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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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個有福氣的,當(dāng)初我非得不愿意將你嫁給東良,就是因為擔(dān)心太遠(yuǎn)了,你若是受了委屈我們這當(dāng)?shù)锏囊矝]辦法替你出頭,現(xiàn)下看來,卻還是要夫婿能護(hù)得住你,婆家人都寬和才好?!?/br> 馬欣榮又開始念叨起來了:“你堂妹,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呢,那侯府都敢欺負(fù)到頭上來,若非是那趙家小子還算是明理,知道護(hù)著寶珠,怕是寶珠這輩子就過的沒什么盼頭了?!?/br> 寧念之立馬瞪大了眼睛:“寶珠過的很不好?” 馬欣榮嘆口氣:“侯府本來就有些沒落了,趙頤年又是個無心仕途的,他那娘就跟吸血的水蛭一樣,吸在人身上就掉不下來了。寶珠進(jìn)門前半年,她倒還顧忌著寧家,只里里外外的找借口,想幫著寶珠打理嫁妝?!?/br> “寶珠又不是傻的,哪怕是趙頤年的親娘呢,就是趙頤年親自來要都不管用。后來,寶珠懷孕,她那婆婆就整天只想著往趙頤年房里塞丫鬟,趙頤年這人還是挺不錯的,能守得住,親自出面找他那拎不清的娘說了話,他娘這才消停了?!?/br> “卻沒想到,當(dāng)時是消停了,可在心里,還是記恨上了寶珠,以為是寶珠攛掇著趙頤年的,在外也就不肯說寶珠的好話了?!瘪R欣榮嘆口氣:“這次寶珠生了個女兒,她就來勁兒了,非得要將娘家侄女接過來,要給趙頤年納貴妾。我們寧家人還沒死絕呢,哪兒能讓這種事兒發(fā)生?你二叔雖然是個沒本事的,但寶珠好歹是他頭一個閨女,所以求到了你爹頭上,你爹當(dāng)即就帶著咱們家的一群小子們,將趙頤年給截到了咱們家?!?/br> “老太太則是帶著我去了一趟趙家,雙管齊下,這邊我們恐嚇了一番趙夫人,那邊趙頤年帶著一身傷回去,當(dāng)即就將趙家的人給嚇唬住了。” 寧念之忙問道:“納妾這事兒,趙頤年也是答應(yīng)的?若是他不答應(yīng),那咱們將人給打了,回頭他會不會對寶珠生出什么心結(jié)來?” “你當(dāng)我傻的啊?你娘可不笨,打人之前是肯定問清楚了,那趙頤年倒是個有良心的,堅決不納妾,說是自家養(yǎng)不起。那傷痕啊,也就是做做樣子,請了大夫?qū)iT問的,只在臉面上,看著嚴(yán)重,其實養(yǎng)個幾天就能痊愈了,身上可是半點兒沒受傷的。只是,我瞧著趙夫人那年紀(jì),還得有個三四十年活呢,寶珠這日子,可要難過了?!?/br> 人家說,媳婦熬成婆,能遇上那和善的婆婆,就是三生有福了,多的是慢慢熬著,熬著熬著熬到老人死了,自己也才能出頭了,然后,又有很多人將自己當(dāng)年受過的苦,又報復(fù)到兒媳身上去。世世代代,多數(shù)女子,都得承受著這樣的苦難。 所以說女孩子嫁人之前,相公的品性頭一等重要,這接下來,就得是當(dāng)婆婆的品性了,但凡疼愛女兒的,都不會讓閨女在別人手底下磋磨個幾十年的。 “有趙頤年護(hù)著,這日子就是過的苦,寶珠也是能慢慢熬過去的?!