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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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留意到了她方才微微側(cè)眸打量他的動作。 那聲音帶了一絲調(diào)笑,輕浮道:“我好看嗎?” “……” 花柚膩歪地扯了下嘴角,昧著良心道:“……主上自然好看,只是我眼力不濟(jì),啥也沒瞧見,哈哈哈?!?/br> “油嘴滑舌?!蹦桥暢啊?/br> “你是個懂事兒的。”那位主上態(tài)度卻截然相反,似乎對這樣的奉承很受用,聲調(diào)懶懶的,“行了,也是你入寶庫在先,我們在后,情有可原,我便不罰你了。你去吧,往后好好干活,別手腳不干凈?!?/br> “哦哦,好的?!?/br> 花柚如釋重負(fù),聽那位主上淡定的嗓音,像是不很介意被人撞現(xiàn)場的樣子,整挺開明啊,還算好相處。 “不過,你起得來嗎?” 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深埋在金沙堆,頭頂還罩著輕紗的小僵尸,想不通是怎么樣的前因才會造成眼下這匪夷所思的局面。 花柚哪敢讓他搭手,連道起得來起得來。 話音未落,剛才還硬得仿佛一塊石塊的小僵尸,歡快地旋轉(zhuǎn)著兩只手,咻地一下從金沙堆里竄了起來。 身側(cè)卷起呼啦啦的狂風(fēng)摻著金沙,猝不及防吹得狐白幾乎睜不開眼。 她閉著眼睛蹭蹭直往上升,似乎是想到什么,還在半空中懸停了一瞬,抖了兩下——抖掉身上沾的金沙,免得給岐梧查出來夾帶。 朗朗告辭道:“小的告退了~” 狐白歪著脖子:“……?” 第4章 化成灰都認(rèn)得 藏寶窟內(nèi)溫暖如春, 朦朧的珠光交織著女妖曖昧的低吟,紅紗曼動,一派春意融融糾纏到夜深未能停歇。 這里是狐白特地挑的好地方。 如今浮華宮上下日夜都在動工,往來人員雜亂,喧囂噪音不止。他奉小叔扶岑之命堅守在此,不得離遠(yuǎn)了,想要一個無人打擾的清靜地,便只剩下有無人敢來的藏寶庫。 萬萬沒想到,好巧不巧遇見了新來的寶庫管理人。 被突然闖進(jìn)來的小僵尸打斷了一次之后,狐白便有些心不在焉,說不上來哪兒不對勁。乃至于到半夜的時候,右眼眼皮開始沒命地跳,心里頭惴惴的,像辦壞了一件大事,不安得厲害。 嬌軟美人在懷,狐白卻有些投入不進(jìn)去了,哆嗦兩下,草草結(jié)束。 美人撅著嘴以示不滿。狐白自認(rèn)有愧,送了好幾顆拳頭大的妖核做安撫,連哄帶親,終于將人送走。 他生于上古時期,經(jīng)歷過鬼域最血腥混亂的時期。因血脈不純,修為也不算高深,能在數(shù)方霸主的夾縫之間掙扎求生,靠的便是異于常人的直覺與小叔扶岑那粗壯的大腿。 狐白不敢隨意對待那股突如其來的不詳感??苫琶⑷怂妥咧?,眼皮反倒跳得更厲害??謶侄恢绾闻沤?,唯有緊緊挨著岐梧神樹,方能找到一丁點兒的安全感。 …… 深夜,平原之上起了薄霧,月似籠紗。 輕霧隨風(fēng)緩慢流動著,模糊了遠(yuǎn)處巍峨的建筑。 萬籟俱靜, 狐白卻像是預(yù)見到什么一般,捏著占卜用的龜甲站起身,緊盯著東方。 未久,曠野遠(yuǎn)處傳來一聲狼嚎, 薄霧之中忽然起了絲絲波瀾,如山的威壓隨之席卷而來。 浮動的墨袍曳地,玉白的足踏上草葉之時,腳踝處紅繩系著的鈴鐺發(fā)出輕微聲響。 叮鈴鈴—— 幾不可聞的聲響,生生給狐白聽得腦子一炸,刷地出了一身冷汗。 守心鈴音?! 兩腿不覺發(fā)起顫來:“小叔……” 自薄霧之中走出的身影淡得仿佛云煙,又仿佛一滴在水中化開的濃墨,與他擦肩而過,輕得猶如略過了一陣風(fēng),轉(zhuǎn)瞬便遠(yuǎn)去了。 曠野唯殘留飄散開一陣浮動的、令人心驚rou跳的鈴音,幽幽在耳邊回響。 …… 狐白面目空白,在原地僵立。 刺骨的夜風(fēng)吹得他一個激靈,猛然醒過神來,先是手忙腳亂地整了番儀容,又收攏起松垮的衣襟。哆哆嗦嗦跟著扶岑邁入藏寶庫時,神情恍惚得宛如上刑場——他終于明白那份不詳之感的由來了。 要知道上一次他聽見守心鈴鈴音響起之時,鬼域曾為此遭受了怎樣的一場浩劫! 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然能讓不問世事百千年已久的鬼主扶岑如此方寸大亂,心神失守? …… 藏寶窟底層金沙溪邊。 立柱之后,月光照不見的陰影里,一只白凈修長的手在地面上拾起了一個物什。 小小的一顆,在掌心之中泛著瓷白的色澤。 扶岑垂眸凝著掌中之物,晦澀光影之下容色模糊。 “有人來過這?” 嗓音輕且緩,若非守心鈴震響不止,全瞧不出方寸已亂的模樣。 