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午夜中介所、二嫁權(quán)臣、愛妻有癮、圓夢指南、一任相思緊、愚情、無法訴說的暗戀(暗黑)、宮斗回來后的種田日常、無藥不睡、黑化的皇帝陛下
柳梢連忙扭頭看去。 一名女子正轉(zhuǎn)身走回來,面容很年輕,身穿寬大的藍色仙袍,足踏黑色長靴,手里拿著柄展開的、極大的白色折扇,長發(fā)用白色絲帶隨意系在腦后,除此之外再無任何裝飾,素凈得出奇。 臉自然是美的,肌膚如雪,眉長而秀,下巴抬得有點高,透著三分自負。 柳梢見過許多美麗女人,嚴格地說,這女子算不上絕色,眉毛過分長而略顯固執(zhí),高高的鼻子與緊抿的薄唇都使那張臉看上去不夠柔和,她的步幅比尋常女子要大,步速也有點快,似乎不夠優(yōu)雅,可是在柳梢眼里,她比以往見過的所有女人都要美。 身為女子,卻有男子的驕傲與瀟灑。 柳梢喜歡這樣的女子,不帶半點嫉妒,是真正的喜歡,她轉(zhuǎn)臉瞅瞅訶那,悄聲道:“嘿,她跟你真配呀!” 訶那抿嘴瞪了下她,轉(zhuǎn)向女子:“仙姑術法似出自青華,可是秋扇仙卓秋弦卓仙子?” “啊,你們不認識?”柳梢大為尷尬,繼而又興奮起來,“原來是青華宮的師姐,我剛從青華宮出來,商少宮主他們都在城里呢!” 卓秋弦對她的熱情毫無反應,一雙美眸只盯著訶那,警惕而帶試探之意。 訶那微笑作禮:“在下訶那?!?/br> 卓秋弦依舊直視他,不客氣地道:“未曾聽過?!?/br> 沒見過說話這么直的女人,訶那顯然意外了,也不計較:“在下一介散仙,無門無派,卓仙子沒聽過也不足為奇?!?/br> 卓秋弦搖了下折扇,扇面泛著冷光,材質(zhì)非絲非紙,顯然不是凡品:“你術法不差。” 柳梢忙道:“訶那術法高,人也好,他救過我好幾次……” “男生女相?!弊壳锵以u完這句就再也不理二人,合上折扇大步走了,藍袍飄飛,背影極為瀟灑。 看著訶那微微變化的臉色,柳梢也有點冒汗,估計從未有人這么當面說他的,雖然……的確是事實。 柳梢想笑又不好笑出來,岔開話頭:“方才多虧你啦?!?/br> 訶那神色稍和:“還好沒出事,怎的一個人亂跑?” 柳梢隨口編個謊話應付過去,問:“你怎么來白州了?” “路過而已,”訶那道,“我現(xiàn)下要去見一位朋友,先送你回城吧,改日再來找你?!?/br> 柳梢聽出敷衍之意,料想他不愿多說,便沒再追問,這次匆匆見面又要分別,訶那執(zhí)意用遁術將她送到城門外,確認安全了才告辭離開。 柳梢并不想這么回去,趁著月色在城外一帶轉(zhuǎn)悠。 食心魔果然跟來了,魔嬰的誘惑不小。 柳梢十分不解。 仙門追蹤食心魔多年都沒結(jié)果,偏偏自己一個人就湊巧遇見好幾次,未免太不可思議了!食心魔的反應也很奇怪,這次更明顯,難道他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身上的神秘力量?而且他的身份果然有問題,帶面具,說明他不愿讓人認出來,他很可能有另外一個身份,藏身仙門大有可能! 然而,食心魔與自己何干?六界又與自己何干?自己被賣進侯府受折磨,誰來救過?卓秋弦將消息帶回城了吧,可誰會來尋找自己呢?他們只會罵自己任性亂跑,自作自受,他們本來就看自己不順眼,何況自己剛剛還罵了洛歌。 柳梢攥著頸間的小貝殼,咬唇,心直往下墜。 突然,她猛地扭過頭。 月色無邊,那個方向不見半個人影,只有黑幽幽的城門靜靜地矗立在月光下。 柳梢呆望半晌,沉下臉,飛快地朝城門處奔去。 第22章 山雨欲來 空闊的原野上,少女飛奔著,追逐著虛無的目標,莫名的感應引導著她,讓她相信那個人就在前方。 終于,離城門越來越近,她隱約聽到了一聲輕笑。 月光下果然出現(xiàn)一個人。 秀頎的背影,曳地的黑色斗篷,他似乎并沒有動,她卻怎么也追不上、留不住,一如當年離去的絕情。 “你站?。 绷宜宦暣蠼?。 