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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愚情在線閱讀 - 第60節(jié)

第60節(jié)

    可那劉仲此時與李若慧碰了個頂頭碰,豈肯善罷?便是上下打量了那李若慧一番,冷冷地說道:“一個下堂之婦,不好好在家中安守婦道,教養(yǎng)幼子,偏偏穿紅戴綠的出來招搖,可是姘夫走了,便要出街再尋個新的來?”

    這話里的言語,豈是能有“刻薄”二字形容的,簡直是怨毒到了極點。

    那李若慧原是打算只當作沒有看見他,各自躲閃一番便是了??墒菦]想到這劉仲竟然毫無預兆,在人前這般抹黑于她,簡直是氣煞了人的心肺!

    “你……你……”李若慧的嘴不似二妹那邊靈光,平日里還好,真要是生氣起來,往往腦子一片空白,得緩一緩才能想起該如何應對。

    就在這時,若愚小鋼炮已經裝膛上彈,只瞪了一雙大眼,“轟轟”準備開炮了:“那你呢?棄了發(fā)妻,整日的晃來晃去可是準備再尋個青樓出身的娶回家做妻子?可惜我們漠河城民風淳樸,少了些妓館,倒是讓你不得施展了!”

    “你!”這回輪到劉仲一下子便被噎住了,氣得臉色漲紅!

    李若慧可不愿陪著他當街出丑,只拉著meimei上車回府,不再理會那二人。

    劉仲的怨氣顯然還沒有消散,還想張嘴,可是被沈如柏微微一瞪便失語了。

    待得那姐妹二人走后,這兩位前連襟也出了城,四下無人時,沈如柏慢慢悠悠地開口道:“劉兄,小不忍則亂大謀?。 ?/br>
    劉仲被點了一羞愧,當下道:“沈大人,小的方才的確是因為氣不過,你不知道那李氏……”

    沈如柏卻不想聽他們夫妻的那團爛事,只是開口道:“方才我交代的,劉兄可是都牢記了?”

    劉仲神情一凜,立刻點了點頭,只是稍有些猶豫道:“就怕那褚勁風萬一要是突破了重圍,回轉了漠河城,該怎么辦?”

    沈如柏微微一笑道:“此番若是事敗,你便要隨了我回京,他褚勁風就算是有三頭六臂,那手也伸不到京城里來。劉兄大可高枕無憂……如果我是你的話,此時倒是可以多想一想,這事成之后該是何等的風光,你替國舅爺去了心頭之患,自然是高官厚祿樣樣不愁,那李家姐妹失了靠山,便是任你揉捏,還怕出不了心頭的惡氣嗎?”

    劉仲聽得一陣心動,心內原來的猶豫,如今也盡是消除了。只恨不得能立刻成事,將那李家姐妹拖拽到了自己的面前狠狠地肆意羞辱一番!

    沈如柏知道那劉仲已經定了心,不由得半掩住了眼眉。劉仲馬上便要出發(fā)了,他并不知道,自己其實三日后便要離開漠河城了。

    宮中的皇帝病危,太子在昨日就已經出發(fā)回轉京城。若是不出意料,再過幾日,大楚皇位便要易主了。而他要做的,便是趕在褚勁風兵敗之前回到萬州,摘清與自己的干系。他早已在與萬州的駐城將軍取得聯(lián)系,到時便適時出兵力挽狂瀾,然后便請命新帝謀得這漠北的兵權。

    太子痛失褚司馬,一定急于扶植新力,能夠被他所用又不受白家猜忌的人選,便是只有他再好不過的了。

    文官做得再高又有何用?注定要一輩子被白家壓制,只有手握兵權才可以力挽狂瀾,有了立足的分量……

    沈如柏在朝堂上廝混得愈久,愈覺得自己前方的路其實還可以走得更遠,為了這一刻,他已經是仔細籌劃了許久,總是要見風使舵,才能久久立于不敗之地。

    漠河城,馬上就要變天了!

