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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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云交織,霧靄擋住了日光,劍訣幾番變幻,前赴后繼躍向清岑。 寧瑟拔劍而起,看到清岑的劍仍然沒有出鞘,她因沉思而慢了一拍,出招力度仍然把控得很好。 兩個瞬息后,她攻向他站立的地方。 流風(fēng)漸急,他一把扔開自己的劍,瞬移到她身后,握住她的手腕,三兩下反鉗到她背后,迫她松開了薄劍。 寧瑟求勝心切,腦子里幾乎什么都沒想,抬腿就往后面踹。 清岑右手按住她的兩只手腕,左手拎著她丟下的劍,飄渺的云絮忽然化作棉繩,將她的兩只腳踝牢牢綁在了一起。 寧瑟原地蹦了兩下,發(fā)覺竟是掙脫不開,她倒抽了一口氣,即刻喚來熊熊天火,誓要燒斷這根云繩。 火光霎時(shí)涌現(xiàn),蜿蜒匍匐而上,燎到她的裙擺,卻沒撼動繩索一分。 清岑打了個指訣,冰凌在此時(shí)乍現(xiàn),轉(zhuǎn)眼熄滅了天火。 寧瑟呼吸未定,感到難以置信。 她只好默念心法,剛凝成一把匕首,就被清岑看見,龍族威壓掃過,那匕首碎成了殘?jiān)?/br> 寧瑟怔了一會,終究痛定思痛,認(rèn)命道:“我確實(shí)打不過你,你空手我都打不過?!?/br> 清岑嗯了一聲,似乎很贊同她的話,而后又說:“你再練十年,還是這個結(jié)果?!?/br> 這話說得直白,寧瑟的自尊有些受挫,于是編了一些話安慰自己,又將它原封不動說了出來:“要想達(dá)到法力巔峰,勤奮和天資缺一不可,我既不是最聰明的人,也不是最刻苦的人,和你有不可跨越的差距,這其實(shí)很正常。” “你看得很開?!鼻遽溃骸斑@很好,值得鼓勵?!?/br> 寧瑟聞言,心里幾乎憋滿了一口氣。 她壓低了聲音說:“我想開了這么多,你可以放手了嗎?” 話音未落,清岑松手放開了她,薄劍回到了寧瑟手里,云繩也跟著消失,正在此時(shí),霧靄纏上他的一雙長腿,勢頭極其狂猛,仿佛數(shù)條暴戾恣睢的毒蛇,帶著銳不可當(dāng)?shù)纳窔猓噲D壓制他的法力。 cao控這種東西并非易事,寧瑟的指節(jié)有些泛白,下手卻快如疾電,衣袖翻飛間,卷起一陣?yán)滹L(fēng)。 清岑并未閃躲,依然立在原地,在她挨近之際,空手去接那劍刃。 當(dāng)然,這劍刃不可能傷到他。 寧瑟并不知道這一點(diǎn),她心下一驚,連忙收勢,然而回劍過猛,腳底一個不穩(wěn),整個人向前傾倒。 耳畔風(fēng)聲呼嘯,流云從指間劃過,她撞上他的肩膀,鼻梁有些痛。 清岑伸手扶正了她,看了看她光潔的下巴,和白里透紅的臉頰,心頭無端癢了一下,但他素來薄情冷性,這種感覺又尤其陌生,他沒有往別的方面想,只覺得莫名。 霧靄消散,天光柔和似水,寧瑟抬頭盯住他的雙眼,忽然有種錯覺,此刻就是摸了他的臉,他也不會生氣。 她思緒紛亂,目光一直黏在清岑身上,清岑側(cè)目避開她的凝視,她猶不自知,定定看著他極俊的側(cè)臉,看得有些出神,雙手卻很老實(shí)本分,并沒有伸向他。 涼風(fēng)吹過流云,撥開一片天光山色,寧瑟抬手?jǐn)n了攏衣袖,手指磨蹭柔軟的云朵:“聽說天乾山的大弟子也是一位青年才俊,下個月和他對戰(zhàn)的人就是我,你覺得他的身手……和你比起來怎么樣?” 清岑沒有搭話,不知從何處拽出一本書,遞到了她的手中。 那書的扉頁泛黃,邊角被磨得很平,寧瑟攤開書冊看了兩眼,問道:“這是什么?” “天乾劍譜。”清岑接過話,修長的手指搭上那書的扉頁,淡聲補(bǔ)了一句:“他的身手都在里面?!?/br> 言下之意,是那位青年才俊的本領(lǐng),可能僅僅止步于這本劍譜。 寧瑟怔了一怔,忽然覺得眼前這本書,它好像有點(diǎn)燙手,天乾山諱莫如深的秘籍,就這樣來到了她的手里。 “這本秘籍想必來之不易,十分珍貴,我會小心對待,盡快看完?!睂幧溃骸叭缓蠛涟l(fā)無損地還給你?!?/br> 清岑看她一眼,回答出乎她的意料。 他說:“這本秘籍沒什么內(nèi)容,看完就可以扔了?!?/br> 寧瑟楞然看他,跟著回了一句:“我會挑個風(fēng)水好的地方,給它風(fēng)光下葬。” 這日正午時(shí)分,暖陽尤盛,幾道云影橫空,斜映遠(yuǎn)處山巒翠峰。 寧瑟揣著天乾山的秘籍,從青石路慢悠悠往回走。 路旁有一樹紅杏深花,菖蒲也發(fā)了淺芽,她停步欣賞了一會,剛準(zhǔn)備向前走,又聽到一陣輕蔑嬌俏的笑聲。 迎面撲來胭脂香風(fēng),混著蘭草的清甜味,談不上好聞,還有些嗆鼻子,寧瑟來不及克制,側(cè)過臉狠狠打了個噴嚏。 她打完噴嚏,自己也覺得失態(tài),于是又掏出手帕擦了擦臉,對著面前幾位云鬢華裳的美人開口道:“今日衣服穿得不夠,有些著涼,諸位見諒?!?/br> 回話的美人聲音極溫柔,話里帶著試圖圓場的輕笑:“今天的風(fēng)是有些大,你下次出來可以帶一件披風(fēng)?!?/br> 寧瑟也笑了笑,側(cè)目凝視說這話的美人,同她客氣道:“蘭微師姐說的是。” 蘭微身后有個姑娘啐了一口,團(tuán)扇掩面小聲道:“呸,誰是你師姐。” 語聲雖然不大,卻足夠站在這里的人聽到。 蘭微搖了搖頭,笑著教訓(xùn)她:“我們都是昆侖之巔的弟子,寧瑟叫我一聲師姐,不是合情合理嗎?” 拿扇子的姑娘有些不忿,俏麗的臉側(cè)過一半,語聲更小道:“寧瑟的師尊是玄音仙尊,和我們又不一樣,玄音仙尊的徒弟多半廢柴……” 蘭微皺眉,出聲打斷她,“你失言了?!?/br> 那姑娘立刻住了嘴,卻依然心有不平,于是揚(yáng)起下巴,瞪了寧瑟一眼。 寧瑟抬頭望天,假裝沒看見。 那姑娘以為寧瑟真的沒看到,心里就很著急,又連著瞪了她幾下。 蘭微見狀,極輕地推了那姑娘一把,話里有嗔怪的意思,語調(diào)卻依然溫柔:“好了,別這樣了,我也要笑話你了。” 姑娘跺了跺腳,心有不甘:“蘭微師姐……” 她道:“寧瑟除了外表沒有一點(diǎn)長處,她怎么還沒被趕出昆侖之巔?” 話音未落,寧瑟就接了話:“你看我現(xiàn)在的樣子,是不是很落魄?” 寧瑟今天上午和清岑斗法時(shí),衣袖裙擺都被劍風(fēng)割出幾道口子,此刻看上去,著實(shí)有些狼狽。 那位拿扇子的姑娘沒想到她會直接搭話,抬手握住扇子柄,反問道:“是又怎么樣?” 寧瑟走到了樹下,手指挑上一枝紅蕊杏花,那花比不得她容色姣美,兩相比較下幾乎黯然失色,她指著樹杈上怒放的花朵,信口胡扯道:“同根所生的花,有的開得嬌艷,美的就像你蘭微師姐一樣?!?/br> 蘭微聞言,輕笑出了聲。 寧瑟繼續(xù)伸手,挑著一處花苞,接著胡扯道:“有的還在打苞,落魄的像我一樣?!彼龂@了口氣,似有所想:“可是你看,無論要經(jīng)歷什么樣的風(fēng)吹日曬,總有盛開的日子?!?/br> ☆、第4章 迭影 道旁杏林春深,樹下花影重迭,寧瑟松開那一枝杏花,聽到方才那姑娘不依不饒道:“興許花苞還沒開,就被風(fēng)雨打下來了呢。” 寧瑟很不誠實(shí)地回答道:“掉下來也是命,我認(rèn)命就是了?!?/br> 她在心里默默想著,倘若真的從高處跌下來,應(yīng)該加把勁重新爬回去吧。 可惜她的心聲沒被在場的姑娘們聽見,而那番并不誠懇的話卻引來幾聲譏諷的笑。 “安之若素,這不是挺好的嗎?”蘭微淺笑一聲,莎綠色的衣袂迎風(fēng)飄起,似河畔拂柳煙波,“你們別笑話寧瑟了……身處什么位置,就該惦記自己本分內(nèi)的事,她的話也有這個意思。” 言罷,她抬頭看向?qū)幧?,緩聲問道:“對不對??/br> “對,就是這個意思。”寧瑟錯開她的目光,言不由衷地附和:“蘭微師姐果然蕙質(zhì)蘭心?!?/br> 此刻日影偏斜,枝頭棲著兩只酣眠的山雀,因樹下人語嘈雜,不似方才那般安靜,這兩只山雀就不可避免地被吵醒了。 其中一只睜開雙眼后,很不高興地?fù)淞藫涑岚颍锲鹕碜酉蛳乱煌?