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是了,是姓趙,我之前便與jiejie說過這丫頭心思不好,jiejie卻偏最信她,果然,不過一年功夫就讓你父親收了房?!闭f完,只搖了搖頭:“罷了,大姐也不在了,如今說這些也沒用?!?/br> “昭儀身子不好,少些緬懷才是。”靖國公夫人在一旁勸慰著,說起大姐,怕大家有傷懷,即便過期一年多,再提起總還有些難受。 蘇靖荷站在一旁卻是疑惑,記憶里,趙姨娘性子溫和,對母親很是謙卑恭敬,即便做了姨娘,早些年也一直在母親身邊伺候,不曾有變化,之后是榮華院孩子越來越多,三弟出世后,才給趙姨娘另外安置了一座小院。 十多年晨昏定省,姨娘卻沒有一天落下。 “對了,聽說來的路上遇見了成王?”何昭儀隨意問了句。 張氏點頭:“是,成王與謝家三爺一道經(jīng)過,身后好像還跟著翰林院的宋大人。我們只行了個禮,并沒說上話?!?/br> “宋子言?這人倒是時常跟著成王和謝玉,出身一般,卻是跟對了人。倒是謝玉,既非皇親,卻能時常出入宮闈,比起其他皇子還隨意些,頗受恩典啊?!闭f完,卻下意識看向蘇靖荷,“陳貴妃看中謝家,幾次聽她提及要親為謝玉選親,宮里兩位適齡公主,卻聽說謝玉一個也瞧不上,公主金枝玉葉,倒是哪里不般配了?!?/br> 蘇靖荷只低著頭不敢接話,昭儀的意思她拿捏不準,但看語氣,并不很喜歡謝玉。 正巧有宮人進屋傳話:“稟昭儀,璇璣傷了手,今日恐不能前來彈琴。” 何昭儀眉頭微蹙,還不待說話,蘇靖荷已上前一步:“昭儀若想聽音,靖荷可以撫琴一曲?!?/br> 何昭儀看向蘇靖荷,而后朝張氏說話:“我只記得曼荷音律極好,卻不曾聽過靖荷彈奏,今日咱們倒是很有福氣?!?/br> “我也想聽呢?!焙窝乓鄬ち藗€好姿勢,側(cè)頭說著。 何昭儀命人備好弦琴,就在院子里的涼亭,這個時節(jié),正好賞花聽琴,再品著新茶,最是愜意。 蘇靖荷輕撫了琴弦,而后指尖波動,不帶一絲猶疑地,溫婉的江南小調(diào)傾瀉指尖,在春日里,似乎聽見了江南水鄉(xiāng)那吳儂軟語,輕輕地,柔柔地…… 諸多名曲,蘇靖荷卻不知為何,撫琴的第一瞬,腦海便是浮現(xiàn)這首曲調(diào),或許是前陣子聽得多了,總?cè)菀紫肫鹪?jīng)的人事,而除了她,亦希望昔日的姐妹也能想起。 琴音穿過花叢,入了幾人耳中,何雅年紀小,自然不知其中故事,何銘卻是小心翼翼看著母親和姑母,已經(jīng)很久,沒人敢提及小姑姑了。何昭儀卻是微微抬頭,看著涼亭中清雅的女子,那姿容,像極了小妹,何倩是當年何家最嬌俏的小姐,可惜…… 琴音再從花叢穿過,飄出了高墻外,待墻外的圣上聽了琴音,不由自主進了何昭儀的朝華宮,先是眼尖的宮婢瞧見,立刻行禮,很快,琴音停下,院子里跪了一地。 何昭儀走上前在圣上面前微微欠身:“陛下今兒怎么過來了?!?/br> “朕批閱奏折累了,本是去御花園散散心,卻突然聽見琴音,就跟了過來?!闭f完,卻是朝跪地的蘇靖荷說道:“琴音莫斷?!?/br> 蘇靖荷只得起身,繼續(xù)回到琴前,將剛剛未完的曲調(diào)彈奏完整,圣上只坐在院子里,由著何昭儀小心伺候,替陛下捏著肩膀,張氏領(lǐng)著兒女亦退在一旁。 