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盧胖胖如蒙大赦,他還以為小惡魔在想法子整他呢,聽孟長溪松了口,趕緊道:“那你先忙,有事記得叫我?!?/br> 盧胖胖一溜煙的跑了,孟長溪眼皮跳的更厲害,剛進教室坐下,就聽到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一會,噪聲源頭就到了他所在的教室門口,一個中年婦女叉腰站定,朝著教室里喊道:“誰是孟長溪,給我出來!” 乖乖,原來在這里等著他,孟長溪頭疼的舒口氣,從容不迫的坐好,“找我有什么事?” 那女人兇狠的目光像要吃人一樣,“你就是孟長溪?!好好,你出來,我們好好談談?!?/br> 大家都在看熱鬧,老師和校長趕過來想勸解兩句,被那女人帶來的人手攔在了人群外。他要是不出去,今天這事肯定沒完沒了了。 走廊里塞滿了人,只在門口留下了一塊地方,女人身邊還站著一個穿校服的女生,哭哭啼啼,臉上淌滿了淚水,但是卻不敢用手去碰。孟長溪蹙了下眉頭,有了不好的預感。 女孩臉色紅腫,上面還有大大小小的青春痘,樣子看著非常滲人。 那女人氣勢兇猛,把身后正在哭的女孩推到前面,指著孟長溪道:“你爸爸是孟氏老板吧,我找不著他,我找你也行!你看看,我女兒用了你們的蘆薈膠,成了這幅鬼樣子,這不是毀容了嗎!你讓她以后還怎么出去見人!” 怪不得眼皮跳的這么厲害,孟長溪在心里嘆口氣。他再仔細看這女孩,皮膚紅腫,眼睛都快擠得看不見了,有的地方可能被撓過,痘痘破皮,膿水結痂。他還從來沒見過,用了蘆薈膠會造成這么嚴重的后果,更何況,新品經(jīng)過嚴格檢測程序,不可能會出現(xiàn)這種狀況。 “這種情況你找我沒有用,你應該找孟氏負責人做調解,或者直接投訴報警。” 孟長溪從容無畏的態(tài)度讓女人非常惱火,她蹦跶的歡快,少年卻像是看猴戲似的鎮(zhèn)定自若,簡直是豈有此理!“我就找你,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這些jian商,一出事肯定跑的比誰都快!我告訴你,今天這事你要不給我個說法,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想要什么說法?”孟長溪眼神冷了下來,躲在人群里看熱鬧的盧胖胖一看見他露出這種神色,就知道要出事,這女的真是瞎了眼,找誰不好,偏要找小惡魔的晦氣,這不是自個往死路上走嗎! “賠錢!直到我女兒把臉治好?!?/br> 孟長溪輕笑一聲,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那女的一瞪眼,“你笑什么!” “孟氏的所有化妝品全都經(jīng)過嚴格檢測,不可能會出現(xiàn)這種情況,你說是用的我們的化妝品,我就要相信嗎?這里有不少同學都用過孟氏蘆薈膠,怎么一點事沒有?捏造事實,刻意誹謗,詆毀孟氏聲譽,我們可以告你的大媽?!?/br> 孟長溪話一出口,有不少同學都紛紛附和,他們都用過這款蘆薈膠,不僅一點事沒有,滿臉的痘痘也消失得一干二凈,這女的空口無憑,不得不讓人懷疑,是故意來找事的。 那女的聽孟長溪這么說,有一瞬間的遲疑,眼中閃過慌亂之色,顯然是害怕了,但她很快又鎮(zhèn)定下來,從包里掏出了一瓶蘆薈膠,向周圍人展示,“大家看看,這是孟氏的牌子吧,上面寫得清清楚楚,發(fā)票我都留著?!?/br> 她說著說著,變了策略,滿臉的兇惡消失,痛苦的抽泣起來,“本來是買來給女兒祛痘的,但是一抹上就變成這個樣子,都是我害的!誰能想到那么貴的價格買來的卻是假貨??!” 她把女孩的臉面對著大家,“你們看看我女兒,一張臉就這么毀了,以后還怎么嫁人,我們無權無勢,只能靠大家的正義來給我們做主了!” 