    因為褚家軍乃是急行,根本沒法子往來書信。若愚便是拿出了信紙,在墨汁里滴了香露,然后便每日寫一封書信,細細講述自己這一日的吃喝以及對于褚哥哥的無比的思念。每每寫完一封,都是要蘇秀拿來胭脂,在自己唇上厚厚涂抹了一層,只作了印章,使勁拓印在了信紙的末端,紅艷艷的小唇印還真像個三瓣梅花一般綻放在了信紙上。

    這一轉眼的功夫,案頭竟然堆積了滿滿的一厚摞!

    可是若愚心內的焦躁,也如那書信一般越積越多,到了最后,那信紙上再無瑣事趣聞,便是通篇寫著“快回來,若愚想你……”那信的末尾卻是淚痕點點染出的朵朵墨梅。

    已經是月余過去了,為何竟是沒有半點褚哥哥的消息?

    不光是若愚心內焦灼,就連jiejie也是經常失神,總是見她執(zhí)著一匹好看的布料愣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當管家形色匆匆地從軍營趕回來時,卻是滿臉的焦躁,帶來了司馬的大軍被敵人圍困已經多日的消息。

    此時漠河城外也是敵人集結,就算將士們有心去解救司馬,也是不能繞敵出城。而且據(jù)押運糧草的劉總兵所言,因為半路遭遇了敵人的伏擊,輜重糧草盡是毀于一旦。也就是說褚司馬身遭伏擊,卻無半顆糧草,這般的兇險怎么能不讓將士焦慮?

    大姐李若慧就算是不懂軍法,也聽出了其中的關鍵。真是邊境之城風云變幻,前幾日還是熱鬧繁華之地,這才幾日的功夫,竟然是滿街的清冷,各家店鋪紛紛打烊,甚至有些富戶人家攜了妻兒偷偷從后城出逃到萬州去。

    這一日,那沈如柏便親自從萬州趕來司馬府接人了。

    “司馬夫人,如今漠河城戰(zhàn)事一觸即發(fā)。下官要護送一批工事設備去萬州,不如您也帶著jiejie家眷一同前往,不然到時戰(zhàn)事開始,兵炮無情,若是因此受了驚嚇便不好了,萬一司馬大人回來怪罪,下官也是承受不起的。”

    若愚卻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繃著臉說道:“我與褚哥哥說定,在家中等他回來,便是哪里都不會去的!”

    沈如柏知道的軍情,可是比李若愚這等婦人要詳實得多,根據(jù)可靠的線報,那褚勁風白困在要廬山,沒有半粒軍糧支援,因為是急行軍,隨身攜帶的干糧更是不多。如今那袁術的包圍圈是越來越小,被生擒活捉都是遲早的事情。

    而那南宮云生前監(jiān)制的一批長程火炮,俱是在萬州城里,蒴朵研制的攻城機關更是犀利無比。只待得漠河城的戰(zhàn)事一起,便是他沈如柏建功立業(yè)之時。不過在此之前,倒是要將這小女子早早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

    司馬夫人新寡,莫要叫其他的宵小平白占了便宜。萬州城里早就備了齊全的宅院,容納這嬌艷的小寡婦,到時的夜訪也定然得趣得緊……

    當下他便轉而對著李若慧道:“大小姐,司馬夫人腦子混沌,不明白此中的要害,還望您勸一勸夫人,此地萬萬不可久留……更何況您的幼子也是不禁嚇的?!?/br>
    他擅長攻心,這么一提,果然觸動了李若慧的要害。只見她猶豫了片刻說道:“沈大人所言極是,所以民婦倒是要煩請一下大人了……”

    沈如柏聽了這話,心內有了底氣,表情也跟著輕松了起來。

    哪成想李若慧接著說道:“還請大人帶著民婦的奶娘與幼子一同出城……至于民婦要在城中陪伴著meimei。民婦愚鈍,不懂什么國家大事,只知道一樣,那便是夫唱婦隨。

    褚司馬乃是漠河城庶民百姓的擎天立柱,若是他在,必定要與全城百姓共存亡。我的meimei嫁的是大楚武將,自然不能如升斗小民一般,只想著個人的安危?豈有丈夫守城,妻子卻自顧逃命的道理?她腦子不夠用,只怕到時城中荒亂顧及不得,我便是死也要維護了meimei周全!”