一曲畢,圣上看向蘇靖荷,帶了打量,而后恍悟:“朕記得,你是安國公府的姑娘?!?/br> 蘇靖荷躬身,“是,陛下記憶頗好?!?/br> “嗯,上次賽馬場上何昭儀召了你前來,朕還記得,當時朕問你誰能贏賽馬,你說希望自己的兄弟贏。”圣上微微笑著,說道。 “是臣女說錯話了,陛下這個就別記住了?!?/br> 蘇靖荷說完,陛下更是開懷笑開,朝何昭儀道:“你這外甥女有趣得很?!?/br> “靖荷在老家長大,難免不懂規(guī)矩,沖撞陛下的地方,還往陛下見諒?!焙握褍x趕緊回著。 “沒有沖撞,朕倒是喜歡這樣的性子,對了,你剛才彈的這首曲子朕怎從未聽過?!?/br> 蘇靖荷低頭,答著:“不過民間的小調(diào),陛下何等尊貴,平日里聽的自然是名家好曲,此等簡單音律入不得陛下耳。” “朕卻覺著這首曲子很是好聽,可還有些新鮮的曲子,都彈來給朕聽聽?!?/br> 圣上發(fā)話,蘇靖荷下意識看了眼何昭儀,見何昭儀點頭,才是又坐回琴案。 一曲接著一曲,陛下不說停,蘇靖荷莫敢停下,中間甚至有公公前來傳話,都被陛下制止,直到天色變暗,陛下才是饜足離去。 若知道后續(xù),蘇靖荷絕不會開口彈琴,而如今,卻是沒有后悔可言了。原本只是隨靖國公夫人進宮陪何昭儀說說話,如今倒好,陛下以太后壽辰將至,喜歡熱鬧為由,將蘇靖荷和何雅留在宮里,正好也多陪著病弱的何昭儀,又顯得陛下的寬仁。 若只是多待幾天也就罷了,偏偏接下來,陛下每日都會過來何昭儀這里,何昭儀雖說有些圣寵,可還不至于接連幾日伺候陛下,宮里沒有不透風的墻,沒多久,后宮已是傳遍,安國公府的三姑娘蕙質(zhì)蘭心,琴藝超群,陛下這幾日可都是被三姑娘的琴聲勾去的。 卻無人會關(guān)切,因為接連幾日彈奏,細嫩的十指多處劃破,紅腫的不堪入目。 不過三日,便是太后壽辰。太后年邁,這些年神志已不是很清明,許多人事都記不得了,卻越發(fā)喜歡兒孫一處談笑熱鬧。 陛下孝順,按照往年的習慣,命陳貴妃主辦太后壽辰,也不過是把宮中眾人聚齊,再請了諸位皇親入宮,一同熱鬧。太后身體不好,有些坐不住,往日的一些歌舞節(jié)目,能省的都省了,今日壽辰只是眾人先在恩慈宮賀壽,最后往城陽宮聽一出太后最喜歡的戲。 蘇靖荷與何雅畢竟不是皇親,入不了恩慈宮,遂先一步往城陽宮去,路過百花園,卻因為雅兒貪耍,見著蜻蜓便跟著追了一路,也不讓丫頭靠近,怕出聲把她的蜻蜓驚擾了,只蘇靖荷一路隨著她,怕她胡鬧惹出事情來。 “事情辦好后,娘娘不會虧待你的。”沙啞的聲音傳來時,何雅和蘇靖荷正彎著身子在密叢里尋著蜻蜓,蘇靖荷第一時間捂住了何雅的嘴,小丫頭也知道分寸,眨巴眼睛看著蘇靖荷,卻不敢說話了。 “奴婢知道,可,萬一昭陽公主......” 另一個聲音有些猶疑說著,卻被打斷:“沒有萬一,宋大人已經(jīng)在等著了,錯過機會,娘娘不會放過你?!?/br> 聲音停下,慢慢腳步聲越來越遠,蘇靖荷才是站直身,何雅小聲詢問著:“她們在說什么?” 蘇靖荷只搖搖頭,不是她不回答,她卻也不明白什么事情,宮里頭復(fù)雜得很,她們也管不了閑事。 