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不過這法子可行,倒是真解決了心頭懸掛的一件難題。畢竟這樣涂抹,后運來的那一船粘土便夠用了。 褚勁風(fēng)自然也要出面酬謝下地方鄉(xiāng)紳們的出力。畢竟大戰(zhàn)在即,以后若是真有戰(zhàn)事,需要各個地方的百姓鄉(xiāng)紳出力之處,絕對都不能少的。 若愚作為司馬夫人自然是不能避開的,于是她央求了jiejie也一同參加。 李若慧卻不大想去。畢竟那軍營之中,既有舊人,又有……新人,哪一個都不是她想見的。 ☆、第 100 章 既然是前有狼,后有虎,李若慧當(dāng)然是能避則避,可是李若愚卻只當(dāng)jiejie是因為不想見那劉仲才這般推脫,立意讓jiejie抖擻精神,在那前姐夫面前好好地美艷一番。當(dāng)下找來了蘇秀攏香倆個大丫環(huán),好好地準(zhǔn)備了一番參加宴席所需要穿的衣服與頭飾。 等到宴席那日,也沒有同jiejie說,只說新制的衣服要她試穿一下。李若慧一看這新制的衣服乃是上好的蜀錦搭配著水貂軟皮制成的,用手一摸,柔軟極了,而且雖然是皮料卻意外的服帖。 細(xì)細(xì)一問才知,原來這身雪貂鑲嵌的裙裝乃是周夫子看到了從西域而來的商賈所穿的皮裝改良而來。 周夫子有感于讀圣賢書終究不是安身立命之本,有心用自己積攢的銀兩在當(dāng)?shù)亻_家店鋪。當(dāng)年宮中內(nèi)侍監(jiān)的諸多貴人衣樣都是由她畫出,若是開間成衣鋪子,倒是自己所長,當(dāng)下便準(zhǔn)備重cao舊業(yè),先替若愚姐妹設(shè)計了這一身裘皮衣裙。 那選取的貂皮都是上好的母貂的腹毛。貂皮雖然溫暖,但是貂皮終究不比布料貼身,穿在身上非但難以合身,必須不斷鞣制,讓貂皮舒軟一些。 一般店鋪里的貂皮都是工人用手不斷揉搓軟化的,還是略嫌僵硬。周夫子從那西域商人那得了配方,終于制作了一些不傷皮毛的藥水,用這特質(zhì)藥水浸泡三日的貂皮,貂毛柔順光滑,貂皮軟得像塊布料。 于是擅長丹青的周妙平又畫了一幅貂皮裙的圖樣,將處理好的貂皮和圖樣一并送到城里最好的貂皮衣服鋪子,讓他們加工縫制出了這身裙子。 等她穿好了衣服后,若愚也已經(jīng)換好。她的那一身乃是白色的貂絨鑲嵌而成的小裙,顯得腰肢纖細(xì),半點不顯冬裝的臃腫。若愚雖然個子矮了些,但是手腳纖長,不會讓人有短小之感,是以愈加的窈窕動人,看上去腰肢款款,雖不若jiejie那般高大,但是那嬌俏可人的味道卻是無人能及的。 她打扮好后,便催促著jiejie梳好發(fā)髻,帶上頭面,只說出去到郊外的別院散一散心,便拉著她出門了。只是走了一段路程后,大姐若慧直覺這路線不對,等到遠遠看到大營新支起的營帳時,她這才知道自己是讓傻meimei給騙了??扇暨@時再下馬回轉(zhuǎn),未免太過僑情。依著若愚的性情,必定是要刨根問底,若慧心里暗自叫苦不迭,想到一會的情形,真是腦子都要庝炸開來了。 待得下了馬車時,才發(fā)現(xiàn)這大營前早已擠滿了各府的馬車,若慧眼尖,一眼便瞟到了那關(guān)霸正站在營前,迎接著各位大人與鄉(xiāng)紳。 