/br> 剛好瞧見了寧瑟。 天光從蒼翠樹葉中漏下,映上她那張漂亮非常的臉,額間鳳尾印記看起來頗為嬌艷,也頗為顯眼。 山雀瞪大了雙眼,歪著腦袋盯住那鳳尾印記,忽然歡快地刨了刨鳥爪子,又將油紅色的鳥喙頂?shù)綐滂旧夏チ四?,磨成最光潔锃亮的樣子,甚至沒管剛剛醒來的同伴,展翅就往樹下俯沖。 然后一把落在寧瑟的右肩上。 寧瑟感到右肩一重,轉(zhuǎn)過臉就看到一只圓滾滾的山雀,撲著翅膀往她脖頸上蹭,一副非常歡喜的樣子。 但凡開了靈智的鳥,總是會很喜歡王族的鳳凰,這都是沒辦法的事。 雖說眾生萬象,開靈智的鳥卻并不常見,寧瑟也不知道為什么恰好在杏花樹下碰見了一只,剛準(zhǔn)備抬手將它捉住,忽而感覺左肩也多了什么東西。 那枝繁葉茂的杏花樹上,一共棲了兩只毛絨絨的山雀,許是此地仙氣靈韻,它們兩只都早早開了靈智,現(xiàn)下一左一右落在寧瑟的肩頭,似乎打定主意再也不要飛走。 蘭微身側(cè)有個眉目溫婉的姑娘,穿了一身豆綠雪紗裙,發(fā)髻上獨(dú)有一支碧云簪,她見狀似乎有些羨慕,抬眼看著寧瑟問道:“這兩只山雀,是你用法訣召喚來的嗎?” 在整個昆侖之巔,沒幾個人知道寧瑟的身份和家世,她的本意就是低調(diào)潛伏在這里,找準(zhǔn)機(jī)會將清岑拐走,面對這種可能暴露身份的問題,她的應(yīng)對依然是一通胡扯。 “讓千繡師姐見笑了,它們不是用法訣召來的?!睂幧焓肿阶∵@兩只山雀,一股腦塞進(jìn)了袖子里,“它們是……是我養(yǎng)的?!?/br> 千繡聞言了然一笑,不無羨慕地夸贊道:“養(yǎng)得真好,這般親近你?!彼鬼鴶棵迹又f道:“我也養(yǎng)了一只重明鳥,可惜并不聽我的話。” 蘭微莞爾而笑,親密地挽起了她的手,“阿繡,重明鳥和山雀當(dāng)然是不一樣的?!?/br> “是啊,千繡師姐,”一旁又有別的姑娘插話:“重明鳥是祥瑞神鳥,叫聲像鳳凰般清脆動聽,平日里只喝玉液瓊漿,性子又矜持高傲,幾乎快趕上鳳凰了,山雀怎么能和重明鳥相提并論呢?!?/br> 寧瑟聽她一口一個“鳳凰”,只感到眼皮一跳,然而在他們鳳凰看來,山雀其實(shí)比重明鳥更討喜一些,因?yàn)橹孛鼬B力大無窮,發(fā)起瘋來經(jīng)常做一些攔都攔不住的事,比如連根拔樹,比如撞壞房梁。 但她不想在此處多待,于是隨口應(yīng)和一句:“重明鳥的確是難得的靈寵?!比缓箝_口告辭:“對了,忽然想起下午還有要事,先行一步?!?/br> 千繡還想說什么,見狀也只能客氣道:“好啊,以后我們有空再聊。” 寧瑟走出去沒多遠(yuǎn),身后就傳來譏笑聲:“這個廢柴能有什么要事,趕著回家喂山雀吃蟲子么?” 另一個姑娘答:“聽說寧瑟原本是個凡人,吃了一粒撿來的仙丹,莫名其妙飛升成了仙,又得了某位仙尊的青眼,糊里糊涂混進(jìn)了昆侖之巔?!?/br> “原來她是個凡人么?”又有人插話道:“可憐見的,難怪什么仙法都不會呢?!?/br> 寧瑟的心情有些復(fù)雜,沒想到她的身世已經(jīng)被編排成了這樣。 她轉(zhuǎn)念又想到,前幾日收到了母后寫的信,信上說父王母后都很想念她,問她什么時(shí)候回鳳凰宮,要不要擺個儀仗來昆侖之巔接她。 但她早就下定決心,在搞定清岑之前,不會回家。 過往云風(fēng)連綿不絕,緩慢拂過寧瑟的袖擺,兩只毛茸茸的山雀從她袖子里探出半個腦袋,睜著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睛,定定望著越來越遠(yuǎn)的杏樹,算是和老家告別。 袖子里還塞了一本卷成團(tuán)狀的劍譜,其中一只山雀覺得有點(diǎn)擠,就使勁往后挪了挪,一不小心將那劍譜拱出了袖子。 兩只山雀都有些驚慌失措,又不敢叫出聲來,生怕惹惱了寧瑟會被拋棄。 寧瑟此刻正在想別的事情,幾乎神游太虛,并未注意到那劍譜掉了地,只顧著繼續(xù)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