睂幠钪畤@口氣說道,原先打聽趙家的情況的時候,也只知道趙家落敗了,趙夫人有些深居簡出,卻沒料到竟是這么個人。 最難得是知心人,寶珠本來就喜歡趙頤年,又有了孩子,只這兩樣,就能讓她忍耐下趙夫人這個惡婆婆了。當(dāng)然,寧念之也堅決相信,寧寶珠肯定不會是那種坐等挨打的人,現(xiàn)在趙夫人折騰著,將來還不定寧寶珠怎么報復(fù)回去呢。 “好歹寶珠是在我們跟前兒呢,你也不用太過于擔(dān)心她了。”馬欣榮笑著說道,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fā):“你也別擔(dān)心太多,對了,你小姑姑的事兒,你肯定還不知道呢?!?/br> 寧念之眨眨眼,在京城那會兒她就不怎么打聽寧霏的事兒,到了云城,更是沒空打聽了,難不成寧霏又鬧出什么幺蛾子了?不對,寧王府…… 寧念之神情一凜,看馬欣榮,馬欣榮也知道自家閨女是個敏銳的,當(dāng)即點頭說道:“之前寧王府那樣對待寧霏,差不多是和咱們寧家撕破臉了,后來你爹才發(fā)現(xiàn),寧王府和二皇子的聯(lián)系十分的頻繁,怕是早已經(jīng)投靠二皇子了?!?/br> 隨著皇上年紀(jì)越發(fā)的大,身子也慢慢不好,下面的皇子們就坐不住了,寧王府身為二皇子的支持者,若是寧霏乖乖巧巧的聽話,他們家也不是容不下一個寧霏,甚至,也還能將寧家當(dāng)成自己的退路??善?,寧霏是個不饒人的,仗著寧家的勢,那是恨不得能將寧王世子給踩到泥土里的。 寧王妃受不住,寧王爺也開始有意見。年前的時候,寧霏大約是想明白了孩子的重要性,就打算將養(yǎng)在寧王妃跟前的兒子給抱回去,偏偏,寧王妃養(yǎng)了好幾年,那孩子也不過是見過寧霏,并不親近。 被抱回去之后,哭鬧了兩天,小孩子知道什么啊,又被寧王妃養(yǎng)的有些驕縱,一面要祖母,一面踢打抱著他的寧霏,i寧霏從小也是被爹娘當(dāng)眼珠子養(yǎng)大的,一個不耐煩,手上沒抱穩(wěn),直接將孩子給摔下來了,正好那孩子在使勁掙扎,身子往后仰,摔下來的姿勢就是倒栽蔥,當(dāng)即就不省人事了。 寧王妃又驚又怒又心疼,請了大夫之后,就火速將寧王和寧王世子請了回來,直接將寧霏送到京城的水月庵了。那水月庵在京城是出了名兒的,只收容大家族里犯了錯的人,在里面不管是吃穿還是用度,都得自己親手去勞動,然后去換。好好的人進(jìn)去,就算是只半年,再出來都不成人形了。 寧霏身邊也是有那么一兩個忠心的,硬是闖出去來去寧家報的信。寧王妃也干脆,既然鬧起來了,那咱們兩家商量商量,要么,寧霏去水月庵,兩家還是姻親,老太太也能時常去看看外孫子。要么,寧家將寧霏領(lǐng)走,和離書寫了,從此男婚女嫁再沒關(guān)系,但孩子是寧王府的,和寧家就半點兒關(guān)系沒有了。 老太太冷心冷肺,所關(guān)心之人只有兩個,一個是親閨女寧霏,一個是親兒子寧霄,當(dāng)即就選了第一條,馬欣榮原還以為,可憐了那小孩子呢。 卻沒想到,寧霏也不知道是受了刺激還是怎么的,竟是性情大變,居然有了些悔悟的意思,生怕兒子在寧王府被折磨。沒有寧家撐腰,他又是嫡長子,將來還不知道要礙了誰的眼,寧王妃表面看著是疼愛孫子,但若是真心疼愛,會將寧王府的繼承人教成一個驕縱的孩子? 寧霏就擔(dān)心,自己前腳回了寧家,后腳那孩子就沒命了。