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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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難了?!比~關(guān)辰的困意又上來了,“說不定到了七十歲,她還在十三處辛勤工作,哪有時間抱養(yǎng)呢。”慧眼可沒有退休時間的限制,只要果報時間還在,一輩子都能用。 管一恒看他眼睛已經(jīng)閉上,說話也慢悠悠的,聲音還越來越低,知道他真的想睡了,便胡亂應(yīng)了一聲,不再說話。果然沒一分鐘,葉關(guān)辰的呼吸就變得均勻平順,沉入了夢鄉(xiāng)。 管一恒從背后抱著他,手臂伸在他頸下,還能感覺到微溫的呼吸吹在自己皮膚上。葉關(guān)辰的身體自然地微微側(cè)彎,恰好貼在他的懷里,像一對勺子似的無比契合。 這么抱著人,管一恒反而有點舍不得睡了。自從在別墅里那一夜他下定了決心,就覺得時間寶貴無比,跟葉關(guān)辰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十分值得珍惜。正因為珍惜,就很怕失去,很不想讓他有任何危險。 今天去陸云的公司,讓管一恒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還是挺粗心的。迷獸香這么重要的東西,他居然一直不曾想到是不是用完了。相比起陸云到處去找月桂花的做法,自己這個情人真顯得不夠體貼呢,一下子就被比下去了。 竹馬竹馬這種東西是怪煩人的,屬于打不得罵不得卻又輕敵不得的生物。雖然葉關(guān)辰態(tài)度是很明確的,但誰知道陸云是怎么想的,誰知道他現(xiàn)在把自己定位在純粹的朋友還是執(zhí)著的追求者呢?這么一想,管一恒就決定了,這幾天無論如何還得陪著葉關(guān)辰去見陸云一次,好把他們倆人手上的戒指炫一炫,往陸云心口上再鍥一根釘子。 安靜的黑夜之中,小管同志帶著初起的危機意識,懷里抱著心愛的人,既幸福又苦惱地睡去了…… 適當(dāng)?shù)拇采线\動有利于身心健康。這句話對管一恒來說十分之恰當(dāng),只要看他雖然睡眠有點不足,但第二天仍舊精神奕奕,走路都帶風(fēng)的模樣就知道了。就連云姨一見到他,也不由得眉毛一揚:“喲,還以為你在云南跑這一趟累得不輕,現(xiàn)在看起來精神抖擻啊?!?/br> 管一恒的臉皮還是不夠厚,云姨這話沒別的意思,他卻自己頓時就想歪了,耳根子就有點泛紅,強裝鎮(zhèn)定地把葉關(guān)辰推到前面:“云姨,這就是關(guān)辰。” “久仰了?!痹埔炭蜌獾厣斐鍪謥砀~關(guān)辰相握,“韓峰回來,對葉先生贊不絕口,我就厚著臉皮想通過一恒請葉先生來給他們指點一二,希望葉先生得閑的時候能來幾次可好?” 她說話很直接,但態(tài)度卻非常誠懇,并不會讓人覺得有被強迫的不舒服。何況她和管一恒既是上司又是長輩的關(guān)系,葉關(guān)辰怎么可能不答應(yīng)?正準(zhǔn)備含笑應(yīng)下,管一恒在他背后已經(jīng)伸手握住他的手,抬起來晃了晃:“云姨別葉先生葉先生的叫,叫關(guān)辰就行了?!?/br> 云姨今年四十出頭,比葉關(guān)辰大了十歲,這個年齡差距,說是同輩也行,說是長輩也勉強。