這一番折騰,蜻蜓也飛走了,蘇靖荷帶著何雅往城陽宮去,路上卻再次遇上謝玉,看來何昭儀說的不假,謝玉果真是得恩寵,竟能如此自由在宮中行走。 蘇靖荷上前行禮,而后正欲離開,卻被謝玉叫住,他低頭看著蘇靖荷的雙手,眉頭微微蹙著。 察覺到謝玉的視線,蘇靖荷將雙手完全收入袖中,謝玉卻是嘆息一聲:“晚些我讓人給你送去藥膏,別再彈琴了?!?/br> 這宮里哪是她說了算的,蘇靖荷抿著唇,卻沒有辯駁,只點了點頭,讓他安心。宮里面畢竟人多嘴雜,說上兩句話已經(jīng)容易讓人側(cè)目,再不能多待,遂帶著何雅趕緊走開。 到城陽宮時,何昭儀已經(jīng)在了。 “我從太后那請安出來,都比你們要快,這一路怕是又貪玩了吧?!焙握褍x無奈搖頭,“行了,等會記得跟在我身邊,再別走開了?!?/br> 城陽宮里陸陸續(xù)續(xù)地來了好些人,蘇靖荷安只靜跟在何昭儀一旁,她從不曾入宮,這些面容于她而言都很生疏,倒是何雅或是常進宮來,大多都能說上幾句話。 可沒聊上幾句,便能感覺大家總會有意提及她,安國公府的嫡女,因為沾上謝家,本就有些矚目,前日里又能留住陛下聽夜里琴音,更讓大家好奇,但凡有問話的,蘇靖荷只得恭敬答言,好在沒多時陳貴妃攙著太后進殿。 眾人跪地行禮后,方各自入座,除了陳貴妃,長公主也隨侍在側(cè),倒是太后身邊的三個丫頭跟得最近,昭陽、靈陽兩位公主和陳如意一同陪著太后說話,祖孫有說有笑,看得出很得太后喜歡。 如今宮中還未出嫁的只這兩位公主,皆以及笄,卻不知花落誰家。靈陽公主喜歡謝玉,在后宮已不是什么秘密,靈陽生母麗妃娘娘多次在陛下跟前提及,偏偏陛下一直不曾發(fā)話,謝家也當做不知,更與安國公府往來親密,坊間都傳謝蘇兩家要結(jié)姻親,怕麗妃的期冀最后是一場空了。 大戲開始前,陳貴妃卻是叫了蘇靖荷上前行禮。 “早聽說安國公府的嫡小姐生的好看,如今瞧著,竟是花兒一般?!倍笳惺肿屘K靖荷上前,賞了一對玉鐲子:“鐲子配美人兒,真真好看。” 蘇靖荷惶恐,卻不敢推拒,只得行了大禮謝恩。臣女能的貴妃賞賜,本就少見,更像坐實了蘇謝兩家的姻緣一般。 “貴妃娘娘待靖荷jiejie好,卻忘了如意呢。” 陳如意是陳貴妃內(nèi)侄女,說話自然隨意些,惹得貴妃嫣然一笑:“你從本宮這拿去的好東西還少了?” 陳如意也是笑開:“靖荷jiejie與我最親厚了,貴妃給了jiejie好東西,我也是歡喜,便當是給了自己一樣?!?/br> 上座的太后卻是瞇著眼睛看著蘇靖荷,卻突然起身走上前,大家都是驚住,趕緊跟上去攙扶,太后卻是抬手撫了撫蘇靖荷,道:“果兒竟這么高了,來,隨母后坐到上面來?!?/br> 這一聲果兒,蘇靖荷卻是愣住,一旁眾人卻是習以為常一般,只長公主上前勸慰著:“果兒出嫁了,母后又不記得了么?” “出嫁了?”太后恍惚看著長公主,長公主繼續(xù)勸慰著,卻用眼神示意蘇靖荷趕緊回去,蘇靖荷也不敢耽擱,立刻回了何昭儀身側(cè)坐下,離太后稍遠。 “這么多年,太后總還是惦記著信陽公主,可惜……”何昭儀小聲說了句,卻不再言語,蘇靖荷卻隱約知道下文,當年太后讓圣上為信陽公主指婚,沒多久,公主卻消失在眾人視線里,有傳言說公主寧死不從,從宮城上跳了下去,也有人說公主在旁人幫助下,已然悄悄離宮,這事圣上再不讓人提及,久而久之,知道內(nèi)情的人也所剩無幾,只剩猜測。