所以,拼著自己去水月庵受罪,又是磕頭又是哭訴的,硬是得了老爺子和寧震兩個人的承諾——這輩子,只要他們兩個還活著,那孩子就是寧家的外孫子,將來哪怕是不能繼承寧王府,也定然能平平安安活到娶妻生子。 聽完這事兒,寧念之的眉頭就皺起來了,雖說,她也覺得寧霏是咎由自取,早知今日何必當(dāng)初,孩子剛斷奶那會兒就能抱到自己身邊養(yǎng)著,非得拖到這時候,當(dāng)娘了不說去照看兒子,卻還一心一意的要和寧王世子爭個高低上下,現(xiàn)在好了,母子離心,又被寧王府給送到水月庵了。 現(xiàn)在,寧王府是沒給休書,寧霏也還是寧王府的王妃,但一個住在水月庵的王妃,寧王府能容多久? 但平心而論,這事兒,寧王府做的不地道。 “那孩子不過幾歲大,若是沒有人在旁邊攛掇著,會哭著鬧著不要親娘?哪怕是三兩歲的小孩子,骨子里對母親的孺慕和渴望,還都是有的吧?”寧念之問道,馬欣榮點點她額頭:“這當(dāng)了娘果然是不一樣了,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事兒,怕是寧王府早有打算了,就是他們想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二皇子那邊也得相信他們才是?!?/br> 寧家是太子這邊的,寧霏是寧家人,自己手下的人偏偏有個太子這一派的媳婦兒,二皇子心里沒刺才怪。大約,寧王府也是早就有心收拾寧霏了,不過是寧霏蠢,自己制造機會撞上去了。 “那咱們家就認(rèn)了?老太太就沒鬧騰?”寧念之挑眉問道,馬欣榮笑了一下:“老太太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你二叔雖然沒本事,但結(jié)交幾個御史還是沒問題的,當(dāng)即就有人上折子參了寧王府,那寧王父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身上的小辮子一抓一大把的,年前寧王就被斥責(zé)了,寧王現(xiàn)在還在府里關(guān)禁閉呢?!?/br> 至于這到底是為了給寧家出口氣,還是給二皇子一個警告,還是別想的太明白了。 水月庵背后是有大靠山的,當(dāng)初太皇太后親自題名的,也送過一兩個妃嬪過去。所以,要將寧霏要出來,那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寧家能做的,也只能是往里面送些銀錢,不讓寧霏過的太苦罷了。 至于寧霏的兒子,到底是老爺子的老來女,又只這么一個閨女。老爺子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寧霏的血脈長歪了,特意選了一個小廝一個貼身的丫鬟送到了寧王府?,F(xiàn)在孩子還小,不能出門,所以老爺子也不能做更多。 “若是太子登基……”寧念之輕聲說了一句,馬欣榮拍拍她手:“你我心知肚明就是了,這事兒,還說不準(zhǔn)呢?!?/br> 太子能登基,那寧霏就能出來,畢竟,寧王府還得靠著寧霏救命呢。寧王妃到時候可就得捧著寧霏了。太子若是不能登基,寧家都自古無暇,怕是寧霏就要在水月庵里“重病”了。 娘兒倆互相看了一眼,默契的換了話題:“只說這京城的事情了,竟是還沒聽你說,你們這府里,到底是怎么分家的?老太太開口的,還是老爺子自己開口的?” 