人總是同情弱者,立時便有人站在了她這邊,在兩人的哭聲中,看孟長溪的眼光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變化,紛紛對母女倆低聲安慰,剛才還認為兩人無理取鬧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把矛頭對準了孟長溪。 形勢對孟長溪很不利,如果他今天不給出個說法,事情恐怕很難了了。他也必須給出個說法,剛才他就看得清楚,這女的一聽說他要告她,立馬就害怕了,這說明她很沒有底氣。出了事不去找公司,偏偏來找他,一般人怎么可能知道他姓甚名誰,是何身份,這明顯是有預謀啊。 “你女兒抹的就是這瓶蘆薈膠?” 女人轉身看著孟長溪,恨道:“就是這瓶,一抹上就變成了這個樣子?!?/br> 孟長溪伸手,“拿來我看看?!?/br> “你想干嘛?”女人警惕的抱著瓶子,以為孟長溪想要毀滅證據(jù)。 “你不是說這瓶蘆薈膠有問題嗎?” 女人梗著脖子,“對?!?/br> “如果我能證明它沒有問題呢?” “不可能!”女人瞪眼,有一瞬間的不安,但是很快又挺直了腰板,她再確信不過了,這瓶蘆薈膠誰抹上都會變成這副鬼樣子! 孟長溪眼神直直的釘住了女人的目光,眼中浸滿冰冷。女人被他盯得手腳發(fā)麻,后背猛地騰起一層虛汗,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子,怎么會有這么驚人的氣勢!她氣息急促,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忍住了沒有后退。 孟長溪微微笑起來,“把它給我,我親自證明給大家看看,如果我抹上這瓶蘆薈膠沒問題,你要為自己的言行負責!” !大家都露出震驚的表情,拿自己的臉實驗,這是多么有勇氣??!看著孟長溪精致的臉蛋,大家都有些不忍。好好地非要把人逼到這個地步,這女人心腸可真狠,莫不是別人雇來找事的吧! 那女人也一臉不可置信,來的時候,可沒人跟她說還有這一出?。‖F(xiàn)在該怎么辦,她心神不定,自己如今是騎虎難下,不走也得走了! 她深吸口氣,又覺得沒什么可怕的,行!你要試那就試吧,臉毀了可別來找我! “好!一言為定,如果你用了沒問題,我跪在你們孟氏門口公開道歉!”發(fā)狠誰不會,反正最后也是我贏! 孟長溪哼笑,接過女人手里的蘆薈膠,“道歉是必須的,你不僅要道歉,還會接到一封律師函,我們法庭上見?!?/br> 女人眼皮跳起來,心臟咚咚直跳。 “有誰愿意給我做個人證?!泵祥L溪掃向全場,沈菡第一個站了出來,她甚至想代替孟長溪試用,過了一會,盧胖胖也站了出來,他心里有苦難言,剛剛孟長溪可是用眼神狠狠地刮了他一頓,他不愿意也得上,只希望孟長溪最后不要輸?shù)锰珣K。 有了證人,孟長溪打開蘆薈膠蓋子,聞了聞,接著用指肚挑起一些,笑瞇瞇的抹在了臉上。 第20章【力挽狂瀾 這個蘆薈膠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顏色也不是很清透,手感非常黏膩,孟長溪敢肯定這里面摻了什么東西。 氣氛一時有些凝滯,所有人都在看著孟長溪的臉,有好奇的,有擔心的,還有幸災樂禍的,他們盯著那根骨rou均亭的手指,看它一圈圈將那塊膏體涂抹均勻,底下的皮膚透出細膩的光澤來,幾乎要屏氣凝神了。 女人心里哼了一聲,她等著看孟長溪出丑,這蘆薈膠什么成分她最清楚不過了,她保證孟長溪搽上過不了五分鐘,就會后悔自己魯莽的舉動。 小男孩就是喜歡逞強! 大家視線都聚焦在孟長溪臉上,一分鐘,兩分鐘……直到十分鐘后上課鈴打響,孟長溪的臉皮還是好好的,還是什么變化也沒有嘛!不是說搽上去就毀容嗎?怎么過了這么長時間還是什么動靜也沒有? 