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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嬌女封后之路在線閱讀 - 第13節(jié)

第13節(jié)

    一只警覺的狗小聲咕嚕了一下,一只野貓受到了驚嚇,從房梁間猛地竄了出去。又跳過了兩條街道,面前就是佛寺的圍墻,距離夜色中那座昏暗的佛塔已經(jīng)只有不遠(yuǎn)的距離了,高大的佛塔投下一片沉沉的陰影,仿佛觸手可及??諝庵兴坪醵汲涑饬艘唤z如有實(shí)質(zhì)的凝重。

    衛(wèi)思齊猛地停下了腳步,身后跟著的幾個黑衣人也跟著他停在了周圍的房頂上。衛(wèi)思齊在房頂上蹲下身,側(cè)耳聽了聽,又探身張望了一下,揮手做了一個稍待的手勢。幾個縱身跳上了圍墻,靈貓一樣伏身在圍墻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掃視著圍墻下的佛寺。不多時,衛(wèi)思齊終于望見圍墻的另一端同樣有一個模糊的黑影青煙一樣飄上圍墻,卻沒有像自己一樣伏下來,只是如松柏般直直的站著,而整個身形卻是隱藏在斑駁的樹影之中。

    心中暗嘆,殿下還是這個性子,前車之鑒在那里,怎么被人截殺在宮外?怎么被人追殺出京的?好像完全沒有在他心中留下一絲陰霾。明明不需要你親自來看的,你這樣讓盧毅很難做啊。衛(wèi)思齊只能心中暗自說道,人家明擺著就是擺下陷阱,設(shè)下香餌,只為了等你。知道我們有重兵在手,還敢如此,想必是有什么特別的手段啊。

    對面越靈均的身影忽然一晃,如殘影破碎般的一閃,再去找,人便出現(xiàn)在了院子角落里的耳房上。殿下都去了我們也別在這兒看了,衛(wèi)思齊沖著后面一揮手,自己也縱身跳入佛寺院子中。

    自從那個張俊英來過一次說了兩句話之后,就再沒有出現(xiàn),容月依舊被關(guān)在那間干草房。李天仁被罵了也再不和容月多說話了,偶爾轉(zhuǎn)悠過來看看她,見她縮在角落里安安靜靜的,顯然也沒有逃走的意思。看了幾次似乎覺得她一個小姑娘確實(shí)不需要怎么看守,李天仁也就不怎么在意了,于是到了第二天白天,連李天仁也不露面了,只有個面目兇惡的瘦子早上和中午過來給容月送飯。容月企圖和這個瘦子搭話,結(jié)果這人冷冰冰的瞥了容月一眼,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徑自走了。容月自討沒趣,只好乖乖吃飯不再多話。

    就這樣安靜的過了大半天,前一天還能夠聽見院子里吵吵鬧鬧的人聲,第二天早上就稍微安靜下來,只偶爾聽到有人在窗外交談,而到了下午,干草房外有些安靜的過分了。自從晌午那個瘦子給容月送了飯出去,一直到晚飯時間了,外面一點(diǎn)聲音都沒有。容月欠著腳趴在唯一的窗戶上,企圖從窗縫張望外面的情況,看了半天也只能看出來外面小院模糊的黃土地還有周圍不高的院墻,整個院子靜悄悄的好像一個人都沒有了。

    “都走了?”容月自言自語的說著,心里奇怪,怎么會走了?難道出了什么變故么,是不是靈均來救我了?

    想著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離自己被綁走已經(jīng)過了整整一天一夜,也許靈均已經(jīng)找來了?想到這種可能,容月趕忙跑到門口,揮起拳頭,哐哐哐的敲了敲門,喊道:“有人沒有?”側(cè)耳聽了聽,還是沒有動靜,又敲了幾下,邊敲邊喊:“有人沒有啊?放我出去!”見果然沒人過來,容月索性大喊了起來:“救命??!有沒有人聽見,救命??!”

    “瞎吵吵什么?你活膩歪了?”哐當(dāng)一聲,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李天仁兇神惡煞的走進(jìn)來,滿臉的戾氣。

    容月一縮脖子,趕緊縮回草垛里面不敢再喊。偷眼見李天仁沒有對自己動手的意思,容月才又小聲的開口說道:“那個,李大哥,你心情不好啊,人都去哪兒了?”

