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大概就是幾年吧,掌門的身體除了他自己誰也不清楚?!?/br> 聽到這話,茗茶心里有了些盤算,幾年的時間,她應(yīng)該能夠重新回歸上界。到時候在想辦法回到這里,或許能趕在那之前救下掌門的性命。 在茗茶思量的時候,在空中飛快移動著的寶塔忽然傳來“锃锃”的響聲,陽飆站起身來,說了聲到了,那塔身便開始降落,絲毫不管這下方是否有人。在下方的外宗修士原本看見這忽然出現(xiàn)的龐然大物還在驚嘆,猛然就見此物飛快落下,紛紛架起靈、法器四處逃命。 在接近地面大概只有十幾米的時候,原本站滿修士的山谷之外已經(jīng)空空蕩蕩,強行搶座之后,那寶塔的身影忽然一閃便消失在眾人面前,已經(jīng)重新整隊的朝云修士們雄赳氣昂的站在空地之上。 茗茶剛一站穩(wěn),一股強大的沖力便投入她的懷抱之中,差點讓她往后仰倒,茗茶連忙站定,就見一只小團子正可憐巴巴的抱著自己嚎啕大哭。茗茶見到它,才忽然想到這只是自己留在沐云嶺身邊的那只,一陣安撫后,連忙問道:“沐云嶺也來了嗎?” 小團子委屈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這是沐云嶺來了,但是它也不清楚他具體的位置。 茗茶抱著團子,左右搖晃著腦袋從各大宗門和散修團隊中尋找沐云嶺的身影,見這邊沒有,她便拉著觀天錄一起去右邊繼續(xù)找。 只是在茗茶前腳離開的同時,修平宗的掌教真人虎著臉跑了過來,對著陽飆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臭罵,道:“我就知道是你這老東西作孽!”說完把一只茶杯扔到滿臉無辜的陽飆臉上,氣的渾身顫抖道:“你們降落就降落吧,居然還掉東西!我宗內(nèi)一個練氣弟子就遭了殃了,生生被當頭砸中頭破血流??!這事你得給我個交代?。 ?/br> 他一邊說著一邊指著旁邊,陽飆低頭一看,就一見下方一灘血跡,一個頭上纏著繃帶的人揮開同門的攙扶,一個人搖搖晃晃的離開。 第48章 那修平宗的掌教真人年輕時也是和陽飆共同闖過一處秘境出生入死的摯友,所以即使如今對方已經(jīng)是元后修士也沒什么顧忌的劈頭就罵了起來,修平宗其他幾位老祖和峰主們臉色尷尬,其中幾個忙恭敬的給朝云的另外幾位長老們打招呼賠禮。就算這件事是對方理虧,掌教仗著認識陽飆可以肆意,但其他人卻沒有忘記修平宗和朝云宗比起來只是二流門派,陽飆好脾氣也不代表朝云所有人都能忍氣吞聲。而且一個練氣修士而已,哪能比得上和大宗之間的表面上的和平。要知道,迫不及待擠下修平宗的宗門,可也是有無數(shù)個的。 “誰、誰干的!”陽飆手拿著那印著青花的茶杯,對著自家弟子們咆哮吼道,一群朝云修士們紛紛低下頭縮了起來,誰也沒有開口承認,平時內(nèi)里爭奪資源吵鬧個不停的師兄弟們,在這個時候卻變得異常團結(jié)。陽飆瞪了一會兒都沒見有人出來承認,也只能撓了撓腦袋道:“算了算了,大概是我忘了設(shè)禁止讓里面的東西顛簸出來了?!彼焓值揭路锩嫣土颂?,抓出一個小小的瓷瓶,道:“這是我小徒弟孝敬我的療傷圣藥,你拿去給那小修士服用吧?!币娭車渌四抗忾W動,陽飆虎著臉威脅道:“我說給誰就給誰,你們可不準有其他想法!” 本來有所意動的一些散修接連收起打量的目光,就算是心動,也不敢隨便用元嬰修士賜下的東西,誰知道有沒有認主的禁制呢。 唯有那修平宗的掌教不將陽飆的威脅當一回事,當著他的面拽開瓶子的封口嗅了嗅,道:“你那徒弟不錯啊,藥香撲鼻,一看就是好東西?!?/br> “那是?!闭f起自家乖巧孝順的徒弟觀天錄來,陽飆臉上一陣驕傲道:“那孩子特實誠,經(jīng)常送東西孝敬我?!钡麄€人不信奉外力輔助功力,一貫是憑自己的能力修行,所以送來的那些補品靈果之類的都送給了其他長老,只是那群老家伙都是成精的人了,估計是嫌給的少啊,明明收了他的禮也不給他好臉色,最近還老嗆他。 修平宗的掌門一陣羨慕,他也有幾千歲年紀了,但卻沒有尋到滿意的弟子。 