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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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筱真的去相親了,并且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tài)去的,態(tài)度可以說是非常認真了。 可是,不知道為什么,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已經(jīng)在醫(yī)院了。 造就了這個離奇結(jié)果的原因是—— “傍晚5時許,某商場地下一層停車庫內(nèi)發(fā)生火災(zāi),火勢蔓延迅速。接報后,區(qū)公安消防支隊共派出30余輛消防車參與滅火,經(jīng)過數(shù)小時的奮戰(zhàn),火勢已初步得到控制。截至目前為止,火災(zāi)共造成67人受傷,其中8人重傷,另有1名消防官兵殉職……” 懸掛在醫(yī)院墻上的電視里正在播放著晚間新聞。 那些數(shù)據(jù)讓靠坐在地上的苗筱不自覺地抱緊了膝蓋。 直到這一刻,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事發(fā)的時候她正在跟相親對象吃飯,當時的氣氛稍微有點微妙,對方詢問起了她的職業(yè)。 突然,警鈴大作。 不是她腦內(nèi)的警鈴,是真正的警鈴響了。 場面一度陷入混亂,很快就有商場工作人員前來疏散人群,但或許是怕造成恐慌,他們僅僅只是聲稱“火警系統(tǒng)出現(xiàn)故障”。 即便如此,還是有不少人在推擠中受了傷。 相較于其他人,苗筱其實傷得并不嚴重,只是當時有點懵,茫然地跟著人群來了醫(yī)院,來都來了,那就順便檢查一下再走吧。 她沒料到的是,這家位于郊區(qū)的商場附近居然只有一家三甲醫(yī)院,醫(yī)院不大、醫(yī)療資源也不多,不足三百平米的門診大廳里擠滿了人,除了跟她一樣的傷患,還有聞訊趕來的家屬、媒體、志愿者、以及各種相關(guān)工作人員……其中就包括衛(wèi)計委的沈主任…… 盡管苗筱已經(jīng)盡可能避開了,對方還是注意到了她,并且熱情地跑來跟她打招呼,不斷地找話題寒暄,難免提到之前她幫忙處理一些事故遇難者遺體的事。 就是在這種兵荒馬亂的糟糕情況下,她的相親對象如愿得知了她的職業(yè)。 他什么也沒說,甚至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大的反應(yīng),也許他并不介意這些的?苗筱不禁重燃起了希望。 直到他的母親聞訊趕來,她的希望也隨之破滅…… “這家醫(yī)院到底怎么回事?連個醫(yī)生都沒有,人都死光了嗎?!” 刺耳叫罵聲不斷在苗筱耳邊響起,打從她出現(xiàn)起就沒怎么消停過。 起先還僅僅只是可以理解的焦急,隨著等待時間的延長,她的耐心看來也已經(jīng)不多了,說出口的話越來越難聽。 苗筱忍不住稍稍往一旁挪了挪,這個動作是無意識的,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可惜卻沒能逃過她身旁那名中年婦女的眼睛,對方正愁找不到人發(fā)泄不滿,猛地朝著她瞪了過去,厲聲責(zé)問,“你什么意思?嫌我丟臉嗎?” “……”嫌她丟臉倒也不至于,只是她身上散發(fā)出的攻擊性讓苗筱本能的想逃避。 可對方顯然不打算放過她,“我還沒嫌你呢,你倒是先嫌起我來了?” 她的相親對象是否介意她的職業(yè)還是未知數(shù),但顯然他mama很介意,她努了努唇,想著買賣不成仁義在,還是盡可能維持著表面的客套,“不是的,趙阿姨,我只是坐久了腿有些麻,想要活動活動。” “想活動是吧?那正好,去幫忙找下醫(yī)生啊。” “……”這種頤指氣使的語氣讓苗筱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她認為自己好歹也算是個需要別人照顧傷患。 “怎么了?我兒子弄成這樣你不用負責(zé)的?” 聽聞這話后,苗筱默默打量了眼坐在她身旁椅子上的那個男人。 他手臂上有大面積的挫傷,血珠混合著暗黃膿水不斷往外滲,眉骨也不知道磕到哪兒了,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磕到的,總之流了很多血,到現(xiàn)在還沒完全止住……嗯,他的確傷得比她嚴重…… 所以,苗筱特意把院方安排給老人、小孩還有女士的椅子讓給他。 這么做并不代表她心懷愧疚,他傷成這樣也不是她導(dǎo)致的,相反,她本來完全可以毫發(fā)無傷、全身而退的,是為了把摔倒在地上的他拉起來才擦破了膝蓋、劃傷了臉、還被人踹了好幾腳,要說負責(zé)的話,那也應(yīng)該是他對她負責(zé)才對吧? 可他卻始終沉默著,那種沉默中有著驚魂未定、還有著漠然。 顯然他并非不介意她的職業(yè),只是還沒完全從剛才的混亂中緩過來,暫時沒空介意。 指望他替她說話看來是不可能的了,苗筱只能自力更生,“趙阿姨,發(fā)生這種意外誰都不想的……” 趙阿姨沒好氣地打斷了她,“什么意外啊?