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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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楓還沒回答,索拉又問:“這消息是真的嗎?你怎么不害怕?村里當真一點風聲都沒有。” 懶得看她,夏楓問道:“是嗎?那蘿呼多怎么說村里現(xiàn)在時刻有人把守著?” “這.......”索拉很快又找到了理由:“可能是因為叛軍要過來吧,別瞎想,沒事的。你也不信吧,我看你一點也不急的樣子,真不知道你從哪聽來的?!?/br> 夏楓此刻對索拉母女僅有的那一點同情都被磨得消逝殆盡。她是不是真的把我當成神主給她的懲罰?到底她做過什么惡毒事,把殉葬這么大的消息都要瞞著我!利用完就扔掉,巴不得我馬上死? 這個身體適應久了,此刻也沒有什么激烈的反應,夏楓只是為原主悲哀了幾聲,很快便平靜下來。 “問你主人,帶我去見你的主人!”索拉見夏楓半天不出聲,趁熱打鐵跟她提要求。 “問我主人什么?” 索拉一愣:“你這傻孩子,去問你主人,丈夫失蹤的女人要不要殉葬?。縥iejie才問了你,怎么沒注意聽呢。” 夏楓沒理她:“雙胞胎弟弟在哪?” “放心吧,他們是村里的祥瑞,少太太們不敢動他們。等安頓好了我們就去接他們,要不夏爾你去接吧,他們可想你了?!?/br> 呵,夏楓牽出一絲冷笑,不能再呆下去了。這邊扯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樓上娜伊應該誦唱完畢:“你們到底想干什么?實話告訴你們,我不會帶你去見我的主人,她也不會見你們?!敝棺∷骼瓘堥_的大嘴:“我的主人見了曼爾,她就只能去做廟妓,你信是不信?” “???”母女倆都伸直了脖子,驚恐萬分。 還知道怕!夏楓玩味地看著她們:“不騙你,我家太太要想收留一個人,勢必把她查個底兒透,曼爾經(jīng)得起查嗎?” 曼爾又露出那種憤怒神態(tài),依然是索拉在一旁暗示她沉住氣。 夏楓就是搞不懂了,明明有點自尊心,為什么撩開裙子,隨便讓男人上的時候不好好想想呢。 “夏爾,你一定有別的辦法?”索拉雙眼灼灼,用她滿含希望的眼睛盯著夏楓。 破財免災,先打發(fā)走再說?,F(xiàn)在夏楓迫切想要離開哈茲爾鎮(zhèn),哪怕不能去旁遮普,去坎普爾也行。 ...... 身上只帶了給娜伊治病的錢五個盧比,興許用不完,就摸了兩個出來給索拉母女。索拉趁她不注意想伸手來掏包。夏楓早有防備,使勁掰住她的小拇指,淡淡的看著她:“你們最好說不認識我,不然若太太想起來查我娘家的底細,我一樣要被趕出來,你們有預備我的費用嗎?” 這一恐嚇,索拉還不死心,非說她一個仆人身上就有這么多錢,肯定不在乎再多一兩個。 “好,一共就五個,有三個是給另一個仆人治病的。你全拿去,然后咱們?nèi)齻€一起跑了。我也別想在太太家呆了?!?/br> 索拉撫摸自己的額頭,訕訕退了回去:細水長流,才是長久之計啊。 夏楓回到樓上,娜瑪忙著伺候meimei,威爾辛看了她一眼并未多問。她刻意走到那位女巫身邊,假裝對威爾辛說:“樓下那位母親非說我像她死去的女兒,管我要錢,我沒給。她們說我會被神明懲罰,我害怕就給了一點?!?/br> 威爾辛是個聰明人,接口道:“胡說八道?!?/br> “可是,她們說很像啊?!?/br> “無恥!”女巫啐道:“這對母女來自卡瓦村,你是卡瓦村的人嗎?還有,她們哪點和你長得像了?” 夏楓怯怯說道:“我看她可憐。” “可憐?有村長的特令來治病,還可憐?真是一對惡心的婦人。”這個女巫應該也沒多少社會地位,懾于村長的地位只敢背著罵。 夏楓作出一副上當受騙的后悔樣趕緊閉了口。話頭不能太過,打個預防針就夠了。 完事后,威爾辛帶著娜伊先走,夏楓和娜瑪晚一步離開。下樓時,索拉和曼爾半開簾子還朝她笑。迎來威爾辛一記厲眼。 待夏楓一行人走出去后,背光處的那個男人,這才深吁一口氣,眉毛動了動,想笑,卻又覺得沒什么值得笑的。