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咳咳,幾十年?你都不到二十吧?”她轉(zhuǎn)頭瞅了秦寶柱一眼,不理他的無厘頭。 “我小時候一時好奇,問我父親這是什么東西,他只是摸了我的頭卻不告訴我,就說以后我會知道的,所以這些年我一直都想要知道,好不容易來了個懂的人,還吊著我的胃口,難受啊?!?/br> “不是不告訴你,而是沒法說,這個東西只有用了它,你才能知道它的用途,我現(xiàn)在憑空跟你說你必然聽得更加云里霧里,總之,這批琉璃,我要了,就算你不是贈送,我砸鍋賣鐵也是要買下來的?!?/br> “這些破爛垃圾能賣幾個錢?再說,我也不是沒錢,只是不愿意要,你想要隨時來拿就成了,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用這個究竟能做什么?” “恩恩,到時候你一定會大開眼界的。”田流蘇來回在幾個格子中間走來走去,不住的觀看那玻璃,心中迅速想了好幾個用這玻璃的方案。 這叫什么?冥冥中總有定數(shù)么?寶柱他爹和她同為穿越人,必然是知道這玻璃的大用所以才留著給繼他之后的穿越人用的,她很好奇寶柱爹穿越之前是做什么的?恩,一定也是個什么專家博士或者天才吧?這東西非天才做不出來。 看完玻璃,秦寶柱硬要讓田流蘇等人留下吃飯,呼喝指使家丁速速去鎮(zhèn)上買酒買菜,說好不容易來一趟,今日他要做東請客吃飯。 田流蘇拗不過他只好依了他,秦寶柱見她答應留下來吃飯,嘟嘟囔囔的抱怨了一句:“這么多年,終于有人能在這兒陪我吃一頓飯了?!?/br> 田流蘇一怔,心中一陣酸楚,她斜著眼睛瞟見雪菱聽到這句話也鼻頭發(fā)紅,似要滴下淚來,想到秦寶柱的話,這么些年每頓飯一個人圍著桌子吃,孤獨沉悶,他究竟是如何過的?這紈绔大少和云洛究竟有什么牽扯? 秦寶柱抱怨了一句便高興的抱起安安和樂樂往花園的池塘和假山邊去了,那里有一架秋千,旁邊還有幾條藤椅,兩個孩子早就等不及要來玩蕩秋千,當即三人興高采烈的去了。 田流蘇坐在藤椅上,見秦寶柱和兩個孩子玩的不亦樂乎,便沒打擾他,她想,平日里的秦寶柱該是有多么的寂寞?。侩y為他那樣跳脫的性子能守著這偌大的莊子過了那么多年。 玩了一陣,換雪菱推兩個孩子,秦寶柱湊過來坐到田流蘇身邊。 “寶柱,我問你一件事?!碧锪魈K眼神期待的看著他。 “你說?!?/br> “你和云洛是什么關系?”躊躇半晌她終于問了出來。 “你真想知道?” “恩。你和他不像仇敵,又好像對他充滿怨恨,否則也不會對著他的畫像甩飛鏢了。” “你看出來那是他了?那么丑都能認得出?”秦寶柱不由得又有些嫉妒,他都把那衰人畫的那么丑了,田流蘇居然還能認得出。 “你畫的那么明顯,誰都能認出來好吧。”田流蘇夸張的吐了下舌頭。 “哎,我們是兄弟?!鼻貙氈q豫了半晌,嘆了一口氣回答她 “兄弟?”田流蘇滿心詫異又覺得此事在情理中,云洛和秦寶柱眉眼之間是有幾分相像的,而且二人每次見面都劍拔弩張,卻不像是有深仇大恨的樣子,原來他們竟然真的是兄弟。 “恩,我爹也是他父王?!?/br> 其實那日云洛帶她去老梁頭那解毒說起云洛的父王,二人對那人滿心的懷念尊崇時她心中就暗暗猜測過的,但是她沒想到竟真的這么狗血。 “那你娘是誰?” “我娘親是文熙的姑姑?!鼻貙氈藭r滿臉哀戚,表情充滿追憶和思念,邊想邊向田流蘇說著。 “還有這一層關系?怪不得你和文熙的關系那么好,總覺得你們之間很親切?!?