那女人也漸漸著急了,心神不定的攥著手,緊緊地盯著孟長溪的臉皮,不可能啊,這東西的效果她可是親眼看見的,抹上去不到一分鐘皮膚就開始腫起來了。怎么到了他臉上,就沒用了呢?! 時間在一點點增加,女人也越來越焦急,孟長溪依舊什么事也沒有,這讓她幾乎要崩潰了。 旁邊有人竊竊私語,“我怎么看這女的像故意來搗亂的?” “就是,這款蘆薈膠我用了兩瓶了,效果很好啊,一點副作用也沒有。” “她就是別人雇來找事的,這種事太常見了,肯定是對手對手公司從中作梗?!?/br> “……” “怎么樣?!泵祥L溪對上女人驚慌的視線,笑意不減,“你還有什么話要說嗎?” 女人看著他光滑的臉蛋,瞪大了眼珠子也找不到一點紅腫的跡象,震驚的物無以復加,她身邊的女孩也害怕了,拽了她一把,壓低聲音道:“媽,我看還是算了吧?!?/br> 女人一把甩開她的手,上前想把蘆薈膠搶走,“不可能,這里面明明……” 孟長溪自然不能讓她得手,女人撲了個空,失去平衡栽倒在地。周圍的人嫌惡地躲開老遠,他們到了此時還不明白怎么回事的話,也白長這么大了。這明顯就是栽贓陷害,還是用的最無腦的手段,拿著蘆薈膠就敢說瞎話,好歹你也事先做點準備,現(xiàn)在露出這種陰謀敗露的嘴臉,太難看了。 “明明什么……”孟長溪一瞬不瞬的看著她,嘴角挑起一抹冷笑。逼視著她,眼里的陰冷像是一把把無形的刀,凌遲著女人的神智,將她逼到了懸崖邊上,然后,一腳踹下去。 女人慌亂地搖著頭,極近的面對著少年的面孔,讓她產(chǎn)生無論可逃的壓抑感。這真是一張好看的臉,無處不精致,組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種獨特的韻味,可是,美好的事物總是暗藏著危險,就像眼前的少年,漂亮的笑容里藏著毒。 “我,我……”她能說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說,她怎么可能明目張膽的告訴大家,蘆薈膠被動了手腳,這不是找死嗎! 所以只能啞巴吞黃連,自個受著。 孟長溪笑了,看著這個女人吃癟的樣子,心情愉悅極了,他壓低聲音,在她耳邊道:“我知道肯定是有人指使你的,你只是花錢辦事?!?/br> 女人眼神一亮,難道少年打算原諒她嗎?她立馬點頭,期待的看著少年,近乎祈求,好像剛才滿臉惡意的人不是她。 在她期盼的目光中,孟長溪輕輕道:“可是我不會放過你的。” 孟長溪站起來,俯視著她,看著女人眼中的絕望和恨意,義正言辭道:“大家都可以作證,孟氏的蘆薈膠沒有任何問題,我希望你說到做到,還孟氏一個清白!” 大家也都幫腔,女人和女孩驚慌失措,道歉還好說,可是她們不想坐牢啊。要還也是背后指使他們的人去還,不關她們的事! 多行不義必自斃,直到她們被校長領來的幾個警察帶走,他們還不敢相信,居然栽在了一個少年手里。 盧胖胖幾乎要給孟長溪跪了,就是他們壕派的老大也沒有這位干脆果斷??!那氣勢,那眼神,他當時腦殘才去找孟長溪麻煩,幸好現(xiàn)在補救還來得及,今后他要堅定不移的追隨著孟哥的步伐。 孟長溪將蘆薈膠收了起來,沈菡擔心道:“你真的沒事嗎?” 身上冰冷的氣息瞬間冰雪消融,孟長溪笑道:“我沒事,謝謝你替我作證?!?/br> 男神的笑容如一縷春風掃過心間,沈菡心里激動不已,她暗暗將喜歡的情緒壓下去,少年很近,卻又很遠,他對對她好的人加倍好,但是卻不容易走進他的心間。不過這樣,她也很高興了,能在他身邊就好。 “孟哥,要不要我找?guī)讉€人去教訓教訓那女的?”盧胖胖趕緊找機會討好孟長溪。 “教訓倒是不用了,你去問問她,是誰指使她這么干的。” “好,我知道了!”盧胖胖顛顛跑了。 人群中的顧寧暗道一聲糟糕,悄無聲息的轉身離開,他沒有等到放學,中途請了假,出了校門便有一輛車把他接走。 顧寧上了車,立刻質問開車的男人,“你怎么搞的?!你給那女人的根本就不是摻了東西的蘆薈膠!” 