寧念之挑眉:“老爺子自己開口的,只是,祖母私底下有沒有說這話,我卻是不知道的,不管怎么樣,這家反正是已經(jīng)分了,我斷沒有再將他們給接回來的道理。” “若是老爺子能早點兒想明白就好了,不過現(xiàn)在也不晚,要不然,還不知道你和光哥兒要受多少罪呢。”馬欣榮笑著說道,眼看著光哥兒咂咂嘴,眼皮子抖動了兩下,像是要醒過來的樣子,馬欣榮忙拽了寧念之的手:“是不是要吃奶了?” 寧念之點頭,抱了孩子去內(nèi)室喂奶,回頭讓孩子軟噠噠的躺在自己的臂彎里:“看,這是外祖母,光哥兒沒見過外祖母,現(xiàn)在見見,可要記住了外祖母的長相才是?!?/br> 馬欣榮笑著搖頭:“凈胡說,這孩子才幾個月大,也不過是才能看清楚人影,哪兒就能記住長相了?來,光哥兒,外祖母抱抱?外祖母的心肝寶貝兒,給外祖母親個?!?/br> 光哥兒不愛哭,被馬欣榮蹭了臉還咯咯的笑,看的馬欣榮是越發(fā)的喜歡:“也不知道等你弟弟成親了,什么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大胖孫子?!?/br> “是趙家的姑娘?”寧念之問道,馬欣榮點了點頭:“也上過太學(xué),你之前不是說,見過面,認(rèn)識的嗎?你弟弟也喜歡,那姑娘看著也喜歡你弟弟,這才定下來的,這時間啊,過的就是快,我還記得你當(dāng)初小小一團(tuán)的樣子,現(xiàn)在你都已經(jīng)生孩子了,你弟弟也馬上成親了,先是安成,再是安越,最后是安平,慢慢的,我和你爹也就老了。” 寧念之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將腦袋靠在馬欣榮肩膀上:“娘,你和爹可一定要老的慢一點兒,一定要等我和東良去京城,我和東良還得在您二老跟前盡孝呢,好歹,爹娘也曾經(jīng)將東良給養(yǎng)活大了?!?/br> 馬欣榮笑瞇瞇的點頭:“好好好,都聽你的,我閨女說的話,那是決不能不聽的,回頭我就督促著你爹養(yǎng)身子,什么好吃的好玩兒的,都要試試,也別那么累,他不干的活兒,照樣有別人干,這朝堂上少了他,也不會說這政事就沒人辦了?!?/br> “安成上次秋闈過了?安和呢?”寧念之忽然想到這個事兒,忙問道,寧安成功課好,但寧震生怕他小小年紀(jì)中舉對以后仕途不好,畢竟,他們武將世家,對寧安成也幫不上什么忙,人家朝堂上的人可不會因為他年紀(jì)小就讓著,所以,不如壓兩年,看多了人情世故,有了長進(jìn)再進(jìn)那個名利場。 所以,寧安成是去年才參加的秋闈,寧安和也是同一年。馬欣榮笑瞇瞇的點頭:“自是過了,成績中等往上,你祖父的意思是兩個人都先等等,成了親,再說這春闈的事兒?!?/br> 皇上年老,還是別一鼓作氣了,穩(wěn)扎穩(wěn)打,等差不多看出局勢了再上去。雖說,沒有雪中送炭來的情意重,但寧家也不需要再來個從龍之功,只要平平安安的就行。 寧念之也是點頭贊同,之前若非是皇上將寧家綁在了太子的船上,這會兒寧家更是什么都不用擔(dān)心和cao心呢。 說著話,眼看到了中午,馬欣榮才趕緊問道:“往日里你這午膳是在老太太那邊用的吧?今兒索性也別例外了,咱們娘兒倆說話什么時候不能說?非得擠在在吃飯的時候?老太太看重光哥兒,這一上午沒見了,怕是心里也想了?!?/br> 馬欣榮猜的還真對,等寧念之抱著孩子過去,老太太面上是不太贊同:“怎么沒和親家母一起吃飯?我又不是那離不得人的,些許空閑時候都不能給你嗎?