然而既然是有求于人,當(dāng)然是要放到同輩的位置上來對話,卻不防管一恒自說自話的就給葉關(guān)辰降了一輩兒。正不知葉關(guān)辰心里什么想法,就看見了管一恒故意抬起來的手,以及兩人手指上的戒指。 這兩枚戒指乍一看還當(dāng)是同款的,要仔細(xì)看才能發(fā)覺有些差異,然而不管仔細(xì)不仔細(xì)地看,只要長著眼睛就能看出來,這兩枚戒指不,確切地說,是戴著這兩枚戒指的人,肯定有點兒不尋常的關(guān)系。 云姨又不是瞎子,正相反,她還有一雙疑似慧眼的眼睛。而且這種事根本還用不到勘破什么表相就能看到真實,云姨頓時就揚起了眉毛,馬上想到自己剛才說精神抖擻的時候管一恒臉紅的模樣,轉(zhuǎn)眼間就發(fā)現(xiàn)了真相:“你們” “這是我的愛人?!惫芤缓忝奸_眼笑,“我?guī)麃硪娨娫埔?。?/br> 云姨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倒不是她覺得這事多么離經(jīng)叛道罪不容誅,而是單純的驚訝。管一恒自進了十三處是個什么樣子,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這小子一心就想著捉妖和報仇,身邊有個東方琳都絲毫不開竅,怎么才幾個月而已,居然就把人帶到她眼前來了?還這么眉開眼笑的模樣,看著都不像他了。 尤其是據(jù)她所知,這個葉關(guān)辰仿佛跟管一恒父親的死,有點關(guān)系吧? 不過想歸想,云姨還是比較迅速地做出了反應(yīng):“跟家里說了嗎?” “說了?!彪m然目前看來二叔反應(yīng)還有點激烈,不過總會好的。 “那就好。這么說,我得準(zhǔn)備紅包嘍?”云姨當(dāng)然不會掃管一恒的興,有什么事可以過后細(xì)細(xì)再問,“這樣的話,講課的事就沒問題了吧?” 葉關(guān)辰跟云姨到底是不熟,微微有些窘迫地笑了笑:“沒有問題?!?/br> “云姨,講課的事回頭再定,孔叔今天在嗎?” “不在。處里從柳州挑了個人過來,他去看看。怎么,你還有什么事要找他?” 管一恒嘿嘿笑了一下:“我想問問孔叔,知不知道山市。”孔晉禮出外經(jīng)驗豐富,在檔案室又能接觸到許多資料,要打聽什么事當(dāng)然問他了。 “山市啊……”云姨摸了摸下巴,“倒好像聽他說過,據(jù)說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絕跡了。你問這個干什么?是想找什么東西?” “嗯。我想找月桂子?!惫芤缓阋惶岬缴绞校透杏X葉關(guān)辰與他交握的手指忽然緊了緊,于是安撫地捏了捏葉關(guān)辰的手。 “月桂子啊……”云姨仰頭想了想,“我好像聽他說過,孔家仿佛有,不知是真是假?!?/br> “真的?”管一恒眼睛一亮,“孔叔現(xiàn)在方便接電話嗎?我問問他?!?/br> “就急成這樣?”云姨睨他一眼,“人下午就回來了,幾個小時都等不了?” 管一恒只笑,正要去摸手機,葉關(guān)辰的手機忽然很沒眼力勁兒地響了起來。管一恒伸向自己口袋的手一轉(zhuǎn),從葉關(guān)辰口袋里把手機撈了出來,看了一眼,按下接聽鍵送到他耳邊:“那個黃助理。” “小黃啊,什么事?”葉關(guān)辰還不習(xí)慣在云姨眼前這么親近,臉上微微發(fā)熱,不過下一刻他就顧不得了,“你說什么?