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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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阿笙擦凈嘴上的油汁,慕夭看向慕時清,“二叔,要不給陸子均一個機會?” 慕時清飲了一口果飲,面色如常,沒有回答侄女的問題。 在他看來,陸喻舟是不可原諒的,但女兒若是想要給他機會,他大抵是不會阻攔,畢竟,陸喻舟的付出,他也是看在眼里的。 可要說既往不咎,他還沒大度到那個程度。 沒一會兒,小家伙打起哈欠,揉眼皮道:“阿笙困啦。” 慕夭跟慕時清說了幾句,牽著阿笙走向帳篷。 阿笙單手捧著一盤rou,扭頭道:“姨母,送給陸爺爺吃rou?!?/br> 他們住的稍微遠些,剛巧路過陸喻舟的帳篷,是以,慕夭沒有拒絕。 當(dāng)緗國公看著乖孫將一盤烤rou遞到自己面前時,眼尾堆滿笑紋,“阿笙乖?!?/br> 阿笙開心地想蹦腳,顛起小身板,“爺爺快吃?!?/br> 緗國公拿起筷箸,當(dāng)著阿笙的面吃起來。 趁著這個功夫,阿笙偷偷走向床前,看著床上的男人,陸叔叔面色蒼白、氣若游絲,手上纏著布條,登時嚇壞了阿笙。 阿笙只知道陸叔叔病了,卻不知病成這樣。 小家伙“哇”的一聲哭出來,小嘴張得老大,露出向下凹的舌頭,淚豆子大顆大顆往下掉,是真的害怕了。 聽見動靜,緗國公和慕夭趕忙走過來,可還沒來得及安撫阿笙,就見床上的男人動了動左手手指。 隨著阿笙的哭聲,男人蜷動手指的頻率加快,似乎在努力沖破混沌,試圖蘇醒過來。 混沌的夢境中,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團子正蹲在江南小鎮(zhèn)的門口,手里拿著兩根糖葫蘆,等待自己的玩伴。 可隔壁家的孩童們都不愿意跟他玩,還嘲笑他是沒爹的小孩兒。 小團子站在巷子里,看著孩童們跑遠的背影,偷偷抹掉眼淚,然后蹦蹦跳跳回到院子里找自己的娘親。 日復(fù)一日,隔壁的孩童們開始嘲笑他是沒爹要的小野種。 陸喻舟就站在小團子的身邊,想要告訴那些沒家教的孩子,阿笙有爹,他就是阿笙的爹,可奈何孩童們聽不見,仿若他被屏蔽在另一個時空,抵達不了阿笙的身邊。 可明明他就在兒子的身邊??! 昏迷的男人突然動了動唇瓣,吐出不清晰的話語。 三人聽不真切,卻見男人又動了動嘴唇。 阿笙急得抬起小短腿,爬上床沿,趴在男人耳邊想聽清他在說什么。 “阿笙有爹,我是阿笙的爹......” 小團子聽懂了這句話,稚嫩的小臉流露疑惑。 等他跟慕夭回到帳篷后,跟在慕夭身后一勁兒地問:“陸叔叔是爹爹?” 慕夭從不知一個小不點可以如此執(zhí)著,轉(zhuǎn)身蹲下來,語重心長道:“你還小,等你長大一點,你娘親會告訴你的。” 阿笙搖頭如撥浪鼓,抱住慕夭手臂,非要她給出一個答案,一大一小周旋了半宿。次日天還未亮,阿笙就抱著布老虎蹲在了陸喻舟的帳篷口,看著侍醫(yī)和朝中元老進進出出。 早膳時分,寶珊悠悠轉(zhuǎn)醒,渾身依舊酸疼,但精神頭好了不少。 梳洗后,她走出帳篷,見兒子蹲在不遠處,快步走過去,“阿笙?!?/br> 聽見娘親的聲音,阿笙跑過去,一開口不是甜甜的喊著“娘親”,而是問了相同的問題:“陸叔叔是爹爹?” 冷不丁被這么一問,寶珊啞然失聲。 阿笙攥著她的衣袖,仰著小臉,倔強如她,“爹爹?” 寶珊彎下腰,耐心道:“阿笙,有些事,等你長大一些,娘會告訴你,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br> 阿笙嘴一扁,眼淚汪汪的,讓人于心不忍。 這時,侍醫(yī)剛好端著空藥罐出來,寶珊趕忙走過去,詢問了陸喻舟的情況。 侍醫(yī)如實道:“相爺中的蜂毒太重,昨日深夜開始發(fā)燒,這會兒好一些,但情況如何,還要等太醫(yī)們過來再做診斷?!?/br> 怎么聽起來比昨兒嚴重了。 寶珊心里難受,掀開帳簾往里看,見太子和幾位重臣都在,沒有急著進去,帶著阿笙走到不遠處等待。 等人盡數(shù)離開,阿笙牽著寶珊的手急急走進去,“陸叔叔,阿笙來看你啦。” 床上的男人已經(jīng)醒來,靠坐在床前,臉色依舊蒼白。 緗國公招呼著母子倆落座,阿笙爬上木床,趴在陸喻舟身側(cè),睜著大眼睛盯著他。 陸喻舟用拇指揩了一下他的眼尾,暗啞問道:“昨日哭過?” 阿笙有點羞,往他懷里拱了拱,沖著他嘎巴嘴。 