而當年太后和圣上想讓信陽公主嫁的便是寧和郡王,謝玉的父親,或許也因為此事理虧,這些年圣上對謝郡王很是寵信。 大戲開羅,蘇靖荷并不感興趣,好在自己的位置靠后,閑著無事,便借由身邊侍女的遮擋,觀察著眾人。 陳如意隨著長公主坐在上座,期間與蘇靖荷對視了一眼,只淺淺笑開;另一處上座是陳貴妃和成王妃,陳貴妃年過四十,仍風韻猶存,通身氣派,難怪多年得陛下恩寵,成王妃蘇靖荷曾經(jīng)見過,畢竟是親姐弟,眉眼和謝玉有些相像,讓她不免多看了會兒;其他妃嬪蘇靖荷也不認得,只麗妃她昨日才見過,麗妃膝下只有靈陽一個女兒,卻因為曲貴妃早逝,陛下將年紀尚輕的慶王交給麗妃撫養(yǎng),也難怪慶王與靈陽公主親近。 可惜,同坐一桌,靈陽公主相比身側(cè)長她兩歲的昭陽公主,卻稍稍遜色。 因為兩位公主的座位與蘇靖荷正好斜對著,從她的位置看過去,視線很好,能將公主周邊都看得清楚,然而本是百無聊賴,卻因看得久了,蘇靖荷微微蹙眉,昭陽公主身邊倒酒的宮人動作好生可疑。 大家都是興起,誰又會注意到,替兩位公主斟酒的宮人,卻頻頻抬手擰轉(zhuǎn)壺蓋,一個壺,怕是兩種酒…… 蘇靖荷晃了晃腦袋,將嚇人的思緒甩開,畢竟是皇宮內(nèi)院,又是身份尊貴的公主,應(yīng)該,不至于遭人暗算……可,想起在百花園里聽見的話語,昭陽公主......娘娘......宋大人......有些事情愈發(fā)清晰了,昭陽公主最得陛下寵愛,怕是被人惦記上了。 戲看到一半,太后突然想念起被廢的太子,場面有些尷尬,還是陳貴妃和長公主勸了許久,才安靜下來,二人扶著太后先行回宮休息,眾人便也各自散去?;厝サ穆飞?,蘇靖荷思量一番,卻是壓低了嗓音對何昭儀道:“昭陽公主之前傳話說喜歡吃桃花餅,我今兒又做了些,想送去給公主?!?/br> “難得你有心,讓丫頭送過去就好?!?/br> “聽說昭陽公主那有一柄好琴,靖荷也想去看看,昭儀可能……”蘇靖荷有些不好意思往下說,何昭儀卻是明白,笑了笑:“你呀,原是存了這個心思,也罷,正好今兒散的早,我陪你去一趟紫陽宮。” 隨何昭儀一路去了紫陽宮,卻聽下人說昭陽公主喝了酒,有些乏累,正在回屋休息了,何昭儀不想打擾,便帶著蘇靖荷離去。 繞了一圈,卻還是沒能見到昭陽公主,更讓蘇靖荷放心不下,自從自己經(jīng)歷了郡王府的那一次醉酒,總心有余悸,一路總?cè)粲兴肌Kc昭陽公主并沒什么交情,按理,宮里的事情她不能插手,一個不慎反而給自己招惹麻煩,可思來想去,總覺得當初在郡王府,若別人都這么想,她早被嬸娘算計了,一咬牙,便借口許久不見陳家姑娘,想去招呼一聲,遂離開了何昭儀身邊。 蘇靖荷讓丫頭去給陳家下人傳話,沒多時陳如意便出來見她,略微說了原委,陳如意有些不敢置信,但知道蘇靖荷性子,斷不會胡言,也怕萬一,便帶著蘇靖荷跑去紫陽宮賴著要見昭陽公主,好一番折騰,待見到屋子里躺著的昭陽公主,果真是醉了酒,臉頰微紅,卻是勉力坐起身與陳如意說話。 蘇靖荷瞧了四周,并沒有異樣,心中既微微安心,又隱隱不安,她明明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如今昭陽公主卻毫發(fā)未傷,到底是怎么回事? 