    李天仁見容月受驚的小兔子一樣,就只敢偷著時不時的掃自己一眼,怯怯的,挺可憐。嘆了口氣,李天仁覺得自己雖然不是好人,可也不至于嚇唬一個小丫頭。尤其這個小丫頭,雖然被抓過來,看著怕的不行,不過倒是也不哭不鬧的,還挺聽話讓人省心。何況你個小丫頭都自身難保了,還關(guān)心我心情好不好?

    李天仁也的確心情不好,隨手掃了掃地上的干草,席地而坐。瞥著縮得遠(yuǎn)遠(yuǎn)的容月,李天仁搖了搖頭,說道:“你別怕了,張香主他們都走了。之前越靈均他們折了張香主手下不少人,他咽不下這口氣,和你其實(shí)也沒什么關(guān)系。放心吧,這邊事兒了了就放你走?!?/br>
    “你們要?dú)㈧`均哥哥,從京城一直追了他一路的就是那個張香主吧?!比菰螺p聲說道,“這張香主好兇,一看就是大壞人?!?/br>
    咳,李天仁差點(diǎn)兒忍不住笑出來,他多長時間沒聽過有人背后用大壞人這么幼稚的稱呼說一個人了?!澳俏夷兀课也灰彩谴髩娜??”

    “你?”容月真的抬起頭,從上到下打量了一下李天仁,上上下下看了三遍,搖了搖頭,說道:“你看起來挺兇,可是沒有他那么壞?!?/br>
    “哦,你怎么看出來的?”李天仁好奇的問道。

    “他就是大壞人,一看就是對人命視如草芥那種?!比菰滤坪鯙榱私o自己的話增加可信度,說完還揮了揮拳頭。

    李天仁沉下了臉,沒有再回話,想起來兩人之前的爭執(zhí)。張俊英心狠手辣,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為了殺越靈均,他根本不在乎搭上多少條人命。而且,不僅僅是對手的命,還有無辜百姓的命,甚至還有自己弟兄的命。李天仁低位比不上他,功夫更是望塵莫及,爭辯不過,只能賭氣說要留下來看著容月。他還記得,張俊英臨走那一臉鄙夷,如同看豬狗一般,留下一句:“你不想立功有的是人愿意。還想不想在明月樓混了你自己想清楚。”說罷帶著明月樓其他的弟兄揚(yáng)長而去。

    而昔日自己手下那幫小弟,也一個個挺胸疊肚跟著張俊英走了。不知死的東西,李天仁看著那幾個人,他們還以為自己攀了高枝兒吧,肯定想不到張俊英就是讓他們?nèi)ニ退馈?/br>
    “那個,李大哥,我什么時候能走?”李天仁正自己出神兒,耳邊傳來容月怯怯的聲音。

    “先吃飯吧,反正也沒別人,你跟著我去廚房吃?!崩钐烊蕪牡厣掀饋恚S手撣了撣褲子上的土,當(dāng)先走出干草房。這時天已經(jīng)擦黑,容月出了房偷偷左右打量。這顯然應(yīng)該是個普通的民居,四方小院兒,關(guān)自己的這間是耳房。正面三間北方都黑著,對面廚房卻是點(diǎn)著燈,正如李天仁所說,應(yīng)該整個院子只有他們兩個人了。而李天仁顯然由于自己先前的表現(xiàn),把自己當(dāng)成一個膽小天真的弱質(zhì)女流,并沒有多加看管。也許有機(jī)會趁著天黑,自己逃跑呢?

    “坐吧?!睆N房中間一個小方桌,上面簡單兩個小菜。旁邊放了兩個條凳,李天仁指了指里面那個對著容月說,自己坐了靠門的那個。

    容月悶頭扒了兩口飯,味同嚼蠟。索性放下筷子,手肘支著下巴,見李天仁眉頭緊鎖,似乎也沒什么胃口,容月開口問道:“李大哥,他們是不是去殺靈均哥哥了?!?/br>
    “問什么問,吃飯。”

    “可是靈均哥哥有好幾十萬大軍,你們這幾個人怎么殺的了他?”容月本來以為他們是要綁了自己直接拉到靈均面前威脅他,還想著自己回來拼著受點(diǎn)兒傷,總能給靈均和衛(wèi)思齊抓到機(jī)會救自己。可現(xiàn)在看來似乎并不是這樣,這些人好像根本沒打算讓自己見越靈均。

