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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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無?!毖Υ笕死蠈嵒卮?。 “咦……”一旁的老郡王盯著一物發(fā)出遲疑聲。 南晉王直接問道:“你認識此物?” 老郡王面色猶豫,在對方緊迫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回答:“大王忘了?去年中秋時,您賞賜三王子的那枚玉佩?” 南晉王丟開朱釵,從盒子里將玉佩拿出來,反復看了幾遍,眼神逐漸暗了下來。 御書房中氣氛凝滯,薛廷尉暗暗擦了把冷汗,看來他把東西送進宮是送對了,否則將來事發(fā),自己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 “來人,將請占少府進宮……不,去將中郎令喊來!” 外頭有人應喏一聲,御書房內安靜了下來,南晉王沒了悠閑的心思,揮揮手讓老郡王先離開了。 沒過多久,中郎令請見,南晉王將盒子給他,“查!一個時辰內給寡人查出來這些東西都是誰的!” 中郎令愣了一下,看到盒子里的東西都帶著熟悉的印記,小心翼翼地捧著東西退下了。 這一等就等了足足一個半時辰,看到中郎令大步跑來,薛廷尉悄悄松了口氣。 “回大王,此物乃是宮中賞賜給三王子的,只是時間不同,臣多花了點時間查證?!?/br> 南晉王沉默了許久,才吐出一句話:“知道了,退下!” 等御書房里只剩下南晉王和薛廷尉二人,南晉王才開口:“還有何發(fā)現(xiàn),一同說了吧!” “喏……臣是有發(fā)現(xiàn)王子賢與北越使者有往來,不過并未發(fā)現(xiàn)其他異常,因涉及王子殿下,臣不敢私自做主判斷。” “寡人命你查案,查的是殺害使者的兇手,可不是讓你查誰與北越使者有往來!”南晉王拍案而起,怒斥道:“那李賢與北越是什么關系你不知道嗎?他難道還會殺害北越使者?” 薛廷尉汗?jié)窳撕蟊?,跪伏在地,“大王息怒!……臣并無此意,只是發(fā)現(xiàn)了此物,不知道不該還給北越使者?” “哼!寡人的東西,焉有送給北越人的道理!”南晉王一手將那盒子揮灑在地,大聲吼道:“來人,將此物拿去燒了!” “就算是毀了,寡人也斷然不會讓東西進了北越人的口袋!” 薛廷尉聽到這話就知道他已經氣得不行了,忙行禮跪安,退出了御書房。 至于里頭還會衍生什么風暴,他就管不到了。 宮里的消息很快就傳出來了,雖然不知道具體經過,但許多人都知道了,今日大王曾大發(fā)雷霆,只因薛廷尉送了一物進宮。 而唯一知曉經過的老郡王則派人送了個口信給大王子,讓他安安分分地去祖廟清修一個月,等他歸來,這朝中恐怕就要變個形勢了。 “你說,大王接下來會怎么做?”唐越聽完消息后問太子昭。 他對南晉王的性子不了解,但太子昭肯定對他的父親了解很深。 “他一定會派人暗查?!碧诱炎旖俏⒐?,“他的疑心越來越重了,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忍得了,這要是發(fā)生在孤身上,也許他會先撤了孤的職?!?/br> “這么嚴重啊?”唐越先為王子賢默哀了幾秒,有了這個疑心,只要他在三王子府中隨意放一樣東西,就能令他生機斷盡。 要不要走出這一步呢? 唐越猶豫了片刻,抬頭看著太子昭,嘴角漸漸彎起一個弧度,“都說自作孽不可活,走到這一步,如果不繼續(xù)是不是有些犯傻?” 太子昭側頭看他,將他的手握緊,冰涼的觸感傳來讓他知道唐越此時的內心一定不平靜。 “不必,你都說了,自作孽不可活,栽贓陷害畢竟存在漏洞,反而容易露出破綻?!?/br> “那……” “等!”太子昭果斷鑒定地說,“你不是想賭一把吧?這樣很好?!?/br> 第195章 自作孽不可活 深夜,三個黑色的影子從宮墻上一躍而過,飛快地消失在廣闊的宮殿中。 “如何?查到什么了?”帝王的寢宮內,南晉王披著外衣坐在床邊,盯著下首跪著的三個黑衣人。 