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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尋鼎在線閱讀 - 第62節(jié)

第62節(jié)

    陳醫(yī)師擺擺手:“從哪邊傳進來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兩種不同的狂犬病,它們的病變位置不同,所以治療起來也略有不同。前者的病變位置主要在腦干、頸神經(jīng)或者更高部位的中樞神經(jīng);后者則局限于脊髓和延髓。但是現(xiàn)在——情況確實有點不太對勁,李隊長基本上全身的神經(jīng)都出現(xiàn)了問題?!?/br>
    葉關(guān)辰忽然問:“那么您認(rèn)為,這到底是不是狂犬病呢?”

    陳醫(yī)師停頓了一下,還是坦白地說:“根據(jù)當(dāng)時的情況分析,我們只能診斷為狂犬病,但必須承認(rèn),李隊長的發(fā)病情況與狂犬病還是有一定區(qū)別的,尤其最為奇怪的是,李隊長根本沒有前驅(qū)期和興奮期,直接就進入了第三期昏迷期,這實在是不正常。當(dāng)然,有一種狂犬病是由吸血蝙蝠嚙咬而引起的,這一種很可能不出現(xiàn)興奮期,但主要表現(xiàn)為上行性癱瘓,跟李隊長的病情仍舊有所區(qū)別。所以我個人其實也有些懷疑,目前正一邊按照狂犬病進行治療,一邊力圖分析病毒毒株?!?/br>
    他又猶豫了一下,才說:“我很懷疑這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病毒,但狂犬病一旦發(fā)作預(yù)后極差,治療搶救是不能耽擱一點的,所以在未曾分析出病毒毒株之前,我們只能按照狂犬病繼續(xù)治療?!?/br>
    這算是非常坦白地“交底”了,陳醫(yī)師也有自己的苦處:“本來這件事應(yīng)該跟刑警隊方面先溝通一下,但那位小成警官的脾氣——實在是有點……當(dāng)時我剛提到可能是一種新的病毒,他就大發(fā)脾氣。要不是旁邊有位警察拉得快,我可能就挨他一拳了?!?/br>
    葉關(guān)辰和管一恒對視了一眼。小成的脾氣再暴,也不可能抬手就要毆打無辜醫(yī)生,更不用說這是李元的主治醫(yī)師,這里頭肯定是不對勁了。

    跟陳醫(yī)師說了幾句好話,管一恒和葉關(guān)辰立刻去了李元的病房。

    病房里靜得像個墳?zāi)梗钤P直地躺在床上,要不是旁邊測量血壓和心跳的儀器還有顯示,簡直就跟個死人無異。

    小成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在床邊打轉(zhuǎn),一見葉關(guān)辰進來連忙拉住他:“葉先生,那個藥……”

    “別急?!比~關(guān)辰安慰著他,“先去打點開水來?!?/br>
    管一恒仔細(xì)地觀察著李元。李元的臉色是一種沉沉的灰色,一般所說的死灰大概就是這個顏色了,而呼吸已經(jīng)細(xì)微到幾不可察,乍看真像個死人。他左臂被紗布包著,據(jù)陳醫(yī)師說,左前臂一塊rou被撕去,傷口幾近露骨,其痕跡確實是野獸咬的。另外,在他下巴上還有一道傷痕,看起來并不深,只是被什么淺淺地劃了一道,微微有些紅腫,并不太顯眼。

    “你看這個?!惫芤缓闵焓种噶酥咐钤南掳?,然后抬起自己的左臂比了個姿勢。

    葉關(guān)辰立刻就明白了:“你是說那東西本來要咬李隊的脖子——”但是李元到底是受過訓(xùn)練的,及時抬起手臂護住了自己,但那東西撲過來的力氣太大,不知是牙齒還是爪子仍舊在李元下巴上劃了一道。

    管一恒點了點頭:“李隊那塊表是他的結(jié)婚紀(jì)念物,一直都戴在左手腕上的。式樣是老了一些,但質(zhì)量非常過硬,用錘子砸都未必能砸碎。要是沒有這塊表,恐怕——”恐怕這條手臂就保不住了。

    葉關(guān)辰目光微微一閃:“陸銘?”