    “你們要是能殺了他,還抓我干什么?李大哥,你就告訴我吧,反正我也跑不了?!比菰乱娎钐烊什徽f話,小聲的央著。

    “明天你就知道了。”李天仁低頭瞪了她一眼,見她放下筷子看起來不想吃了,便接著說道:“吃飽了就回去?!?/br>
    又努力了幾次李天仁始終閉口不談,容月最后也只好放棄了,低著頭跟著李天仁往那間干草房走,路過院子的時候,正巧皓月初升,光亮亮的,一小片形狀奇怪的陰影投射到小院的中心。容月不由得抬頭望去,之前沒有注意到,就在小院兒南邊不太遠(yuǎn),高聳的佛塔巍然聳立,黑漆漆的陰影籠罩著周邊的民居。而這一小片陰影,便是佛塔的塔尖。

    “那邊是佛塔呀,原來我們在黑水城里?”容月順著李天仁的目光,看到遠(yuǎn)處的佛塔。這座佛塔異常高大,之前容月跟著越靈均的大軍在城外就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了?!昂脡延^呢,這邊的佛塔和越國的佛塔相去甚遠(yuǎn),有機(jī)會真希望可以去參拜一下?!?/br>
    容月說完,只聽得李天仁嗤笑了一聲,卻沒說什么。容月有些奇怪,自己這話說的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地方,之前也經(jīng)常故意語氣天真,李天仁聽了大都沒什么表示,反而不自覺的放柔了聲音。這句話有什么地方能讓他如此嘲笑?如果不是自己的語氣,那么就是佛塔?佛塔有什么不對么?

    容月迷惑不解,旁邊李天仁邁著大步,看她停步不前一個勁兒的催促,容月只好加快了腳步小跑了起來。心里想著心事兒,跑的又快了,沒注意腳下一拌,容月“哎呦”一聲撲倒在地上。

    膝蓋生疼,可能淤青擦傷了吧,容月坐在地上,苦著臉揉了揉膝蓋。手也破皮了呢。舉起雪□□嫩的小手,月光下清楚的看見手掌擦破了一條血口,容月抽了抽鼻子,舉到眼前仔細(xì)看了看傷口,咦,這是什么?

    ☆、佛塔陷阱

    容月被重新關(guān)回到那個小小的干草房,央著李天仁給她打了一點(diǎn)兒水,容月自己凈了手,從中衣上扯下一條干凈的白布草草把受傷的膝蓋綁上。手掌倒是只有小擦傷,只簡單擦掉了浮塵和血跡,索性就這么晾著了。

    等到收拾好了自己的傷口,容月趴在門口聽了聽,外面還是沒什么動靜,李天仁之前回了房間,也沒聽見再出來。容月小心翼翼的從干草堆的角落里摸出之前跌倒時順手抓得一小把粉末。之前抬手看傷口旁邊有細(xì)細(xì)的粉末,不同于一般的塵土,靠近了一股刺鼻的味道。容月沒有多想,順手抓了一小把,一到屋里就藏到了干草堆的角落里。此時再摸出來細(xì)細(xì)分辨,容月只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從未有過的慌亂。

    雖然算不上精通,但容月習(xí)過醫(yī)術(shù)能辨尋常草藥,這常見的什物是難不倒她的。這粉末一撇便知不是尋常塵土,如今一看果然如此。硫黃,本草上書,硫磺稟純陽之精,賦大熱之性。外用解毒殺蟲,內(nèi)服補(bǔ)火助陽。不宜與芒硝同用。芒硝,性寒,治胃腸實(shí)熱,清火消腫。不宜與硫黃同用。如今硫黃和硝石同時出現(xiàn),自然不是配藥。

    □□。越靈均軍中也有備下一些,原本想如果攻城不利,便用火箭。北地苦寒,城墻上每日晚間潑上冷水,第二日便凍成一片冰墻,滑不留手,一防攻城攀墻,二防火攻,加之冰凍三尺堅固之極不亞于磚石,乃是北地防御的一大利器。見到這冰墻,越靈均也便沒有拿出火箭。

    然而容月見到過火藥的威力,一點(diǎn)火星便威力無窮,如今這小院里灑落一地火藥,不難想象等著越靈均他們的陷阱是什么。容月只覺得頭腦嗡嗡直響,心臟撲通撲通不受控制的狂跳。不行,不能坐以待斃了,我要想辦法跑出去!