他搖頭暗怪自己的耳朵太靈,把那姑娘說的每句話都聽清了,甚至可以想象她在樓上時的神態(tài)跟動作。 “小小年紀就有如此心機手腕,真乃妖孽也!” 女巫忙完娜伊的事,匆忙走下來。男子起身,身姿頎長而挺拔,他向前一步朝女巫行合十禮。 女巫笑道:“今天太忙了,真是對不住。我馬上去配大人需要的藥油?!?/br> “無妨,救人要緊?!?/br> 這男子音色非常好聽,可口音好怪,難得的彬彬有禮。女巫禁不住露出一絲微笑,看著男子冷俊的眉眼,她思索一瞬:“希望下次大人能去樓上小屋等我。畢竟您與常人不同,而且我這里不接待男患?!?/br> “恕某不恭,下不為例?!?/br> ...... “娜瑪,注意后面別跟尾巴?!?/br> 娜瑪不笨,早就猜到夏楓遇到了什么事,心知她母親索拉不是好相與的,夏楓說什么她便做什么。還好她們拐了七八道彎才回家,并沒有看見索拉和曼爾有跟蹤。夏楓仍然有些不放心,索拉不好對付呀。 不對!快進屋的時候,夏楓突然覺得有件事十分蹊蹺:曼爾怎么會問丈夫失蹤的女人要不要殉葬的問題?看索拉阻止她說話的樣子,這個丈夫肯定是“姐夫”啰?難道......夏楓打了個寒噤:難道曼爾的丈夫逃了回來,然后被她殺了?又或者沒去? 沒去不可能,唯一能肯定她丈夫絕對是失蹤了。說得好聽是失蹤,其實早就死了吧。不然,她怎么會回卡瓦村,或許是害怕呆在某間屋子?既然曼爾的丈夫能逃出來,說不定伊扎也可以。她甩甩頭,暗道:伊扎如果真的沒死,怎么不回家? 這時,百里外的官道上,某雙套著馬車韁繩的褐手突然摸向自己的耳朵,用力搓了搓。他看著遠處望不到頭的泥濘路:近了,近了,終于到家了。一張臉惡心無比,被炮彈片炸得面目全非。 “丑漢子,趕緊點別磨蹭,眼看這雨要越下越大,早點趕到前面村子休息整頓?!?/br> “是的大人?!彼箘艔纳硢啙岬纳ぷ永镎f出這句話,一揮馬鞭,噠噠噠地跟上前面的馬車。 ....... 夏楓進屋,看見威爾辛坐在蒲團上等著她。 “太太,逃兵一般會怎么處置?” 威爾辛沒想到她一開口就問這個奇怪的問題,回道:“稱呼我們吠舍家族的婦人為太太要被人笑話的,都跟著巴依叫我jiejie吧?!?/br> 換成前世,10歲的孩子叫二十歲的女人為jiejie也不過份,夏楓很自然就接受了。 威爾辛告訴她逃兵全家都要被處以火刑,也就是把人裝在藤條做成的籃框里,活活焚燒成灰。 全家!夏楓猛然想到,曼爾沒有帶著她女兒。 這時小塞吉正吧即著嘴巴開興地吃著奶,瞅見夏楓在看他,他吐掉“飯碗”直朝她笑。 娜瑪嗔道:“這壞家伙,前幾天把他餓壞了,剛有兩天飽奶吃,就又開始調(diào)皮了?!?/br> 夏楓忙掩飾心里的悲傷:“我去看看娜伊。” 娜伊已沉沉睡去,夏楓聞了聞女巫開的藥,有一股很重的怪味,從中能嗅到草藥味。很難得,沒想到印度的各類藥油也是用草藥提煉的,以前還以為全是動物油毛什么的。興許是從華夏傳過去也不說定。 管他的,只要能治病就好。她半躺在床頭,慢慢也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就被艾米辛叫醒,讓她去威爾辛的臥室一下。 夏楓見威爾辛一臉凝重,忙問:“出了什么事?” “艾米辛說我們走后,拉賈尼又來了。問你能不能早點把生意做起來,需要什么材料要不要提前買。” 估計他等不急了,夏楓又問:“那是身份的事情快成了?” 威爾辛搖頭:“他倒沒提這個?!?/br> 夏楓笑了,看樣子他是真急,想錢想瘋了吧。她此刻倒有些懷疑,以拉賈尼的能力到底辦不辦得下來,又或者是在拖著她們,想使什么jian計。 威爾辛見艾米辛也憂憂心沖沖,勸她不用擔心,這么大一鎮(zhèn)人,不見得就藏不下三個女人。 說是這樣說,但是處處受掣,也沒有自由。夏楓決定,先顯露點本事出來,探探拉賈尼。 下午,拉賈尼應約前來。 夏楓把一大坨薩卡納擺在他面前。 拉賈尼不明所以,問道:“你這是什么意思?” 夏楓抿嘴一笑:“您家里有甘蔗工坊嗎?”見拉賈尼正要答話,她又道:“要你自己的,能完全掌握的?!?/br> 看她提個要求賣關子,拉賈尼不悅,揚聲道:“一個甘蔗工坊多大的事兒,我當然有。而且還是免稅的,你想要做什么直說吧。少爺我不是閑人,沒時間跟你耽誤。” 你真要那么忙,怎么一叫就過來了。