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沖動之下,云洛這話未經(jīng)思考便脫口而出,說完之后,他心中一震。 田流蘇也猛的抬起了頭,用生命保護她?用生命保護她?這句話真的好讓人歡喜,聽著好窩心,她嘴角翹起,從嘴邊開始蔓延到臉上的肌rou,又到眉眼之間,漸漸的笑意堆積,這一次,是真心的歡喜的笑容,他的這個承諾終是撫平了她心中的一絲憤懣與怨氣。 要說不怨那是不可能的,那日若是沒有那面具人,她們母子已經(jīng)死了,此刻他見到的只會是三具冰冷的尸體了。 “你能這樣說,我很高興?!?/br> “蘇蘇,你對他總是那么寬容?!?/br> 秦寶柱在身邊聽到二人之間的對話,知道田流蘇已經(jīng)原諒了云洛,頓時心中各種不滿起來。 “寶柱,對你我也會寬容的,我在甜水村能如此放開手腳做自己的事,你幫了我很大的忙?!?/br> “哼,可是你對他卻不是像對我這樣的感情?!彼闹谐晕叮€是不依不饒。 田流蘇失笑,搖了搖頭,他在她面前總像個搶糖果吃的孩子,絲毫見不得她對別人一點好。 村民們對那番薯苗的移栽早就會了,待田流蘇給他們將苗分完后,他們先去自己的田里將苗種上,待種完自己的便回來給田流蘇種。 村民們對田流蘇此時已經(jīng)真心擁戴,也知道她事忙,在研究什么新品種,。所以田里的事都不用她再親自下地干活,都是自發(fā)的幫她也一并干了,反正他們每日里也就是做農(nóng)活,沒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可做了,他們漸漸的團結(jié)起來了,也逐步的擰成一股力了。 田流蘇見他們?nèi)绱艘膊幻銖姡么跛F(xiàn)在也是個村長了,怎么能什么事都親力親為呢? 她吩咐了一聲,便和云洛秦寶柱幾人離開往家里來,云洛卻在看到她移植的那些番薯苗后有些驚奇,大冬天的她這是如何種出來番薯的?想到垅城大旱和洛邑的水災,不知道田流蘇這個番薯能不能在那里種? 安安和樂樂多日未見云洛,對他也很是親近,云洛見狀將兩個孩子一手一個抱起來,身后的青離和墨離見他在田流蘇面前的表現(xiàn)與在別人跟前簡直不像是一個人,不由得唉聲嘆氣,他家主子是徹底栽在她手里了啊。 一路上,兩個孩子窩在云洛的懷里斷斷續(xù)續(xù)的給他說了那日田流月帶人來家里要殺了他們母子三人的事,云洛聽完后,氣得青筋暴起,當即便要派隱衛(wèi)回京將田流月抓來此地,被田流蘇阻止了。 “那日我已經(jīng)和他們割發(fā)斷親,稍后派你的侍衛(wèi)拿著我的頭發(fā)送到宰相府去,讓田敬也知道,從此之后,我再不是他們的女兒,與他們之間也再沒有半點干系。” “好,不過,田敬和田流月我一個都不會放過的?!?/br> “不,田流月我要親自收拾她,你別動她,總有一天,我會親自讓她生不如死,還有她娘,我要親手為娘親報仇。” “哎,好吧,流蘇,這次就聽你的,下一次,我不會再這樣姑息欺負你的人,不過,她動了兩個孩子,我是絕不會放過她的,你等著吧,先給她一個小小的教訓?!?/br> 云洛見她說了要親自報仇的話,自然不好違拗她的意思,只得作罷,否則照他的性子,他是立即便要派人回京抓了田流月來的。 “你想做什么?” “你等著聽好消息就是了,皇上急詔我回京,我那日未來得及跟你道別,也沒留隱衛(wèi)給你,差點造成終身遺憾,這口氣我怎么能咽得下?”云洛眉峰一挑,邪肆霸氣的說道。 “你回京有什么事?”田流蘇不再糾結(jié)此事,以他的能力先讓田流月吃個教訓也好,等她回了京再將她欠她的連本帶利一并討回。 “今年垅城大旱,洛邑遭了水災,數(shù)十萬百姓受災,大量災民涌入全國各地,皇上怕引起亂民暴動政局不安,特召我和文熙回京商議對策,最終決定由我和他分別前往垅城和洛邑賑災。” 云洛簡單的說了他回京的原因和如今發(fā)生的事。 “遭了水災和旱災?”田流蘇喃喃的道。 “恩,我已經(jīng)奉命前往垅城,所以走之前來向你告別,沒想到你居然發(fā)生了這樣的事,這讓我如何放心?” “沒什么不放心的,我會自己保護自己?!?/br> “流蘇,我知道你堅強獨立,有自己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能依靠我,需要我,我喜歡被你需要?!痹坡逵朴频目粗?。 “不知你們是如何的賑災方法?”田流蘇現(xiàn)在思緒早就飄到了別處,對他的話有些心不在焉。 云洛向他說了他和文熙二人在朝堂上提出的方法,又由他們二人分別執(zhí)行此次賑災。 “文熙那個比較難辦?!甭犕旰筇锪魈K說了一句話,那些大戶人家的銀子都是從百姓手中盤剝而來的,想要再從他們手中讓他們吐出來,談何容易? “我這個也一樣難辦啊,若是開倉賑糧,國庫里的糧食就會減少,到時候還是得到處籌集糧食,從根本上解決不了問題。”云洛說完這句話心中突然想到了剛才在后山看到的田流蘇栽種的番薯苗。 “對,治標不治本,若是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必須要重新種出糧食來。”田流蘇接道。 “流蘇,方才在后山我看到的那些叫做番薯的動西是怎么在冬日里種出來的?” “那個,甜水村的地形地勢剛好適合種植那番薯,主要的是,番薯高產(chǎn),若是侍弄好了平均畝產(chǎn)六千斤,待我將這品種改良后,大概能達到八九千斤左右?!?/br> 說起這事田流蘇便口若懸河起來,她這次閉關(guān)將那《百科農(nóng)經(jīng)》中的內(nèi)容讀通了大半,那本書中最重要的便是如何改良種子,提高農(nóng)作物的畝產(chǎn)量,這樣一來,等大棚建成以后,她將幾種高產(chǎn)的糧食種子培育出來,那畝產(chǎn)都是成倍的增長,到時候,何愁糧食不夠吃? “真的么?”云洛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她。 “這個怎么會有假?我說的話就是保證?!碧锪魈K瞅了他一眼,不滿的嘟囔道。 “流蘇,你這個新品種,可不可以在垅城種呢?”云洛小心翼翼的問出口。 “我現(xiàn)在正在建一座叫做大棚的東西,這東西若是建成,培育出來的種植就可以種?!碧锪魈K篤定的回答他。 那農(nóng)經(jīng)中所講述的種子培育方法全是類似轉(zhuǎn)基因但卻比那個東西更加高明簡單的方法,培育出來的種子具有抗旱、抗凍、抗?jié)场⒖瓜x、抗鹽堿、優(yōu)質(zhì)、高產(chǎn)等特點,將一切普通農(nóng)作物會遇到的問題全部一次性解決,所以,若是培育出來,可以不分氣候不分旱澇哪個地方都能種兩茬地。 “世上居然會有如此厲害的種子?若是有了這樣的種子,那我朝百姓豈不是再不會忍饑挨餓?” 云洛心中向往,不知田流蘇這東西若是真的培育出來會引起怎樣的轟動和驚世駭俗。 “也不一定,這個東西雖然有以上特點,但是培育過程卻十分麻煩,所以產(chǎn)量很少,只能是在產(chǎn)糧大城種植,還得和普通農(nóng)作物夾雜在一起?!?/br> 田流蘇心中呲了一聲,以為這是天上掉聚寶盆啊,那種子的培育十分麻煩,所以產(chǎn)量肯定低,怎么能全國都種這樣的種子? “原來是這樣?!痹坡逭f了一聲后便不再說話,眼中贊賞的看著她。 “我早說了,蘇蘇會的多了去了,你還不以為然呢,現(xiàn)在知道她的厲害了吧”。 秦寶柱在廚房幫雪菱添柴做飯,聽到屋里二人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見云洛居然如此白癡,忍不住嘲諷他。 屋子中一時間沉默下來,云洛就要離開了,他心中萬般不舍,其實她是想帶著她的,只有將她放在自己身邊,他才能安心,否則若是再發(fā)生一次想這次一樣的事,那他便會后悔終身。 “流蘇,我要離開了?!彼恼f了一句。 “好,路上小心?!