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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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星湖大步走進殿,紅白衣袍登時為殿內增添了一抹鮮亮色彩:“掌教師伯!” 原西城轉身,示意他講。 “洛師妹的下落有了!”羽星湖低頭作禮,雙手遞上一封信,“百妖陵送來的信,他們曾在冥海一帶見過師妹,想是被白衣囚在了寄水族,那白衣與柳梢交好,我們也早該想到的。” 原西城打開信看過,緩緩頷首:“白衣既與見素真君有淵源,便不會傷了洛寧,待我修書一封與寄水族?!?/br> “掌教師伯所言甚是,我也這么想,”羽星湖笑道,“此一時彼一時,寄水族自身難保,定不敢與仙門為敵,掌教師伯出面,這個順水人情他們是賣定了?!?/br> 原西城道:“也要防備魔宮?!?/br> 羽星湖神情一肅:“掌教放心?!?/br> 原西城隨手將信遞還給他:“百妖陵送上這份人情,也應道謝,這些就由你去安排吧。” 羽星湖答應,接過信收好,想起一事:“謝師弟又獨自跑去仙海找藥了?” “大概是老仙尊需要,”原西城沉默了下,揮手道,“我要閉關數(shù)日。” 羽星湖忙道:“最近南華上下沒什么大事,師伯盡管閉關,我會安排師弟他們仔細看著。” 原西城點點頭,出殿離去 。 這邊柳梢一行人從魔宮出發(fā),盧笙已經打探到謝令齊的大致行蹤,柳梢直接選擇了大荒的近路,想來在下個月十五之前能追上,至于謝令齊尋找的那件東西到底是什么,柳梢也很好奇。 月底,一行人終于抵達仙海。 算來柳梢這是第三次來仙海了,這次沒有雙極帳的影響,也沒有逃亡的緊迫狼狽,海上氣候看起來還不錯,蔚藍的海波鋪到天邊,海面撒著淡淡的陽光。 海中有什么秘密,誰知道呢?她只知道,海中埋葬了自己生命中第一個重要的人。 對了,訶那也是討厭海的。 我一點都不喜歡海,一點都不。柳梢這么想著,與未旭、石蘭坐在海邊的礁石上休息,月還是獨自站在不遠處。 “怎么洛寧他們還沒來?”柳梢有點擔憂,“不會出事吧?” “撲通”聲響,水花濺起。未旭收手,又拿起旁邊另一個石塊:“算來應該快到了,圣尊不必著急。” 柳梢側臉看他。 同樣是鮮艷紅袍,在石蘭身上顯得詭異,穿在少年身上卻分外妖冶,如同烈火焚燒般的奪目,刺得柳梢的眼睛莫名地酸疼。他斜斜地坐著,不停地將石塊丟進海里,俊俏的臉微微抬起,一雙桃花眼凝視著遠處夕陽,不知道在想什么。 從這個角度可以完整地看到他眼臉上漂亮清晰的紋路,眼下,那粒淚痣似乎變暗了點。 大概是察覺了柳梢的視線,他偏頭瞧過來。 柳梢連忙別過臉,假裝漫不經心地整理肩頭那把馬尾長發(fā)。 半晌,鬢邊忽地一沉。 柳梢扭臉看,見他盯著自己,柳梢伸手往鬢上一摸,摸下來一朵從未見過的紅色小蘭花,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采來的,居然沒有凋謝。 柳梢拈著那花輕輕嗅了嗅,低聲:“謝謝?!?/br> 他漫不經心地笑了下:“不值得什么?!?/br> 柳梢紅著臉,聲音更低了點:“那天……謝謝你?!?/br> “那天啊……”他恍然,又用那種男人特有的輕佻目光打量她,“恕屬下直言,圣尊這身材也勉強過的去,就是手段太差了點,練練再來吧?!?/br> 柳梢跳起來,一腳將他踹下海。 他從水里冒出來,大笑:“屬下斗膽直諫,圣尊理當納諫才是,何必惱羞成怒?” 見他往礁石上爬,柳梢繃著臉將他踢回水里。 “哎喲!你好毒!”未旭浮起來。 等他再飄過來,柳梢蹲下去,伸手按住他的額頭:“還敢不敢亂講?嗯?還敢不敢?” 未旭瞇眼,突然抬起下巴,一口咬住她的指頭。 柳梢尖叫著跳起來,痛得直甩手:“你你……這么大還咬人!你是什么變得??!” 未旭趁機躍上岸,大笑。 柳梢待要過去收拾他,卻被月拉住:“他們到了。” 柳梢聞言抬臉,只見一道白浪自水天之際疾馳而來,至近處,浪越來越高,里面逐漸現(xiàn)出兩個白色身影,正是阿浮君與洛寧。 “師姐!”洛寧朝她伸手。 “快上來。”柳梢連忙要去拉,阿浮君已經托著洛寧的手,帶著她飛上了礁石。 石頭表面憑空凝了層薄冰,沒有蓮花,也沒有白絹,就像他這個人一樣簡單無趣。 阿浮君落在冰上,松開洛寧。 他仍是做白衣的裝扮,雪色長發(fā)披垂至地面,淡藍色的發(fā)飾映著夕陽,腕間鏈子“叮?!弊黜懀舴怯心请p冷冽銳利的藍眸,乍一看還真叫人分不出來。 “白衣……”未旭顯然吃了一驚,他仔細打量阿浮君,又看看柳梢,欲言又止。 眼前妖王甚是刺眼,柳梢緊了緊唇,側過臉去了。 洛寧知道緣故,連忙將她拉到旁邊:“你們是要跟蹤謝師兄嗎?” 柳梢不答反問:“叫你離他遠點,你到底聽沒聽?” 洛寧低頭,半晌低聲道:“他沒那么壞啊?!?