若慧趕緊低下頭,只當(dāng)成沒看見,可是若愚卻一眼看出他身上穿的乃是jiejie制的新衣。若慧倒是個手巧的,若愚當(dāng)初看著jiejie縫制冬衣時,為了讓那冬衣結(jié)實一些,衣邊滾的都是雙道線,那衣領(lǐng)處的扣子都是自己盤的如意雙節(jié)扣,獨特得很。 于是便笑吟吟地說道:“關(guān)將軍,你倒是會挑的。你可知你身上的這件冬衣可是我jiejie親手縫制的?!标P(guān)霸當(dāng)然知道。他那日去司馬府辦事,正好府里的管家要送冬衣,他順手接過后,又問明管家哪件是李家大姐所做,單扣了下來,自己留著穿用??墒牵彩莻€身形高大的,那衣服也是略略有些不合身,又特意尋了個手巧的繡娘,將冬衣兩側(cè)放開,續(xù)接了一段,這才勉強穿上。 那日與若慧幽會一番,不歡而散后,關(guān)霸回轉(zhuǎn)了家中,琢磨了一夜,細(xì)細(xì)的回想那女人與自己纏綿時的細(xì)微之處,只覺得那小娘們也絕對是酣暢淋漓地盡了興,可是一起身,便翻臉不認(rèn)人,十有八九是拿自己當(dāng)成了消遣,解得了酸癢之后,便棄之如鄙履。 畢竟這李家大姐乃是堂堂司馬大人的妻姐,模樣是出挑的,身材也好,該鼓的鼓,該翹的翹,那李家又是江南富賈,錢銀嫁妝也俱是不缺的,若是立意再嫁,尋個貧苦清白人家的年輕男子簡直是易如反掌,想來這婦人心氣定是高的,竟不知要尋個什么樣的夫婿。這還沒尋覓到對眼的,便閑極無聊,拿自己填了縫隙。 這么一推敲,簡直是滴水不漏,入情合理,當(dāng)下可是氣炸了關(guān)大將軍的心肺。自己這么多年來,頭一次這么心動,卻不成想被那小娘們當(dāng)了消遣的相公,竟然提了裙子便不認(rèn)賬,還真當(dāng)他關(guān)霸是好相與的不成? 這么一氣憤,立時便要收回當(dāng)時和李若慧言明互不糾纏的許諾。這心里只想著自己這一身的筋rou定不能讓李大小姐白白地玩弄,當(dāng)下重整士氣,決定鏖戰(zhàn)到底, 見若愚姐妹二人過來,他便主動迎了過去,聽司馬夫人這么一說,便是別有深意的看了那低著頭的若慧一眼,恭敬地說道:“哦?竟是這般湊巧。看來在下與夫人的jiejie倒是有些緣分吶?!蹦抢钊艋郾臼堑椭^,突然聽到關(guān)霸說了這么一句不著四六的話,當(dāng)下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那俏眼飛斜的模樣看得關(guān)霸當(dāng)下心神一蕩,竟然恨不得她再多瞪自己幾眼。 幸好meimei李若愚也是個不找四六的,竟然沒聽出關(guān)霸話里的輕佻來。此時她的主意力早就被立在營門口的另一個女子吸引過去了。 只見伴著一聲“白家三小姐到!”只見一輛華貴的馬車施施然停在了營門口,當(dāng)車門處放了馬鐙后,只見一個打扮精致的女子提著裙擺下了馬車,但是閑庭信步的神色在看見李若愚之后便為之一變,原來她身上穿的竟然也是一件白貂鑲嵌的長裙,款式乍一看與若愚的相差無幾。 這樣重大的場合,一向自視甚高的白三小姐居然與人穿了一樣的衣服,竟然還是她視為情敵的李若愚,真是有種天崩地裂之感。 白三小姐心內(nèi)不悅,李若愚也不大高興。這衣服又不是成衣鋪子里有的式樣,想來,定然是那鋪子的裁縫在替自己縫制衣服時,見周夫子的樣式好看,便在細(xì)節(jié)處改動一下,制成裙子賣與了白三小姐。 