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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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苦著臉,實在沒辦法只能說了實話:“周副會長說,這里是內部會議,不能,不能帶外人進來,這是違反紀律的……” 管一恒火氣騰騰往上躥:“那么周副會長的意思是見死不救了?” 葉關辰趕緊拉了他一下:“算了,這位周副會長說的也沒錯,我們去旁邊住就是了。” 農(nóng)家樂的園子彼此之間說是緊挨著,也有幾百米的距離,再往外就更遠,萬一有什么事呢?管一恒也并不是非要住在一群天師中間才能安心,但他分明已經(jīng)把情況說得非常清楚了,事關日本陰陽師,還有八歧大蛇那樣的妖獸,周峻卻因為兩家的私人恩怨就這么拒絕了,簡直是草菅人命呢!身為副會長,就這樣公報私仇? “誰在吵鬧!”周峻陰沉著臉走了出來,“管一恒,你雖然隸屬十三處,可到了協(xié)會這里也仍舊要遵守協(xié)會的紀律。內部會議不許外部人員入內,尤其是身份不明人員,這一條你忘記了嗎?難道十三處也這么不講究嗎?” “什么叫身份不明人員?”管一恒迎著他站起來,“周副會長能不能講清楚一點?” “還要講得多清楚?”周峻掃一眼葉關辰,“聽董涵說,這位葉先生從濱海騰蛇事件開始就參與了?” 管一恒一聽董涵的名字就知道沒好事:“對?!?/br> “聽說養(yǎng)妖族幾次出現(xiàn),這位葉先生都在現(xiàn)場?” 管一恒的眉毛頓時揚了起來:“周副會長這是什么意思?你是懷疑關辰?” “不行嗎?”周峻提高聲音,“我是副會長,要對協(xié)會負責,既然他有嫌疑,當然不能入內。你可以到旁邊的農(nóng)家樂找個房間,但是這里不行?!?/br> 管一恒氣得臉色都變了:“周副會長,這是正事,你不要公報私仇!” “你說誰公報私仇!”周峻頓時大怒,“管一恒,你跟你父親一個樣!無視組織規(guī)定,自以為是,等到釀成大錯的時候,不要后悔莫及才好!” 砰地一聲,管一恒面前的茶幾被他踢飛了,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巨響,落下無數(shù)白灰。管一恒對周峻怒目而視:“你、再、說、一、遍!” “怎么,你還不服氣嗎?”周峻也是個犟脾氣,當即就要跳腳,“當初——” 外頭的吵鬧已經(jīng)驚動了好幾個人,周峻話才說了個頭,就有人出來攔他:“周副會長,周副會長,當初的事就別提了,消消氣,消消氣……” 東方瑜則和葉關辰一左一右拖著暴怒的管一恒:“一恒,你冷靜點!” “都不要鬧了!”東方長庚的聲音響了起來,老頭子年紀雖大,吼一嗓子倒是中氣十足,震得大堂里都有回音了,“成何體統(tǒng)!” 雖然同為副會長,但東方長庚論年齡論資歷都比周峻老得多,周峻也只能壓下了火氣:“東方副會長,這件事我覺得確實不能通融。” “不能通融不要緊,就事論事?!睎|方長庚看了他一眼,目光略帶責備。 周峻扭開了臉。他本來也沒想提起舊事的,但管一恒這種不馴的態(tài)度確實讓他想起了管松。真不愧是父子倆,明明是紀律規(guī)定的事情,這父子兩個總有一套套的說辭提出來。想當初,如果不是管松提出什么妖物為天地之戾氣所化,是否為天地自行調節(jié)陰陽之產(chǎn)物,倘若隨意誅滅,或許使戾氣重歸天地,反而影響平衡的理論;又自做主張沒有當場殺死睚眥,周淵又怎么會死? 現(xiàn)在好了,明明內部會議不允許外人進入,管松這個兒子又在提什么保護民眾安全了,他真是看不出來葉關辰現(xiàn)在有什么不安全的,兩個日本人已經(jīng)退去,難道還要整個天師協(xié)會貼身保護嗎?