/br> “你才出來幾天,分得清什么好人壞人!我看他壞透了,就是在騙你……” “師姐!” 還說不喜歡他呢。柳梢撇嘴不說了。 洛寧咬了下唇,突然抬臉一笑:“師姐放心吧,我很快就會離開寄水族了?!?/br> 柳梢顯然是不信這話的,但她也知道這種感情向來由不得自己控制,只好問:“我還不知道呢,他為什么要跟來仙海?” 洛寧道:“百妖陵在妖界入口埋伏,阻止寄水族回妖界?!?/br> 這事柳梢早就想過,聞言皺眉,她也已經聽說雪千葉的事,阿浮君故意散布天妖雪千葉的消息,想吸引百妖陵注意,想不到百妖陵沒上當:“那寄水族是不打算回去了?” “當然要回去,”洛寧湊近她,“必須讓百妖陵主動撤兵,妖君白衣在仙海現(xiàn)身,不正好嗎?” 柳梢也明白過來,點頭:“總之,還是要小心?!?/br>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白衣為了柳梢放棄整個無跡妖闕,如今他為了柳梢這個禍水,將寄水族的事暫且擱下,也沒人會懷疑有假,這邊白衣在仙海現(xiàn)身,好教百妖陵放松警惕,估計那邊寄水族已經做好歸界的準備了。 兩個人說完,柳梢略略平復了情緒,拉著洛寧走回去,發(fā)現(xiàn)未旭獨自躺在旁邊曬太陽,阿浮君卻盯著月,藍眸里有毫不掩飾的審視之意。 月沒有絲毫不自在的樣子,依舊從容含笑,見柳梢過來便微微傾身:“圣尊?!?/br> 柳梢看看他,沒有回答:“趕路也累了,大家就地休息一晚,明天早上再走吧?!?/br> 其實一行人中除了洛寧修為低微,大家都不覺得累,柳梢有心照顧洛寧,阿浮君收回視線答了聲“好”,之后各自無話。 第二日清晨,柳梢領頭,帶著眾人朝盧笙給的方位追蹤過去。仙海氣候忽寒忽暖,柳梢本來還擔心洛寧身體受不住,誰知這一路阿浮君幾乎寸步不離地跟在洛寧身邊,柳梢根本插不去手,見他兩個這情形,柳梢知道勸也沒用,索性就當沒看見。 十來日后,估計快追上謝令齊了,柳梢這才放慢速度。 入夜,阿浮君在海上凝起大片浮冰,眾人都聚在浮冰上歇息,唯有柳梢獨自坐在海波上,離他們遠遠的。 海面飄來大片的光點,像繁星,美麗異常,也不知道是什么。 阿浮君隨手撈過一串給洛寧,原來那是種奇特的藻母,葉子形狀如珊瑚,散發(fā)著淡淡的熒光,洛寧捧在手里仔細看了看,笑著將它放回水里。 柳梢盯著漂游的藻母群,皺眉。 未旭過去拍拍她的肩,丟給她一串藻母,嘆了口氣,又轉身回去了。 柳梢一笑,將藻母掛到脖子上,好似戴了圈閃閃的花環(huán)。半晌,她慢慢地收了笑臉,開口道:“看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不用在這里浪費時間了,明天就走?” “是?!卑⒏【驹谒砗?,也望著那片藻母群。 這一路行來,兩個人始終沒有說過話,此刻對上,氣氛也是瞬間變冷,就連遠處的洛寧也忍不住朝這邊看來。 柳梢突然冷笑:“在我心里,只有訶那才是白衣。” 阿浮君并不生氣:“在魔宮眾將心里,只有盧笙才是徵月?!?/br> “我從來就不想當徵月!” “你已經是了。” 柳梢回頭,怒視他。 不是白衣的白衣,不是徵月的徵月,如此可笑,如此荒謬,又如此悲哀。 阿浮君道:“你恨他?!?/br> “不關你的事?!?/br> “恨他離開你?” “沒錯?!绷覄e過臉。 為了救她,他放棄無跡妖闕,放棄了寄水族;如今他為族人犧牲,以此贖罪。 可他有沒有想過,她知道之后會有什么感受? 阿浮君淡聲道:“寄水族的犧牲成就了他,他如今為寄水族而犧牲,是死得其所,對于你們的交易,他已經付出了該付出的部分,你沒有恨的理由。他始終是白衣,不只有感情,還有責任。” 柳梢固執(zhí)地道:“我不管什么責任?!?/br> “所以他無愧白衣二字,你卻不配徵月之名,”阿浮君道,“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 沉默。 他轉身朝浮冰上走。 “你說的沒錯,”柳梢看著他的背影,突然平靜地道,“我心里只有自己,那又怎么?我殺食心魔是想給洛歌報仇,我?guī)图乃迨且驗榇饝^訶那,什么六界什么責任都跟我無關,我不是你們,心里有那么多責任,做事有那么多理由,我也從沒想要多偉大,我只想活著,有人陪著,快活地過完一輩子,我知道他沒做錯什么,我也沒資格恨他,我還是會遵守諾言幫寄水族。” 她停了停,咬牙道:“可我就是恨他?!?/br> 不夠高尚,就一定是卑劣嗎?我已經一無所有,只想留住最后的你,你讓我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人,我就是恨。 阿浮君回頭瞥她一眼,竟也沒有鄙夷之色:“事情完,來冥海一趟。” 柳梢點頭不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