阿云失蹤了?確定嗎?” 第112章 綁架 陸云的失蹤是黃助理發(fā)現(xiàn)的。 這幾個月他四處去搜集桂花,時常不在公司里。正趕上最近生意順當(dāng),公司運轉(zhuǎn)正常,老板在與不在妨礙不大,下頭的人自然也就不在意了。 只有黃助理與陸云聯(lián)系最緊密,不管有事沒事,每天下班的時候都固定要打個電話給他,至少問一問晚上在哪兒過夜。結(jié)果昨天晚上六點鐘一打電話,手機已關(guān)機。 初時黃助理還當(dāng)是偶然,誰知他在公司等到九點鐘也不見陸云回來,連打電話,依舊是關(guān)機,心里就急了。 根據(jù)陸云車上安裝的定位系統(tǒng),黃助理在寒風(fēng)中找到了他的車只有車,沒有人。 車是停在五環(huán)上一家花卉市場附近的,不用說,陸云肯定是到這兒來找桂花的。這家花卉市場規(guī)模頗大,黃助理在車?yán)镞^了一夜,第二天花卉市場一開門,他就進去挨著攤位打聽,終于在一家賣蝴蝶蘭的攤位上打聽到了消息。 “是有這么個人來著。”賣蝴蝶蘭的女?dāng)傊鲗﹃懺朴∠筮€挺深,一者陸云也是高大帥氣,穿著得體,看起來就是年輕有為的模樣,這樣的人誰都喜歡多看幾眼的。二者他到處打聽桂花,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了。 “上次他來過,就在我旁邊這個攤子上買了一盆銀桂。當(dāng)時我聽見他還跟老板說,讓他給打聽打聽,有沒有人手里有好桂花。因為他就只要開白花的銀桂,所以我還記得。” 桂花有金桂,銀桂,丹桂,四季桂等不同品種,說不上哪種更珍貴,一般來買花的人都只管看花開得好不好,快要過年,倒是金桂和丹桂的顏色更討喜一些。倒少有人像陸云這樣,只要開白花的銀桂,且并不是為了這時候擺在家里看的。 “對了,還說不要嫁接的,就要用種子種出來的?!迸?dāng)傊髀柫寺柤?,“現(xiàn)在哪有那么多種出來的,大部分都是嫁接。”供市內(nèi)擺放的盆栽桂花,用嫁接法生長快,如果用桂子去種,得幾年才能上市。 “我旁邊這攤子,老板有個朋友家在杭州那邊,說是有個桂花園。老板答應(yīng)跟朋友聯(lián)系一下,替他問問,所以說好了這幾天過來聽消息的?!迸?dāng)傊饔浶灶H好,回憶著,“昨天他過來,老板說問過了,這個時候桂花都謝了,他挺失望的,就走了。我好像好像看見他往外走的時候,有個人過去跟他說話來著?!?/br> 這個時候,到花卉市場來買花的人實在不少,女?dāng)傊髟诿χ錾獾臅r候還能注意這個,得益于陸云的好外貌。不過,畢竟帥哥是別人家的,生意卻是自己的,女?dāng)傊饕簿涂戳艘谎郏突仡^去做她的生意了,至于陸云往哪里走,她卻再沒有注意。 “那人長什么模樣……看不清啊,戴了一副大墨鏡的。覺得應(yīng)該不年輕了吧,雖然看不見臉,但體形不像小伙子,再我可就真不知道了?!?/br> “你打聽到的就是這些?”葉關(guān)辰聽完黃助理的話,眉頭緊皺,“車上有發(fā)現(xiàn)什么嗎?”他和管一恒由十三處的車送了過來,現(xiàn)在就站在陸云的車前面。 “沒有。”黃助理早已經(jīng)把車?yán)锶珯z查過一遍了,“我來的時候車門鎖著,車上只有個公事包,錢包手機車鑰匙什么的都不在。” “有搏斗痕跡嗎?”管一恒問了一句。 “沒有沒有?!