在修平宗臨時用法術(shù)筑起的木樓中,沐云嶺破例到了只有宗門內(nèi)掌事們才能休息的房間包扎傷口,現(xiàn)在是要進秘境的重要時刻,沐云嶺的那點小傷隨性的修士們也不愿意給他用多好的藥,只是隨意撒了點外傷用的藥品,纏上繃帶就不了了之了。沐云嶺被一個人留在板床上,腦袋還有震動的余威,剛換好雪白繃帶被再次溢出的鮮血染紅,干凅后與rou黏在一起。 那給沐云嶺送藥的修平宗掌門的記名弟子酸溜溜的看了眼他,伸手將那瓶傷藥放在沐云嶺身邊,道:“沐師侄,你也算是因禍得福了,掌門親自去找罪魁禍首的尋理去了。這是朝云的元嬰修士陽老祖賜下的療傷丹藥,你可要收好?。 闭f到最后幾個字的時候,這修士就有些咬牙切齒了,嫉妒的恨不得取而代之。 待那修士走后,沐云嶺才從床上坐了起來,他拿起那瓶元嬰修士賜予的靈藥,掂量了下但并沒有服用,而是將其塞入懷中,重新插好腰上的那用破舊的板子夾起來的劍走出了房間。他現(xiàn)在受的只是小傷而已,沒必要浪費這么重要的藥物。 原本他計劃著趁這段時間摸清楚此秘境附近的地形,但被茶杯襲擊后計劃也已經(jīng)落空了,當沐云嶺走出帳篷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是人山人海,各大宗門和散修聯(lián)盟均已到齊,而那禁制的力量也已經(jīng)微薄的只剩下輕微的波動。但依然沒有人主動去攻破,唯恐不小心觸動自毀的的禁制。 沐云嶺畢竟是做過殺手的人,如何在人群交錯中鎖定目標的本事并沒有忘記,他熟練的在湍流擁擠的人群中往前走動,不一會,便走到了站在前面的元華身邊。而此時,元華并沒有注意到沐云嶺不知何時到了身邊,他正和幾位管事以及峰主談話,說的正是禁制的事情。 “怕是過不了多久,那禁制就會開啟了,到時候…掌門的意思是我們先不要動?!蹦欠逯鞔虬绲娜朔愿赖?。 “但是這樣不會錯事先機嗎?”管事?lián)鷳n的蹙眉。 “那也比死的不明不白好,我們宗門近些年弟子已經(jīng)比往年少了很多,每個人都很重要。若論起資源少,散修們比我們更加急迫,他們就算拼著可能會死,也不愿錯失先機,等他們平安進去后,我們在進去也不遲。反正秘境這種機緣,也不講究什么先到先得的?!?/br> “原來如此,還是掌門考慮的周到?!?/br> 剩下便是元華和胖管事對著修平宗上層們的一陣溜須拍馬,這些話沐云嶺當做沒聽見,只是四處張望著,將四周的地形記在腦中。就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進入了他的視野之中,那人站在高高的升鳳臺上,后面是一群穿著同一形制但不同色彩的袍服的修士們前面。此時的她不知道聽到了什么,忽然揚了個甜甜的笑容,卻伸手用袖子將那笑顏掩了一半,顯得靦腆了許多。 有一瞬間,沐云嶺沒有控制住腳步,居然一步步朝她走去,可就在這時,元華終于發(fā)現(xiàn)了小師弟居然在自己身邊,見他精神恍惚,連忙伸手拉住道:“沐師弟,你干什么去,升鳳臺可是被朝云宗占了,可不要冒犯他們啊?!?/br> 被這么一打斷,沐云嶺回過神來,有些怔忪的問道:“朝云…宗?” “是啊,那可是修仙界最大的門派之一,掌門鎖星暉據(jù)說是此界最強的修士,我們根本不能和他們相提并論?!币娿逶茙X的視線還在上面,元華勸道:“你別想其他的了,那前面都是朝云的核心弟子,可不是隨便能結(jié)交的?!?/br> 核心…弟子…… 沐云嶺的嘴角浮現(xiàn)出自嘲的笑容,他果然是蠢透了,才會以為那人,會和自己過同樣辛苦的生活。 第49章 沐云嶺收回視線,手下意識的放在了腰間那把透過薄板傳來絲絲冷氣的中品仙劍之上,而就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眼神的余光忽然看到站在茗茶身邊的觀天錄猛然伸出手,抓著茗茶的手從高臺上跳了下去。沐云嶺連忙回身,卻被后面的沖力推擠的差點摔倒,他定神一看,便見前方那流轉(zhuǎn)著云霧般薄膜的禁制忽然裂開了個龐大的縫隙,大批大批的散修涌了進去,而修平宗后面的修士就算是知道不能先走也依然控制不住想上前,這般忽如其來的混亂,等沐云嶺站穩(wěn)腳步的時候,已經(jīng)再也找不到茗茶和觀天錄的身影。 