    李若慧自幼尚武,崇拜的便是這里的俠肝義膽。當初她嫁給武官劉仲,年少爛漫時,也幻想過陪著丈夫攜手殺敵,駐守邊疆城池。

    哪里想到,年少時欠罵的幻想,竟然真的演繹成了噩夢般的真實。meimei與妹夫是何等的情深,她自然是看在眼里。雖然meimei有時做事混沌,可是心卻不曾迷茫,現(xiàn)在司馬大人九死一生,她豈可只攛掇著meimei逃命,而不顧妹夫的基業(yè)?

    堂堂的司馬夫人都逃離出城,那么這守城的將士又會做何感想?到時士氣低迷,豈不是要一敗涂地?

    聽了jiejie的話,若愚抹了一把忍不住流出的眼淚,再次堅定地說道:“我哪里都不回去!便是要在這,等我的丈夫回來!”

    ☆、第 107 章

    沈如柏萬沒有想到這姐妹二人竟然毫不猶豫地一口回絕,儒雅的臉上不禁帶了些冷意道:二位夫人傲骨不讓須眉,真是讓人欽佩,然而守城乃是將士男子之事,你們二位就算是在城中也于事無補,為了免受司馬的責怪,還望二位莫怪在下失禮了。

    說完便是將手一揮,身后便涌來了一群膀大腰圓的侍衛(wèi),竟是要將二人架出府去。

    可就是在這時,在客廳了的幾個仆役侍衛(wèi)竟然咣啷從腰間抽出了寶劍,其中一個竟然徑直將劍架在了沈如柏的脖子上,冷冷道:“我們夫人說了,絕不會離府,沈大人是聽不懂人語嗎?”

    那種出劍的冷厲,絕不是什么普通的護院家丁。

    就在他們出劍時,從客廳外又涌進一批銀盔亮甲的兵卒,身上掛著的軍牌赫然是個“褚”字。

    領頭的是一位將軍,他沖著身刀劍架住了脖子的沈如柏道:“司馬大人在臨行前有令,命我等安守宅院,務必護得夫人周全,沈大人若是想要妄動,別怪我等手下不留情面,先切了大人的腦袋,待得戰(zhàn)事后再領死補償。”

    這些邊關帶兵打仗的,手上可是個個染滿了鮮血,別說手刃朝廷命官,就算是大司馬一聲令下,都敢講皇帝拖下馬背來。沈如柏直覺得脖子上的刀刃,已經切在了肌膚里,有guntang的液體流涌了出來。

    他心知今日是帶不走若愚了,當下便是出言道:“本官也不過是一番好意,既然司馬大人早做了安排,本官也無需cao心了。先告辭一步!”

    說完,伸手撥開了那劍刃,同時向兩位姐妹賠了不是,李若慧倒不想與他扯破臉,那日她看見劉仲跟他似乎交情甚好,若是自己真的有了萬一,想必也不會為難自己的幼子,等那奶娘收拾了順兒的東西,便讓沈如柏帶著那稚子,轉身走人了。

    等他他押送了工事機械出城時,揮手招來了自己的部下道:“命安插在漠北軍營里的暗探見機行事,替換掉前方傳來的軍報……寫明褚勁風已經身中暗箭身亡!”

    摸著脖子上鮮血淋漓的傷口,沈如柏一向溫吞和潤的臉微微有些猙獰:不是夫妻情深嗎?他倒是要看看,待得褚勁風死在亂陣中,她李若愚又該如何守節(jié)?