黑衣人并未言語,中間那位直接從胸口掏出一個小盒子遞了過去。 南晉王沒想到還真有東西找到,打開盒子一看,頓時火冒三丈,牙齒咬的咯咯響。 “好!好哇!這就是寡人的好兒子,竟然敢和北越王有往來,還試圖勾結在一起,圖謀江山!……哈哈!寡人真是幫北越白養(yǎng)了二十年的兒子!” 南晉王將盒子砸在地上,一枚純金色的牌子掉了出來,砸在地板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他陰沉著臉吩咐:“你們去把那個孽子帶進宮來,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三個黑衣人應了一聲,起身從窗戶飄了出去,只留下縷縷清風。 南晉王臉色發(fā)青,盯著那枚金牌看了許久,看到上頭那熟悉的印記,冷笑一聲:“真是癡心妄想!” 這金牌雖然他是第一次見,卻知道是屬于北越的物件,而上面的印記屬于北越王,那必定是北越王送給王子賢的。 可敵國之君為什么要送個金牌給他的兒子呢?這其中的貓膩南晉王一猜就透,無非是兩人暗中勾結,有所圖謀了。 而王子賢已經貴為王子,他能圖謀的自然就是這大好江山。 也不知道這孽子與北越王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是可忍孰不可忍! 王子賢很快就被帶來了,全身上下只穿著一件沒襠的褲衩,光溜溜地被黑衣人拎進來。 他已經嚇得魂不守舍了,原以為是誰派來刺殺他的刺客,沒想到對方沒要他的命,而是將他帶出了王子府。 等他被帶到這熟悉的地方時,他就猜出這三個黑衣人的身份了。 能在宮城內來去自由的恐怕也只有他父王秘密培植的暗勢力了。 知道了是誰要見他,王子賢免不了開始揣測緣由,能讓他父王半夜三更將他偷偷抓進宮,絕對不可能是一點小事。 難道說……王子賢回想近來的事情,也猜到了一些,頓時嚇得渾身冰冷,血液凝固。 如果真是那件事被發(fā)現(xiàn)了,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乍一見到南晉王,王子賢立即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撲上去,抱住南晉王的小腿,哭訴道:“父王,您要見兒臣吩咐一聲就是,何必如此嚇人?兒臣快被嚇死了?!?/br> 南晉王冷哼一聲,一腳將他踹開,“你膽大包天,還會被這點小陣仗嚇死?” “父……父王何出此言?”王子賢一頭霧水地看著他。 南晉王也不和他繞彎,直接將金牌踢到他面前,“你自己看看,這是何物?” “這……”王子賢心里驚濤駭浪,心跳洶涌澎湃,可是面上卻還是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將金牌反復看了兩遍,搖頭說:“兒臣并未見過此物啊,不過這上面的印記似乎是屬于北越王的。” 作為王子,如果連這點常識都沒有也太不正常了,王子賢這點應對能力還是有的。 “呵呵,你說你沒見過?”南晉王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阿大,你來告訴他,這東西是從哪里找到的?” 被稱為阿大的正是跪在中間的黑衣男子,他低頭回答:“回大王,是在三王子書房的暗格中,暗格設在書桌之下,從左往右數(shù)第十塊地磚之下?!?/br> 他說的如此詳盡,王子賢再鎮(zhèn)定也忍不住變了臉色,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又恢復了鎮(zhèn)定,大義凜然地反駁:“父王,您一定要相信兒臣,兒臣真的不曾見過此物,那暗格并不是很隱秘,平日里只存放些賬冊和鑰匙,兒臣……兒臣真不知情啊!” “哦?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于你?” 王子賢連忙點頭:“定是如此,否則父王您為何好端端地會去搜查兒臣的府?。俊?/br> 王子賢自認為這一段不可能有外人知道,就算被人看到他和北越使者有往來也證明不了他們在密謀什么。 “呵,那是因為薛愛卿在被燒的驛館里找到了你府里的東西,你倒是大方,寡人賞賜給你的東西你轉手就送出去,還真是不忘自己身上流著北越的血脈啊?!?/br> “東西?什么東西?”這下子王子賢是真的懵了。 “還想狡辯?”南晉王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這件事從頭到尾都太鮮明了,根本不存在狐疑的地方。 南晉王也試想過有人要嫁禍給他,可是看到那枚金牌他又否決了,這東西是實實在在的,除了北越誰還會有? 而且誰會想到要做一枚假金牌偷藏到老三書房的暗格里?誰又能從他府里拿出那些御賜之物送給北越使者? 整個南晉,除了他手底下的暗衛(wèi)只有太子府有這個實力,可是太子會做這樣的事情嗎? 南晉王根本不相信太子昭會費這么大的力來嫁禍老三,那個兒子是什么性子他還不了解么? “父王,兒臣是冤枉的……兒臣是與北越使者見過面,相互贈送過禮物,可這東西真不是他們給兒臣的,您一定要明察??!” 王子賢現(xiàn)在只有一個念頭:一定不能承認,不承認的話,南晉王只是懷疑不會百分百肯定,承認了他就必死無疑。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怎么個無辜?” “是太子!一定是太子做的!之前……之前兒臣曾設計過太子妃,太子知道后一定會報復的!……父王,兒臣知錯了,不該妄想和太子妃作對,可是……兒臣恨啊……” 王子賢將自己陷害唐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南晉王,包括他怎么下的手,只是隱去了某些難堪的部分,用以證明他和太子的仇恨確實存在的。 南晉王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件事的真實經過,坊間對太子妃上溯鶯閣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他自然有所耳聞,但男人嘛,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并不是不能理解。 王子煦還會在青樓爭風吃醋呢,唐越上個青樓也不稀奇。 本來想過幾天再懲戒那二人,這還沒動手就聽說了這樣的事,讓他對老三的印象立即顛覆了。 “你……你倒是能耐了!”南晉王一腳踹在他心窩上,恨聲說:“只憑這一條,你就罪無可赦!” “父王,兒臣知錯了,兒臣只是一時昏了頭,兒臣這就上太子府負荊請罪!”王子賢磕頭說道。 “你想得真美!企圖用這點小罪來頂罪嗎?”南晉王大手一揮:“把他押入冷宮,給寡人看好了……還有皇宮那位,也一起押入冷宮!” 王子賢一聽這話就知道解釋無望了,呆愣愣地任由黑衣人將自己拖走,不明白這剛升起的希望為什么還沒開始就陷入絕望。 這一定是有人在害自己!一定是太子!一定是他! 王子賢雙目含恨,苦笑幾聲,心里暗暗發(fā)誓:有朝一日,一定要那對狗夫夫付出代價! 南晉王一屁股坐在地上,腳邊金牌泛著光,刺著他的雙眼。 他一把將金牌砸出去,深深吸了口氣,“真是……一群不爭氣的東西!” 翌日早朝,大臣們驚訝的發(fā)現(xiàn),他們的君主正在發(fā)呆,而且發(fā)呆了一整個早上。 直到將近午時,大家都餓得前胸貼后背,南晉王才從發(fā)呆中回過神來。 不過,他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的一句就是:“太子,去將北越使者趕出鄴城,他們在南晉待的時間夠長了?!?/br> “……”群臣嘩然,他們大王這是怎么了?難道不打算和談了? 立即有大臣站出來勸解,“大王,事關天下和平,該忍的時候還是忍忍為好?!?/br> 盡管他們每個人都看北越使者不順眼,也沒想過要趕他們走啊。 就連丞相大人也站出來說:“大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刻實在不宜意氣用事!” 南晉王將一個盒子砸下來,一句話也沒解釋就轉身走下寶座,走出了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