更何況按照董涵提出的情況,這個葉關辰確實有些嫌疑,現(xiàn)在農(nóng)家樂里還放著一條九嬰一只猙呢,怎么可能隨便讓他進入! “小管,”東方長庚轉向管一恒,用了一個略微正式點的稱呼,“周副會長也是因為協(xié)會的安全紀律。這樣,住在旁邊農(nóng)家樂里的天師們騰一間房間出來,今天晚上先住下再說吧。” 管一恒緊緊地閉著嘴唇,最終還是在東方長庚安撫中略帶一絲責備的眼光下點了點頭。 東方瑜松了口氣,連忙扯著他往外走。東方琳也跟了出來,小聲埋怨:“周副會長怎么那么不近人情……” “得了,你少說兩句。”東方瑜的目光不引人注目地掃過葉關辰,今天晚上的麻煩全是這一位惹出來的,“一恒身上還有傷呢,先住下再說?!?/br> 一通折騰之后,終于在隔壁園子里騰出一個房間來,本來是個單人間,好在床還比較寬,兩個成年人擠擠也就睡下了。管一恒有些抱歉:“這事——還是因為我家的舊事,再說正好是會議期間,要不然不會這樣?!苯^大多數(shù)天師既然以降妖伏魔為己任,那么必然也會以保護老百姓為義務的。 葉關辰簡單洗漱了一下,臉上帶著點水珠走出來:“沒什么,現(xiàn)在不是也讓我住下來了嗎。倒是你的傷,再讓我看看,剛才為什么要踢茶幾,嫌傷口不會裂嗎?” 他一邊說,一邊已經(jīng)在管一恒面前蹲了下來,把管一恒的腳托到自己膝上去解繃帶。 “???”管一恒險些要跳起來,“沒,沒事,不用看了吧?”葉關辰等于是半蹲半跪在地板上,這個姿勢實在是…… “別動!”葉關辰難得地放沉了聲音,利索地拆開繃帶,頓時皺起眉頭,“果然有些開裂了。這幾天都不要再做劇烈運動了,可惜我現(xiàn)在沒有帶藥,只能好好養(yǎng)著。” 管一恒覺得別扭得要命,根本不敢真把腳放在葉關辰膝蓋上,只能尷尬地抬著腿。葉關辰重新給他清洗了一下傷口,再纏好繃帶。雖然他手很快,但處理完之后管一恒也覺得腿都要抬得麻木了。 “一恒——”葉關辰把繃帶打結系好,抬頭看著管一恒,欲言又止。 “什么?”管一恒身體一放松,眼皮就有些發(fā)沉了。他今天晚上在廣場上繪符耗用了不少靈力,現(xiàn)在真覺得累了。 “今天你給我講了養(yǎng)妖族的事……”葉關辰垂下眼睛,“你父親——我很難過,但是……” 管一恒使勁抬了抬沉重的眼皮:“十年了,今天能說出來,我也覺得心里舒服一些。養(yǎng)妖族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我一定能找到他們的!” 葉關辰默然片刻,站了起來:“你累了,睡吧。”他隨手撈了條毯子坐到旁邊的沙發(fā)上,“晚上如果要喝水就叫我,別隨便亂動?!?/br> 管一恒皺了皺眉。旅館的沙發(fā)很小,葉關辰得縮成一團才能躺下去:“不然你也上床來睡,反正也就幾個小時,擠擠算了?!?/br> “那會擠到你的傷口?!比~關辰不容置疑地關了燈,“睡吧,也就幾個小時,湊合一下就行了?!?/br> 農(nóng)家樂這邊鬧得亂哄哄的時候,金翅大鵬鳥已經(jīng)帶著寺川綾降落在一條荒僻黑暗的街道上,無力地撲騰了一下翅膀,金光散去,現(xiàn)出寺川健精疲力竭的模樣。 “哥,你怎么樣?”金翅大鵬降落的時候已經(jīng)力竭,寺川綾幾乎是被扔下來的,雖然訓練有素,仍舊把腳腕重重挫了一下。不過她已經(jīng)顧不得這些,一瘸一拐地撲到寺川健身上:“你受傷了?” 寺川健腰側有一道傷口,皮rou翻卷十分駭人,不過并沒有傷及筋骨和臟腑。他自己撕了一條衣襟用力纏了一下,長長吁出口氣:“那睚眥果然兇狠?!奔词顾俪龅氖墙鸪岽簌i的形象,睚眥居然都敢給了他一爪子。 “那是睚眥?”寺川綾在這方面的學識遠遠不如兄長,“就是龍九子之一的睚眥?從哪里來的?還有那條蛇,又是什么東西?” 