待大批的散修平安進入之后,其他宗門的人也蜂擁而上,沐云嶺本來就是站在前方的人,他腳步一轉(zhuǎn)朝著茗茶和觀天錄跳下的方向凌空躍去,接著便被結(jié)界吞噬了身影。 把時間往前推一些,在禁制打開之前,茗茶正和觀天錄說著有關(guān)陽飆的事情,進入朝云以來,茗茶因為沒有師父帶領(lǐng),因此特別羨慕可以到處亂跑的觀天錄。聽到這話,觀天錄臉色一變,將茗茶拉到一邊,苦著臉道:“茗茶師妹你是不懂啊,若是可以的話,我到是想和你換上一換。” “怎么了啊,我覺得陽飆為人直爽,是個很不錯的師父啊?!避鑶柕馈?/br> “但是那家伙教導方式太獨特了啊……”這段時間修仙界危險的地方他已經(jīng)被丟了個遍了。每次都是這樣,連招呼都不打,也不給他準備的時間,就忽然出現(xiàn)把他扔到危險的地方自生自滅,等到他好不容易逃出來的時候,在笑嘻嘻的出現(xiàn)帶他回去。在凡界一直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觀天錄,可真是被折騰的不行啊,陽飆雖然強,但完全不懂得循環(huán)漸進。若觀天錄不會使用道術(shù),僅僅只是個筑基修士的話,怕是第一次遇到危險的時候就結(jié)束短暫人生了。 一般老師們都會用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事來對待學生,茗茶仔細想了想陽飆那張揚的個性,大概明白觀天錄這段時間是過的什么日子了。 對于自己的倒霉史,觀天錄也不想多說,只是忽然彎起嘴角,道:“這段時間,師父確實是對我關(guān)愛有加,所以我這段時間也陸續(xù)送了不少補品給他,看著師父的樣子似乎效果不錯。”離開朝云宗之前,他還將自己煉制的療傷圣藥給了他,只是里面加了濃縮一百倍的芥末,滋味肯定*。想到這里,觀天錄就控制不住擴大了嘴角的弧度,看的茗茶一陣莫名其妙。 而就在這個時候,那前方的禁制忽然撕出了縫隙,露出一道看不清楚內(nèi)里的夾縫,當?shù)谝粋€散修平安進入之后,觀天錄立刻伸手抓住茗茶的手腕,直接拽著她從高臺躍下。 “觀、觀師兄……!” “先別說話,我自有打算?!彼贿呎f著一邊抬起空著的另一只手在空中化了逆行的太極圖,低聲道:“隱遁藏形?!?/br> 茗茶也十分熟悉的波動從兩人下方傳來,她低頭望去,只看到一層層金色的水紋像四處散去,而在外人看來,卻已經(jīng)不見了兩人的蹤跡。只是在現(xiàn)在這種混亂的時刻,將這一切收入眼中的也只有陽飆和幾位長老,他們并不急著進入秘境,而是先看著所有弟子離開。 見陽飆帶著茗茶隱去了身形,而且沒有留下任何靈氣波動,站在陽飆身旁的幻菱長老眼中閃過新奇,道:“果然如傳說中所言,能使用道家仙法,陽飆師兄真是好福氣啊?!痹诔扑械拈L老之中,幻菱長老身為女性確實最接近元嬰后期的修士,她平時只在后山修行,鮮少外出,若不是消息閉塞的話,怕觀天錄此時會成為她的弟子。 “哈哈哈,那小子就是有點狗屎運?!标栵j兩手抱胸跨著步子笑道,滿臉的惡意掩都掩飾不住。 在幻菱和陽飆談話之際,黑榆的視線卻一直在盯著某一點,見到黃剮長老的兒子黃茍居然朝著茗茶隱去的方向離開的時候,頓時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感覺,道:“時間差不多了,所有的弟子進入秘境,在外等候的人也安排完畢,我們也進去吧?!睂谟軄碚f,那位事關(guān)宗門氣運的功德修士比他自己進階的機會更加重要,若不是所有人都沒動的話,他更想暗中去保護茗茶。 “那還用說,我早就等得不耐煩了?!?/br> 陽飆說完,也跟著像徒弟般縱身躍下,沒有使用任何法決靈氣。而后面其他長老卻不似他這般肆意,而是各自施法進入禁制,一夕之間,那壓制著這山間讓外圍的普通人和低階修士們連喘息都很勉強的元嬰修士氣勢便忽然消失干凈,原地只剩下一片被靈氣肆逆過的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