/br> 這下田流蘇心中著實震驚了一下,據(jù)說文熙的爹是天啟國大將軍,而文熙不愛征戰(zhàn)卻獨愛醫(yī)術和做生意,沒想到他和秦寶柱居然是姑舅親,那寶柱的娘親是文熙爹的親meimei?她的頭有些疼痛,這古代大家族的關系果然旁枝末節(jié)難以理清,她光是腦中想一想這多角關系便覺得混亂。 若是這樣也就可以解釋文熙和云洛不對盤,卻和寶柱關系交好,而云洛的父王又為何會將醫(yī)術傳給文熙了,她心中深深的震撼了一下,光聽了個開頭她便覺得這一定又是一個纏綿悱惻驚天動地結(jié)局卻哀戚的牽涉到愛情友情親情的故事。 “是的,我娘親是文家最小的女兒,是外祖母和外祖父最寵愛的嫡女,也深得舅舅的疼愛,她的名字很美,和她的人一樣美,她叫文雅?!?/br> 秦寶柱今日的心情有些沉重,說這個的時候好像邊說邊在思考,恨不得把最美好的詞都用在她娘的身上,自然,每個孩子的心里娘親都是天下第一美人,集所有華美的詞語為一身也不能形容她的美好。 “那她現(xiàn)在在哪里?還…在嗎?”田流蘇猶豫了半晌終于還是問了出來,她想知道既然這樣秦寶柱為何自小便失去了雙親。 “她在生我的時候難產(chǎn),生下我之后便無力回天去了,我的生日便是她的忌日。” “那你怎么知道她…”田流蘇想到秦寶柱方才的話一陣心酸,若是這樣,那秦寶柱從小便沒有娘親疼愛,看來都是他爹將他帶大的。 “我稍大一些的時候,是我爹告訴我的,說我娘親是天下最溫柔善良最美麗的女子,而她也一直都是這樣存在于我心中的?!?/br> 秦寶柱今日的情緒激蕩,對往事有一種深深的懷念,他沉浸在往事中拔不出來,又有一種傾訴的欲望,田流蘇靜靜的聽著。 “當年的事究竟是怎樣的?你知道么?” “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爹從來不和我說這些的,他從小將我一手帶大,他和我相處的時候從來不說以前的事,他是世上最慈愛的父親?!?/br> “恩,聽你這么說,你爹的確是一個偉大的人?!碧锪魈K不由得心生向往,不知道這大名鼎鼎的云擎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我娘和我爹當年是在戰(zhàn)場上患難見真情的,但是我爹立了軍功之后皇上便給我爹賜了婚,拆散了他們二人,后來我娘和我爹私奔至此,我外祖父為了這事和我娘斷絕了關系,開了祠堂,將她趕出文家,永生永世在族譜上除名…” 隔了一會兒,秦寶柱又說了起來。 田流蘇一驚,原來那秦寶柱的娘親能有這么大的勇氣,而且承受了這么大的委屈么? 在古代,聘則為妻奔是妾,古語有云寧為貧婦,不為富妾,在這樣的婚姻制度下,無論女方的出身有多么高貴,即使皇親貴族,若是與人私奔都會被人瞧不起,更會被自己的親族唾棄甚至逐出門楣,因為一旦她做出這樣有辱門風的事連帶著她的親族也會被人瞧不起臉上無光。 田流蘇心中一陣氣悶,覺得快要喘不過氣來,想來的當年的云擎與文雅定是兩情相悅后被皇帝拆散,而云擎奉命娶了云洛的娘,后來又是因為什么原因二人決定私奔的吧? 她有些想不通,云擎既然作為現(xiàn)代穿越人,自然不會在乎世俗的目光,而他完全可以娶文雅為側(cè)妃的啊,為什么非要和她私奔? “你爹為什么不娶你娘為側(cè)妃?”田流蘇忍不住問出來。 “我爹那時不想委屈了我娘,所以后來終究還是奉命娶了他娘,待生下他六年之后,我爹和我娘仍然不能忘情,所以他毅然決定放下一切帶著我娘離開,從此隱居于世。” “那你爹醫(yī)術那么神奇,你娘生你的時候怎么會難產(chǎn)離去的?”田流蘇心中不明白了,既然云擎的醫(yī)術那么神奇,怎么可能連個很簡單的剖腹產(chǎn)的手術都不會做? “因為我娘生我的時候,我爹恰好沒在身邊,他是在我娘生下我之后才趕回來的。” “原來如此,那他當時為什么離開?若是知道她有了身孕而且快生產(chǎn)的時候,不是應該時刻陪在她身邊嗎?” “哎,我也不知道,我娘難產(chǎn)三日三夜,本來是一尸兩命的了,但她最后還是努力將我生了出來,最后七竅流血,全身筋脈斷裂而死,我爹趕回來的時候我娘已沒有知覺了?!?/br> 田流蘇聽到這樣慘絕人寰之事不由得伸出雙手想要捂住耳朵,手頓在半空半晌又無力的放了下來,太殘忍了,她心中吶吶的想到,這世上最偉大的唯有母愛啊,寧肯自己七竅流血,全身筋脈斷裂也要生下她和所愛之人的結(jié)晶,那樣的愛是有多深沉,與日月長存,與大海同深么? 秦寶柱不說還好,他這樣一說她反而心里更加想要知道當年的事了,可惜當年的秦寶柱也是個孩子,這么令人疼痛的事云擎必不會讓他知道的太多。 “后來我爹便一直在這里將我養(yǎng)大,在我小時候,他是個很慈愛的人,他教了我很多東西,在我七歲那年,有一日他突然對我說了好多讓我日后獨立生活的事,我那時候其實很害怕,也不知道他說這話是什么意思……再然后,他便失蹤了。” 也許還有什么事秦寶柱并沒有全部說出來,但是此刻,他明顯的不愿再多說了,說完后他呆呆的坐著一動不動,陷入無邊的沉思之中。 田流蘇聽完這段往事后也心情沉重,不知該說什么話來安慰他,她想,此時他大概只需要人陪著他一起懷念逝去的父母吧?并不需要人聒噪的安慰他吧? 田流蘇心中思索著,云擎那樣的人當年愛慕者一定不少,尤其是上知天文地理,下知文韜武略,還有驚人的醫(yī)術,長安王妃當年也必然也是傾慕云擎的,可惜,云擎那樣的穿越人必然也和她一樣,在愛情里是容不得三妻四妾的,所以,寧肯背負拋妻棄子的罵名與文雅私奔? 若是這樣,那他又為什么要和長安王妃生下云洛?難道真的是因為天命難違?想到這里,她心中替寶柱的娘心疼起來,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啊,能在這樣的婚姻制度下做出那樣毅然決然的事,最終又凄慘而死卻無怨無悔? 想必云擎沒有趕上她生產(chǎn)的時間而讓她難產(chǎn)而死這件事也必會成為他一生的愧疚吧?他最終去了哪里?難不成真的又穿越回去了?她覺得他那樣驚才絕艷的人絕不會輕易的就死去的,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則是沒有人能夠殺得了他的。 二人坐了半晌,秦寶柱慢慢的抬起頭來,眼神已經(jīng)漸漸清明,恢復了些神采,他勉強對田流蘇笑了笑。 “蘇蘇,你說,我爹當年為什么一聲不吭的就消失了?是不是因為我害死了我娘?所以他每每看到我便會想起我娘,最終受不住才在我那么小的時候便拋下我走了?” “若是那樣,他怎么會親自將你帶到那么大呢?你不了解父母為了孩子的心,孩子再怎么都是父母的心頭rou,都是父母的掌中寶,他必是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他拋下了你,不也拋下了云洛么?” 