    管一恒對他點了點頭。

    陸銘在k吧里受到的攻擊同樣是在頭頸部位,同樣是力量非常大,以至于脖子輕松就被撕斷。而攻擊李元的這個東西,其咬合力輕松能干掉一塊全鋼表,如果當(dāng)時李元反應(yīng)慢一些,可能現(xiàn)在就跟陸銘一樣了。

    “所以這肯定不是狗了。”管一恒低頭看著李元的臉,“那么李隊也不是得了狂犬病。欒樹葉能治好他嗎?”

    “難。”葉關(guān)辰坦白地說,“你知道欒樹枝葉主要是治愈外傷的,但是李隊現(xiàn)在這種情況,明顯是有妖力侵入了體內(nèi),也包括小成警官。所以欒樹葉能暫時保住李隊的生命,但必須把那東西捉住,我才能對癥下藥,徹底治好他?!?/br>
    小成提著一壺開水跑了進來,嘴里還罵罵咧咧的:“……跟老子搶水,當(dāng)老子不敢揍你?”

    管一恒看著他眉宇之間掩藏不住的暴躁和戾氣,眉頭越皺越緊:“一會兒帶我們?nèi)ダ铌犑軅牡胤娇纯?。?/br>
    “好好。”小成眼巴巴地看著葉關(guān)辰,“葉先生,那藥……”

    葉關(guān)辰取出一小段欒樹枝葉,碾成粉末,用開水浸泡了一會兒,給李元灌了下去。藥水下肚,李元臉上那層死灰色消退了一些,呼吸也略微明顯,但仍舊昏迷不醒。小成咬牙看了他一會兒,一拳砸在墻上:“走,我?guī)銈內(nèi)ス穲觯 ?/br>
    第73章 惡犬

    許虎這個狗場在市郊頗為偏僻之處,規(guī)模不算很大,但所飼養(yǎng)的犬只卻相當(dāng)驚人。什么德牧、金毛、哈士奇這類國內(nèi)常見犬種就不提了,如藏獒、大白熊這類趕時髦的犬種當(dāng)然也包括在內(nèi),甚至還有好幾種專門的斗犬,管一恒一眼就認(rèn)出了斗牛犬和卡斯羅犬。

    “那是日本土佐犬,那個是意大利紐波利頓犬,那個是巴西獒,全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斗犬。”葉關(guān)辰低聲對管一恒指點著鐵欄桿里頭其余那些身材高大的狗,“還有那個是西班牙加納利犬,很多國家都是禁養(yǎng)的,很容易攻擊人!”

    但是,這些大狗卻仿佛根本不打算維護自己職業(yè)斗犬的名聲,一眼看過去,個個都趴在地上,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樣,有幾條身材略小一些的狗甚至連尾巴都夾了起來,嘴巴埋在前肢底下,看起來就差瑟瑟發(fā)抖了。

    許虎正在狗場,聽見有警察來,才從后頭走了出來。此人看起來也像條斗犬,身材高大,五官雖然端正,眉宇之間卻有股子兇氣。不過,也正跟他的那些斗犬一樣,這會兒他看起來居然也有點精神萎靡,看見小成,居然還擠出來一聲干笑:“成警官又來了?”

    就連小成,憋著一肚子戾氣過來的,也對許虎的態(tài)度頗為詫異:“你小子今天居然有個人樣了?”上次他們來搜查狗場的時候,許虎可是態(tài)度十分差勁,難道是因為自己的狗咬了李元,心里發(fā)虛了?

    “上次咬人的狗查出來沒有?”李元受傷立刻陷入昏迷,小成急著送他去醫(yī)院,并沒有當(dāng)場查一下到底是哪條狗咬人。

    許虎臉頰的肌rou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陪著笑回手指了指:“成警官,真不是我敷衍。您看,上次我們?nèi)疾檫^了,鐵欄桿都是整整齊齊的,沒有哪個地方缺損,而且?guī)讞l特別有攻擊性的都用鐵鏈子拴著,絕對沒有跑出來的。咬傷李隊長的……真,真不是我的狗啊?!?/br>
    小成的臉唰地就黑了:“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李隊咬就白咬了?”

    管一恒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兒。如許虎這樣的人,假如性情真是這么軟弱,在這條道上也混不下去。何況現(xiàn)在小成根本沒有證據(jù)證明是這個狗場里的狗咬人,許虎不應(yīng)該態(tài)度這么好才對。他正暗暗觀察著許虎的表情,葉關(guān)辰已經(jīng)開口問道:“這些狗怎么了?為什么看起來好像很沒有精神?”