    越靈均輕飄飄的落入佛寺院中,揮手示意身后的羽林衛(wèi)散開去找,自己則向著正殿縱身躍去。借助著樹影的間隙,飄忽的身影時隱時現(xiàn),輕煙一般的略過寺院的上空。越靈均眼角瞥見對面院墻上一個黑影只一閃而沒,不注意以為自己眼花了似的,心下暗道,明賢君的功夫又精進(jìn)了,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別看衛(wèi)思齊那副溫文儒雅的模樣,武功路數(shù)卻是快如閃電一往無前的路子。再想想自己那個笑面虎一樣的衛(wèi)王叔,越靈均覺得衛(wèi)家父子能站在自己這邊真的是一大幸事,衛(wèi)家人啊,都是扮豬吃老虎的好手。

    寺院中格外安靜,如果說關(guān)押人質(zhì)大多在角落里的耳房,那主謀一般怎么也會選在正房。越靈均準(zhǔn)備順著正殿一路摸過去,要說他這次親自出馬的確莽撞了,可被綁的是容月,他又怎么能坐視不理。如若登基為王之后,會有人阻止自己萬金之軀不能以身涉險,那么就趁著現(xiàn)在肆意妄為一次吧。越靈均難得的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心道,不管什么陰謀陽謀,只要能順利找到容月,我重兵在手還有何懼。

    從正殿往后,一直到后院與其他人回合,越靈均一個人影都沒看到。返回來迎面見到衛(wèi)思齊,衛(wèi)思齊連一點(diǎn)兒遮掩身形的意思都沒有,徑直飛身過來在越靈均身前站住,開口說道:“殿下,不太對,這寺院里一個人都沒有?!?/br>
    “約我明日午時來此帶人,今日凌晨都沒有什么準(zhǔn)備么?”越靈均沉吟道,仰頭看向面前佇立的高大佛塔,抬手指了指問道:“對手不是傻子,會等我們先布下陷阱。這佛塔能進(jìn)去么?”

    “這……不知道,北地的寺廟和我們越國相差甚遠(yuǎn),恐怕我們要去看看才知道?!毙l(wèi)思齊也皺緊了眉,接口說道:“不然還是去請高將軍過來吧,他畢竟對這邊比較熟悉。”高寒因?yàn)橹氨槐R毅傷了腿骨,一直臥床休養(yǎng)不能下地,這次想到他對黑水城比較熟悉,越靈均命人用車推著高寒慢慢過來以備不時之需,而自己和衛(wèi)思齊帶人先來。

    越靈均點(diǎn)了點(diǎn)頭,應(yīng)道:“高寒這時候應(yīng)該也快到城中了。盧毅,你帶幾個人去查查這佛塔,明賢君和我去問問高寒?!?/br>
    越靈均和衛(wèi)思齊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原路返回去接高寒,兩人悶頭不語。好在剛出寺廟不遠(yuǎn),就看到載著高寒的馬車飛速駛來,拉車的馬四蹄騰空,車輪壓在石板路上咕嚕咕嚕響個不停。衛(wèi)思齊連忙上去攔下了馬車,沖著趕車的羽林衛(wèi)說道:“不是說不急趕路么,萬一高將軍傷勢加重怎么辦?!?/br>
    沒等趕車的羽林衛(wèi)開口,車簾一挑高寒探出頭來說道:“是我急著趕路的。你們說佛塔我沒在意,后來忽然想起來,越國并沒有這樣的佛塔。北國的佛塔表面上并沒有門能登塔,然而卻能從旁邊的城墻下面通過地宮進(jìn)塔,如果說關(guān)押人質(zhì),這佛塔里面最是牢靠了。”

    “高將軍說的有理?!毙l(wèi)思齊看了眼越靈均,點(diǎn)頭道,“他們只需要幾個人看住入口,我們便不能悄無聲息的救人了?!?/br>
    “悄無聲息怎么可能,這黑水城的佛塔可是北國最大的一座,佛塔下面的寺院也是香火最盛的……”高寒聽他這么說,搖頭說道。

