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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掙脫了桎梏,寶珊跑向敞開的窗前,面對涌上來的公子哥們,手握素簪,“你們別過來。” 眾人心不齊,有勸趙薛嵐收手的,有勸寶珊就范的,趁這個時機,寶珊瞄到街道上駛來一輛四四方方的馬車,心一橫,縱身躍了下去。 這一舉動,驚得公子哥們目瞪口呆,這可是三樓! 街上引起不小的sao動,百姓們驚恐地看著躍下樓宇的女子。 只聽“砰”的一聲,寶珊摔在車頂,驚擾了馬匹。 馬匹跑偏路線,揚起前蹄,踢翻了街道旁的攤位。 寶珊頭腦一晃,身體順勢向后轱轆,伴著百姓的一聲聲驚叫,墜下頂棚。 本以為會重重摔在地上,卻落入了一方懷抱。 千鈞一發(fā)之際,車主掀開后簾,一個健步上前,伸出手臂接住了她,與此同時,轉(zhuǎn)向一旁,避開轟倒的車輿。 這抹懷抱溫熱帶著檀香,寶珊怔怔地躺在那人臂彎,秋水剪眸蒙了一層霧氣,“多謝...…” 周圍全是看熱鬧的百姓,樓上的幾人急匆匆跑下來查看情況。 寶珊腦子暈乎乎的,卻不忘記求救,她抖著手指拽住男人衣衫,“我被他們逼進青樓,求您救數(shù)我......” 少女聲音嬌軟,帶著顫音,顯然是由內(nèi)而外的害怕。 男子將她放在地上,護在身后,直面那幾個追出來的錦袍公子哥。 幾人圍上來,想趁著衙役發(fā)現(xiàn)前,把寶珊帶走,可當他們看清“橫空而來”的男子時,謾罵和威脅的話語鯁在喉嚨,不敢造次。 趙薛嵐最后一個走出來,剛要命令扈從去搶人,卻發(fā)現(xiàn)了擋在寶珊面前的男人。 “先生進城怎么不事先打聲招呼?”趙薛嵐放松了繃緊的面龐,笑著迎了上去。 百姓中也有人認出了男子,驚喜道:“這不是慕府的二爺么,有生之年能再見這位大儒,真是三生有幸?!?/br> 看出這件事與趙薛嵐有關(guān),慕時清面色淡淡,“只是來找緗國公喝酒,便沒有驚擾其他人。” 他轉(zhuǎn)身看向額頭滲血的寶珊,微微攏眉,“小姑娘,可有摔傷?” 眼前的男子氣息溫煦,令人如沐春風,明明與他不相識,卻給寶珊一種熟悉感。 看著只流淚、不哭鼻子的小姑娘,慕時清溫笑道:“看來真的摔傷了,可別留下病根,走吧,叔叔帶你去看大夫。” 聞言,趙薛嵐上前一步,“她只是緗國公府的一個賤婢,別污了先生的馬車,還是交給徒兒處理吧?!?/br> 慕時清忽然捂住寶珊的耳朵,轉(zhuǎn)眸看向趙薛嵐,語氣平平道:“皇家帝姬就是這么心系百姓的?” 第18章 他的心里不是滋味 慕時清是在桃蹊柳陌的御花園里遇見的趙薛嵐,那時的趙薛嵐五六歲,屁顛屁顛地跟在陸喻舟身后,說長大要招他做駙馬。 那時青澀年少,童言無忌,誰也沒有當真,小郎君陸喻舟卻板著臉,讓她離遠點兒。 小帝姬蹲在地上哭鼻子,肩膀一顫一顫,惹人憐惜,慕時清動了惻隱之心,走過去扶起她,也是這一舉動,讓自己多了一個關(guān)門女弟子。 慕時清一直覺得趙薛嵐是個敢愛敢恨的女子,也十分欣賞,可今時今日,她囂張跋扈、欺壓良民,哪里有帝姬該有的姿態(tài)? 這些年,她又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變成這副樣子? 