開車的男人身形健碩,剃著干練的平頭,左眼角下面有一道月牙形的傷疤,“不可能,我親手給她的,不可能出錯?!?/br> “可是他用了完全沒事啊!你怎么解釋?!” 男人也想不明白,“我不知道,但是肯定不是我的問題?!?/br> 面對男人的一根筋,顧寧簡直暴躁不已,他氣憤的捶了一下車門,“我父親雇你可是給了你十倍的薪水,你好歹也拿出點能耐來吧,下次再把事情搞砸了,直接給我卷鋪蓋走人!” 男人眉目緊鎖,簡練的說話風格,端正的坐姿,和狠厲的氣勢,證明了他并不簡單的來歷。他也沒有將顧寧的話放在心里,而是專心的尋思了起來。他制造的東西絕對沒有問題,那有問題的就是用的人了。 背后主使顧格非還不知道事情搞砸了,一門心思的躺在病房里想著到時候怎么羞辱孟思源,等孟思源求上門的時候,他應該如何光芒萬丈的將這個男人踩在腳下??蛇@美夢剛做了一半,就被人戳破了。 “你說什么,搞砸了?!” 顧寧也很郁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龍見說他配的藥沒有問題?!?/br> 顧格非氣悶,“誰讓你們逼他抹的?都告訴你目標是孟氏,你們干嘛去找他麻煩!” “是他自己要這么做的?!鳖檶幰埠芪?,本來計劃得好好的,誰也沒想到孟長溪來了這么一手,力挽狂瀾,一個浪頭,把他們打水里了。 顧格非氣的猛翻白眼,“這么點事都做不好,我以后還怎么指望你?!?/br> 顧寧咬牙,心里很不服氣,這又不是他一個人的錯!頓了頓還是硬著頭皮道:“父親,那對母女被抓走了,孟氏已經(jīng)知道這件事了,我怕他們從中打聽出點什么……” “廢物!都是廢物!”顧格非這下病也裝不下去了,火速出了院,收拾自己惹出來的爛攤子。 孟長溪脫了衣服,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身體。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細膩光潔,已經(jīng)沒有那種奇怪的味道了。 但是,身體卻蒙了一層灰突突的薄膜,他輕輕地在皮膚上揩了一把,拇指肚上沾了一層細灰,味道非常難聞,跟白天那個蘆薈膠一樣的味道。 他慢慢的笑了,自己的身體果然有著這種奇異的能力,能夠排除身體內的毒素,如果不是這一點,他恐怕現(xiàn)在跟那個女孩一樣,滿臉紅腫,不能見人了。 謝謝你,孟長溪對自己的身體說。 那頭,盧胖胖動作很快,第二天就把消息送了過來,不過也沒打聽出什么有用的內幕。那對母女確實是被指使的沒錯,但是她們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誰,甚至連面都沒見過,只由一個中間人傳話。 她們的目的就是盡量造大聲勢,搞臭孟氏的名聲,把蘆薈膠致人毀容的事情,宣揚人盡皆知。這種商業(yè)性的報復行為太常見了,也不能一下子確定是誰干的,但是倒是有一點引起了孟長溪的注意。 那對母女知道的事情不多,唯一了解點的就是那個中間人,據(jù)她們描述,此男子十分高大,帶著鴨舌帽,長什么樣不是很清楚,但是他有一個很明顯的標記,在他的右眼下面有一道傷疤,形狀像個月牙。 月牙形狀的傷疤……孟長溪對這個有些熟悉,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在哪見過。他想了半天,當腦海中劃過顧格非的影子時,他終于想起來這個人是誰了。他并不知道他的全名,只知道顧格非叫他阿龍。 這人是顧格非暗中養(yǎng)的一員猛將,隱秘的事情都歸他做,孟長溪見過他幾次,并沒有跟他打過交道。之所以對這個月牙傷疤記憶深刻,是因為顧格非拿這個嚇唬過他,說是阿龍殺過人的標志。 孟長溪哼笑,他倒是誰,原來是顧格非暗中使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