夏楓不跟他一般見識,沾了一點紅糖在手上,當著他的面嘗了嘗,表示這樣的糖滿哈茲爾鎮(zhèn)都是,太多了。問他還沒有見過其他種類,味道更好的糖。 拉賈尼很想發(fā)火:“你所說的源源不斷的財富就是指這個?” “三少爺,您是看不上,還是不相信我?”夏楓一臉認真:“如果三少爺不信任我,要不讓我和奧拉蒙管合作?如果成功了,您再過來參一股。少爺,別看我小,我可是做大事的人?!?/br> 拉賈尼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什么做大事,要比說大話,本少爺可比你高明多了。但他當然不愿意做什么股東,一早就想全占:“你是我的仆人,忘記了?” ☆、第62章 膨脹 (大章,近七千字,同樣有贈送。要爽就要連爽三天,求求正版訂閱啊,給點動力?。?/br> ———————— 接下來拉賈尼細問她能制出什么與眾不同的精糖。夏楓就描述了一下顆粒狀的白沙,這種糖沒有紅糖的潮氣,也沒有那股腐草味,用它做出來的糕點馨香無比,混在咖喱湯中,能把美味提升一個檔次。 拉賈尼沒見到實物,哪里肯相信,為了套出更多的話,他點頭道:“嗯,光是聽你說沙糖的顏色跟形狀,估計都讓人挪不開眼吧?!?/br> 知道他不信,夏楓心說才夸獎了你,你仍然是一個短視的廢材,沙糖的產(chǎn)生,將會是革命性的轉(zhuǎn)變。沒辦法,夏楓只有再拿富貴糕來類比,問他吃沒吃過富貴糕? 拉賈尼怒視她:你這是明知故問! 夏楓忽略他的憤怒樣,笑道:“有了沙糖,所有的糕點、湯、rou、都勝過富貴糕?!狈凑銈兿矚g吃甜食,說是美味肯定沒有夸張。 拉賈尼一回憶富貴糕,旺盛的唾沫就分泌起來。這才產(chǎn)生出真正的興趣,甚至有些激動。 夏楓一見有門,便要求他把能買到的各類糖都買回來,好讓她看看有幾分把握。就算做不成功,也會為他發(fā)明三種以上如富貴糕一樣的美食。 聽到前半段,拉賈尼那個氣呀,還沒等發(fā)作,又得知能有三種美食,便住了口,微微點頭,表示他同意。 夏楓從他口中了解到蔗糖之所以貴,原來是因為稅收和“工藝”太高,糖稅僅比鹽稅稍低一點。這也難免,因為他們嗜甜如命,能抽稅的地方,當然要使勁抽;制作的過程非常復雜且提取時的損耗極大,種種限制之下,導致糖品的價格只能貴族才堪承受。 拉賈尼出門的時候,夏楓道:“三少爺,什么時候身份辦下來,我們什么時候開工?!?/br> 拉賈尼掉過頭來,牽出一抹諷刺的笑:“你怕本少爺做不到?你先做事,我自會拿來?!?/br> “行,就聽三少爺?shù)模嵉腻X咱們五五分?” “五五?”拉賈尼不可至信地看著她。 “當然,錢是好東西,我自己能分到錢,當然才更有積極性啊。三少爺是賺大錢的人,不會這么短視吧?” 拉賈尼狠狠地啐了一口:少爺我就是這么短視!但是他低頭想了想,不置可否,飄然離去。 “......” 真是高看了他,跟著這個蠢蛋,怎能賺到大錢?夏楓暗自懊惱。 其實沒有拉賈尼逼她,夏楓都想搞出白沙糖來。滿地都是甘蔗,原材料到處都是,如果能夠成功,那錢不賺到手軟嗎?更何況,這蠢材手里真有蔗糖工坊,簡直不能太好了,跟打發(fā)蛋清一樣,只要把沙糖的澄清劑掌握在手中,就不怕有人跟風。 前世她無聊看雜書的時候,知道蔗糖在18世紀的經(jīng)濟中所占據(jù)的地位,就如同鋼鐵在19世紀,石油在20世紀所占據(jù)的地位一樣。更何況,現(xiàn)在才16世紀,再等一個世紀,英國人就會意識到,一旦某個國家奪得蔗糖生產(chǎn)的主動權,那么隨之而來的就是對航運、財政收入,進而是整體國力的影響。 歷史大趨是如此,夏楓沒道理知道不用。煉制紅糖的核心技術如今牢牢掌握在卡布爾家族這種權貴手中,加上糖本身的重稅,竟讓其成了奢侈品。明明懂得這種技術,要是不去換取更大的利益,那不是傻嗎?當然有一個先決條件就是自己足夠強大,靠著技術足以變強,但光有技術也保不住。如果把二者交融在一起,互相“扶持”,逐步達到目的呢? 夏楓今天本以為畫了一個大餅子給拉賈尼,結果人家根本就不上道。只盯著與富貴糕同等的東西流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