陳如意與昭陽公主說了些話,最后不打擾公主休息,沒待上多久便離開了。 “許是jiejie想多了,這宮里人心再壞,也不敢把腦筋動在昭陽公主身上的,我上回聽見母親和父親提起,說要給哥哥娶個媳婦,當時母親有提起昭陽公主呢,他宋子言是什么東西,豈敢和我大哥爭?!?/br> 蘇靖荷卻是愣住,訥訥看向陳如意,“你說什么?” “啊?”陳如意也是呆了會兒,才道:“我說他宋子言是個什么東西,豈敢把注意打到我們陳家頭上?!?/br> 是她錯了,她不知道陳家已經(jīng)選中昭陽公主,依長公主與陛下的親厚,這婚事定能成了,而宋子言是成王的人,成王絕對不會去得罪本就是自己這邊的長公主,如果不是昭陽公主,那就是...... ☆、第49章 賞荷 待蘇靖荷匆匆來到玉華宮,已有侍衛(wèi)守在宮門外,阻了所有人的進出,想來宮里已然出了事情。 “怎么回事?”陳如意尋了個太監(jiān)問話,她常年行走宮里,宮中上下都識得她。 老太監(jiān)躬身回著:“奴才也不知情,只曉得剛才陳貴妃和長公主一起進去了,然后侍衛(wèi)們就被調(diào)來,聽說,里頭死了人,侍衛(wèi)拿下了刑部尚書的公子?!?/br> 陳如意蹙眉,“周???他怎么會在?” 老太監(jiān)搖了搖頭,正好永王匆匆而來,見侍衛(wèi)給他放行,陳如意本也想仗著身份闖進,卻被蘇靖荷拉住,有些不解回頭,看著蘇靖荷淡淡搖了頭:“走吧?!?/br> “走哪去,還不知里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靈陽她……” 蘇靖荷止住了陳如意接下來的話語,微微閉眼,而后很快睜開,眼中卻是哀傷:“進去又如何,該發(fā)生的已然發(fā)生,你能改變什么?陳貴妃執(zhí)掌后宮多年,事情自然會處理好。” 陳如意想了想,有看了眼玉華宮,終還是跟在蘇靖荷身后,直到遠離了玉華宮,行至百花園的河邊柳下,陳如意仍舊憤憤不平:“畢竟是公主,金枝玉葉,她們怎敢!” 折柳一支,蘇靖荷把玩手中,緊抿雙唇,眉心卻是疲累。見她久久不言語,陳如意走近一步,安慰著:“或許,謝玉并不知情,剛才王公公說的是周琛,并不是宋子言?!?/br> 這句話,陳如意說得很沒有底氣,周琛這人在京城出了名的人頭豬腦,被人利用可能,讓他單獨成事是不指望了,再者周琛的父親是永王心腹,而就永王在后宮的勢力,斷不可能瞞住麗妃犯下大事,連她都不信,蘇靖荷又怎么會信…… 蘇靖荷心中總歸不大舒服,那樣干凈的人,終究還是污了,她早該知道,參與了奪嫡,怎么都不可能干凈,卻不敢想,他們連靈陽都不放過,初次見面,那個逗趣著捉弄蘇菀,笑得明媚肆意的姑娘,以后可還能看見? “只是,為何是靈陽公主?”陳如意蹙眉,有些不解。 為何不是靈陽,蘇靖荷暗笑自己愚蠢,一開始便想岔了,若是早明白過來,興許能救下,可惜…… “靈陽身后有慶王?!?/br> 蘇靖荷清淺一句,而后鄭重對陳如意說著:“今日我與你說過的話,莫再與第二個說起,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