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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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毒,藥師已有結果。” “什么?”柳梢大喜,“是不是有解藥了?” “無藥可解,”盧笙停了停道,“但也并非全無辦法?!?/br> 柳梢忙問:“有什么辦法?” “人類乃萬物之靈,此毒正是附于這天生靈體之上,”盧笙道,“剔除自生靈氣,最好的辦法莫過于求助魔神?!?/br> “魔神?”柳梢吃驚,“你的意思……” “只要入魔,魔神會為你剔除凡骨與靈氣,修行從此也日進千里。” 柳梢連連搖頭:“不行!我不入魔!” 在世人眼里,妖魔是遠勝武道的可怕存在,自己怎么可以入魔?那不是跟洛歌蘇信他們?yōu)閿硢幔?/br> 魔宮解不了毒,柳梢倒沒有多擔心,反正洛歌答應找武揚侯,哪有洛歌辦不到的事呀。 “嗯?”見她竟然毫無懼色,盧笙的聲音便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看來你還有別的辦法?!?/br> “先看看吧……”柳梢含糊著轉移話題,“你知道月在哪里嗎?” 泥像靜悄悄地沒有回應。 他走了?柳梢愣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 “此地不宜久留。”背后忽然有人道。 那聲音云淡風輕,柳梢卻差點嚇破膽:“洛師兄!” 門口不知何時站了個人,白衣素傘,渾身氣度絲毫不受昏暗天色的影響,如立于萬里晴空之下。 原是打聽到他外出才敢來見盧笙,不料竟在這里遇上,是巧合還是有意?他來了多久?到底有沒有聽到什么?他是不是早就懷疑了? 柳梢只管自己嚇自己,冷汗直冒。 “回去吧?!甭甯栝_口。 柳梢猶如驚弓之鳥,心驚膽戰(zhàn)地跟著他走出門,洛歌放慢步伐,將傘往旁邊移了點,側身示意,柳梢只得硬著頭皮跟上。 沉默中,雨點打在頭頂潔白的傘面上,發(fā)出輕重不齊的聲音,聲聲帶著沁人的涼意。 柳梢緊張地與他保持著距離,沒話找話說:“哎,抓到食心魔了嗎?” 洛歌停住腳步,半晌才開口道:“沒有?!?/br> “他逃了?”柳梢真吃驚了。 他設計食心魔,知道的人不多,食心魔重傷后,帶鈴鐺的羽師兄追蹤而去,這兩日柳梢打聽過,那羽師兄名喚羽星湖,乃是他的正牌師兄,南華派紫竹峰嫡系弟子,也是曾經的南華首座弟子,攜一只解魔鈴修得地仙之位,成為赫赫有名的尊者,常年游歷在外。 羽星湖那么厲害,還讓重傷的食心魔逃掉? 白當了場誘餌,柳梢大為失望,假裝不經意地嘀咕:“我之前在青華宮見到的就是食心魔,他好好的干嘛戴面具呀,會不會……”說到這里她便住口。 洛歌“嗯”了聲:“魔族素以濁氣修煉,那日我卻見他身上帶了絲清氣,絕非尋常魔族,隱藏身份混入仙門也不無可能,混進城更容易,你能想到這些,很好。” 柳梢不好意思起來。 他果然早就察覺了,食心魔當時肯定是進城躲過了追殺。 “功虧一簣,是我失策,”洛歌望著遠處,一絲惋惜自眸中滑過,很快又消失,“但仙門追蹤多年,此番能重傷他,知道他的一些底細,也算有所收獲?!?/br> 他肯承認自己失策,柳梢意外,忙道:“我們可以再設陷阱引他出來!” 食心魔吃這個大虧,暫時怕是不會再現(xiàn)身了,天地棄魔竟身帶清氣,此事太不可思議,他極可能借此藏身仙門或武道,仙門倒罷了,武道魚龍混雜,又從何查起? 再者,這次妖君白衣與魔宮合作,想必是徵月答應助他對付百妖陵,百妖陵鷹非自封妖王,與無跡妖闕分庭抗禮,白衣欲一統(tǒng)妖界,鷹非亦有野心,若無跡妖闕與百妖陵再興戰(zhàn)火,仙門必須做好控制的準備,以免波及人間。 洛歌也沒多解釋,轉身面對她,眼神嚴厲了些:“盧笙行事固有可取之處,但魔族長年以陰穢之氣修煉,性情多兇殘,你救他一個,可知會害多少人?” 他都知道了!柳梢抵賴不得,嘴硬:“他幫過我呀!” “知恩圖報,也要明白什么才是該做的,什么是不該做的,此人心思深沉別有目的,不可過于信任?!?/br> 又是講大道理!