皇城司是磨煉修羅的地方,而她已凌駕于修羅之上,成了官家殺人不眨眼的工具。 道不同不相為謀,慕時清不想多言,帶著寶珊坐進馬車。 扈從們欲上前阻攔,被趙薛嵐制止,“一群飯桶,也不看看慕先生是何人,就敢冒犯?!” 慕時清是官家的帝師,雖無品階,但在官家心中的地位遠高于三師,不到萬不得已,她是斷然不會與之發(fā)生沖突。 城南醫(yī)館。 坐診大夫為寶珊處理完額頭的傷,叮囑道:“這幾日傷口不可沾水,兩日后過來換藥?!?/br> 寶珊輕輕按了一下傷口,“會留疤嗎?” 小姑娘關(guān)心容貌無可厚非,一旁的慕時清莞爾,看向大夫,“說實話就行?!?/br> 大夫捋捋胡子,“只是擦傷,不會留疤?!?/br> 慕時清付了看診的銀兩,還把之后幾天換藥的銀兩一并付了,寶珊有點愧色,小碎步跟在后面,“敢問恩公是宰相府的二爺嗎?” 能讓趙薛嵐喊一聲“先生”的人不多,再觀他周身散發(fā)的高貴氣質(zhì),寶珊覺得自己猜得八九不離十。 “你認識我啊?!蹦綍r清負手走向馬車,右手轉(zhuǎn)著折扇,身形如鶴,俊雅飄逸,有著超越這個年歲的豁達和寬厚,“你是緗國公府的婢女?” 寶珊垂眸,沒有否認,“我最近有些不寬裕,二爺能寬限我?guī)兹諉???/br> 女子聲音軟糯,讓人不敢大聲講話,生怕嚇到她。 慕時清笑笑,“幾兩銀子而已,姑娘不必記在心上。” “我會還給您的,再寬限我十日可否?”沉浮于國公府大院,加上陸喻舟的“教誨”,她知道世間沒有白受的恩惠。 慕時清哪里跟人算過這點小錢,笑著搖搖頭,“隨你?!?/br> 行至馬車前,寶珊才想起糟心事,食盒還在墨綠小轎里,不知那兩個轎夫去哪里求援了。 慕時清讓車夫搬來腳踏,轉(zhuǎn)身對寶珊道:“說來也巧,這趟進城,我正要去緗國公府喝酒,捎帶上你吧?!?/br> 寶珊坐上車轅,心知若是讓國公府的人看見,少不了閑言碎語。 這輛馬車四四方方,小姑娘只占了那么一點兒的地方,額頭還帶著傷,一副小可憐蟲的模樣,著實好笑。 慕時清把折扇別在腰帶上,雙手插入袖管,笑看著她,直把人看得低下頭才收回視線,“進去坐吧,等快到時,你再出來?!?/br> 寶珊一愣,沒想到他也考慮到了這一點,難怪是大儒,真正做到了考慮周全、面面俱到。 “不用,我拋頭露面慣了?!?/br> “我禮讓慣了?!?/br> 她犟,他比她還犟。她客氣,他就能把客氣化為無形的推手,讓對方愉悅的妥協(xié)。 寶珊哪里遇見過這么溫柔的長輩,一時間有點窘迫,點點頭,鉆進了車廂,而令她沒想到的是,慕時清直接坐在了她剛剛坐的位置,吩咐車夫駕車。 寶珊掀開簾子,通過微亮的風燈,凝睇男人被燈火籠罩的背影,“恩公......” 慕時清向后抬抬手,“行了,既然有緣,讓我好人做到底。” 夜風陣陣,寶珊頭一次從陌生人這里得到溫暖,車輪穩(wěn)穩(wěn)滾動,一眼望去,看不到路的盡頭,這短暫的靜謐莫名讓人心里踏實。 抵達國公府,慕時清讓車夫去遞拜帖,很快,緗國公攜著一眾公子小跑出來,說是倒履相迎也不夸張。 “可把老弟你盼來了!”緗國公露出笑顏,握住慕時清的手,“知道你回來,為兄天天盼著,快要望眼欲穿了?!?/br> 慕時清拍了拍緗國公的手背,“小弟今兒備了酒水,特意來跟哥哥暢飲,不知哥哥有無閑暇?” 緗國公嗔一眼,“哪有讓貴客自備酒水的?!?/br> “小弟帶的酒比較特別,哥哥嘗嘗就知道了。” 