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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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最終聽到的答案,會讓他難以承受。 第11章 同我結(jié)個伴吧…… 聊著天吃飯,思緒時不時便會被話題帶偏,忘了自己都往嘴里吃了些啥。 辣炒兔丁的口味偏重,花柚辣得喝了幾口偏苦的涼茶,多少覺得敗味,饞起酒來。 她強行忍著不欲再碰酒杯, 孤男寡女,扶岑剛剛又同她說了那樣的話,再沾酒就顯得很沒有防備的樣子。 扶岑似乎理解她的防備,笑了下,也沒有再提碰酒的話題。 花柚嘴里發(fā)苦地用涼茶下菜,安安分分聽著扶岑說云夢澤早年間的事,眼睛一瞇,突然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咦?” 緊跟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 她腦子發(fā)昏,一個踉蹌,直直從凳子上跌下去。 一雙手堪堪扶住了她的肩膀。 “你醉了,花柚?!?/br> 近在咫尺,扶岑的聲音透著股子無辜,“這酒后勁很大的?!?/br> 花柚這會兒意識還是清醒著的,扒拉著扶岑的衣服還在想: 完了,大意了,八成是最開始敬老板熱場時,豪邁喝下的那杯酒讓她翻了車。 千算萬算,沒算到她做了僵尸也是一杯倒。 酒意洶涌起來,眼前一黑,歪倒在扶岑懷里,完全失去了意識。 …… 扶岑將她抱進里屋, 東三和她的妻子?xùn)|四從屏風(fēng)后頭局促地站起了身,躡手躡腳地跟上來。 扶岑旁若無人地將花柚放在榻上,人也側(cè)坐在她的身邊。 俯身仔細(xì)地整理起她臉頰邊的碎發(fā):“她大概會暈兩個時辰,動作快些?!?/br> 東三被催得心中略慌,沙啞應(yīng)是,蹦跶兩步上前來,伸手就要去點花柚的眉心。 扶岑坐在花柚身側(cè),一言不發(fā),淡淡望了眼他伸出來的那只手。 東三眼皮猛跳兩下,陡然反應(yīng)過來,驚出了一身冷汗地原地僵住了。 扶岑抬眸:“你要碰她哪兒?” 東三嘴唇哆嗦了兩下,沒擠出一個字來。 還是東四煞白著臉走過來,狠狠拽著他的衣服,將他丟去了旁邊。又躬身給扶岑道歉,“他這人心眼粗,并非有意冒犯令主,主上千萬莫怪?!?/br> 眉心靈竅,是一個人的靈魂寄所,也是修行者最隱秘之處。 但那是對生者而言,對已經(jīng)死去的僵尸來說,靈竅之中沒了靈府,與其他地方并無區(qū)別。 僵尸的靈竅之中是積尸地蓄積了千百年濃郁的戾氣,再摻雜些許生前的殘魂,便雜糅生成了一點混沌而淺薄的意識。 以戾氣為魂,妖氣做血,殘骸做軀殼。 行尸走rou,孤魂野鬼罷了,碰哪兒都談不上冒犯。 但扶岑偏偏介意。 東四看著扶岑的眼色,見他沒有繼續(xù)發(fā)難的意思,連道兩聲:“謝主上寬宥?!?/br> 才微微低著腦袋,將手指搭上了花柚的手腕。 …… 東四第一次給花柚檢查之后,雖然整理出了部分線索,但詭異的是,竟無一與她的直接死因有關(guān)。 只瞧見花柚曾是與聞星辭一起前往仙域的。聞星辭身體不好,路程之中常有些小病痛,花柚的視線時時都落在他的身上。 故而東四看見的畫面,大部分都是那個清俊又漂亮的小公子。 東四懷疑是花柚潛意識里的自我防范意識太重,抵觸同人展示瀕死時的畫面。 她交不了差,遂而像扶岑請求再識一次骨,且得是在花柚完全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比如醉酒。 