只是白三小姐的貂皮裙子看起來也是甚是別致,卻隱隱有些不妥之處,似乎那貂皮沒有處理妥當(dāng),畢竟不是周夫子加工的貂皮,沒有自己和jiejie身上的貂皮穿起來那么妥帖精致,稍稍顯得臃腫了些。 這么一看,若愚來了精神,忍不住將鼓鼓的小胸脯挺了挺,又往下拉了拉衣裙,便從那白三小姐的身邊走過。停了一腳。略帶詫異地問:“呀,怎么白三小姐你的裙子這般不貼身?這么硬的皮草穿在身上,難不難受?” 白香寒經(jīng)過若愚這么一出言提醒,自然也發(fā)覺了自己的衣服與李若愚的差距。原本覺得甚為新穎的衣服,現(xiàn)在比較之下黯然失色,怎能不叫她暗自惱火。 那白香寒向來是爭強好勝的,當(dāng)初只因為自己的馬兒不如李家大姐的,便當(dāng)場下令屠馬。如今,竟是在眾目睽睽下比不過李若愚,當(dāng)下恨不得立時回轉(zhuǎn)走人。 可是,一想到自己此來的目的,當(dāng)下便是忍耐住了。只強笑著道:“來時馬車上冷,不過是傳來御寒的吧了,難不成還將這粗鄙的衣裙當(dāng)成了正裝不成?” 若愚一聽瞪大眼笑道:“可不是?仿得不像,自然是粗鄙之物,難為白三小姐還能穿它上身,若是皮厚些的還好,皮薄的,豈不是要被它磨破了皮兒?……” 白三小姐氣的已經(jīng)是渾身亂抖了。一張臉陰沉得簡直能從白色的水粉里透出焦黑的鍋底之色,只咬著牙厲聲喚來丫環(huán)取過自己隨身帶來的衣服,回到馬車上去換。 若慧有些看不過眼,偷偷一拉若愚道:“什么時候添了這毛病,怎么這般小家子氣,還眼巴巴地跑過去氣人?” 若愚卻不以為然地說:“她一來,便擠兌得三妹被休離,那日又在馬場跟jiejie你爭搶風(fēng)頭。后來在比賽時,我在看臺上看得分明,她那馬鞭子故意揚得老高,都將一旁jiejie你的手背抽到了。這樣飛揚跋扈的,沒罵哭她就是給她臉面了!” 李若慧聽了meimei原是為自己出氣,心里一暖??墒怯钟X得自己的meimei原來也不是這般言語刻薄,可是現(xiàn)在愈加的無法無天,跟那位妹夫大人的驕縱不無關(guān)系,當(dāng)下心內(nèi)微微一嘆,隱隱地?fù)?dān)憂著meimei將來的孩兒,不知會被那位妹夫?qū)櫮绯珊蔚饶印?/br> 此時,眾位賓客差不多到齊了,城中貴婦云集,自然少不了幾個長舌的婦人,個個瞪大了眼睛,直覺得今日會有一場好戲。 她們背后議論的焦點,自然是李若愚和她那和離了的jiejie。 只因那李若慧的前夫劉仲帶著妾室紅翹也來了,眾人皆是有意無意地瞟來瞅去。只是這打眼一看,都是有些不解,明明這正室的氣質(zhì)模樣都比那濃妝艷抹,打扮俗氣的妾室要出挑得不知多少。那男人卻棄了前妻,單選個賤籍女子來當(dāng)個寶對待。 聽說江南男子狎妓成風(fēng),可是在這般府宅女眷云集的場合,帶著這樣出身的女子來參加宴飲,未免也太失分寸了吧? ☆、第 101 章 可是那紅翹卻不覺自己是拿不出手的。劉仲現(xiàn)在的的差事油水不少,是以紅翹為了這場宴席,又添置了不少的金釵頭面,只是她向來做慣了艷俗的打扮,所以那飾物也甚是夸張。 