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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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疲憊的身子,寶珊起身走進湢浴。很快,湢浴里響起水流聲。 空出地方,陸喻舟躺回榻上,單手捂住雙眼,昨晚的種種涌上心頭,他察覺到自己因為女子的一個反應就情緒失控后,更為強勢地索要,想要占據(jù)絕對的主導,而不是被別人牽著鼻子走??膳油蛹t的臉蛋泛起薄汗時,那欲說還休的模樣實在勾纏他的心智。 還有,她是慕先生的骨rou,他既替慕先生感到欣慰,又極為頭疼。 寶珊走近里屋,見阿笙趴在床上翹起兩條小腿,正抱著布老虎,自顧自玩得歡快,寶珊彎下腰,“阿笙醒了?!?/br> 阿笙抬頭看向娘親,彎起眼眸,“娘,抱?!?/br> 寶珊坐在床沿,抱住阿笙,熱乎乎的小家伙能解她心頭憂愁,也從未后悔生下過阿笙。 感覺娘親的皮膚涼沁沁的,阿笙跟她臉貼臉,笑嘻嘻道:“阿笙想見外公?!?/br> “會的,阿笙很快就會見到外公了?!?/br> 阿笙捧起寶珊的臉,用小手掌輕輕拍了拍,“阿笙還想見外婆?!?/br> 提起自己的娘親,寶珊陷入惆悵,人海茫茫,去哪里尋找娘親。幼年時她曾聽說,娘親是因為患病,才將她寄養(yǎng)在鄰居家,獨自一人離去。 夜深人靜,她會把娘親想象成一只夜鸮,獨自翱翔,等飛不動時,就落在哪里,再也不離開了。 娘親在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若不然,怎會不回來找她,哪怕她被養(yǎng)母帶走,也能按著線索找來呀。 寶珊閉閉眼,彎起唇角對阿笙道:“外婆去了很遠的地方?!?/br> 阿笙不懂娘親的意思,努著小嘴點點頭,“那咱們先見外公。” “好?!?/br> 前半晌,陸喻舟和欽差繼續(xù)在堤壩上忙碌,寶珊帶著阿笙倚在窗前看著車水馬龍的街道。 “阿笙想出去?!卑Ⅲ现钢稚媳硌蓦s耍的那撥人,急得直顛小身板。 寶珊摟著兒子哄了半天,直到兒子睡著才舒口氣,無力地靠在窗框上,望著藍天白云。與慕先生和慕jiejie在一起那段日子,怡情悅性,是她度過最幸福的時光,哪像現(xiàn)在,如籠中囚鳥,哪里也去不了。 晌午時分,官家?guī)е敲邢覂旱呐幼M輿車,與陸喻舟和趙澈交代幾句,抬手示意了下,車隊啟程。 看著緩緩駛離的隊伍,趙澈嘴角勾著譏誚的弧度,呢喃道:“后宮進了禍害,真為季貴妃捏把汗?!?/br> 論起來,季貴妃還是季筱的嫡長姐呢。 陸喻舟不想再多言,轉身進了驛館,徑自去往寶珊的客房,“收拾收拾跟我走?!?/br> 不用留在這里了? 寶珊抱起阿笙,“我沒有包袱,現(xiàn)在就能走?!?/br> 陸喻舟從她懷里接過阿笙,沒解釋一句,坐進一輛小轎。 小轎逼仄,寶珊不想跟他擠在一起,眼看著轎夫起轎,帶著她的兒子離開,只能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在穿梭了幾條長巷后,轎子落在一戶獨門獨院的人家前,寶珊不明所以,看著陸喻舟掀開簾子,抱著阿笙走進去。 這是一座白墻黛瓦的小戶,主院的一側有一座小花園,水木竟秀、鳥語花香,看得出,主人家不一定富裕,但很講究雅致清幽。 阿笙睡得昏天暗地,腦袋一歪一歪地懸著,被陸喻舟按在肩頭。 在府門即將閉合時,寶珊似乎意識到什么,追了進去,“大人何意?” 陸喻舟側過頭,不咸不淡道:“我在這里購置了這座宅子,你暫且住在這兒。” 