    “什么?香火最盛的?”衛(wèi)思齊眼神一凜,顧不上平日的禮貌,打斷高寒說話。

    “是啊,北國多以游牧民族為主,并沒有多少寺院,這所便是最大一座了,平日里香火十分興旺,你們想悄無聲息的救人勢必登天還難?!备吆葱l(wèi)思齊臉色不對,奇道。

    越靈均和衛(wèi)思齊對望一眼,最后還是衛(wèi)思齊開口說道:“方才我們?nèi)z查過,寺廟里一個人影都沒有。”

    “什么?怎么可能!”高寒驚道,“這座大廟里面只僧人就有幾百位,還有其他的修行居士,而且不時還有借住的旅者。我早些年還在廟里借宿過,人氣和旺呢?!?/br>
    越靈均沉聲說道:“若說是受戰(zhàn)事所擾最小的應(yīng)當(dāng)便是寺廟,僧人們不應(yīng)當(dāng)因?yàn)楸軕?zhàn)逃跑。那么這寺廟卻是有古怪。我們回去再看看有沒有什么蛛絲馬跡留下?!?/br>
    衛(wèi)思齊應(yīng)聲,略一沉吟,對高寒說道:“還麻煩高將軍在附近民居打探一下。我們的北國話說的不好,深更半夜的,怕嚇到了百姓也問不出什么?!?/br>
    高寒點(diǎn)頭應(yīng)下,說道:“我在附近還應(yīng)該有個熟人,正好去打探消息?!?/br>
    撇下高寒自去打聽情況,越靈均和衛(wèi)思齊第二次掉頭回去寺廟。這次再來便不像第一次那么小心謹(jǐn)慎,兩人帶著身后的護(hù)衛(wèi),堂而皇之的翻墻而入,并無半點(diǎn)猶豫,按照高寒的說法,直撲佛塔旁邊的城墻。

    “殿下,世子,我們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個側(cè)門,進(jìn)去是一條通道,應(yīng)該可以通到佛塔。門口很干凈,應(yīng)該是最近有人出入過?!甭犃烁吆闹更c(diǎn),盧毅帶著的幾個人正分散在佛寺院墻下仔細(xì)查找,終于在城墻腳下一個隱蔽的角落發(fā)現(xiàn)一個側(cè)門。

    “進(jìn)去看看。”越靈均抬步就要走進(jìn)去,盧毅張嘴剛想說話,結(jié)果越靈均被旁邊衛(wèi)思齊一把拉住。衛(wèi)思齊對盧毅說道:“先派人進(jìn)去看看。小心一點(diǎn)兒?!?/br>
    盧毅沖著衛(wèi)思齊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轉(zhuǎn)身去吩咐人查看,留下衛(wèi)思齊一個人頂著越靈均冰刀一樣的目光。

    衛(wèi)思齊倒是對他冷冰冰的目光視而不見沒有什么反應(yīng),反而沖著越靈均微微一笑,說道:“殿下,您擔(dān)心容月我們理解,不過適可而止,不要讓下面人難做。稍待片刻,等等盧統(tǒng)領(lǐng)的人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越靈均手臂一抖,把衛(wèi)思齊的手震開,輕哼了一聲,橫了衛(wèi)思齊一眼,倒也沒有堅持,飄身跳到院墻上,走在佛塔跟前好像在研究這佛塔的建筑。衛(wèi)思齊莞爾一笑,越靈均雖然年輕氣盛,不過并不是專斷之人。事理他都明白,只不過有時候恃才傲物,倒顯得莽撞了。想起之前父親鎮(zhèn)邊王衛(wèi)商閑暇時和自己說過,靈均有帝王之才,帝王之氣,只不過還欠些磨礪,本以為此次大兵北伐會是個不錯的磨礪,誰料到過程如此順利。此次再見越靈均,衛(wèi)思齊見他雖然頗有大帥之風(fēng),可骨子里的銳氣和傲氣反倒更勝以往。此時越靈均孤身立于高處,竟顯露出幾分威壓氣勢,這是衛(wèi)思齊在自己父親身上才看見過的。

    越靈均和衛(wèi)思齊一個在墻上,一個在墻下,正靜等羽林衛(wèi)的結(jié)果,就見從佛塔后面一個黑色人影飛奔而來,未到近前便開口喊道:“房下有火藥,殿下快撤!”