我看就是你害的!” “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火又不是我放的……”她悶聲嘀咕了句。 雖然她說得很輕,但還是被趙阿姨聽到了。 沒料到她會反駁,趙阿姨有些惱羞成怒,“不是你放的也是你給克的!算命的說我兒子是上仙轉(zhuǎn)世,這輩子沒病沒災(zāi),是要來享福的。不是我夸張,他從小到大連感冒都不怎么得,這倒好,不過是跟你相個親吃個飯就攤上了這種事!要我說,肯定是你沾上了什么不干不凈的東西給鬧出來的,像你這種賺死人錢的就是缺德事做多了,自己遭報應(yīng)也就算了,還得連累別人!” 賺死人錢…… 這種說法苗筱也不是第一次聽到了。 如果是幾年前,她會驕傲地反駁對方,職業(yè)不分貴賤,她所做的只不過是讓往生者走得更體面些;可是現(xiàn)在,她覺得自己不過就是個給死人化妝的,沒什么了不起,那些冰冷尸體根本不在乎什么體不體面,所有冠冕堂皇的說辭只是為了掩蓋她賺死人錢的本質(zhì)。 趙阿姨說的沒錯,縱然字字誅心,可她卻無法反駁。 她的默然造就了對方的變本加厲,越來越不堪的話語不斷襲來,直到…… “給?!蓖蝗挥腥诉f了瓶水到趙阿姨面前。 趙阿姨愣了愣,下意識地頓住了話音,順著面前那瓶水看了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個年輕小伙子,看起來跟她兒子差不多年紀,穿著一襲白大褂。 “怎么著,給瓶水就想把人打發(fā)啦?”她不屑地推開了那瓶水,哼道:“你們醫(yī)院是怎么做事的,我兒子都被撂在這兒那么久了,沒人管的嗎?!” “這不是來管了嗎?”冷漠話音傳來。 語氣是陌生的,但這道嗓音苗筱很熟悉。 她猝然抬眸,不敢置信地朝著話音的主人看了過去。 當看清對方后,她的表情愈發(fā)驚訝了,“康…康醫(yī)生?” 是康喬沒錯。 這是上天的啟示吧!她都已經(jīng)做好了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的打算了,竟然在這種情況下不期而遇了,一定是在預(yù)示著康喬是能治好她的命定之人! “還真是醫(yī)生啊……”苗筱的稱呼讓趙阿姨更興奮了,她如同見到了救命稻草般,激動地湊上前,“快快快,快幫我兒子看一下,他流了好多血,會不會腦震蕩???是不是還得拍個ct什么的?” “不用?!笨祮涛⑿χ鴮⑹掷锬瞧克畯娦腥o了她,“喝吧?!?/br> “嗯?”她不解地看著手中的礦泉水,“都什么時候了?誰還有空喝水??!” “阿姨,你聽我說……”康喬一本正經(jīng)地道:“這不是普通的水,是露水?!?/br> “???” “像您兒子這種身世,我們凡間的藥怕是救不了他,沒準喝點露水就好了?!?/br> “你……”趙阿姨終于品出了他話里的嘲諷,語塞了片刻后,很欺軟怕硬地把矛頭對準了苗筱,“這是你朋友?什么意思?聯(lián)起手來耍我嗎?!” “怎么會呢……”苗筱堅定地道:“我認為康醫(yī)生的建議很中肯!” 趙阿姨被氣得臉色通紅,破口大罵地了起來,“還真是人以群分!這什么醫(yī)生??!我要投訴!你們算什么東西……” 康喬淡淡地掃了她眼,懶得搭理,兀自舉步走到了苗筱跟前,“還不走?等著我抱你嗎?” 她連忙伸出手,撐著墻,可惜身體跟不上她的腦子,膝蓋彎曲太久了,想要一下子站起來還是有點困難的,雙腿突然繃直難免會牽扯到傷口,她只能試著慢慢起身,卻還是疼得倒抽涼氣,“咝……” “那我就勉為其難如你所愿吧?!?/br> 康喬的話音又一次迎面飄來,她不解地抬眸,“哈?”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就覺得身體忽然騰空,突如其來的失重感雖然微弱卻猝不及防,以至于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抓住眼前可以抓住的一切。 于是,等她冷靜下來時,雙手已經(jīng)緊緊勾纏住康喬的脖子。 ……這是什么微妙的姿勢? 為什么是公主抱?不對,說到底,為什么要抱她?! “你……”她面色一陣潮紅,尷尬得連話都說不利索,“我…我、我沒事的,可以自己走的……” 康喬并沒有理會她,兀自舉步,瞬時瞟了眼身旁那位還在罵罵咧咧的趙阿姨,“既然你們不想要,那我就不客氣地收走了。” “……”趙阿姨不由地一愣。 “康醫(yī)生,請不要說的好像我是沒人要的垃圾一樣?!泵珞闵陨云届o了些,忍不住吐槽。 “說的也是……”他煞有其事地思忖了下,笑瞇瞇地轉(zhuǎn)頭看向趙阿姨,“就算你們想要,我也會不客氣地帶走?!?/br> “…………”趙阿姨繼續(xù)愣著。 而苗筱則恢復(fù)了一貫的面癱。 太假了,他那種莫名其妙的情圣腔簡直假得離譜,就像是在說——別多想,我純粹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一旦意識到了這不過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解圍,她瞬間心如止水了。 #####嘛,入v的事情編輯會安排噠,具體怎么安排我也不曉得。。年底了,編輯都好忙,有時候呼叫也沒反應(yīng),沒準哪天突然之間就v了,萬一沒來得及提前打招呼的話別介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