緗國公笑得眼角帶褶,“走,咱們進府慢慢聊?!?/br> 兩人走在前面,其余公子跟在后面,都想一睹大師的風采。 在無人注意的角落,寶珊繞進后巷,一路小跑回了梅織苑,剛一進門,就被李mama逮個正著。 “送過去了?世子吃了嗎?” 寶珊抓抓裙帶,將事情的經(jīng)過講述了一遍,“抱歉。” 看小姑娘眼眶紅紅的,李mama沉默片刻,上前一步摟住她,“又不怪你,抱歉什么?回屋沐浴一下,舒舒服服睡一覺,什么事都會過去,有世子爺撐腰,那些人不敢拿你怎么樣?!?/br> 也許是李mama胖胖的身軀給了她安全感,寶珊忽然覺得委屈,悶在她懷里不吱聲。 李mama拍了一會兒,直視她的眼睛,“好姑娘,凡事有世子這座靠山呢。” 寶珊更委屈了,陸喻舟根本就不讓她靠。 * 烏云籠月,褪去喧囂,街市上只有寥寥數(shù)人,那個調(diào)戲了寶珊的紈绔子醉醺醺走回府,臨到巷子口時,發(fā)現(xiàn)一頂墨綠小轎。 這頂轎子...... 紈绔子仔細辨認著,這不是那小賤人乘坐的轎子嗎?難道,小賤人想通了,想要跟他吃香喝辣?雖然只是玩笑話,可架不住這賤人漂亮,真要投懷送抱,那他就撬了陸喻舟的墻角,出口惡氣。 月黑風高,紈绔子搓著手靠近小轎,被好色支配的膽量逐漸占據(jù)上風,緩緩伸手掀動轎簾,“小美人,算你識時務(wù)?!?/br> 可當他半掀開簾子,借著月光打量轎中人時,風流的韻色一凝,忽覺背脊發(fā)涼。 轎子里,陸喻舟一襲緋色官袍,搭起一條長腿,正一下下轉(zhuǎn)動拇指的玉扳指,溫蘊如玉的氣息中透著一股乖張,是紈绔子在酒池rou林中從未見過的攝人氣魄,髣髴一記目光就能絞死他。 紈绔子哆嗦著湊上去,拱手道:“大半夜的,陸兄怎會在此?轎夫哪里去了,怎么能讓主子在此等候?小弟這就去遣兩個轎夫過來,送陸兄回去。” 說完,忙不失迭地走向府門口。 老話說,兄弟妻不可欺,縱使那婢女只是通房,也是動了兄弟的利益,他心虛的很。 “站住?!标懹髦酆鋈婚_口。 紈绔子轉(zhuǎn)過身,笑臉相迎,“陸兄有何吩咐?” “不必稱兄道弟,受不起?!标懹髦圩粍?,語調(diào)涼中帶諷。 紈绔子忙上前,“陸兄哪里話?咱們九歲相識,早是過命的兄弟了?!?/br> 陸喻舟幽幽一笑,“把我當兄弟,你會調(diào)戲我的女人?” 紈绔子心里咯噔一下,趕忙解釋起今日之事,直說是陸喻舟誤會了,還把責任往其他人身上撇。 懶得與他多費口舌,陸喻舟拍拍手,轎子后面閃現(xiàn)幾抹人影,伴著人影的還有棍棒的聲音。 待轎夫抬著墨綠小轎離開后,鼻青臉腫的紈绔子倒在地上,適才,他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 當晚,其余幾個公子哥也相繼挨了教訓,唯剩下趙薛嵐好端端地回了帝姬府,可很快就被告知,她在宮外布置的用于搜集情報的眼線,被陸喻舟揪出了數(shù)十人。 原本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如今,陸喻舟這是公然與皇城司作對了。 * 陸喻舟回到梅織苑時,耳房的燈已經(jīng)熄了,男人漠著臉走向正房。 李mama上前,“世子回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