    沈如柏的算計甚是歹毒,他這般做除了報復那李家二姐妹外,也是有擾亂守城軍心之意。若不是漠北潰不成兵,怎么能突顯出他沈如柏的本領?

    想到這,他漸漸平緩了臉上的猙獰之色,默默地算盤著接下來的出路……

    當那一紙假軍報送到營寨時,看見軍報的將士們都要炸裂開來了。一個個悲憤異常,個個要殺出城外為司馬報仇雪恨。

    那李若慧得了信兒,當時便跌坐在了床上,難受得都快喘不上氣兒來,心里氣苦道:我們姐妹竟是什么命?如今若愚已經是離不得妹夫,偏偏得了這樣的噩耗,若是讓meimei知道過了該是怎么樣的傷心難過?

    待得緩過一口氣來,只能是囑咐著管家千萬莫要說走了嘴,在夫人面前一個字都不能提。只是褚勁風若是真的遇難,只怕這漠河城便是真的守不住了。

    李若慧強打起精神來,忽然想到了關霸那一處小別院。凡事要做最壞的打算,聽說這幾日叛軍已經包圍了漠河城,就算是想出城也是難了。若是叛軍真的入城,這司馬府必定首當其沖,遭到亂軍的劫掠。meimei生得模樣好,真是落到那些個兵賊手里一定會受盡折辱……聽那關霸提起過別院里有先前戰(zhàn)事避亂用的地窖。倒是可以帶著meimei去那兒暫避一時。

    若愚這幾日東西吃得不多,晚上睡覺也總是噩夢,夢里的褚哥哥總是緊緊閉合著那一雙深邃的眼,倒在一片血泊中,怎么喊也喊不醒……

    每次從這樣的夢境里醒來,總覺得腦子痛得發(fā)鈍,還不如沒有睡來得舒爽!

    因著沒有精氣,她看見jiejie似乎整日忙著往府外搬運著什么,也是懶得開口去問。

    只是這夜她翻來覆去的,又是睡不著覺,便自己起身了。也沒有叫蘇秀她們掌燈,就是默默推開了小窗透一透氣。

    因著開了窗,在冬夜的冷風里,隱約能聽到蘇秀與攏香兩個丫頭在隔壁的屋子里說話。

    “那些個頭面首飾就不要打包了,我們就這幾個人,到時帶不走可怎么辦?”說話的是蘇秀。

    “可是這些都是老夫人家傳下來的飾物,連大小姐都沒有給,盡是給了我們夫人做陪嫁,若是不帶走,豈不是便宜了那些個兵痞?”攏香可是割舍不下,當下說道。

    只聽那蘇秀的一聲長嘆在幽幽的夜色里散播開來。

    “連命都保不住了,就是御賜的寶貝也成了要命的累贅,如今就是要帶上御寒的衣服,還有好拿的金葉子和小銀錠,待得護著夫人脫身了,就是你我二人功德圓滿了……”

    蘇秀的這番話說得攏香啞口無言,便不再做聲,只默默的又收拾了一會。隱約可以聽見她們翻箱子和扯布料包裹的聲音。

    隔了好一會,能感覺到攏香明顯壓低了聲音道:“這軍報上說司馬大人遇難了,可是我怎么總是覺得這便如噩夢一般,沒有半點真實的感覺?”

    攏香說話的聲音算是很小了,可是她們倆因著收拾了半宿的東西,熱得滿頭大汗,便也將窗戶微微欠開了縫隙,夜里太靜,這點子些微的聲音便一路晃晃悠悠地飄入趴在窗戶邊的若愚耳朵里。

    她聽得渾身僵硬,慢慢地伸手去掐自己的胳膊。

    這幾日她總是噩夢,jiejie親自教給她一個法子,若是夢境里太嚇人,要掐一下胳膊,若是假的,掐了胳膊肯定不會疼的……

    她這一下子掐得甚是用力,只攏了件薄衣的胳膊上頓時出現(xiàn)了青紫的印記。

    只聽見蘇秀似乎伸手捂住了攏香的嘴巴,傳來了細微的“唔”聲:“大小姐不是說不讓說這個,你怎么偏提起來,小心哪日說走了嘴!”