秉S助理也是個細(xì)心的人,當(dāng)時就全部檢查過了,“問題是這邊沒有攝像頭,想查也沒法查。”車身上沒有搏斗痕跡,那么陸云下車的時候應(yīng)該是沒有什么問題,但是他在從市場出來的時候怎么樣,那就說不定了。 黃助理天寒地凍地在車上熬了一夜,這會兒已經(jīng)凍感冒了,吸著鼻涕問:“葉顧問你看,要不要報警?我真怕陸總會不會被人綁架了?那女?dāng)傊髡f最后看見有人上來跟陸總搭話,說不定那人把陸總給弄走了呢?” “報警也要失蹤超過24小時才能立案?!比~關(guān)辰沉著臉,“到現(xiàn)在阿云的手機還是關(guān)機嗎?” “剛剛才撥過一遍,關(guān)機?!秉S助理每隔一小時就撥一次陸云的手機,但是無一例外,全部是關(guān)機。 “如果在這里沒有搏斗,那么在市場里就更不可能了?!惫芤缓悱h(huán)視四周,“來往的人這么多,打起來不可能沒人看見。所以陸云一定是自愿跟著別人走的?!?/br> 黃助理連連點頭:“我也這么想的。其實我挺懷疑,別是陸總這陣子到處買桂花讓人留心上了,拿桂花把他騙走了吧?” 這個卻是大有可能的,只不過,陸云雖然生意做得風(fēng)生水起,但在帝都這樣的地方還算不得什么聞名的大公司,當(dāng)然也就不會有人專門報道他的愛好或行蹤,那么能知道他在到處買桂花的,只有公司里這些人。 “他們知道陸總在買花,但除非盯梢,不然不會知道陸總來了這個市場?!边B黃助理都不知道陸云天天在哪里跑,只有每天下班的時候通個電話,才知道陸云在哪里。 管一恒立刻做了決定:“去交警隊調(diào)查,看有沒有人跟蹤陸云的車?!?/br> 有十三處的關(guān)系在,他們在交警隊調(diào)出了近幾天陸云的行車記錄。但是折騰了將近十個小時之后,得出的結(jié)論卻讓人失望并沒有什么車輛在跟蹤陸云。無論陸云的車是從住處還是公司出來,一切都很正常。交警隊甚至找出了陸云今天從住處直到花卉市場這一路上所有的記錄,確定并沒有任何一輛車有跟蹤的嫌疑。 從交警隊出來,天色已黑。黃助理忙活這一天,感冒更重了。葉關(guān)辰強迫他回家休息,自己和管一恒去報警立案。不過兩人心里都明白,這樣沒頭沒尾的失蹤案,警察恐怕也指望不上。 “雖然沒有找到跟蹤的人,但我覺得黃助理說得沒錯,陸云十有八九是被人拿桂花釣走了?!惫芤缓汩_著車,沉吟地說,“在花卉市場里,這樣才是最順理成章的,也是陸云最不設(shè)防的?!?/br> 你在市場里買花沒有買到,忽然旁邊有個人跟你說,他有一盆花,那么你跟著過去看看,簡直是最正常不過了。 “如果花在市場里,那么看過之后阿云去哪里了?”葉關(guān)辰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難道是打暈了塞進裝花的車?yán)镞\走了?這不太可能?!被ɑ苁袌龅臄偽恢皇窃诘厣蟿潅€方框出來就算數(shù),并不是分隔成獨立的小空間。別說打暈一個大活人了,你打暈一只貓,旁邊都會有人看見。 “但如果花在別的地方,阿云一定會開車的?;ɑ苁袌鏊闹艿慕值郎弦彩侨藖碥囃?,想強行把人弄走,在市場外面也不太可能。難道那人說花就在附近,阿云就步行跟他去看了?”然后弄到僻靜地方或者家里打暈,這倒是最有可能的。 管一恒皺眉:“我想陸云不會這么沒有警惕性吧?”陸云可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子,再說這年頭就算小孩都不會隨便跟陌生人走。 “我就怕阿云自恃身手好,又只顧著找花……”葉關(guān)辰的眼里,一抹內(nèi)疚含在深深的擔(dān)憂之中,濃得化不開。陸云是為了替他找月中桂才出的事,那時候陸云說不定滿腦子都是找桂花,滿心想的都是找到月中桂子就能幫助到心愛的人,也或許還想著有那么一絲希望能感動心上人。如果月中桂就是他的救命稻草,那么一時忘記了謹(jǐn)慎和防備也不無可能。 “如果是綁架,那肯定要跟我們聯(lián)系的。”管一恒一手握方向盤,一手伸過來摟了摟葉關(guān)辰的肩,“我們再等等?!苯壖芫褪菫榱饲筘?,不聯(lián)系人勒索錢財,綁來做什么? “我們是不是不該報警?”葉關(guān)辰有些后悔起來,“萬一……” “我們該相信警察?!惫芤缓阄瘴账募珙^,“警察會盡力?!彪m然以他和葉關(guān)辰個人的能力來說,普通警察還真比不了,然而對于老百姓來說,應(yīng)該、也只能去相信警察。 “警察找,我們也找。一定能找到,別擔(dān)心?!?/br> “我怎么能不擔(dān)心……”葉關(guān)辰苦笑,“萬一那人只是想搶阿云身上的錢,把他” “把他殺了嗎?”管一恒搖頭,“你別胡思亂想。真要是搶劫殺人,尸體早該被發(fā)現(xiàn)了。再說,就為了身上帶的那點錢殺人?這情況太少見了。”一個人身上能帶多少現(xiàn)金?現(xiàn)在又不是從前,很多人出門以刷卡為主,為了搶個錢包殺人實在太不劃算。當(dāng)然不排除的確會有這種人,也不排除在搶劫過程中一時昏頭來個“激情殺人”,但如果是那樣,尸體應(yīng)該很容易發(fā)現(xiàn)。 葉關(guān)辰雙手搓了搓臉:“但愿……”昨天晚上鬧得有點晚,今天又遇上這種事,他乏得厲害,頭腦都有點昏沉了。 “咱們?nèi)コ燥?,你得好好睡一覺。”管一恒收回手,打方向盤把車停到一家粥店門口,“要是實在不放心,我打電話給東方,請他占一卦?!?/br> 東方家的卦從不輕占,可不是現(xiàn)在擺在寺廟里的那種簽筒,放個十塊錢就能去搖一搖的。東方家眾人,但凡以卜筮見長者,一年中能占幾卦都是有限制的。以東方瑜而言,一年最多十卦,再多不但消耗精力,而且未必準(zhǔn)確,反而損了自己的名頭。像東方長庚這種,一年不過三卦,要找他得排隊,除非是人命大事,又能走關(guān)系,否則別想插隊。 占這樣的卦,當(dāng)然是要有代價的。管一恒和東方瑜關(guān)系雖好,但東方瑜的卦數(shù)屬于整個家族,管一恒要求他占一卦,也同樣要欠人情。人情這東西,好欠不好還,好一點僅限于他和東方瑜之間,搞不好的話就等于是管家欠東方家了。 葉關(guān)辰低頭想了想:“如果東方天師有興趣,我還有一塊光明砂,中指長短,品相尚可?!?/br> 光明砂其實就是朱砂的一種,之前管一恒所用過的辰砂也是這種東西。不過光明砂的品相比辰砂更好,被稱為天地自然之寶,據(jù)《黃冶論》載,說光明砂蘊藏于石室之間,產(chǎn)于有靈氣的砂床之上,如初生芙蓉,紅葩未坼,光明外澈,故稱光明砂。 朱砂本身辟惡安魂,光明砂其效最著,只是也最少見。一塊中指長短的光明砂,即使是在東方家,拿來換年輕子弟的一卦也足夠了。 見管一恒想拒絕,葉關(guān)辰擺了擺手:“既然是我要求卜,當(dāng)然要拿出東西來換。” 管一恒皺皺眉:“多了……”僅以一卦而論,不值這樣一塊光明砂。 “這是求的急卦。不然東方天師那邊跟家里也不好說?!