怎么又抱著孩子過來了?” “我這是舍不得自己的私房,特意帶了我娘過來蹭飯的,祖母可要看在光哥兒的份兒上,多多掏幾個銀子來,讓徐娘子做了多多的菜過來,今兒定是要吃個盡興。”寧念之笑著說道,老太太一邊抱了光哥兒一邊對馬欣榮說道:“快看看,這是帶著你挖我私房呢,我啊,就喜歡她這份兒伶俐勁兒?!?/br> 馬欣榮也趕緊捧場:“能得老太太歡心,是她的福氣,既然做了原家婦,自當(dāng)孝敬靠太太才是,老太太也只管受著。她若是哪兒做的不好,老太太只管打罵,我是半點兒都不會心疼的?!?/br> “可不許打罵,我這孫媳好著呢,再沒比我這孫媳更討人喜歡的了。”老太太忙說道,點了點寧念之:“這云城,但凡見過念之的,可都是對念之贊不絕口呢,長的俊,人懂禮,又和善謙虛,人人都服氣她呢?!?/br> “那我可就放心了?!瘪R欣榮忙說道:“有這樣的太婆婆,再沒比我閨女更有福氣的人了?!?/br> 兩個人你來我往的謙虛了一番,寧念之生怕再說下去都得天黑了,忙打斷了兩個人:“咱們不如先吃飯?對了,祖母,我娘還沒見過咱們家的園子呢,等吃了午飯,咱們到園子里轉(zhuǎn)轉(zhuǎn)?” 老太太忙點頭:“對對,先吃飯,吃完了去園子里轉(zhuǎn)轉(zhuǎn),也消消食兒。親家母啊,到了云城就別客氣了,該吃什么該玩兒什么,只管說,回頭讓念之帶你到處轉(zhuǎn)轉(zhuǎn)去,這云城和京城可是大不一樣呢,咱們來一次,可不得看了個齊全嗎?回頭也好吹噓吹噓,對人說兩句我女婿是怎么樣怎么樣孝順,這樣我臉上也有光啊,你說是不是?” 逗的馬欣榮忍不住笑:“老太太只管放心吧,我可不會客氣的,等得空了就去轉(zhuǎn)轉(zhuǎn),回頭還得請老太太多指點幾個好玩兒好看的地兒呢。” ☆、第146章 寧震身上畢竟還有差事,不能在云城久留。說是能停留小半個月,卻是十來天之后就開始收拾行李,辭別了原家老太爺和老太太,一家子出了城門,離了原家。 原東良和寧念之抱著孩子依依不舍的送到城門口,本來還想繼續(xù)往外送的,馬欣榮卻擔(dān)心這剛出生的孩子,不能吹冷風(fēng),硬是不許往前送。小夫妻倆就抱著孩子站在城門口,看著馬車走遠(yuǎn)了,才眼眶紅紅的回轉(zhuǎn)。 “別傷心,等過段時間得空了,我?guī)慊鼐┛纯?。”原東良抬手摸摸寧念之的頭發(fā),將人攬在自己懷里,又揉揉懷里胖團(tuán)子的小肚子:“看,兒子也在安慰你呢?!?/br> 小胖團(tuán)被揉的舒服了,嘴巴一咧,露出個大大的笑容來,小孩子的笑容本就是嘴感染人心的,寧念之哪怕正在傷心,看見兒子那笑容,也忍不住跟著露出笑臉來。但下一瞬,那胖團(tuán)子就開始哼哼唧唧了,扭著脖子使勁往寧念之懷里湊,也幸好兩個人是在馬車?yán)锏?,就這,寧念之也忍不住紅了臉頰。 “沒事兒,外面看不見,可不能餓著了咱們兒子?!痹瓥|良低低的笑道,將身子往外挪了挪:“若是不放心,我?guī)湍銚踔???/br> 孩子年紀(jì)還小,餓不得,寧念之哪怕害羞的要命,也只能躲在原東良身前微微拉開了一些衣襟。再次慶幸,夫妻倆是坐著馬車出來的。 過了五六天,離別的傷心也慢慢的變淡了。這天吃過了午飯,正和老太太商量著要到園子里轉(zhuǎn)轉(zhuǎn),丫鬟就進(jìn)來通報到:“三少夫人來了,老太太……”猶豫了一下,才有些尷尬的說道:“三少夫人臉上帶著傷……” 老太太有些吃驚:“帶著傷?”寧念之也有些不解:“難道是出門的時候摔倒了?