鬼域眾領(lǐng)主之中,扶岑可稱得上是極好相處的了——至少表面如此。 端的是霞姿月韻,水佩風(fēng)裳,雪為肌骨月為神。氣韻之翩然,形貌之昳麗,不像是鬼域的大妖,倒像是上古的神佛。 好相處,謫仙貌,卻并不是佛陀心。 匆匆跟進(jìn)來的狐白聽得這一問,心下猛跳:“啊,是。” 求生欲瞬間飆到最高,不敢說女妖的事,只是道:“寶庫管理人換了,她今日剛來過一趟?!?/br> “你見到她了?” “這個……”狐白擦了擦額角的虛汗,滴水不漏地答到,“見是見到了??伤莻€僵尸,沒甚特征,膽子又小得很,我還沒來得及問她的編號。” “僵尸?!?/br> 扶岑重復(fù)地念了一遍,帶點恍然,又似乎意外,“原來是僵尸?!?/br> 守心鈴震響不止,聽得人目眩。 狐白提心吊膽,正要斗膽問句僵尸怎么了,便聽得扶岑低而輕地開口:“你見到的人,是花柚?!?/br> 年代久遠(yuǎn),狐白聽過的姑娘名號沒有上萬也有成千。 他一時迷茫,誰? 隨后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了腦子,瞳孔收縮,從嗓子里發(fā)出了一聲拉風(fēng)箱般抽氣聲:“啊,她?!” 扶岑自陰影后走出來,冷光中瓷白的面容襯得那雙烏黑的眸尤為的幽寂,深得令人心悸。 “她同你說什么了?”停了下,語氣低下去,“問我了么?” 他每走近一步,狐白的肩膀便矮下去三分,喉嚨發(fā)干,被那迫人的威懾震地思緒一片空白。愣然答道,“我、她……她沒抬頭,就裝作尋常僵尸的模樣,應(yīng)付了我兩句,沒、沒提別的?!?/br> 扶岑沒有應(yīng)聲,視線垂了下去。 狐白手腳發(fā)顫,多少清楚自己這嘴一張,但凡一個失誤,人可能就要暴斃當(dāng)場。生怕刺激到扶岑,婉轉(zhuǎn)道:“僵尸醒過來的時候都是沒記憶的,她定然……可能、暫時將您忘了。而且,也、也許是弄錯人了。” 這人死了上千年了,怎么突然變成僵尸,又活了過來呢? “不會?!?/br> 扶岑的指尖碾磨著掌心那一顆尖尖的小白牙,啞聲,“她化成灰我都認(rèn)得?!?/br> …… 縱然經(jīng)歷了一番波折,花柚成功入職高薪工作,連夜請對她多有照顧的前輩67出來啃磨牙棒。 僵尸身上戾氣重,犬牙生長得快。若不啃啃磨牙棒,一年半載下來牙齒就要頂出口腔,瞧著很不美觀。 磨牙棒不算貴重,一絲妖氣一根,一根夠僵尸啃上一年。 但67收到禮物后,頗覺動容:僵尸里頭有人情味的幾乎絕跡,絕大部分既麻木又喪,連話也不愿與人多說,社恐得厲害,哪里會與人有往來? 她當(dāng)時恰好路過,不小心聽到花柚抑揚(yáng)頓挫地說著雞湯文學(xué),覺著這姑娘脾性與其他僵尸不同,才會上前同她搭話。如今一看,果然不同!她終于尋找了能聊個兩句天的伙伴,眼光真是不賴。 …… 兩僵尸下班之后,并肩坐在山頭的階梯上仰望燈火璀璨的浮空樓,將磨牙棒咬得嘎吱嘎吱地響。 花柚看著初具規(guī)模的浮華宮,胸中有亟待施展的抱負(fù)。 想想在藏寶窟里發(fā)生的事,心里頗有些芥蒂,怕一個錯漏影響了往后的仕途,忍不住同前輩打聽消息:“67前輩,你可知這云夢澤主人的事兒?” “……啊,他?你問他做什么?”67說完自己想到,“哦,你在藏寶窟上工,挺大概率能撞上他的?!?/br> 花柚忙應(yīng):“是是,就怕個萬一?!笨刹痪妥采狭?。 “這個嘛……雖說咱在這待幾年了,但是僵尸級別低,也接觸不到幾個大妖。我從沒見過他,就聽說過?!?7將磨下來了牙粉小心收集起來,這玩意能賣錢的,一邊道,“他本體好像是條黑龍,龍你知道吧,性yin。” 花柚震驚于她的直言直語,下巴一張:“啊?” “這事不必避諱,云夢澤的都知道?!?/br> 67悠然一瞥,神情穩(wěn)如老狗,“你說他要是一個人,修建這么大個行宮干什么,住的完么,錢多了燒得慌?他備了這么大一金銀窩,怕也存了在此廣納后宮三千、開枝散葉的念頭吧。” “我還曾親耳聽聞面試官道,沒些容色的鬼魅們都進(jìn)不來這明德門,手藝再好也白搭。男人嘛,不都那樣!”67不屑地擺擺手,“等閑也就不提了,只是你要說到咱們領(lǐng)主,那他確實與眾不同?;ǘ蓟ǖ酶裢鈩e致一些?!?/br> 這話里有瓜的芬芳。 花柚伸長了脖子:“怎么個別致法?” “他花歸花,但是一次只專寵一個人,恩寵最盛時,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也給得。但回回都是三個月左右,三個月新鮮勁兒過了,鐵定換人?!?/br> 67嘖嘖點評道,“就花得還挺專情的?!?/br> 花柚漲了好大的見識,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