    管一恒清楚地看到,在葉關(guān)辰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許虎臉頰上的肌rou又抽動了一下。這是一個自己無法控制的反應(yīng),聯(lián)系到剛才小成的問題,足可以證明,這狗場里的狗確實是有問題的,而且許虎也很清楚它們有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卻恐怕并不是狗咬了李元。

    許虎勉強對著葉關(guān)辰笑了一下:“這位——這位警官,這幾天天熱,這些狗可能不大舒服,也可能得了傳染病什么的,我們正在找獸醫(yī)來治呢?!?/br>
    “哦,我對這些也懂一點,讓我進去看看行嗎?”

    “???這個不用——”許虎兩手亂搖,“這怎么能麻煩警官呢……”

    小成很不耐煩地打斷他:“少廢話!趕緊把門打開!”

    許虎臉上的肌rou第三次抽動了一下,終于露出點兇悍來了:“既然這位警官說要看,你們把門打開,讓這位警官進去。不過這些狗脾氣都不好,我是怕它們咬了這位警官,到時候我沒法交待?!?/br>
    小成直接拔出槍來:“咬人的狗打死就是了!”

    許虎眼睛里猛地兇光一閃。小成說得輕巧,可這些狗都很值錢,打死了經(jīng)濟損失不說,有些狗還很難弄到,真打死了,再搞一條來可就不容易了。不過他最后還是咽下了這口氣,只示意兩個飼養(yǎng)員拿來麻醉槍,跟著葉關(guān)辰進了圍欄。

    斗犬本性就兇悍,除了認(rèn)定的主人,就是飼養(yǎng)員跟它們接觸都要小心再小心,假如有陌生人進入圍欄,恐怕立刻就要被敵視。可是葉關(guān)辰進了圍欄,這些狗仍舊都在原地沒動,只有幾條最兇悍的稍稍抬了抬頭,似乎想站起來的樣子,其中那條西班牙加納利犬反應(yīng)最大,前肢已經(jīng)按在地面上,隨時都可以發(fā)力起身。

    兩個飼養(yǎng)員的腳步都不由得慢了一慢,葉關(guān)辰卻絲毫不以為意,漫步就走了過去,右手似乎很是隨意地摸了一下左手腕,那條加納利犬喉嚨里猛地發(fā)出低聲的咆哮,不過只咆哮了兩聲就變了調(diào),前肢力量一松又臥倒在地,干脆地把尾巴夾了起來。

    幾個飼養(yǎng)員面面相覷,連許虎都愣了。他當(dāng)然不敢讓狗真的咬傷葉關(guān)辰,但也指望把這個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卻偏偏這么多事的人嚇一跳,最好能嚇得屁滾尿流才算出氣,誰知道險些被嚇得屁滾尿流居然是自己的狗……

    管一恒輕輕咳嗽了一聲,用拳頭按按嘴角,掩飾住一點笑意。小成卻是半點不客氣,直接大笑了起來:“真是好狗!”許虎太陽xue上頓時躥起一條青筋,勉強又按捺了下去。

    葉關(guān)辰在圍欄里轉(zhuǎn)了一圈,所到之處,沒有一條狗敢抬抬頭,由著他檢查了一遍,這才退出圍欄,看了看許虎:“許先生這狗場好像有四十七條狗?”

    許虎臉頰上的肌rou頓時又抽動了一下,勉強地說:“原來是四十七條,昨天病死了一條松獅?!?/br>
    葉關(guān)辰立刻追問:“昨天病死的?尸體是怎么處理的?”

    許虎顯然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明顯地停頓了一下才說:“燒了?!?/br>
    “這個不對吧?!比~關(guān)辰語氣溫和,說出來的話可不那么溫和,“寵物尸體處理也是有規(guī)定的,許先生這里有合格的焚燒設(shè)備嗎?能不能帶我去看看?”