辈坟允且粋€價,要插隊又是另一個價了。葉關(guān)辰不想讓管一恒欠東方瑜的人情,就如同他不想白拿陸云的股份一樣。東方瑜對管一恒的心思,他比管一恒看得還清楚,只可笑管一恒這個家伙,吃他的醋吃得倒痛快,對自己身邊擺著的大醋缸卻視而不見。 “東方不會”管一恒本想說東方瑜不會計較,但轉(zhuǎn)念一想,葉關(guān)辰一定是因為不想他去欠人情,后半句話頓時咽了回去,“好,我跟他說。以后有機會,我再給你找更好的?!?/br> 葉關(guān)辰雖然掛念著陸云,也不由得心里柔軟甜蜜,笑了笑輕聲說:“不用著急。這個是我年紀(jì)小的時候總做噩夢才用,現(xiàn)在也不用了,放著也是白放著。”小孩子魂魄本來不牢固,身邊又多妖獸,陰氣侵襲,時常在夢里離魂,所以父親特意尋了這塊光明砂來安魂。后來年紀(jì)長大,魂魄自然安定,也就用不著格外尋些物件來鎮(zhèn)著了。 兩人進了粥店里坐定,點了幾樣粥和菜,管一恒就給東方瑜打了電話。東方瑜的聲音蔫蔫的,聽起來沒什么精神,聽說是葉關(guān)辰的朋友失蹤,仍舊沒精打采:“中指長短的光明砂?你跟我還這么外道。再說了,老實說我現(xiàn)在的卦還值不了這個錢呢?!?/br> “不是?!惫芤缓氵B忙解釋,“是關(guān)辰請你卜一卦。再說了,這是中途插進來的,又已經(jīng)到年尾了……”這時候突然有所變動,是挺麻煩的一件事,很有可能把別人已經(jīng)定好的一卦就給推到明年去了。這樣,東方家也是要得罪人的,少不得要付出點什么。 “我明白了?!睎|方瑜輕輕嘆了口氣,“我要焚香占卦。等我一會兒?!比~關(guān)辰這是,不想再讓管一恒欠他的人情啊。從前他可以為了管一恒隨便破例,但現(xiàn)在,有人重新劃出了他們之間的規(guī)矩。 葉關(guān)辰?jīng)]有什么胃口,拿勺子攪著粥碗只是不往嘴里送。 “你得吃東西?!惫芤缓惴畔率謾C,給他換了一碗粥,“你有點亂了方寸了?!敝岸氖露疾灰蟛罚@會兒居然拿出光明砂來換東方瑜一卦。 葉關(guān)辰苦笑了一下:“多少覺得……有點對不住他……” 管一恒輕輕拍拍他的手,挾菜到他盤子里:“我明白。不過不吃飽了,怎么有力氣去找人?” 葉關(guān)辰?jīng)]再說話,把他挾過來的菜都吃了,雖然看他吃得味同嚼蠟,但畢竟連菜帶粥吃了不少。管一恒一直盯著他吃夠了,這才自己把剩下的都一掃而空。正準(zhǔn)備結(jié)帳走人,東方瑜的電話過來了。 “占得鼎卦九四。鼎折足,覆公餗,其形渥,兇?!睎|方瑜的聲音里有幾分不解,“這卦的意思你也知道的,難道是他這個朋友好心辦了壞事,把自己陷進去了?” 管一恒頓時苦笑。鼎卦九四說的就是幫忙幫過了頭,折了鼎足,傾倒了鼎中王公的美食,因而獲罪。陸云可不就是這么回事么。因為想幫忙找月中桂,反而把自己搞失蹤了。 “可是,這對找人沒什么幫助啊……你卜卦的時候,求問的是什么?” “問的是此人為何失蹤啊。”東方瑜嘆氣,“也許我功夫還是不到。要么我替你再找個人占一卦?” 管一恒猶豫了一下:“先不要吧,我,我再問問關(guān)辰好了?!睎|方瑜是東方家的后起之秀,有些長輩都不如他,如果他都不行,再找的人那個價格,可未必是他們出得起的。 “不必了。”葉關(guān)辰忽然開口,“多謝東方天師,這一卦占得很準(zhǔn),東方天師造詣不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