    衛(wèi)思齊第一個動了,迅如閃電飛身而起直奔越靈均的身邊。

    未等眾人有所反應(yīng),佛塔深處忽然爆發(fā)出一聲驚雷巨響!緊接著傳出一陣顫動,一瞬間便如地動山搖一般,整座佛塔都晃動起來!而與此同時,寺廟中不斷飛竄起一人多高的火苗,隆隆的爆炸聲不絕于耳。整個寺廟瞬間被火焰包圍,連帶遠(yuǎn)處的民居都隱約泛起了火光!

    佛塔兩條街外,容月正拼命的跑著,后面李天仁雙眼模糊即不能視物,但還是緊追不舍。容月只想沖著城門跑,若能遇到守城的軍兵便得救了。跑得太急太快,容月只覺得自己胸口悶悶的疼,幾乎不能呼吸,兩條腿灌了鉛一樣,越來越難挪動。咬著牙給自己鼓起,抬頭看了看眼前的佛塔辨明了城門的方向,容月回頭看了看李天仁還有一段距離。

    “丫頭,你跑也沒用了,越靈均活不過今晚了!”李天仁眼睛里火辣辣的疼,只能跟著眼前模糊晃動的影子追過去。

    “什么?”容月腳下不由一頓,然而馬上想到,不要相信,他這是騙自己呢,依舊悶頭努力跑。

    “你看看佛塔那邊,越靈均肯定在今夜去救你,佛塔周邊已經(jīng)埋下無數(shù)火藥,只等他進(jìn)到佛塔便灰飛煙滅!”

    容月一怔,回頭看李天仁氣急敗壞的喊著,又望向佛塔。火藥,她今日親眼所見,佛塔……聯(lián)想到之前李天仁古怪的反應(yīng),難道是真的?轉(zhuǎn)身奔向佛塔的方向,容月暗自祈禱:靈均哥哥,等等我啊。

    剛邁出幾步,只聽得一聲巨響,繼而眼前熱浪翻天,整片民居都陷入火海。滔天大火中,佛塔上簌簌的掉下磚石,驚呆在原地的容月,眼睜睜的看著佛塔慢慢傾塌,直到完全倒下!滾滾熱浪夾帶著漫天煙塵撲面而來,容月喊了一聲“靈均!”只覺得全身不受控制的發(fā)抖,眼眶酸澀,腦袋里嗡嗡作響,身子一軟,頹然倒地。

    ☆、險死還生

    之前容月回到稻草房,輾轉(zhuǎn)反側(cè),想著自己怎么也要想辦法逃出去。思慮良久熬到午夜也沒想出一個完全的法子,可容月覺得自己再不能拖下去了。這硫磺煙硝可不是好惹的,靈均他們仗著武藝高強(qiáng)不會想到這等手段,恐怕是會吃虧的。看著外面天交子時,容月一咬牙,扯開了嗓子在房里喊疼,一邊喊一邊捶著門板:“李大哥,來看看我??!我骨頭怕是斷了,好疼?。 ?/br>
    李天仁這時也是心神不寧,他知道張俊英他們的計劃是看今夜越靈均他們會不會去救人,若是今夜救人,只要確認(rèn)了越靈均在場,藏在佛塔之內(nèi)的明月樓的人便點(diǎn)燃火藥,炸他個尸骨無存。為了以防萬一,在寺院外面,他們前一天更是把所以百姓都趕走,把民居里都埋下了干草火油,只等著佛塔一爆炸就全部引燃。張俊英想著任他越靈均多高的功夫,只要身陷這巨大火海,便是神仙也難逃過。即便這許多布置,張俊英還是帶著所有人埋伏在佛塔之外,以防有人逃脫。

    而這被留在佛塔內(nèi)點(diǎn)火的人,便是李天仁的那幾個手下。張俊英哄著他們說點(diǎn)燃了火藥,他們自能從密道逃脫,之后便是頭功一件。可李天仁知道,那條密道的確有,可惜只是從佛塔通到城墻,哪里能夠逃脫??蓱z這幾個人還做著美夢,全不知道張俊英這是讓他們?nèi)ズ驮届`均同歸于盡。

    看著外面天色已晚,李天仁躺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結(jié)果忽的聽到容月在干草房喊了起來。真是嬌生慣養(yǎng)的小姑娘,李天仁啐了一聲,不就跌了一跤么,怎么突然就疼得受不了了,哪里就斷了骨頭!想要不理她,可看這架勢一時半刻不能停歇,李天仁只好披上衣服,睡眼朦朧的走過去。剛一開門,沒料到一把硫黃硝石粉迎面就撒了過來,一點(diǎn)兒防備都沒有,李天仁只覺得眼前一黑,繼而雙眼疼痛難忍,“哎呦”一聲痛呼出聲。