那也應(yīng)該是在家養(yǎng)著的啊,怎么就出來了?三少夫人神情如何?” “有些……難過……”小丫鬟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其實豈止是有些難過啊,簡直是太難過了。只是,身為丫鬟,也不好說主子太難看的一面,所以,小丫鬟也只是含含糊糊的說道:“大約是太疼了些?!?/br> 老太太雖然不喜歡二房,但對三少夫人也沒多少怨恨,畢竟,三少夫人也是個可憐人。眼下人都受傷了,還到自家府門前,必定是有什么重要事情。 若是見了,說不定自家就要攤上什么事兒了。若是不見,又確實是有些心軟。猶豫了一會兒就看寧念之,寧念之好歹和三少夫人打過交道,就點頭說道:“若是有難處,能幫的咱們就幫一下,若是幫不上,咱們直說就是了。” 老太太點頭,那小丫鬟忙出去請了三少夫人進(jìn)來。剛進(jìn)門,老太太和寧念之就驚呆了,小丫鬟剛才的話還是說的太含蓄了點兒啊,這豈止是受了點兒傷啊,眼眶紅腫,臉上青紫,嘴唇上帶著血,鼻子紅通通,外面的衣衫也有些破,這樣若說是走路摔的,或者是門柱撞的,連那三五歲的小孩兒都不信。 “三弟妹這是怎么了?”寧念之先反應(yīng)過來,忙上前打算迎一下,三少夫人先拉了她的手露出個苦笑,然后,噗通一聲跪在老太太跟前了:“祖母,求您為我做主,若是您不幫幫孫媳,孫媳怕是要沒命了啊。” 老太太也吃了一驚,忙問道:“你這是出了什么事兒?可是出門遇見了山賊土匪?不應(yīng)該啊,東良前陣子,不是已經(jīng)砍了一匹山賊嗎?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人有這個膽子,這時候送上門來吧?” “不是山賊土匪,卻要比山賊土匪還要可惡,那山賊土匪要打殺人,還得提防著朝廷兵馬,這人下起手來,卻是毫無顧忌的,若非是祖母,怕是這世上再沒人能懲治了?!?/br> 何氏笑了一下說道,只是那笑容,出現(xiàn)在那樣一張青青紫紫的臉上,卻有些駭人。一邊笑,那眼里一邊留下眼淚來,看著就讓人心酸。 老太太也不笨,沉默了一會兒才問道:“是苗氏動的手?” “祖母救救我?!焙问蠜]點頭,也不否認(rèn),孝道大于天,她身為兒媳,狀告婆母是為不孝,就是去了衙門,也是要先挨一頓板子的。再者,明晃晃的告狀才不是明智之舉。 何氏一邊擦了眼淚一邊說道:“自打分了家,公爹和婆婆之間就時常吵架,婆婆心里難受,我們這些當(dāng)晚輩的,自是要常常去開解,說幾句玩笑話逗婆婆一樂。只是我自來嘴笨,比不得二嫂得婆母喜歡,一次兩次的,婆母就只當(dāng)我不存在了。可現(xiàn)在,大約是婆母壓抑的很了,就是二嫂也逗不笑婆母了,也是,婆母的脾氣就越發(fā)的壞……” 壞著懷著,就開始打人了。小苗氏是苗氏的得意兒媳,又是娘家人,苗氏是肯定不會去動小苗氏的。二老爺呢,她打不過,兩個兒子加上孫子,她也舍不得,思來想去,就只能是拿三少夫人出氣了。 “沒分家的時候,孫媳和大嫂走的近了些,婆母就說我賣主求榮……”何氏又說道,老太太就有些怒了:“什么叫賣主求榮!她算是哪門子的主!當(dāng)真是活的膩煩了是不是?真當(dāng)這原家,是她二房的原家了不成?” “孫媳不求別的,只求祖母讓孫媳在這兒住兩天,也好緩緩這身上的傷,不然,孫媳若是出門,丟的還是原家的臉頰。”何氏動了動臉頰,立馬抬手捂了一下,隨即又趕緊放開,膝行到老太太跟前,抬手想抱著老太太的腿,卻又膽怯的縮回了手:“我什么都能做,幫祖母端茶倒水,捶背捏肩,只求祖母給我個安身的地方?!?