寺川健雖然比meimei的知識淵博點,但也沒能達到一見即知的程度:“不知道,那東西隱藏在云霧之中,神出鬼沒的,我都沒看清楚究竟是什么樣子?!?/br> “到底是哪里來的!”寺川綾今夜本來覺得是十拿九穩(wěn)了,結果橫生枝節(jié),連自己的式神都折了進去,忍不住埋怨,“哥你如果不是非要留下那個小白臉的命,我早就把他解決了,事情也不會這樣!” 寺川健一掀眼皮,冷冷地看著meimei:“解決?姓管的沒了顧忌,你還能逃出命來?”他氣質本來陰郁,現(xiàn)在臉色蒼白,夜色之中更跟個鬼似的,這么一抬眼睛,目光陰沉森冷,看得寺川綾硬生生打了個冷戰(zhàn),趕緊閉上了嘴,心里卻暗暗嘀咕。她記得寺川健以前最喜歡那種長相精致的少年,怎么現(xiàn)在卻換了口味,看上了葉關辰呢? 她雖然沒把這些話說出口,但寺川健也能看得出來,冷冷地說:“你少管我的閑事。倒是那個姓管的,你口口聲聲說能對付得了,現(xiàn)在怎么樣?我看你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如果這樣,下次我會直接控制八歧大蛇先殺死他,免得節(jié)外生枝?!?/br> “哥——”寺川綾想反駁,卻無話可說,半天才嘟噥道,“我看那個小白臉也不是省油的燈。犬鬼暗中襲擊,居然沒能把他按倒。我看了一眼,他看起來躲得狼狽不堪,可是到最后也沒有傷到一分一毫,說不定……” 這一番話她說得不無私心,但寺川健卻真的沉思起來,半晌才慢慢地說:“你說的是真的?” 寺川綾本來只是想替自己分辯幾句,另外她實在搞不明白葉關辰究竟是好在哪里能這么吸引她哥哥,所以隨便說說壞話,卻沒想到寺川健竟認真起來,自己也只能認真去回想,但這么一想,倒確實發(fā)現(xiàn)了些疑點:“我確定,他看起來好像是很走運才躲過了襲擊,但其實——普通人那個時候早就亂了——對了!犬鬼當時從他背后過去,已經(jīng)把爪子搭上他的肩頭了,那個時候一般人都會回頭去看的,可是他沒有動!直到對面一個女人叫起來,他才往旁邊一倒,好像是被犬鬼撲倒的,但其實——其實他是自己倒下去的!” 她越是回想,就覺得疑點越多,激動地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沒錯!哥,就是這樣!他,他絕對不像是普通人的反應!” 寺川健冷冷地看著她:“夠了!你激動什么?他的身手充其量也就是比普通人強一些,這就能成為你失敗的借口了嗎?廢物!” 寺川綾被訓得一句話也不敢多說了。寺川健也不管地上臟不臟,就盤膝坐在那里,沉吟起來:“這次失敗的關鍵,就在于突然出現(xiàn)的睚眥,究竟是哪里來的……” “對了,哥哥,我想到一件事!”寺川綾突然又說,“昨天晚上我讓犬鬼潛去他們的住處,可是犬鬼好像不敢進入似的。當時我以為是驚動了管一恒,但現(xiàn)在回想起來,在管一恒出現(xiàn)之前,犬鬼就表現(xiàn)出畏懼的意思了。當時,當時窗戶上好像出現(xiàn)了一只貓?!?/br> “混蛋!”寺川健暴躁起來,“你得到了犬鬼這么久,連它究竟是在畏懼什么都不知道嗎?現(xiàn)在才想起來,有什么用嗎?用中國人的話說,你這簡直就是在放馬后屁!” 寺川綾被罵得滿臉通紅,抬不起頭來。她學習的原本是忍術,近年來才開始學習控制式神,而犬鬼又屬于天生有反骨的那種,她雖然能控制得住,但溝通上卻欠缺一些,所以對于犬鬼細微的反應,有很多時候都不能及時掌握。 寺川健也知道現(xiàn)在罵也無益了,只是心口那團邪火怎么都壓不住。得到八歧大蛇的遺骨之后,他覺得自己簡直可以到處橫著走了,可結果實在不那么盡如人意。這火氣無處可發(fā)泄,真是憋得難受! “算了!”寺川健最后也只能把火氣憋了回去,“反正現(xiàn)在犬鬼也丟了,這種有反骨的東西不要也罷,再想辦法弄別的式神就是。