這算是貴胄在府外另置的宅子,用來養(yǎng)嬌雀嗎?寶珊握了握拳,“我不做外室?!?/br> “那想做什么,正室?”陸喻舟抱著阿笙走進正房,“容我想想,也不是不可能。” 提起正室這個話題,就不免想到了寶珊的安危。若是安危都保不住,何談正室的名分。 昨日,他在官家面前說起,寶珊手里的假玉佩可能與季筱有關,這不過是一個說辭,是為了讓官家覺得,寶珊是季筱的棋子,她本意并不想欺君,是受到了季筱的威脅。 這是一個無法自圓其說的謊言,找不到最好的解決法子,唯一的解法,就是在官家得知寶珊真正的身世前,讓寶珊金蟬脫殼,永遠消失在官家面前,亦或是讓官家放下前塵,不在計較情與愛的得失。 若是官家不再糾結過往,寶珊就能認祖歸宗,到時候再談迎娶的事不遲。 至于為何對她起了迎娶的心思,想是因為沒有比她讓自己看著更順眼的人了吧。 其實,陸喻舟并不介意她做沒做過婢女,對于閑言碎語,他一向不在乎,但父親和陸氏宗親會介意。 寶珊冷聲問道:“大人不介意我嫁過人,還生過孩子?” 陸喻舟不怒反笑,“衙門的戶籍里,根本沒有你的婚書,試問,你同誰成的親?” 沒想到他會花精力去查她的戶籍,寶珊心一揪,怕他猜到阿笙的身世,故意道:“我們還沒得及將婚書送去衙門備案?!?/br> “這么說,”陸喻舟唇畔笑意漸漸薄涼,“你是跟野男人生下的阿笙?難怪阿笙沒有姓氏。” “......” 只要陸喻舟想懟人,沒人能說得過他,寶珊忍住氣兒,跟了進去,心知拗不過他,也心知自己不會在這里呆太久。既然是在利用彼此,那就千萬別認真。她閉閉眼,不斷說服著自己,小不忍亂大謀,若在找到慕先生前逼急陸喻舟,不知自己會被陸喻舟藏到哪里,到那時更不好脫身。 見她不講話,陸喻舟當她是同意了,點點頭,“府中有嬤嬤和婢女,負責照顧你和阿笙的起居吃住,安心呆在這里,等我解決完堤壩,再尋到太子之后,再來解決你身世的問題?!?/br> 寶珊沒接話,坐在圈椅上發(fā)呆,直到陸喻舟把阿笙塞進她懷里。 “堤壩那邊還有事,我先過去,我讓婢女帶你熟悉一下周邊環(huán)境?!标懹髦酆鋈浑p手撐在扶手上,將她和阿笙圈住,“別試圖逃跑,你跑不掉。” 清冽帶著茶香的氣息撲面,寶珊別過臉,“被大人這種衣冠土梟盯上,天涯海角能逃到哪兒去?我不傻,不會白白浪費力氣。” 經(jīng)過昨晚的滋潤,俏臉嫩得能掐出水,陸喻舟低笑,也不在意她對他的看法,“知道就好,天涯海角,只要我想要你,你哪兒也去不了?!?/br> 后來,陸喻舟再回想這句話時,悔不當初,這個看似無攻擊性的金絲雀,并沒有像外表那么弱不禁風,她決定的事,太難太難改變...... 明明笑容俊朗溫潤的男人,可眼底的狠厲愈發(fā)濃烈,寶珊不愿再看,推了一下他的胸膛,“請大人把我家大圓帶來這里?!?/br> 自從大圓護主受傷,一直被養(yǎng)在鎮(zhèn)上的獸醫(yī)那里。 陸喻舟直起腰,捏了捏阿笙的胖臉蛋子,提步離開。 * 圣駕歸宮的途中,官家坐在輿車里回想著陸喻舟的話,再看弦兒時,眸光帶了審視。 弦兒正坐在一旁把玩手里的絲帕,見官家看過來,扯住絲帕兩個角,半遮容顏,笑道:“官家在看什么?” 除了眼睛,她的哪里都與邵婉相像。官家命她蒙住雙眼,俯身靠了過去。 情到濃時,弦兒聽到了男人濃重的呼吸聲,以及一聲聲“婉兒”。 風月一過,官家坐起身整理衣冠,隨后也沒管弦兒會不會難受,起身步下輿車,垂手站在夜色中,目光微微呆滯。他在思量,若是慕時清遇見了弦兒,也會把她當作邵婉的替身嗎? 嘴角浮現(xiàn)一抹自嘲,官家握緊衣袂下的拳頭,慕時清得到過真正的邵婉,領略過最動人的風景,品嘗過最清冽的美酒,怎會被一個假貨迷了心智。 