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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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只青色海鳥冒雨自上空盤旋而過,一聲接一聲,越來越緊迫,正是久已不用的告急信號! 與此同時,青華宮上下弟子們各自停住手里正在進(jìn)行的事,驚疑地望著天空確認(rèn)。 告急信號出來,青華宮肯定有大事發(fā)生!白鳳倒沒多想,她只是習(xí)慣性地覺得可以趁機(jī)立功,忙道:“陸離,我們快過去看看吧?” 陸離收回視線,搖頭:“不了?!?/br> 白鳳看看柳梢,化陣遁走。 院中又只剩下兩人,頭頂鳥鳴不絕,身旁雨聲不止,氣氛卻莫名地顯得沉寂。 陸離走到她面前:“柳梢兒?” 手扶著院門微微地發(fā)抖,柳梢小心翼翼地抬臉,望著他:“陸離,我沒引開商師兄和卓師姐?!?/br> 陸離嘆息,語氣倒聽不出失望或憤怒:“我要離開了?!?/br> 柳梢“哦”了聲,喃喃地道:“那我呢?” “是啊,你舍得走嗎?” 他沒有生氣?柳梢雙眼亮起來,大聲道:“你要帶上我呀?” 陸離含笑道:“我怎么會丟下你?” 是了,他不會丟下她。 “走哇!”柳梢拉住他的手。 。 眼下所有人都趕往出事地點(diǎn),出宮門反而容易,守門的大弟子們還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都有焦急之色,見兩人出來便照例詢問。 陸離不慌不忙地要開口,突然小胖子云生也匆匆御劍而來,嘴里大叫:“快快!你們知道商師兄去了哪里?” 商玉容?柳梢驚訝,他不是在守鑒真巖嗎? “卓師姐走了,他才追出去?!币幻蟮茏哟稹?/br> 云生忙問:“他往那邊走了?” “往北吧,”那弟子問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有人闖鑒真巖,魔嬰不見了!”云生急道,“長老讓我找商師兄回來呢!” 眾弟子震驚。 這個設(shè)計的確很妙,商玉容的精明不輸洛歌多少,用其他理由很難瞞過,甚至惹他懷疑,而卓秋弦是很容易上當(dāng)?shù)?,騙她出去不難。如洛歌所言,商玉容修為不凡,青華宮后輩弟子里,卓秋弦號稱第一高手,他知道她好勝,所以拖延著不肯在她之前晉升,甚至寧可在魔嬰之戰(zhàn)中故意受傷,也不肯在她面前露出破綻,只有她能讓他緊張得忘記了判斷。 人的一生中,能被這樣縱容過,何其幸運(yùn)。 柳梢不由得拉緊了陸離的手,偷偷地瞟他。 她很清楚,這一切自己并未參與,到底是誰在設(shè)計執(zhí)行? “我先去啦?!痹粕鶆ν比チ?。 青華宮原本有傳遞消息的信香,可隨時召喚附近的弟子相助,但魔嬰被盜之事目前不宜公開,驚動巡海弟子反而會造成防守空虛,讓外人有機(jī)可乘,所以萬無仙尊才會派云生悄悄去找商玉容,青華宮應(yīng)該馬上就要戒嚴(yán)了。 “走吧,找回商少宮主要緊?!标戨x淡淡地說完,拉著柳梢就走。 。 雨拍打著海面,疊起層層白浪,幾只海鳥驚慌地沖撞,翅膀尖拍打著浪尖。 守門眾弟子聽到消息后緊張無比,絲毫沒有懷疑。兩人離開青華宮,踏著海浪奔出數(shù)里,陸離就放棄了輕身術(shù),帶著柳梢升上半空,隱入黑壓壓的云層里。 不是武道遁術(shù),也不是仙門駕云術(shù),足底看似空無一物,卻有著強(qiáng)勁的托升之力,那是流動的風(fēng)。 對于這些異常表現(xiàn),柳梢居然什么都沒問,只是緊緊地挨著身旁人。 他低頭問:“怕嗎,柳梢兒?” 柳梢搖頭,大聲道:“你去哪里,都要記得帶上我呀!” 他笑著摸摸她的頭。 兩人利用尋找商玉容當(dāng)借口,一路上都暢通無阻,直到天黑,兩人御風(fēng)出了東海,降落在一片山林之內(nèi)。 不知不覺已離開青華宮數(shù)百里,這地方?jīng)]有下雨,抬頭透過樹葉的縫隙,可見到清冷的月亮。 火光溫暖,草叢里偶爾傳來低低的蟲聲。 柳梢縮在熟悉的懷抱里,不安地喚道:“陸離?!?/br> “嗯?” “今天……是你們的人在動手?” “不是。” 