沒有聽清小家伙的話,陸喻舟稍微俯身,“嗯?” 阿笙附在他耳畔,喊了一聲“爹爹”,然后笑嘻嘻盯著他,彎彎的眼睛里盡是歡喜。 沒想到醒來就有驚喜,陸喻舟低笑著拍拍他的后背,看向緗國公,“爹爹去用膳吧,孩兒有話想同寶珊單獨講?!?/br> 緗國公巴不得留給兩個年輕人多一點的相處機會,笑呵呵地離開。 帳篷里只剩下“一家三口”,陸喻舟問向?qū)毶海骸案杏X好些了嗎?” 一提這個,寶珊就感覺腿上的皮膚疼,下意識收攏雙腿,“已經(jīng)無礙了,你的手......” 陸喻舟抬起被包成粽子的右手,失笑道:“看來,我要向吏部告假幾日了。” 那么完美的手變成了粽子,寶珊心里過意不去,想起自己的承諾,問道:“我說如果我們能脫險,就答應(yīng)你一個要求,你提吧?!?/br> “誠心嗎?”陸喻舟摟著胖胖軟軟的小團子,淡笑著問,眉眼間難掩疲憊,“若不誠心,不必兌現(xiàn),我不逼你。” 昨日遇險前,她的控訴猶在耳畔,叫他愧疚自責(zé),又怎能再次出爾反爾。 寶珊攏了一下耳邊碎發(fā),輕聲道:“你提吧,只要不過分,我都能滿足你?!?/br> 何為過分? 陸喻舟凝睇自己的手,自嘲地道:“我對你提的要求,都會讓你覺得過分,還是不提了。” 沒想到他會拒絕,反倒讓寶珊有種欺負了老實人的錯覺,“你還是提吧,我可以不照做?!?/br> 這話逗笑了男人,是啊,自己把心愿講出來,表明態(tài)度,又不逼她立即兌現(xiàn),有何不能提的。 “我想做阿笙的爹?!?/br> 話落,他看向懷里的小團子,眸光愈發(fā)溫柔。 沒等寶珊回答,阿笙懵懵懂懂的“嗯”了一聲,鼻音特別用力。 他同意啦! 陸喻舟笑著親了一下阿笙的腦門,知道寶珊不會答應(yīng),沒有去為難佳人,岔開話題道:“早膳吃了嗎?” “還未?!睂毶涸G訥回答,心思顯然不在吃食上面。 提起吃食,阿笙的肚子咕嚕咕嚕叫起來。 小胖豬餓了。 陸喻舟掐掐阿笙的鼻尖,對寶珊道:“你們?nèi)ビ蒙虐桑s在晌午之前回府,不必擔(dān)心我這邊?!?/br> 沒有再尷尬地交流下去,寶珊走到床邊,抱起嘟嘴的兒子,對陸喻舟道:“你好好歇著?!?/br> “好?!?/br> 寶珊點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看著身影潛入日光中的一對母子,陸喻舟久久收不回視線。 倏然,寶珊停下蓮步,背對他道:“我...只給你一次機會?!?/br> 輕緲的一句回應(yīng)過后,寶珊加快腳步,生怕那個男人揪著她細問。 要知道,做出這個決定已經(jīng)用了她全部的勇氣。 “噗通?!?/br> 身后傳來重物墜落的聲音,寶珊扭回頭,見陸喻舟跌在床邊,單膝著地,左手撐在地面維持平衡,狼狽又不失矜貴。 心尖一揪,寶珊放下阿笙,小跑過去,彎腰扶他站起來,“有摔倒嗎?” 陸喻舟單手握住她的肩頭,眸中難掩激動,俯身問道:“是真的嗎?你剛剛說的?!?/br> 寶珊美眸一嗔,“我像你言而無信?” 自己在她心中當(dāng)真是食言而肥的小人,陸喻舟心里既酸楚又悸動,“我一定不負你望。” 那語氣鄭重的像在立軍令狀。 寶珊唇邊微翹,故意冷著臉道:“你自個兒別讓自個兒失望就行,我倒是不怎么在意?!?/br> 愛與不愛,她都不在意嗎? 陸喻舟心里愈發(fā)酸澀,但也無比珍惜這次機會,“我會努力的,相信我?!?/br> 打鐵趁熱,也是必須去協(xié)調(diào)的問題,陸喻舟用商量的口吻問道:“那我父親可以找媒妁去你府上提親了嗎?” 他想要一個名分,即便只是未婚夫君。但也知不可cao之過急,所以語氣略顯卑微。 按理兒說,提了親,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不可更改了。 思忖片刻,寶珊點點頭,“可以?!?/br> 既然同意給他機會,兩人就勢必會有所接觸,若沒有定親,難免不招惹閑言碎語。 定親是為了照顧家族的臉面,不讓外人有碎嘴的機會,但倘若陸喻舟還會讓她失望難過,她也不會一味地顧及這些。 大喜過望,陸喻舟垂下顫抖的手指,略帶哽咽道:“好,我明日就讓父親張羅此事。” 寶珊耳尖有些燙,“嗯”了一聲。 陸喻舟淡淡笑開,沉積心頭的愁霧散去,豁然開朗。 即便不看他,也知道他在笑,寶珊耳尖愈發(fā)的燙,“你快休息,我去給你盛飯菜?!?/br> “好?!?/br> 男人聲音帶笑,舒悅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