所以把國內(nèi)的娛樂交給溫卿打理。 “爸,他是祁光的朋友,你別為難他?!睖厍溆行┯杂种?。 靳笠沖著她揮揮手:“溫總,你不用管我,先上去看小光吧。” 溫卿看了他一眼,快步進了屋,只留下祈源盛和靳笠面面相覷。 靳笠見對方不待見自己,便在門外花壇找了個偏僻的位置坐下,想在這兒等溫卿出來。 屏幕里的兩只崽崽似乎有些焦躁。 “吱吱吱?”熊貓崽崽扒著屏幕邊緣往外看。 【熊貓崽崽:哥哥呢?】 靳笠揪揪它的耳朵,癢得它往后縮了縮。 “那個老爺爺不愿意讓我進去,所以暫時見不到哥哥?!?/br> 一旁的麋鹿寶寶歪頭想了想,湊過來小聲嗚叫。 靳笠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翻譯。 【麋鹿寶寶:我們可以偷偷進去?!?/br> “偷偷進去?”靳笠懵了,有些不理解麋鹿寶寶的意思。 熊貓崽崽顯然也聽到了,眼睛一亮,瞬間精神起來,點頭如搗蒜! 【熊貓崽崽:對對對,我們可以偷偷溜進去?!?/br> “你們兩個小崽子想得真簡單,這可是私闖民宅,是犯法的!”靳笠又看了看背后那棟三層的大別墅,只有為數(shù)不多的幾個窗口散著亮光:“那你們知道,小光是在哪個房間嗎?” 【熊貓崽崽:我知道!我知道!二樓從左邊數(shù)第三個窗口就是哥哥的房間!】 靳笠仰著頭一個個窗戶數(shù)過去,到第三個的時候突然一愣,那個窗戶居然是黑著的。 “你們確定是第三個房間嗎?沒有記錯?” 【熊貓崽崽:沒有!我以前經(jīng)常在哥哥房間里玩?!?/br> 麋鹿寶寶也在一旁忙不迭地點頭。 【麋鹿寶寶:嗯嗯嗯!窗邊有棵大樹,哥哥經(jīng)常坐樹上玩!】 靳笠果然在窗邊看到了一根粗壯的大樹。 “這……爬別人家的窗戶不太好吧?” 祁光抱著膝蓋縮在黑暗的房間里,眼前一片漆黑,不過他眼睛已經(jīng)習慣了黑暗,所以依稀可以看到地上的狼藉。 他知道自己先前肯定又失控了,把送來房間的餐盤打翻在地,趕走了想要給自己包扎傷口的醫(yī)生,暴躁地摧毀自己視線范圍內(nèi)的一切東西。 “小光,我是mama。你能先把門打開嗎?” 耳里是急切地拍門聲和溫卿的呼喚聲,夾雜著爺爺拐杖在地上“篤篤”的聲響。 “祁光,你給我把門打開,你這樣想什么樣子?” 可是他連一根手指都不想動,他覺得好累。 這樣的他,連自己都覺得討厭,更別說那些游戲機里的崽崽們了。 怪不得兩只崽崽們今天都不愿意理自己,甚至連平日里最喜歡的牛rou和胡蘿卜也不看一眼。 那人……一定也很討厭自己吧?他對自己那么好,那么溫柔,可還是讓他受傷了。 好累,真的好累,好像結(jié)束這一切。 “當當當?!?/br> 窗戶發(fā)出的連串輕微聲響喚醒了他已經(jīng)渙散的注意力,不過他還是依舊懶得動彈。 “吱吱吱!” “呦呦呦!” 這是……崽崽的聲音?祁光朝著窗戶的方向看過去,月光在窗戶上倒映出斑駁的人影。 “哥哥!我是崽崽,我和奶爸來接你回家啦!” “哥哥快把窗戶打開吧!這棵樹長高了,嗚嗚嗚,我好怕!” “哥哥!奶爸腳軟快堅持不住了,他會把我們摔下去的!” 祁光緩緩地站起身來,朝窗戶走去,打開窗戶,就對上一對星光爍爍的眼。他愣了愣,覺得是不是自己又出現(xiàn)了幻覺。 “唔唔唔?!?/br> 祁光終于試探著伸手把被靳笠叼在嘴里的游戲機拿了下來。 “呼,活過來了,你這樹也太難爬了吧?”靳笠呼出一口氣,看著眼前神色晦暗的青年笑彎了眉眼:“小光,咱們偷偷私奔吧!” ※※※※※※※※※※※※※※※※※※※※ po18vip.xyz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