柳梢松了口氣,又擔(dān)憂:“你的事沒做成,怎么辦???” 樹枝燃燒,發(fā)出輕微的爆裂聲。陸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柔聲道:“睡吧,明日還要趕路。” “我們要去的地方遠(yuǎn)嗎?” “不遠(yuǎn)?!?/br> “偷走魔嬰的也許是食心魔,他還藏在仙門?!?/br> “沒錯?!?/br> …… 林中話語聲漸低,最終歸于沉寂。 山林上空,頎長人影靜立,蒼白的手托起一掌月光。 “人類的感情啊……”嘆息。 …… 半夜,露意更重,淡淡的月光從枝葉間漏下,留下一點(diǎn)點(diǎn)冷沁的白,旁邊火光都因此顯得暗淡了許多。頭頂幾只大鳥無端地被驚飛,留下幾聲怪叫。 驟然,柳梢睜眼從地上坐起:“月!” 沒有回應(yīng)。 方才明明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他真的來過?還是在做夢? 柳梢擦擦眼睛,轉(zhuǎn)臉張望。 火堆依舊靜靜地燃燒著,四周卻空無人影,身邊的人不知何時已不見。 。 山林中,黑斗篷無聲地在樹干間穿行,宛如幽靈。前方斷崖邊的老松下早已等著兩個人,一高一矮。 “你們來了?!彼W?。 “如何?”高的那人走出松枝陰影,寬大的衣裳隨步伐晃蕩不止,赫然是盧笙。 “失敗了,有人先一步下手?!?/br> “嗯?”另一個少年公子也走出來,眼角那顆痣在月下格外清晰,竟是魔宮地護(hù)法未旭,“可惜!得到魔嬰就能修補(bǔ)你的傷,讓你回歸魔體?!?/br> 盧笙問:“得手的是誰?” “應(yīng)該是仙門中人,”他搖頭,“魔嬰丟失,洛歌回來必會徹查,他本就懷疑我,一旦說服商鏡用六界碑靈氣試探,我的身份就瞞不過了,所以必須離開?!?/br> 盧笙斷然道:“罷了,有那丫頭在,也不算全無收獲?!?/br> 他沉吟:“我接近她多年,仍未弄清她身上的秘密?!?/br> “能讓食心魔覬覦,證實了我們猜想的沒錯,”盧笙道,“煉她為藥,或許對你大有助益,甚至得以突破?!?/br> “嗯……”斗篷下擺的銀絲紋隨步伐晃動、閃爍,他緩緩踱了兩步,轉(zhuǎn)過身來。 涼薄的月光灑在斷崖上,映著那彎彎的薄唇和冷魅的紫眸,也映著矮木叢后少女煞白的臉。 。 胸口有什么東西炸裂了,碎片刺破五臟六腑,帶來尖銳的痛。 “留意你身邊的人?!?/br> 早就已經(jīng)懷疑了。訶那的提醒,月的告誡,以及魔嬰之戰(zhàn)中他使出的那一個并不屬于武道的招式——她的武招學(xué)得不好,可那招“邪人之芒”她還是能分辨的。 只是,她固執(zhí)地選擇了相信。 “我怎么會丟下你呢?” 最美的承諾之下,隱藏著最丑陋的真相。 世上哪有無緣無故的好?曾有人用三天換她的命運(yùn),如今他也妄想用六年的寵愛,換走她的性命。 不,命運(yùn)她不會給,性命她也絕不會給! 柳梢死命控制著氣息,在海上狂奔,那是回青華宮的方向。 “柳梢兒?!北澈髠鱽砗魡韭?,如此溫柔。 柳梢不敢回頭,更不敢哭,她連跑帶遁,始終不能擺脫那強(qiáng)大的御風(fēng)術(shù)追趕,聽著那聲音越來越近,她立即滾進(jìn)了一排浪花里。 最擅長的潛息術(shù)發(fā)揮作用,他果然沒有察覺,直接過去了。 浪花沉下,柳梢坐在海面上喘息。 黑沉沉的海面過分廣闊,看不到亮光,離天明還早。至少要再走一個時辰,她才有可能遇到青華宮的巡海弟子。 信符,商玉容的信符! 柳梢終于想起來,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哆嗦著從腰間摸出那枚信符,正要注入靈力—— 有人在身后輕嘆。 柳梢驚恐地翻身爬了幾步,想要遠(yuǎn)離,卻不敢過于明顯。 面對她的反應(yīng),他只是略略傾身,朝她伸出手:“起來吧?!?/br> 紫眸幽深,看不清深處隱藏的情緒。 他沒發(fā)現(xiàn)嗎?柳梢死死地攥緊信符,壓抑住恐懼,假裝若無其事地站起來:“我的雙色貝掉在海里了。” 陸離“嗯”了聲:“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