若是身在江南還好些,畢竟那里流行云鬢翹釵,可是此時乃是北方冬日,夫人們出門時要將大氅上的兜帽兒戴在頭上攏著些暖氣,所以大都是用頭油將碎發(fā)撫平,再挽著低髻,這樣就算摘下帽子,頭發(fā)也不會蓬亂。是以這宴席里,便只有紅翹那一個頭發(fā)梳理得猶如開屏的孔雀,因著沒法戴帽子,進了營帳里時那兩只戴著金耳環(huán)的耳朵都凍得通紅。 她原先心內(nèi)還暗諷著這北地的女子真是不會打扮,暗自得意著自己的裝扮,可是待看到同從江南二來的李家倆姐妹時,心內(nèi)便有些笑不出來了。 李家在江南是有名的富豪,李家姐妹雖然以前不愛驕奢的裝扮,可是穿戴上到底是與一般的小戶不同,紅翹有些跟那李若慧一比高下,自然是在吃穿用度上處處效仿著她。 可是今日一看,那姐妹二人也沒有作堆云狀,只各自在頭頂挽了滾圓的發(fā)髻,插戴的頭花也是貂絨制成的,通身沒有多余的裝飾,只在耳垂處掛著對指甲大南洋淡粉色的海珠,可是這簡單的修飾,反而更加凸顯了一堆姐妹花天生姣好的容顏,更沒有刻意修飾雕琢之感。 想比之下,自己顯得頗不甚得體,一時間直覺得頭上頂?shù)慕疴O都重了幾分。 不過如今李氏已經(jīng)跟夫君劉仲和離,這被掃地出門的卻是那出身富豪之家的李家大姐兒,這么一想紅翹的心內(nèi)頓時得意自在了許多,竟是時不時地飛眼兒飄向李若慧。 不過李若慧并沒有往向紅翹那邊望,她躲著身邊的這只大個兒的蒼蠅都有些避之唯恐不及。還真是沒什么心思望向?qū)γ娴那胺蚋℃?/br> 此次乃是軍民同歡,不必男女分席,甚至沒有按照尊卑大小區(qū)分,便是相熟的俱可坐到一處開懷暢飲。 在排坐席位時,若愚自然是與司馬大人挨坐在了一起,而jiejie則坐在她的身旁。那關(guān)霸前來給司馬敬酒后,便隨便坐在了一旁的桌席上,倒是跟李家大姐兒挨得很近。等上菜的小廝們端上了一盤炙烤的羊腿時,殷勤地用鐵叉固定住了那羊腿,然后用小刀飛快地削成了薄片,徑自遞給了一旁的李若慧。 這般眾目睽睽下也不好掉臉子,便是默默接過,卻不去碰那烤的鮮嫩的羊rou。 關(guān)霸只當(dāng)她不愛吃那羊膻味,于是又將烤魚分切剝離去了魚刺,再殷勤地遞給李若慧。 此時營帳內(nèi)幾十座酒席,又有人不時來回串著酒桌敬酒,他倆之間的這些小動作倒是不顯眼。李若慧也是怕了這位軍爺,生怕他再做出什么過格兒的,便是趁人不備,壓低聲音道:“你要做甚么!是想讓旁人說我的閑話不成?” 關(guān)霸心道:敢做不敢當(dāng)!既然怕人說閑話,為何卻要玩弄自己?倒是趁著今天人多,表出個姿態(tài)來,讓眾人皆知,這婦人已經(jīng)被自己瞧上了,若是想給她保媒拉纖,倒是要掂量一下自己的脖頸,能挨得住他關(guān)霸的幾刀! 可是面兒上卻一本正經(jīng)地也壓低聲音道:“李大小姐,一日夫妻百日恩,怎的這么一轉(zhuǎn)臉便不認(rèn)人?若不是你遺下一方肚兜,還真是以為那片刻的春宵乃是黃粱一夢…… 那日李若慧被他脫得徹底,待得事罷起身時,穿得匆忙,一時間也不知那肚兜被莽漢甩到了何處,便匆忙穿衣出去了。竟然想不到那貼身之物落到了他的手里,一時間見竟是被他拿捏了說不得的把柄,臉騰得紅了起來…… 旁人許是沒有注意這二人,可是有雙眼卻將方才的一切盡是看個徹底明白。能特別留意李家大姐兒的,自然是她的前夫劉仲。 其實打從那李若慧進賬起,劉仲的眼睛便時不時地飄向了李家大姐兒。 