倒是cao縱睚眥和那條蛇的人,我們得早點找出來,否則下次恐怕還要吃虧?!?/br> 寺川綾小心翼翼地答應了一聲,窺探著寺川健的表情,小聲說:“我覺得,其實我覺得,葉關辰有點嫌疑……” “什么?”寺川健一翻眼,“綾子,現(xiàn)在是在說正經(jīng)事!” “是?!彼麓ňc連忙低頭,“但我是認真的。如果昨天晚上,犬鬼不敢進入葉家是因為那只貓,那么——哥哥覺得那只貓真的是貓嗎?” 這話讓寺川健沉吟起來:“中國的妖獸太多,那確實可能不是貓……” “如果不是貓,那會是什么?”寺川綾膽子大起來,“如果那是一只犬鬼都有些畏懼的妖獸,那么是誰豢養(yǎng)的呢?” 這答案簡直不要太明顯,不是葉關辰就是陸云唄。 “但那一個人已經(jīng)不在西安市了,所以他肯定不會是豢養(yǎng)睚眥的人?!?/br> “豢養(yǎng)一只似貓的妖獸,不等于就是豢養(yǎng)睚眥的人……”寺川健雖然這么說著,但語氣并不肯定。因為寺川綾說的話很有道理,能養(yǎng)一只,就能養(yǎng)更多只…… “如果真是這樣……”寺川健的目光漸漸冷酷起來,他是對葉關辰很有興趣,但他對妖獸更有興趣,如果葉關辰真有這種能力,那么當玫瑰花變成了荊棘的時候,他也就不好再憐香惜玉了,“一定要弄明白?!?/br> 管一恒是被一陣低沉的吼叫聲驚醒的。一醒過來,他就聞到房間里有一種淡淡的香氣,淡到他幾乎難以確認這種香氣究竟存不存在,但那種仿佛酣暢淋漓地甜睡過一場的感覺從側面幫助了他——他的睡眠很好,但也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房間里只有他一個人,并沒有第二個人的呼吸,管一恒隨手打開燈,發(fā)現(xiàn)事實確實如此。沙發(fā)上只放著塊毯子,葉關辰已經(jīng)不見了。 他去哪兒了?管一恒還在思索,外頭已經(jīng)傳來第二聲低沉的嘯叫,打斷了他的雜念:“九嬰!” 確實是九嬰。管一恒剛沖出房間,就看見了九嬰聳起來的身軀頂端九個大頭,雖然隔了百來米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更別說它還在吐火。 農(nóng)家樂已經(jīng)燒了起來,提前來到西安的幾十名天師已經(jīng)有人跑了出來,周峻站在最前頭,雙手結印,一個巨大的金色手掌從他頭頂浮起,向著九嬰吐出的火焰推過去,赤紅的火焰撞上手掌,嗤嗤之聲不絕于耳,硬是被手掌擋在了外頭。 九嬰一晃身軀,另外幾個頭立刻睜眼張口,一道水流直射而出。費準打著赤膊從后頭沖上來,一揮蛟骨劍,火蛟狂奔而出,張口也是一道火焰。水火相交,一紅一白相持不下,水氣蒸騰,搞得院子里像個大桑拿房一般。 畢竟都是高級天師,不用人居中指揮,周峻和費準在前頭頂著,后頭已經(jīng)有人自發(fā)地結起了符陣。嗖嗖聲中十幾條捆妖繩飛搭在九嬰身上,紅繩閃起或金或銀的符文,要結成一張大網(wǎng)將九嬰捆住。 九嬰仰頭長嘯,龐大的身軀左右扭動,尾巴瘋狂地拍打著地面,但在十幾條捆妖繩的重壓之下,行動漸漸困難起來。 啪!不知從哪里傳來石頭撞擊的聲音,周峻猛然轉頭:“小心——” 話猶未了,一頭赤紅色的豹子從熏得發(fā)黑的房子里跳出來,張口就咬住了離得最近的一名天師。旁邊的天師急忙上前去救,這豹子背后的五條尾巴卻像風車一般旋轉抽打起來,那名天師躲開了頭兩條,終于被后面三條尾巴連續(xù)抽中,遠遠摔了出去。 “猙!”周峻目眥欲裂。但他一分心的時候,九嬰因為身上的捆妖繩突然減少了兩根,壓力頓輕,騰出尾巴來就對他狠狠一掃,將那巨大的金色手掌打得四分五裂,連著周峻也踉蹌后退,嘴角溢出一絲血痕。 管一恒在擊石聲傳來的時候就狂奔了過去,所以當錚咬著那名天師的腿將他撲倒,正要咬斷他的脖子時,一道厲風讓它不得不放棄咬人,抬頭用額頭上的角去抵擋。