她不由得想起了云洛,想必云洛心中的心殤也不比秦寶柱的少吧? “哼,若不是他娘,我爹和我娘又何苦受如此大罪?他們二人只愿意快意江湖,游歷山水,可是皇上偏偏一道圣旨將他綁在朝廷,讓他娶了自己不喜歡的人,才造成了我們這么多的苦難?!?/br> “那你爹臨離去前沒什么預兆么?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么?”田流蘇不由得問出聲,俗話說,母子連心,父子也是連著心啊,云擎當年若是準備離他而去,離開前的某些表現(xiàn)必然會有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他離開前的一個月,每日都親自教導我督促我識字和詩詞歌賦什么的,但是我從小就不愛學那些,對那個絲毫不敢興趣,所以也學的不多,他每日里都會吩咐我以后應該怎么怎么樣,做什么事應該如何,那時候倒是教了我怎么種地的?!?/br> “看來,你從小就有成為紈绔的潛質(zhì)啊?!碧锪魈K聽他這么說心中不由得想到他小時候就調(diào)皮搗蛋的樣子。 “恩,我爹常說讓我以后做一個平凡的人,守著一畝三分地,娶一房媳婦,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秦寶柱說到這些臉色稍微有些紅,邊說邊抬頭看了田流蘇一眼。 田流蘇不禁感嘆,誰說云擎不愛秦寶柱,明明將最好的給了他,做一個平凡的人,一輩子平平淡淡安安穩(wěn)穩(wěn)到老,這是一個人在叱咤風云之后歸于平淡的最終感悟啊,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其實坐起來談何容易啊。 云擎在這里幫助秦寶柱打好了根基,一手建立了秦家莊,即使他日后不學無術,也可以守著租子平凡的過完一輩子,父愛如山,父愛如海,既深且沉哪。 “你爹待你是極好的?!碧锪魈K不由得開口道。 “恩,他后來離開后還給長安王妃和云洛留了遺書,讓他們看顧我…而那時候,他們才知道了我爹的下落…” 怪不得,云洛幾次見到秦寶柱都會說他是爛泥扶不上墻,想必他們一定給了秦寶柱經(jīng)濟上的支援,而他在得知事情的真相后便不學無術揮霍無度成了紈绔,所以才遭到云洛的唾棄吧? “他們每年都會給我送來一萬兩銀子,但是我從來沒有收過,我每次都將他們家的侍衛(wèi)趕了出去,將銀子也扔了出去…” 田流蘇不禁嘆道,這還真是秦寶柱會干的事呢。 這么些年,我一直住在這里,他們也從未來過此地,若不是這次有你在這里,我想他這一生都不會來這里的。 “那你怎么會認識他?”田流蘇心道既然云洛從未來過這里,怎么會認識秦寶柱? “他怎么不認識我?龍泉山中有我爹的墓碑,有衣冠冢在里面,我每年都會去祭拜掃墓,他也會去?!?/br> “哦,這么說,你們每年都見一次的?” “是,不過,以前見了每次都是怒目相視,從不說話的,我們都是各祭拜各的,祭拜完了便各自回家,誰都不理誰,上次文熙第一次來的時候我離開秦家莊好幾日,就是去了龍泉山祭拜我爹。” 田流蘇想起第一次見文熙的時候,那時候因村里鬧鬼之事她去找秦寶柱幫忙但是他卻沒在,原來是去祭拜他爹了。 “哎,此事既然已經(jīng)過去那么多年,再糾結(jié)也沒什么用,你們畢竟是兄弟,都是他的孩子啊?!?/br> 田流蘇一時沒什么好說的了,只好例行公事的開解他兩句,她知道他們之間的隔閡卻是沒那么容易消除的。 “哎,不說此事了,今日我對你說了這么多,心中好受多了,這么多年,他好歹還有母親,我呢?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就一群家丁守著我,從沒人傾訴,若不是你今日突然問我,我?guī)缀醵纪浟诉@些陳年舊事?!?/br> 秦寶柱說完站了起來,不欲再說,安安和樂樂此時也玩得累了,雪菱領著二人向她走來,剛好家丁買了酒菜回來,秦寶柱讓幾人去飯廳用飯。 田流蘇搖了搖頭站起身,想必是他用紈绔的性子麻痹自己吧,這樣刻骨銘心的事怎么可能忘記? 酒菜裝在兩個雙層的食盒里,秦寶柱親自將酒菜從食盒里拿出來一一的擺在桌子上,又起身替幾人拉開椅子讓他們就座,若不是梳著發(fā)髻穿著長袍,就是一個現(xiàn)代的紳士做派。 田流蘇看著他這些類似現(xiàn)代的行為習慣與思想,不禁心中想到云擎真的是在秦寶柱的身上傾注了自己的心力了,而相比云洛,他得到的一定沒有秦寶柱得到的多。 秦寶柱的性子也很討喜,跳脫活躍,剛才還一副哀怨凄苦的樣子,這時候看見飯便又好似忘了剛才的事一樣,又歡喜起來,殷勤的伺候著幾人用飯,大概真的是因為太久沒人和他一起在這里吃飯了吧,他像個丫鬟似的站在幾人身邊給她們布菜、端茶送水的,將安安和樂樂兩個孩子伺候的舒舒服服。 田流蘇看到眼前的景象,這孩紙真是太有成為妻奴的潛質(zhì)了啊,將來誰若是嫁給他,那就是掉進蜜罐里了,她不由得暗暗想到云擎穿越來這古代也不算白來一回,最起碼造就了一個尊卑觀念差,平等觀念強,絕世好老公一枚的妻奴,他也算值了。 雪菱見秦寶柱左左右右穿穿插插,高興的輪流給幾人布菜,略有些不自在,坐了一會兒實在忍不住起身道:“秦公子,你坐下吧,讓我來吧。” “你坐你的,我做什么都是我愿意,我不愿意做的事誰也勉強不了爺。”秦寶柱今日好不容易得了個伺候田流蘇吃飯的機會,哪肯容她插手,伸手一推便將她又推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湊在田流蘇和兩個孩子的中間為他們服務。 “我爹說,要尊重女子,女子是這世上的弱勢群體,又是最偉大的人,若沒有女子生兒育女,我們的后代便延續(xù)不下去,人就會越來越少,最后人沒了,只?!鼻貙氈焓稚α松︻^皮,想著他爹小時候教他的那些奇怪的話。 “寶叔叔,只剩什么了?”安安見他說到關鍵處卡了,不禁問道。 “只剩什么,我好像忘記了,一時沒記住,我爹知道的東西都是這世上沒有的,他天人之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什么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是不是只剩機器人了?”田流蘇根據(jù)他話里的意思揣度著。 “對,就是那機器人,蘇蘇,你怎么也知道這個?好像很多我爹知道的事你也知道,譬如那琉璃,你是怎么認識的?” 秦寶柱是性子大大咧咧,不愛計較,人又不傻,他早就察覺出田流蘇的與眾不同了,不過一直因為自己懶得去想也沒認真詢問她,今日見她連這個也知道,不禁對她懷疑起來。 “那些奇異志,上古流傳下來的故事中就有這些的啊,你不學無術,自然不知道。”田流蘇故意打擊他。 “是啊,寶叔叔,我娘講的那些故事都是從書上看來的?!睒窐芬娗貙氈|(zhì)疑田流蘇,立即出聲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