以前與若慧常常為了日常的瑣碎口角,也無非是因為她管了錢銀束縛了自己,再濃的情誼也在這柴米油鹽里消磨殆盡了。 可是自此李若慧離府求去后,倒是無人管束錢銀了,那賬面上本來豐裕的銀兩,只胡亂地花了不到兩個月便徹底見了底。劉仲向來是不管家里的這些瑣事的,直到管家來說沒錢買入冬的煤炭柴草,這才微微有些傻眼。那妾室紅翹又是個只管花錢,不管進錢的,所以一向琴瑟和鳴的二人,漸漸也起了口角。 好不容易劉仲最近得了個進錢的法子,二人也總算是恢復(fù)了些許往日的甜蜜,便一同前來參加這宴席。 可是到了這兒,劉仲自己也品評出些許滋味來了。那周圍還算有些交情的官吏不知為何,都避讓著不與自己打招呼,那紅翹有意與女眷們搭訕,也盡是吃了不理不睬的閉門羹。 到底是身份太低賤了,自己的仕途如今漸往上走,帶著這樣的女人在身邊時會被人笑話的。 最近這紅翹總是磨著自己要將她扶正,不過他心內(nèi)老早定了主意,若是將她扶正,只怕是會被別的府宅笑掉了牙的,還是要正經(jīng)再娶個清白的女子。 心內(nèi)這般做了決定,倒是暗地里尋了媒婆說了幾門女子??墒悄钦?jīng)人家的一聽,乃是劉仲要娶妻,個個腦袋搖成了撥浪鼓。那司馬的妻姐何等容姿的女子?在騎馬大賽上簡直看直了一干男子的眼兒,可是這樣出色的女子都被他劉仲休棄了,這等寵妾滅妻的男子豈是良嫁? 倒是有幾個貧寒的人家動了心,可是劉仲讓媒婆領(lǐng)著在院門口瞧了一眼,那小家子的做派又入不得劉仲的眼內(nèi)。 這般左右折騰了幾個來回,劉仲倒是愈加想念李若慧了。說到底,還是自己的發(fā)妻上得廳堂入得廚房。自己當(dāng)初也是迷了心思一般,怎么便答應(yīng)了和離? 心內(nèi)這么一反悔,倒是模模糊糊地生了些許與李若慧再續(xù)前緣的心思。畢竟她與他育有一子,又是多年的正經(jīng)夫妻,只不過是被那白癡小姨子攪鬧得一時激憤和離。可是那多年的夫妻之情也不是假的,這分開后,那婦人也嘗到了自己一人養(yǎng)著孩子的苦楚,想必心內(nèi)也是后悔不跌了。若是尋了靠譜的中間人這么一說和,破鏡重圓也不失為一段佳話。 他心內(nèi)這般盤算,便準(zhǔn)備尋了機會跟李若慧搭話,自然是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可是讓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那下堂婦竟然與關(guān)將軍異常熟絡(luò)! 平日里帶兵堪稱閻王,不茍言笑的關(guān)將軍竟然略帶諂媚地親自替那李氏切rou布菜。而那李氏竟然借著用手帕擦嘴的時機,微微側(cè)身似乎在跟關(guān)霸低聲耳語著。也不知那關(guān)霸說了什么逗樂的,那一向潑辣的夫人竟然騰得一下雙頰緋紅…… 從來沒有過的醋意,一下子便涌上了心頭。不知檢點的婦人,剛出了劉府就急著勾搭漢子了?倒是也不看看自己的處境,一個拖著孩子的下堂婦還想勾引上關(guān)大將軍?軍營里誰人不知這關(guān)霸相好無數(shù),逢場作戲卻從不曾正經(jīng)娶了女子歸府?左右也不過是看她好上手的樣子,勾搭一番罷了! 