碧锪魈K也語氣清淺的開了口,但是云洛卻敏感的感覺到了她那清淺的口吻之中也有一絲不舍。 “流蘇,不如,你跟我去吧。”心中一動,便不管不顧的說了出來。 田流蘇又沉默了下來,那垅城大旱,她跟著去看看那里的地形特征,說不定可以研究出適合那里種植的農(nóng)作物,若是她此次跟著他去立了功的話,會不會得到更高的封賞? 她此時只想立功,一步一步提高自己的地位,等待有朝一日可以與宰相府抗衡。 良久,她抬起頭來,慎重的看著云洛,輕輕開口:“好,我隨你去。” “真的?你真的愿意跟著我去?” “恩,不過,你是奉命出京賑災,我隨便跟著合適嗎?”田流蘇提出了自己的擔心。 “沒關(guān)系的,若是你想去,我可以派人進京向皇上請旨讓你隨我前去賑災,你現(xiàn)在是皇上親封的華容縣主,也有了品級,可以和我一同去賑災?!?/br> “這樣啊,那我就隨你去吧,剛好我去看看那里的地貌特征,說不定能幫到你?!碧锪魈K信心滿滿的道。 “好,那我立即派人進京向皇上請旨,你先收拾東西?!痹坡逡娝饝哺吲d起來,這下,終于可以將她綁在身邊了。 兩個孩子聽說娘親要跟著世子大叔離京賑災,也高興的歡呼雀躍起來,他們自從生下就一直在甜水村長大,從來沒去過別處,這下田流蘇若是要走,那一定也會帶著她倆的,于是二人非常期待,嘰嘰喳喳的圍在田流蘇身邊問東問西。 云洛和田流蘇二人分頭行事,他派青離帶著他的秘折親自進京向皇上請旨,秘折中說了田流蘇在甜水村當了村長并被封為容華縣主后仍然遭到了田流月明目張膽的上門欺壓,又說了她培育種子的事,這一段說的模凌兩可,含糊不清,讓皇帝知道她有這個本事又沒有把話說死,怕到時候若是培育種子失敗,引起皇帝失望憤怒。 這一招果然湊效,不到半日功夫,皇帝的圣旨便下來了,他在圣旨中說會警告田敬好好約束自己的女兒,又說清官難斷家務(wù)事,這畢竟是田敬家中之事,他雖身為皇帝也不好過分管,這事又輕飄飄的揭了過去,最后贊揚了田流蘇的做法,并允許她隨行,在賑災過程中提出有效的建議。 這也算是很難得了,畢竟在古代,女人是大門不賣二門不出的,并沒有大家閨秀拋頭露面的,這還是看在了她是甜水村天命神授的村長和她培育出了番薯苗的份上,皇帝才勉強同意的。 秦寶柱見田流蘇要隨著云洛去垅城,頓時滿面不高興,嚷嚷著也要跟去,田流蘇怒斥了他,他是秦家莊莊主,她走了總得留著一個人坐鎮(zhèn),有他在主持秦家莊的事她也放心,況且,她走了,這里便不會再出岔子,林棟便可以帶著人放開手腳建那大棚。 二人爭執(zhí)半晌,田流蘇最終還是說服了秦寶柱,秦寶柱有些委屈的留了下來,都黏著她這么長時間了,不知道她此去要多長時間,他已經(jīng)習慣了沒事就黏在她身邊,她這一走,他又剩下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不然,我把雪菱留給你吧?!碧锪魈K看他那樣子實在有些萎靡不振,只好無奈的說要將雪菱留下?!?/br> ”夫人,我不能離開你,我要跟著你。“雪菱見田流蘇要扔下她,哪里肯依,忙忙的上前來說道。 ”算了,跟你在一起的人都離不開你,我還是不要棒打鴛鴦了?!扒貙氈崴岬耐鲁鲞@句話,雪菱聽他說什么棒打鴛鴦,立即紅了臉,低下頭不做聲。 田流蘇又叫了林棟來,問他日子選的怎么樣了,林棟說已經(jīng)開工了,建這大棚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等結(jié)構(gòu)都起來,最后再上玻璃,到時候這大棚一定會一炮而紅,他此時猶自在激動中,說話也控制不住的神情激昂。 ”那太好了,我要離開甜水村一段時間,看來等我回來的時候,你這大棚也剛好能建成了。“ ”是的,村長,定不辱命?!傲謼澖o她下了保證。 然后田流蘇又吩咐了秦寶柱一聲,讓他看顧著林棟,看他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隨時滿足他,秦寶柱知道此事對于田流蘇的重要性,也慎重的點頭答應了,待一切都安排好后,田流蘇隨著云洛出發(fā)了。 