    尸體可不是隨便就能燒的,一般的焚燒方法根本不能完全燒光,寵物尸體也需要特殊的焚燒爐才行,尤其松獅那么大的塊頭。

    許虎只能承認(rèn):“倒是沒有設(shè)備,就是燒了一下……其實沒什么好看的……”

    “還是帶我們?nèi)タ纯窗伞!比~關(guān)辰溫和卻不容置疑地替他做了決定,“許先生這些狗都有些不舒服的樣子,很有可能是傳染病,如果隨便處理了尸體,萬一疫情爆發(fā)就不好了?!?/br>
    這簡直是睜眼說瞎話了,是個人都能看得出來這些狗像是被嚇壞了,但偏偏許虎自己剛才還說狗病了,現(xiàn)在也沒立場來反駁葉關(guān)辰,只能帶著他們?nèi)タ词w。

    所謂的處理尸體,其實就是挖個坑潑點汽油燒了一下,然后弄點土埋了起來,一扒開來就聞到難以形容的焦臭味道,中人欲嘔。

    這種燒法,皮毛血rou是都燒焦了,但骨頭仍舊完整。管一恒拿根棍子撥了一下,立刻就發(fā)現(xiàn)了問題:“為什么身體和頭是分開的?”松獅碩大的腦袋只是擱在尸體上的,這一撥拉就滾到了一邊,明顯是身首分離的模樣。

    許虎大概沒想到管一恒上來就問這個問題,愣了一下,支吾了一會才說:“當(dāng)時這狗病起來發(fā)了瘋,我怕傷了人,叫他們砍死的……”

    管一恒嗤笑了一聲,用棍子捅了捅松獅殘余的脖腔:“這不是刀砍的傷口。”許虎這里是頗為專業(yè)的養(yǎng)狗場,不可能不配備麻醉槍,就算沒有槍,用棍子打也行啊,沒聽說過怕狗咬人,還要湊上前去用刀砍的,更不必說不是一通亂砍,而是??巢弊?。你以為砍狗脖子容易嗎?

    許虎頓時沒話說了,還是旁邊他一個手下替他掩飾:“用刀砍了幾下,后來是用鐵鏈子拽的,把腦袋拽掉了……”

    “真笑話了!”管一恒毫不客氣地鄙視了這個拙劣的謊言,“沒聽過哪家殺狗這么費勁的,還把腦袋拽下來,是怕這狗乍尸嗎?”

    “沒有沒有?!痹S虎趕緊擺手,干笑了兩聲,“兩位真會開玩笑,呵呵。不過這狗發(fā)病咬了人,被咬的兄弟心里不痛快,下手重了點……”

    他一面說,一面忍不住又往坑里的狗尸上看了看,隨即又轉(zhuǎn)到旁邊一個手下臉上。那手下本來就有點心神不定,被許虎這么一看就更緊張,目光也在狗尸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離不開。

    這些都沒有逃過管一恒的眼睛,他不動聲色地看了看狗尸,忽然用棍子猛地將整具尸骨都翻了過來。

    許虎和那個手下的臉色同時微微一變,管一恒立刻肯定了自己的判斷,用棍子對著尸骨下面的松土用力戳了進去,立刻感覺到下頭有個yingying的東西。他用棍子左右一撥拉,一個埋得并不很深的球狀物就從土里被扒了出來。小成第一個變了臉色:“人頭!”

    這的確是個人頭,雖然跟狗尸一樣已經(jīng)被燒掉了皮rou,但憑著骨頭也能很輕易地辨別出來。小成唰地拔出了槍:“許虎!這是誰的頭!”

    許虎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略微有些中氣不足地說:“這倒奇怪了,這人頭哪來的?幾位警官,我可沒見過?!?/br>
    旁邊立刻有人幫腔:“是啊,這人頭不關(guān)我們的事啊,我們只是刨個坑埋狗而已,誰知道底下還有個人頭呢?這荒郊野外的,誰知道是誰埋的啊……”

    小成暴跳如雷:“放你媽的p!這人頭跟狗尸一樣都是燒過的,明明是你們一起燒的!”

    許虎哼了一聲:“現(xiàn)在汽油還不是到處都有?先燒了再埋,有什么難的!怎么就能證明是我們燒的?”

    葉關(guān)辰按住要暴跳的小成,很溫和地說:“這個很簡單,只要法醫(yī)分析一下就可以了。如果人頭是跟狗尸一起焚燒,那么狗尸上應(yīng)該也粘有人頭的組織;如果是有人先燒了并把人頭埋在這里,那么狗尸就不可能跟人頭有任何關(guān)聯(lián)?!?/br>
    這下許虎的臉色真變了。小成冷笑起來:“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行,我這就叫法醫(yī)過來!”