    捂著雙眼,李天仁覺得身邊有道影子竄了出去,一伸手只抓到一只袖子。方才容月矮著身子藏在門框旁邊,等著李天仁一進(jìn)門便揚(yáng)手把之前藏著的硫磺硝石撒了過去。她知道這硫磺遇水生熱,硝石遇水成冰,如此猛藥入眼,雖然沒有試驗(yàn)過,只怕是好受不了。眼下沒有別的辦法,也只好放手一搏。

    蹲在門口看見李天仁果然在面前痛呼出聲,跺腳揉眼,容月心驚膽戰(zhàn)的想從李天仁身邊溜出去,誰料到身邊忽的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抓住自己袖子。這人疼成這樣還能抓自己一把!容月心中焦急扯了兩下沒扯動,看李天仁又伸手過來要抓自己,容月張嘴用牙咬住袖子,雙手猛地一扯,只聽“撕拉”一聲。李天仁手中只剩下半截袖子,再要抓容月,便摸了個空。

    容月借機(jī)逃脫哪里還會回頭,只悶頭就跑。跑出去幾條街,后面李天仁緊追不舍,邊跑還邊喊著,說越靈均活不過今天。容月心中忐忑,雖然自己安慰說不能信他,可真到親眼看見倒塌于火海中的佛塔,哀痛加上疲憊,竟一時間昏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容月迷迷糊糊的被一陣金鐵撞擊聲吵醒,一時間恍惚不知道身在何處,想努力睜開眼睛,只覺得雙眼酸澀難忍,微微睜開一絲縫隙就迎風(fēng)流淚。動了動手腳,只覺得手下一片冰冷堅硬。半晌,雙眼好不容易找回焦距,容月才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是躺在地上的,眼前一片黑漆漆的天空,烏云遮月,半點(diǎn)星光全無。然而眼前的半邊的天際卻被火光映得通紅。努力撐起上半身坐起來,容月只覺得熱氣蒸騰,全身汗如雨下。扭身看去才發(fā)現(xiàn)左邊的民房全都陷入火海之中,滾滾熱浪撲面而來,熊熊的大火眼看就燒到了身前,容月趕忙爬起來,踉蹌著向著另一個方向挪了幾步。抬眼望去這才看見方才吵醒自己的金鐵撞擊之聲,似乎是前面兩個大漢在打斗。

    李天仁手持著腰刀揮成一團(tuán)刀影,而對面的竟然是高寒,手里擎著一柄寬刃長劍。李天仁雙目通紅,腫的和桃子似的,而高寒一條腿舊傷未愈,這兩人一個目不視物,一個行動不便,是以到打了個半斤八兩。

    容月有些茫然的看著兩個人你死我活的拼斗,恍惚中似乎想起來自己之前在逃跑,腦子里散亂的畫面才慢慢的拼湊出來。只記得自己看見佛塔在眼前的火海中緩緩傾塌,感覺到眼前一黑便昏倒了,昏倒之前聽見后面李天仁喊叫的聲音,容月也沒在意,最多不過再被抓回去而已。那高寒又是從哪里來的?

    高寒之前和越靈均說去找自己的故交,誰知道卻遍尋不到,附近的民居十室九空。好不容易尋到一位老者,老者卻告訴高寒說兩日前有幾個越國人,出了高價把附近民房都買下了,而不愿意走的人更是被威脅說不走的話,恐怕不僅拿不到錢還要賠上一條命。百姓看那幾個人兇神惡煞,更有人穿著似乎是越國官府,便都乖乖搬走了。這老者突然想起來有件重要的什物沒拿,這才返回來找尋。高寒聞言便知此事有問題,他是知道越靈均的軍隊(duì)根本沒有進(jìn)黑水城,而高長萬和他提過,抓走容月的人就是穿著羽林衛(wèi)的服飾。讓老者速速離去之后,高寒便循著之前越靈均離開的方向追了過來,路上正遇上佛塔爆炸,而自己身處的這一片民居竟然也相繼躥起火苗。高寒心中一片冰冷,知道對方這次是非要置越靈均于死地了,這方圓足足好幾里,縱使越靈均武功過人,也難逃得生天。