這次云洛沒有騎馬,他命人回府趕來兩輛馬車,一輛她和他共同乘坐,一輛給雪菱和兩個孩子乘坐。 離開的時候,田流蘇召集三村的村民向他們簡單說了一下她的行程,并讓村民們好好保護種在地里的番薯,此次大概有兩三個月便可以收了,村民們紛紛答應,并與她告別,送她上路。 啟程的時候,村民們自發(fā)的前來送行,都囑咐她讓她早些回來,田流蘇一時間頗有些感傷,云洛在身后殷切的安慰著她,說盡快完事后便會趕回來。 剛要離開的時候,朱掌柜一路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手中拿著一封信,是文熙交給田流蘇的。 云洛一見朱掌柜便皺起眉來,心道這文熙真是陰魂不散,哪兒哪兒都有他。 田流蘇看了他一眼,拆開信看了看內(nèi)容,大致內(nèi)容是他已經(jīng)知道了田流月來甜水村欺負她的事了,得知此事后他將宰相府在京城所有的商鋪采用強制手段打壓得哭爹喊娘,有幾家鬧事的商鋪直接關(guān)了門,宰相府是大夫人唐婉蓉在掌家,田敬得知此事后讓大夫人在祠堂跪了一日夜懲罰她的經(jīng)營不當,并奪了她一半的掌家權(quán),交給府中其它的姨娘。 田流月也因皇帝下了口諭讓田敬處罰與她,被罰禁足一個月不準出門。 看到這里,田流蘇心中舒了口氣,文熙果然出手不凡,讓人捉摸不透,一出手便是殺招,能讓田敬懲罰唐婉蓉,他一定付出了不少心血吧? 接下來寫的是他要去洛邑賑災,得知她和云洛相隨去垅城,很高興,祝她心想事成,一路順風,等到了垅城,他會去探望她,并且為了避免以后再出現(xiàn)類似田流月的事,他派了一名侍女給她,讓她不要推辭,若是將那侍女退回,那侍女便只有自戕一條路可走了。 看完信后,田流蘇搖了搖頭,文熙當真是最了解她的人,什么時候都知道如何才能讓她拒絕不了。 ”那侍女在何處?“她轉(zhuǎn)頭問朱掌柜。 朱掌柜虛空拍了拍手,只見瞬間一道紅影沖天而下,一個身穿火紅衣裳的絕色少女立在她的馬車前,向她一拜,口中說道:”奴婢如畫拜見小姐?!?/br> ------題外話------ 感謝親們的月票:玥霖米米1票、穿涼鞋的人 1票、yuner云兒yuner1票、huangqiong191票。 月底了喲,親愛滴們,有票票的就甩我一張,看到你們過年都鍥而不舍的追文,我很感動,所以過年不會斷更,今天又恢復了萬更,希望你們都能支持正版,這真的是我堅持下去的動力啊… 006 激情再現(xiàn)(新年福利) 田流蘇定睛看向眼前的女子,只見她一身火紅的衣裳,身材纖細,容顏艷麗,比天邊的晚霞都絢麗亮眼,讓人一見之下有種眼前一亮的炫目驚艷感。 “是文熙讓你來的?”田流蘇心中詫異,如此驚艷美麗,眉目如畫的女子怎么會聽命于文熙?這樣的女子不是應該被捧在手心里好好的疼愛嗎?她瞬間想到了她和文熙之間會不會有什么曖昧的關(guān)系? “是的,小姐,是我家公子讓我跟著你…保護你的。”那女子大方有禮,英氣勃勃,回答田流蘇的問話也很周到。 云洛坐在田流蘇身邊有些不滿,這女子一口一個小姐是什么意思?是在宣告他們已經(jīng)和離了么?文熙將這么個女子派在她身邊又是什么意思?是監(jiān)視她還是保護她? “你這樣的人物怎么會甘心供人差遣?”田流蘇疑惑了一陣還是開口問了她,若是不問清楚,她會連覺都睡不好的。 “我家公子對我有大恩,奴婢甘愿供他驅(qū)使,供小姐使喚。”那女子不卑不吭的回答田流蘇,絲毫不見一分焦躁。 “若是我不收你,你回去會怎樣呢?”田流蘇屬實不信這樣的女子如果她讓她回去的話文熙會殺了她。 “若是小姐不能留下奴婢,只能怪奴婢沒用,不能得小姐的眼緣,奴婢愧對公子的囑托,沒臉再回去見他,所以必定會自裁謝罪?!?/br> 田流蘇無語了,原來是這樣,她這是威脅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