    許虎臉色難看,目光閃爍,一副舉棋不定的模樣。雙方正在僵持,忽然手機聲響,剛才幫腔的手下接起電話,臉色頓時變了,看看管一恒幾人,到底還是湊到許虎耳朵邊上小聲說了幾句話。

    許虎的臉色頓時跟西瓜皮似的變成了青綠色,剛才鼓起來的那股子橫勁兒頓時像被戳破的皮球一樣又癟了下去,再看向管一恒等人的時候,目光里就含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恐懼,甚至還有點兒求助的意思。

    葉關(guān)辰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輕輕咳嗽了一聲:“許先生,是出了什么事嗎?其實有什么事可以報警的,是你做的事不要想著能抵賴過去,但如果不是你做的,警察也不會冤枉你?!?/br>
    不知道是他溫和的態(tài)度起了作用,還是哪句話戳中了許虎的痛點,許虎嘴唇動了動,半天居然擠出一句話:“那人頭——陸銘真不是我殺的!”

    “不是你——”小成正要說話,葉關(guān)辰已經(jīng)打斷了他:“這么說,這個人頭是陸銘了?”

    “是——”許虎的臉色極其難看,“我知道你們不信,但,但這事真不是我干的!”

    小成明擺著一臉不相信,但被管一恒瞪了一眼,只能閉上了嘴。管一恒和葉關(guān)辰交換了一個眼神,才問:“既然不是你干的,陸銘的人頭是怎么到你手里的?還有,剛才打來的電話究竟說了些什么,讓你肯對警方說實話了?”這個才是最重要的。

    許虎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半天才能說出話來:“那什么,我家里——忽然又多了個人頭……”

    如果不是新多出來一個人頭,恐怕許虎還沒這么容易吐口,但事情都是這樣,最后一根稻草足以壓死一頭駱駝,一旦開了個口,后面的話倒也容易說出來了。

    新的人頭是在許虎海邊的別墅里發(fā)現(xiàn)的。管一恒等人先打發(fā)了莫名暴躁的小成回醫(yī)院守著李元,然后跟著許虎去了別墅。

    雖然天氣炎熱,但海邊的別墅倒是涼風(fēng)習(xí)習(xí),何況出門就是一片碧海,看了就讓人心曠神怡。但別墅里留守的人卻半點沒有心曠神怡的意思,一見許虎回來就白著臉報告:“大哥,那人頭,那人頭在你床上……”

    寬敞的主臥室里,陽光從落地玻璃窗照進來,照著精致的紅木家具,也照著西式大床上那顆新鮮的人頭——巧克力色的床單染上血漬倒是不大明顯,但卻更襯得那人頭膚色青白,即使是大白天的,也讓人后背直冒涼氣。

    “……就,就保姆來打掃衛(wèi)生看見的……保姆嚇暈了,還在樓下……”看守別墅的人也是語無倫次,“我一點動靜都沒聽見……”

    管一恒聽他說的話沒什么價值,果斷擺手叫他閉嘴,轉(zhuǎn)頭問許虎:“這人你認(rèn)識?”

    許虎現(xiàn)在已經(jīng)完全沒了精神,有問必答:“姓湯,之前我跟他爭過一塊地皮,前天在洗浴城遇上,還吵了兩句……”他一邊回答,一邊目光不由自主地向著四周看,仿佛害怕這臥室里藏了什么東西似的。

    葉關(guān)辰在旁邊輕輕問了一句:“你看什么?”

    許虎猛地打了個哆嗦,嘴唇動了一下,又把話咽了回去,干笑一聲:“沒什么。”

    葉關(guān)辰也不著急,環(huán)顧臥室一周,故意壓低了聲音對管一恒說:“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在盯著我們似的?”

    說是壓低聲音,其實臥室里靜得落針可聞,許虎恰好可以隱隱約約地聽見他的話。

    管一恒心領(lǐng)神會地點點頭:“確實,總覺得后背上有點冷颼颼的。你看出什么了沒有?”

    “這東西白天都能出來,恐怕不好對付……殺起人來太容易了,普通人根本不是對手?!?/br>
    “已經(jīng)死了兩個……李隊也差點……確實不好對付。幸好看起來這東西似乎一直跟著姓許的,幾個死者都是跟他有過接觸……”

    “需要派人手保護嗎?”

    “不用?!惫芤缓阋荒樀穆唤?jīng)心,低聲嗤笑了一下,“我看人家也用不著。何況死的這幾個不都是跟他有仇的嗎?”

    “可是——”葉關(guān)辰猶豫地看了許虎一眼,“這東西緊跟著他——野獸終究是野獸,養(yǎng)條狗還有可能咬了主人,更何況這東西……很難說什么時候就會反咬一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