    高寒身處在火場邊緣,輕松的就跑出了火圈,而隨行送他的那個羽林衛(wèi)卻不顧高寒的阻攔依然沖進(jìn)了火場去找尋越靈均的下落。高寒看著那個沒入火海的身影,感覺胸中的熱血似乎開始沸騰,可又轉(zhuǎn)念想到城外等著自己的高長萬,只得長嘆一聲,往城外走去。剛出了火場不遠(yuǎn),高寒卻正趕上李天仁沖過來,一手夾起昏迷在地上的容月要走。

    秦家姑娘居然沒在佛塔!高寒心中震動,這是自己害了越靈均啊,是自己告訴他們佛塔有入口的!眼看李天仁走遠(yuǎn),高寒胸中憤懣,大喝一聲抽刀沖了過去。自己已經(jīng)對不住越靈均了,好歹也要幫他救下秦家小姑娘!

    高寒和李天仁戰(zhàn)在一處,可一時間也看不出誰占了上風(fēng)。然而容月此時只覺得懵懵懂懂不知道要做些什么,雖然看見高寒和李天仁交手,腦子里卻只縈繞著一件事情:靈均死了!靈均為了救自己被炸死了!恍惚著容月覺得自己在走,可又不知道自己在往哪里走。容月覺得自己雙眼干澀得發(fā)疼,可嘴里似乎又嘗到了眼淚的咸澀味道。耳邊金鐵相交的聲音越離越遠(yuǎn)了,不知道是自己入了神還是踉蹌著走得遠(yuǎn)了。

    眼前似乎有人影晃動,使勁眨了眨眼睛,容月仔細(xì)辨認(rèn)著眼前來人,腦子里像充滿了粘稠的漿糊,攪動一下都要動用到全身的力氣。這人,如地獄惡魔,從火場中緩緩步出,趾高氣昂,滿臉得色,有些眼熟,似乎是那個什么香主,什么香主來得?罷了,管他什么香主,是敵人吧,怕是就來殺自己了吧。死了也好,差的時辰不遠(yuǎn)是不是能追上靈均哥哥的魂魄?靈均哥哥你慢些走,等等容月呀?容月臉上掛上了一抹甜笑,直沖著走向張俊英。

    張俊英獰笑著抽出長劍,容月只覺得長劍破開皮膚的一瞬間,疼痛好像讓自己突然從之前那種著了魔一樣的狀態(tài)下清醒了片刻。下意識的一躲,張俊英的長劍劃破了容月的肩膀,從左臂上斜斜拉了一道血口。容月似乎聽到了身后高寒的驚呼,可惜自己之前就不是這人的對手,這時候想跑恐怕也不行了。

    寒光再閃,容月緊閉了雙眼,這就要死了吧……

    閉著眼,卻沒有再感到絲毫疼痛,容月疑惑的微微睜開眼睛。眼前張俊英那張看五官能稱得上英俊的臉,此時卻猙獰的可怕,目眥盡裂,滿眼都是震驚,嘴角緩緩的有鮮血淌出來。容月微微低頭,看見一截從張俊英胸前露出的明晃晃劍尖。張俊英的身體慢慢的軟倒在地,身后露出一雙有些焦黑的小牛皮靴子,容月心底一顫。

    期待而又恐懼,容月僵硬的緩緩抬頭,左腿的褲子也有幾道深淺不一的刀痕,褲子上都是凝結(jié)的血跡。右手袖子好像是被燒沒了,右臂上有燒傷的燎泡和三道深深的血痕。外袍已經(jīng)基本看不出來原本的模樣,只剩下幾條破布松松的掛在身上,露出貼身的軟甲。而這非金非鐵的軟甲也是一片一團(tuán)的不知道是什么痕跡。如此熟悉的身形……

    再往臉上看,緊抿著的薄唇,高挺的鼻子,那一雙漂亮的丹鳳眼里原本盛滿的凜冽殺意,在和容月的目光相交的一瞬間散去。

    “傻丫頭,都不知道躲么?”

    此時的越靈均頗有幾分狼狽,發(fā)髻散亂,頭發(fā)有幾綹甚至有些焦黑卷曲,那張冷峻的臉上也是黑一道灰一道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