他忽然很嫉妒慕時清,那種沉淀十多年的妒火再次被點燃,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何剛剛得了新人,就瘋狂地思念舊人,還去嫉妒舊人的心上人。 華燈初上,陸喻舟回到小宅,手里拿著兩串糖葫蘆,剛進門就喚道:“阿笙。” 阿笙爬上窗戶往外探頭,“壞叔叔,你怎么又來了?” 小家伙還不知道這宅子的戶主是誰,陸喻舟有些好笑,走到窗前,“換個稱呼?!?/br> 阿笙撓了撓自己的額頭,“壞人?!?/br> “......” 陸喻舟把糖葫蘆遞給他,“拿去吃吧?!?/br> 娘親今天才反復告訴他,不許收壞叔叔的東西,聞言搖搖頭,縮進屋子里,坐在床上玩自己的腳丫。 陸喻舟將糖葫蘆遞給侍女,“放進冰鑒里,等小少爺想吃再拿給他?!?/br> 應了聲“諾”,侍女拿著糖葫蘆走進灶房。府宅雖小,但大戶人家該有的這里都有,小到冰鑒、妝奩,大到拔步床、多寶閣一應俱全。 一見主子回來,府中嬤嬤趕忙讓廚役上菜,府中沒有膳堂,就只能在正房內起用。 兩大一小坐在圓桌前,寶珊一直在給阿笙夾青菜,可阿笙只是挑rou丸吃,避開堆成小山的青菜。 “娘跟你說多少次了,要葷素搭配。” 不比陸喻舟的飲食清淡,阿笙是無rou不歡,也是,要不能長成小胖墩么。 見娘親生氣,阿笙委屈巴巴地夾起青菜,“阿笙吃?!?/br> 寶珊刮了一下他的嘴角的飯粒,送進自己口中,“乖?!?/br> 燭光下的女子散發(fā)著母親的溫婉,讓她看上去更為柔美,陸喻舟的目光不自覺瞥了幾眼,又垂下眼簾自顧自用膳。 晚膳后,寶珊帶著阿笙在花園散步,小家伙歡快地小跑起來,“娘,阿笙想放風箏?!?/br> 寶珊彎腰替他擦拭額頭的汗,“好,等咱們離......” “明兒我讓人做一只?!?/br> 身后傳來男子的聲音,寶珊動作一頓,沒有回頭。 阿笙發(fā)現(xiàn),壞叔叔很愛滿足他的要求,可娘親討厭壞叔叔,那他也不能沖壞叔叔笑,“阿笙不要了。” 寶珊眸光復雜地凝著兒子,她的兒子太乖、太懂事,讓她自責又心疼。 對于小孩子的善變,陸喻舟也沒計較,不近不遠地跟著他們。 寶珊問道:“大人不用去忙公事?” “今日得閑。”像是沒聽出女子的逐客之意,陸喻舟還是不近不遠地跟著。 阿笙覺得壞叔叔有點奇怪,拉著娘親開始小跑,胖墩墩的小身板跑得還挺快,使得寶珊不得不跟著小跑起來。 阿笙跑得氣息不穩(wěn),扭頭去看,發(fā)現(xiàn)甩掉了怪叔叔,嘴角一揚,嘿嘿傻樂起來,“娘,阿笙能保護你啦。” 可嘴角的笑還未落下,就見長滿藤蔓的環(huán)形回廊里,走來了壞叔叔的身影。 阿笙趕忙拉著寶珊掉頭,顛顛地跑出回廊,躲進假山里,然后扒著堅硬的石頭,歪頭向外打量,認真的模樣像在躲避刺客。 不忍戳破兒子保護自己的心意,加之閑來無事,寶珊配合起來,跟兒子一同躲在寬縫里。 當瞧見壞叔叔的衣角,阿笙扭回頭,無比認真地豎起食指,抵在小嘴上,“噓?!?/br> 寶珊索性坐在地上,將兒子抱進懷里,躲避陸喻舟的“追逐”,可在侍女和嬤嬤看來,他們更像一家三口在躲貓貓。 阿笙摟住娘親脖子,像個小男子漢,“娘別怕,阿笙保護你。” 這么小的娃娃就知道保護娘親了,寶珊眼眶一熱,下巴抵在他的肩頭上。 陸喻舟站在寬縫口,望著相擁的母子,沒有進去打擾,轉身之際,他想起許多年前的月圓夜,自己也曾站在母親的面前,承諾要保護她一輩子,可曲還未終,人散了。 等腳步聲遠去,寶珊拍拍兒子后背,“小英雄,你打敗壞人了?!?/br> 阿笙笑嘻嘻地拍拍自己的肚子,“那我晚上能抱著布老虎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