銀光一閃,錚痛聲哀叫,飛快地跳開,拼命甩著自己的頭。它額頭上的尖角看起來并無損傷,但頂端的顏色卻有一段已經(jīng)由赤紅轉成了暗黑色,仿佛失去了生命力的腐rou一般。 因為猙的突然出現(xiàn),打亂了符陣,九嬰拍倒周峻,趁機使出渾身力氣猛地翻滾起來。它龐大的身軀如同推土機一般,所到之處房倒屋塌。管一恒急忙架起受傷的天師往后退,九嬰已經(jīng)掙斷身上的捆妖繩,長嘯一聲往西邊沖去,猙也跟著跑了。 “追!”周峻灰頭土臉地站起來,拔腿就跑,后面沒有受傷的天師們全都跟了上去。 九嬰一路轟隆隆地碾過,直沖進了秦嶺山脈之中。一眾天師的兩條腿畢竟是有些跟不上。管一恒從農(nóng)家樂院子里拖了一輛摩托出來,不管后頭有人大喊大叫,一劍斬斷了車鎖,發(fā)動起來就騎了上去。 這個農(nóng)家樂離秦嶺山脈極近,中間只隔了一片柿子樹,再無人家。九嬰一路碾斷了無數(shù)棵樹,但好在是沒有再傷到人,就一頭扎進了前方樹林之中。 管一恒把摩托油門加到最大,直沖上山坡,不過還沒進入樹林,他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因為是在上風,所以香氣極淡,如果換了別的氣味,他還未必分辨得出來,但偏偏這種香味對他而言刻骨銘心,所以即使只是淡淡的一絲,管一恒也仍舊分辨了出來:“迷獸香!” 第45章 真相 迷獸香即使只是一縷,也讓人昏昏欲睡。管一恒不假思索地回手就往自己腿上戳了一劍。宵練劍并未留下傷痕,但疼痛卻是完全一樣的,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拔腿就往樹林里沖。 “小心,有迷香——”樹林另一側忽然跌跌撞撞沖出個人來,才走了幾步就一頭栽倒在地上,是董涵。 管一恒已經(jīng)無暇去管董涵是死是活了,他摸出從真田一男那里得到的白色線香塞住鼻子,幾步就沖進樹林。 樹林里已經(jīng)完全安靜了,被九嬰龐大身軀壓倒的樹還東倒西歪地擺在那里,仿佛龍卷風過境一般,表明剛才那些場景都并非管一恒自己做夢。但九嬰和猙卻是蹤影全無,倒有一個人蹲在一棵倒下的樹邊,正察看地上一個什么東西。 “關——辰?”管一恒覺得喉嚨干澀難當,擠出來的聲音幾乎都不像他自己的了。 背對他的人沒有回頭,只是慢慢地站起身來。不過其實也用不著他回頭,管一恒頭一次這么痛恨自己的眼力太好,即使在昏暗的樹林中,僅憑背影他也能確認,這個人正是葉關辰。 火光亮起,費準憑借年輕的心肺和過人的體力第一個沖進了樹林里,火蛟在他頭頂盤旋,通身上下燃燒的火焰頓時照亮了樹林,也照亮了葉關辰腳下的尸體。 “朱巖!”費準脫口而出,臉色驟變。 管一恒的目光也移了下去,地上的尸體幾乎讓人難以辨認,管一恒甚至首先想到的是周建國,因為這具尸體的死狀,完全跟周建國一模一樣,如果沒有抓在手掌中的幾張符咒,要從他干尸一樣的臉認出是朱巖,還真是件很困難的事。 騰蛇,迷獸香,失血的周建國,何羅魚,大鵲,無數(shù)的畫面在管一恒腦海里閃過,快得他來不及呼吸。但費準卻完全沒有這些猶豫,當即駢指向前一引,火蛟呼地沖了過去:“果然是你!” 火蛟周身裹著一團烈火,只是一眨眼就沖到了葉關辰身后。管一恒下意識地往前沖了一步,幾乎就要揮起宵練劍將火蛟截下來,但沒等他做出選擇,葉關辰已經(jīng)向后一揮手。 葉關辰的手腕上仍舊戴著那條手鏈,就在他一揮的時候,手鏈中間的獸骨上突然冒出一團黑氣來。那團黑氣冒出來就迅速結成實體,是一個羊頭,卻生著四只尖角?;痱哉米采线@只羊頭,只聽轟地一聲,火蛟倒退三尺,周身火焰被挑得四射開去,葉關辰卻借著這一撞的力量往前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