/br> 就是扯到原家,何氏也不敢說的太深,生怕適得其反,反而讓老太太厭惡了她。 三少夫人這樣子著實是有些可憐,她自己娘家現(xiàn)在也沒辦法給她出力,又沒有孩子。這一身的傷,哪怕是說出去,十有□□也是要被苗氏一盆臟水給潑回來的,現(xiàn)在唯一能幫她的,也就是老太太了。 可偏偏,老太太對二房是厭惡至極,二房的事情是能不碰就不碰的。她往日里還在原府的時候,卻是有些木訥,礙著苗氏那老妖婆,從未巴結(jié)討好過老太太,這會兒求助上門,心里也是十分忐忑的。 若是換了她是老太太,怕是也不會為著一個不算親近的孫媳出面的。 想著,三少夫人就忍不住去看寧念之。能在老太太跟前說得上話的,也就只有這位大嫂了,剛進(jìn)門那會兒就被老太太捧在手心里,現(xiàn)在又生了兒子,怕是她說今兒要龍髓,老太太也都會想法子給她弄了來的。 寧念之卻是垂下眼簾,老太太對她至親至真,她和三少夫人也不過是稍有來往,為了三少夫人去勉強老太太的事兒,她是做不出來的。 “祖母?”過了好半天,老太太的眼睛就一直沒睜開過,何氏有些焦急的喚了一聲。老太太搖頭:“我這兒用不著你伺候,畢竟,你現(xiàn)在還沒孩子,我若是留下了你,怕是你婆母也會找上門了?!?/br> 她倒是不怕苗氏找上門,就怕苗氏要借著子嗣的事情,將兒子也給送過來。她好不容易才讓老頭子分了家,將二房都給趕出去了,現(xiàn)在帶回來一個人,就有可能會有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慢慢的,二房說不定就又要搬回來了,那她之前豈不是白費了力氣? 見何氏臉上露出些失望來,老太太又說道:“不過,我倒是能給你找個地兒養(yǎng)養(yǎng)傷,再讓人到你們府上,找你公爹問問話,到底是老夫老妻了,這樣吵吵鬧鬧的像是什么樣子?” 雖說和自己所求的不一樣,但只要能暫時離了苗氏,何氏就已經(jīng)是很高興了,忙點頭應(yīng)了下來。寧念之這才彎腰將人給扶起來:“你只管安心的去養(yǎng)著身子,吃的穿的用的,若是缺了,只管讓人來和我說一聲。實在不行……” 頓了頓,寧念之卻是沒說下去。若是換了她,哪怕是不要嫁妝也要和離的,苗氏打她的事兒肯定不是頭一次了,可她卻不向自家相公求救,非得來找老太太,可見那男人也是靠不住的。 非但是靠不住,甚至,那男人說不定是百般勸了她讓忍著的。 嫁妝和性命比起來,自然是性命更重要些,銀子沒了還能賺,命沒了去哪兒找?再者,就是沒了嫁妝,也不過是日子過的苦了些,可又不到乞討要飯的地步,怎么就受不住了? 可何氏,寧愿到老太太跟前求助,卻也不愿意提出和離。這性子,寧念之實在是不喜歡。原先只以為她有些太過于敏感悲傷,現(xiàn)在卻覺得,太懦弱了些。這樣的人,也幸好是沒孩子,要不然,怕是要連累的孩子跟著挨打的。 當(dāng)然,也說不定就為母則強了? 老太太選的是個小院子,公中買的,因著太小了,所以當(dāng)初分家的時候,二房他們都沒看上?,F(xiàn)下,正好給了何氏用著。何氏身邊自帶著丫鬟,寧念之只派人買了油鹽醬醋茶送過去就行了。 隨后,老太太就派人去了原二老爺府上,特意傳了話,也免得苗氏借口何氏不歸,再打何氏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