李若慧的貼身之物乃是自己親手刺繡,在肚兜的下方還有自己反手刺出一個“慧”字,若是被這關(guān)霸拿了去給酒rou狐朋說嘴,自己的清白豈不是要盡是折損了? 當(dāng)下便咬牙道:“你想怎樣才能還我?” 關(guān)霸一愣,自從他與這李氏幽會一場,再看那些昔日的相好,竟是盡失了滋味,只從上次相會半月有余都是一個人孤枕難眠,只將那方肚兜珍藏在了枕下,每每入夜睡不得時,便拿出來回味一番。今日提起本是調(diào)侃下李若慧罷了,沒想到她竟是這般緊張,似乎是說不得的樣子,當(dāng)下心內(nèi)便有了主意,試探道:“自然是想跟娘子再春風(fēng)一許……” 那李若慧聽得身子微微一震。她知道這關(guān)霸可是褚勁風(fēng)跟前的得力干將。能陪同司馬與太子一起飲酒的,豈是軍營里的平常之輩。那司馬大人平日里跟關(guān)霸言談里,也透著不同尋常的軍中同袍情誼,只怕就算自己跟司馬告知,他也是左右為難,絕不會為了自己嚴(yán)懲愛將。反倒是meimei恐怕要因為自己的事情再跟司馬大鬧一場,惹下禍?zhǔn)隆?/br> 自己也不是什么云英未嫁的閨女,被這關(guān)霸也是占了便宜的,想這男子也是圖了新鮮,左右再應(yīng)承一次,只閉了眼兒再忍耐一次,便是絕了他的念想,至此各不相欠……這么一盤算,憋了許久才咬著牙道:“只此一次,便要還我,休要再癡纏……” 關(guān)霸也只是試探,沒想到她竟然應(yīng)下了,心內(nèi)頓時大喜,壓根沒覺察這實在是要挾,一心只想著這次定要服下褚墨那小子提供的密丸,好好地施展一番顛云覆雨的本領(lǐng),萬萬不可再被婦人嫌棄了。 李若愚在一旁看著jiejie與關(guān)將軍說話,因著不知內(nèi)情,還在替jiejie高興,總是要多結(jié)交些男子,才能選出好了來。 這么一想,又是一陣的羨慕:連和離的jiejie都可以嘗一嘗新鮮的,自由的揀選一番,為何只自己便糊里糊涂地嫁了? 這么想著,竟是嘆了一口氣。引得一旁的銀發(fā)男子垂下的眼眸,望著她一眼的落寞。 ☆、第 102 章 褚勁風(fēng)瞟了眼那嘴角快笑到耳根的部下,只當(dāng)是若愚羨慕關(guān)霸的殷勤,便伸手替若愚切了一塊鮮嫩的羊rou,沾了些香蒜放到若愚的碗里。 若愚壓低聲音問道:“關(guān)將軍可是愛慕j(luò)iejie?” 褚勁風(fēng)不動聲色地說:“那是他們的事情,你是當(dāng)meimei的莫要摻和……” 若愚低低地嘆了一聲:“好羨慕j(luò)iejie可以再次會得有情郎,這日子倒是有趣。若愚就沒有被人這般愛慕過……” 褚勁風(fēng)夾菜的手不禁一頓,倒是想起她先前往棉襖里藏詩的那一節(jié),不禁眼睛微微一瞪。若愚后知后覺地一縮脖子,夾了一塊脆皮肘子放到了褚勁風(fēng)的碗里,拖著甜膩的聲音道:“哥哥快吃……” 此時宴席已經(jīng)開了過半, 白家三小姐一時倒是沒有閑著。此番沈如柏立功,又不動聲色替父親除了南宮云這個官場上的勁敵,免得與太后傷了面子,實在是太長臉了,這樣她愈加覺得自己這夫婿揀選得實在是高明,將來的仕途走得會很通坦,,一時心內(nèi)對沈郎的愛意更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