柳梢不服氣:“盧笙又沒讓我做什么,怎么不能信了!我也沒把魔嬰交給他呀!你還不是懷疑我,跟蹤我!” “我出來與羽師兄會面?!?/br> 柳梢不說話了。 洛歌沒再繼續(xù)教訓她,道:“回城再說。” 還要“再說”呢!柳梢忿忿地扭頭:“我還要走走!” “食心魔隨時會回來?!甭甯枧e步。 “誰怕呀!”柳梢嘀咕著,跟上去了。 第26章 堪憶當年 剛回到仙驛,洛歌就被原西城叫過去,柳梢樂得不用再聽大道理,哼著歌兒上樓,路過卓秋弦的房間時聽見一陣嬰兒啼聲,她不由好奇地停下腳步。 房間里,卓秋弦盤膝坐在榻上閉目養(yǎng)神,商玉容卻抱著魔嬰走來走去,不時拿團扇逗他。 短短數(shù)日,魔嬰長大了許多,小胖手緊緊捏住扇柄,很快就被逗得停止啼哭,咯咯地笑起來。 “你看,他會笑?!?/br> “秋meimei?” …… 卓秋弦終于不耐煩了,睜眼:“你煩不煩!” 從門縫看到這場景,柳梢差點笑噴,連忙捂住嘴。 商玉容只當沒聽到:“快快,他又笑了!你想不想抱?” “不想?!弊壳锵颐鏌o表情。 “我看他很喜歡你?!鄙逃袢莺裰樒愡^去。 卓秋弦并不回避,抬眸直視他半晌,道:“我過些時日就走,繼續(xù)游歷六界。” 對面的凝視,眼神交錯,仿佛有什么東西固定在這一剎那,永恒的靜止。 許久,商玉容“嗯”了聲,緩緩地直起身:“多年未歸,你總該先回青華宮看看,食心魔之禍未除,獨自外出也危險,要不再等兩年……” 卓秋弦又閉目,似乎沒有聽到。 房間里再無聲音,清貴真君,清素仙子,兩人一站一坐,猶如兩尊靜止的雕像。 柳梢突然沒心情看下去了,于是收回視線,轉身跑到陸離的房門外,臉剛貼上門,門就開了,一只手伸出來重重地拎她的耳朵。 “想偷聽什么?” 柳梢“哈”了聲,絲毫沒有心虛的樣子:“誰偷聽呢!我又沒聽到什么!” “沒聽到就不叫偷聽?”陸離將她拎進房間里。 柳梢掙脫他的手,理直氣壯地將房間每個角落都細細查看了遍:“誰知道你有沒有跟人鬼混!” “我鬼混?”陸離噎了噎,半晌嘆道,“其實,你可以說得文雅一點?!?/br> 柳梢豎眉:“我就是不文雅,怎么!” 陸離立即道:“沒什么,很好啊。” 柳梢得意地哼了聲,把盧笙的話講給他聽。 陸離沒有驚訝:“那你要入魔嗎?” 柳梢雙手抱住他的腰,仰臉反問:“要是我入魔,你是不是就不管我了?” “怎么會!”陸離答得比她想象中快。 柳梢便知他是真的不在意,更加歡喜:“魔很壞呀,你不怕?” 陸離奇怪:“原來你很好?” 柳梢怒踩他:“我不好?” “沒,”陸離笑道,“柳梢兒模樣好,術法好,脾氣更好……” “假話!”柳梢聽不下去了,紅著臉宣布,“我才不會入魔,洛師兄會幫我的,他肯定能從侯爺那里拿到解藥。” 陸離秀眉微蹙。 柳梢沒留意他的神情,又將商玉容與卓秋弦的情形講給他聽:“商貴妃真是的,卓師姐要走,他就該跟著去才對呀,活該卓師姐不理他!” “你不懂,柳梢兒,”陸離含笑搖頭,意味深長地道,“也許他有更重要的事呢。” “明明是他不夠喜歡卓師姐!”柳梢撇嘴,突然又想起什么,嘆氣不止。 陸離問:“又怎么了?” 柳梢將食心魔逃跑的事告訴他,悶悶地道:“我還當可以給你報仇呢,誰知道讓他逃了!” 陸離不由莞爾,抬手摸摸那圓圓的杏眼,紫眸帶了幾分認真:“好了,柳梢兒,謝謝你?!?/br> 唇薄而美,顯得冷情,說出的話卻如此的溫柔。 柳梢握住他的手:“放心,我們將來一定可以報仇,殺了食心魔,殺了那些害你們家的壞蛋!” 鄭重的語氣暗藏安慰,聽起來有點可笑。 陸離沒有笑:“可是柳梢兒,我的愿望不是這個呢?!?/br> 柳梢意外:“那是什么?” “這個么,”陸離摸摸她的腦袋,“將來再告訴你?!?/br> “好啊?!绷覔ё∷念i,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親了口。 陸離也習慣性低頭,配合地親了親她。 他的縱容助長了她的放肆,她不再滿足于這樣的親密,再次吻住他。他起先抗拒了下,隨即便低低地笑了,任她胡作非為。 忽然間,一股熟悉而濃重的困意襲來。 神識仿佛被什么力量束縛住了,目光逐漸渙散,她逐漸放慢動作,眼皮越來越沉,身體不受控制地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