    攏香也是一縮脖子:“我這也不是因著心里難受,你說夫人這還不知情,就連夜的噩夢,若是知道了……”

    突然她說不下去了,因為她看到在門前直挺挺地站立著一個人,面色如身上的睡袍一般雪白,只是僵硬地問:“你方才說褚哥哥遇難了,可是他……死了的意思?”

    攏香嚇得再也說不出話,連忙跪在地上,無助地望向了蘇秀。蘇秀狠狠瞪了她一眼,連忙溫聲道:“哪里的話?夫人是睡得夢魘,聽差了……”

    “你也要繼續(xù)誆騙我!”若愚再也聽不下去,厲聲問道,那一雙大眼瞪得溜圓,渾身都是顫抖的,“若是不說實話,不用等賊兵,立時就將你們二人發(fā)賣了!”

    這樣的駭人嚴厲的神情,莫說蘇秀,就算是攏香也從來沒在她的二小姐身上見過。

    蘇秀心知隱瞞不過了,便是咬了咬牙,小聲道:“夫人您快坐下,奴婢去給您倒一杯茶緩一緩……”

    可是還沒等她起身,若愚厲聲道:“跪下!回答我的話,褚哥哥……可是死了?”

    這一生問話,引得兩個侍女再也忍不住,便是哭了出來,攏香小聲道:“前幾日軍中收到了線報,說是褚司馬他……他身中流箭死在了亂軍之中……”

    都怪自己一時不察,竟然說走了嘴。攏香自責地抬起了淚眼,小夫人這番知情,想必是會嚎啕大哭,更是茶飯不思了吧,一會得趕緊將大小姐請過來,好好地撫慰著二小姐一番……

    在她的眼里,二小姐的心性始終是像個孩子,孩子痛失了親人的反應,無非也就是哭鬧著不能接受,可是待得時間長了,總是有平復了心情的時候……

    可是當她抬眼時,卻再次唬了一大跳,只見小夫人竟然已經是臉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了,就在她們二人起身準備扶住小夫人的那一刻,只見一口黑紅的鮮血從李若愚的嘴里噴涌了出來,那人也是癱軟得往后一倒,后腦勺重重磕在了地上……

    這下子,蘇秀與攏香嚇得魂魄都要散了,一個摟抱起了夫人掐住人中,另一個連忙喚著小廝去請郎中。

    若慧聽了消息,也急忙趕了過來,摸著meimei后腦的包兒氣得直罵兩個侍女不經事,怎么能這么直白地說出噩耗?

    待得郎中趕來,替若愚把了脈象,又翻開了瞳孔后,只說夫人是悲痛過度,承受不住,一時淤血上涌,吐了這一口,似乎血脈流轉的更加暢通了。于是,又替若愚施了銀針,開了安神凝氣的藥方,囑咐煎好給夫人灌下,再將剩下的藥渣混合著現(xiàn)成的藥膏糊在夫人的足心處。

    待得折騰了這么一通,已經天色大亮了,可是若愚還是沒有醒轉的跡象。

    若慧想著若是攻城時,meimei還是這般,兵荒馬亂的,可該如何是好?一時間心里又自責起來,心道:早知道這般,還不若答允了沈如柏,一早將meimei送出城的好,她若是有個好歹,她這個做jiejie的便是也不想活了……

    這樣守在床邊熬度了足足又是一天一宿,到了第三天拂曉事時,若愚的手竟然微微的動了動。

    守在一旁的攏香原是準備個夫人灌些米湯,一見那手指動了,簡直是喜出望外連聲喚道:“夫人,夫人,能聽見我說話嗎?”

    這時在一旁和衣而睡的若慧也連忙起身,來到了meimei的床邊,驚喜的發(fā)現(xiàn):可不是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