然而主上在聽到東三轉(zhuǎn)述的畫面之后,情緒便險些失控了。 守心鈴震響不止, 她一度以為他們會命喪于此。 恰好那一刻。 花柚輕輕扣了扣門扉,小聲喚了句:“扶岑大人?” 屋內(nèi)的扶岑豁然轉(zhuǎn)頭,看向院外的方向, 眸中的戾氣像觸到了克星,節(jié)節(jié)敗退,剎那潰不成軍…… …… 僵尸的靈竅之中戾氣太重, 除了同族的僵尸,其他誰無法窺探他們的殘魂。 東四神識沉入, 和上次的平穩(wěn)不同,她的眼睫開始飛快地抖了起來,額角也不住往外滲汗。 扶岑察覺到了一絲非比尋常,默默扣緊了花柚手,與她十指交纏。 噗—— 東四驟然偏頭,俯身吐出一大灘黑血來。 東三連滾帶爬地?fù)渖蟻斫幼∷骸袄掀抛?!?/br> 東四仰面倒靠在他的懷里直喘氣,臉上是未褪的驚惶:“那、那是……” 扶岑先是著緊查探一遍花柚,看他并無異狀,才轉(zhuǎn)過頭來。 一雙墨瞳又清又冷:“你看到什么了?” “是……是令主?!?/br> 東四搖著頭,“比及三天之前,我能看到的東西更少了。她就那樣突然地出現(xiàn)在了殘損的記憶畫面之中,指著我,讓我停止窺探,滾出去?!?/br> “周身威壓如山如岳,竟與當(dāng)年,一般無二!” …… 花柚宿醉第二天去上工,人還像是踩在棉花上。 頭重腳輕,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探。 她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走出扶岑的院落的了,只記得快到上工的時辰,扶岑又并不在屋內(nèi)。她便心急火燎的沖出了門,想著可不能遲到了。 今日是夏八負(fù)責(zé)刷卡上班,見了她,笑著打招呼:“又變漂亮了啊,花柚姑娘?!?/br> 禮尚往來,花柚順嘴樂呵呵地回應(yīng):“您今天也很氣派?!?/br> 伸手往腔子里一探,意外地?fù)淞藗€空,昏沉的酒意登時驚走七成:? 我身份牌呢?! 她驚愣住的表情太過明顯,輕易地引起了夏八的注意:“這是怎么了?” 花柚臉都白了,表情像是驟然失去了全世界。 雙手在身上一通亂摸,卻聽不到一點叮鈴哐啷的木牌撞擊聲響:“我身份牌掉了。還有任務(wù)牌,一摞十多個呢,都不見了!” 夏八:“……” 夏八扭著脖子前后打量她片刻,伸手往她腰間一指:“是不是裝乾坤袋里頭了?” “我哪有……” 花柚一低頭,發(fā)現(xiàn)自己腰間不知何時系著一個淺藍色小香囊模樣的東西。 撥拉開一看,她那點家當(dāng)都在,圓鼓鼓地擠做了一堆。 “乾坤袋?” 信息量太大,她宿醉后迷糊成一團漿糊的腦殼一時處理不了。 手貼在自己的腰邊,后知后覺地感覺到一丟丟不對勁?;ㄨ謱ο陌苏f了聲抱歉,轉(zhuǎn)過身,避著人走到無人的樹蔭角落里,扒開一丟丟自己的衣領(lǐng)一看。 嚯! 她就說怎么摸上去觸感不一樣了。 她胸口竟然一夜之間長出來的了大塊完整白皙的皮膚! 早前腔子里破著個大洞,可以給她掛牌子的地方補好了。入手摸去,前前后后,全身上下甚至沒地方在漏風(fēng),還有點軟! 這是怎么回事? 花柚思來想去,定是昨夜蹭的扶岑的果酒里靈氣的妙用。 登時歡喜瘋了。 她高興地圍著樹直蹦跶,渾然忘了一個細(xì)節(jié): 那些掛在她身體內(nèi)的牌子,究竟是何時,在什么境況下,給誰取下來的。 …… 中午時分, 烈日當(dāng)空,氣候炎炎如夏。 花柚宿醉的負(fù)面效果被涼茶清除之后,喝酒長rou那點小興奮也被紫外線極強的熱風(fēng)給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