他沒有反應,就和當初在侯府外一樣無動于衷,她再次眼睜睜地看著那黑斗篷融入城墻的陰影里,消失。 “出來!我有話問你!你出來!” …… 過分的激動牽動傷處,唇角流下一縷污血。 柳梢站定。 城頭月如霜,那柔和美麗的銀輝,在少女看來卻是如此涼薄。 是了,還有什么理由命令他呢,她早就是不再是他的公主。 。 “總算回來了?!鄙砼杂腥藝@氣。 相似的聲音,卻透著熟悉的暖,柳梢沒再認錯,頓時眼睛酸痛起來。 “一個人亂跑多危險,”他拉過她,輕柔地為她擦拭唇角血跡,“柳梢兒啊,真是讓人不省心?!?/br> 柳梢不動。 “好了,我不會再找她們?!弊享锍恋碇荒ㄔ氯A,還有一絲無奈與尷尬。 “你找不找她們關我什么事!”柳梢突然開口,兇巴巴地道,“誰叫你不省心了!誰要你管!” 他摸摸她的頭發(fā),嘆了口氣,俯下臉。 蜻蜓點水般的觸碰,輕得幾乎感受不到,她卻如同被安撫的貓,瞬間收起豎立的毛,安靜下來了。 “聽著,柳梢兒,我答應你不會喜歡別人,這樣好不好?” “你說謊!” “真的,我發(fā)誓?!?/br> “呸,別用什么發(fā)誓哄我,我不信!” “怎樣你才信?” “你怎么說我都不相信,我才不信你!”她高高地抬起下巴。 陸離顯然已習慣了她得理不饒,沒繼續(xù)糾纏這話題,只是笑著拍拍她的臉:“你可得努力讓我喜歡啊,柳梢兒?!?/br> 長天空闊,風過無聲,月色籠罩城池山野,照著兩個靜止的人影。 淚痕已風干,他的手指還停留在臉上,柳梢垂眸,第一次離他這么近,腳下影子淡淡的,恰好與他的重疊在一起,難分彼此。柳梢小心翼翼地站在原地,不敢有半點動作,生怕自己一動,地面上的他們就要分開。 夜如此溫暖,讓身陷污泥中的人也心滿意足。 風大了,他拉了拉斗篷,把她裹在里面。 “陸離,”她忽然道,“我只有你了,你可不許騙我啊?!?/br> “嗯?” “否則我就殺了你?!钡偷偷穆曇糇肿智逦此铺煺娴脑?,竟無端透出幾分危險。 未等他反應,她又綻放笑顏:“我會讓你喜歡我的?!?/br> 那笑容太過燦爛,他也不禁看得彎了下唇角:“好,我等著?!?/br> 柳梢歪著頭。 杏眼微上斜,兩點微弱的亮光在里面跳躍,再無半分羞澀。 她突然攀上他的肩,踮起腳尖緊緊地貼上去,有意無意地用身體去蹭他,像之前受的訓練那樣,緩慢而青澀地扭動。另一只手探入他的前襟,漸漸地開始不規(guī)矩地往下滑。 陸離原本正在好笑,察覺不對,立即抓住她的手。 柳梢看看被他握著的手,“噗嗤”笑出聲,極其得意地道:“哎呀,我不是小孩嗎?” 陸離輕咳道:“小孩也不能這樣?!?/br> 柳梢眨眨眼,另一只手又往下移。 陸離再抓住她那只手:“小孩可不能學干壞事?!?/br> 柳梢大笑:“你怕什么呢?我又沒想做什么!” 兩人正笑鬧糾纏,忽聞頭頂清吟聲起,一道流動的晴光破空而來,猶如破云開天般的輝煌,甚至蓋過了漫天月色。 洛歌立于長劍上,目光清冽。 原來柳梢賭氣出城,洛歌就順手在她身上留了道護體仙印,食心魔出現(xiàn),洛歌立即便察覺了,趕去救援時正逢食心魔逃跑,他來不及招呼就御劍追去,連卓秋弦與訶那都沒能發(fā)現(xiàn)他,誰知追到半路食心魔再次莫名地消失,他才又折回來找柳梢。 見他來,陸離便放開了手。 連受食心魔幾掌仍無大礙,柳梢還當是自己修煉刻苦的緣故呢,她絲毫沒覺得害羞,反而抱著陸離的手臂,沖洛歌高高地挑起眉毛——誰信他的話!陸離還是會喜歡自己的! 洛歌神色如常,朝陸離道:“城外不安全,你們盡快回去?!?/br> 劍影流光,轉(zhuǎn)眼他已御劍進城去了。 “在這里,可算找到了!”半空又傳來笑聲,兩人并肩飛來。 商玉容錦袍廣袖,恍如逍遙王侯,足底赤霄劍艷色融融;旁邊那名女子藍袍長發(fā),足踏一柄很大的、展開的白色折扇,正是卓秋弦。兩人一個極端樸素,一個極端華麗,站在一起居然也不覺得刺眼。 看見他二人,柳梢倒是不好意思起來,還沒來得及招呼,卓秋弦先開口問:“洛歌呢?” 柳梢忙答道:“剛回城了吧。” “魔嬰事大,就算你找上他,他此刻也無心應你,”商玉容輕輕拍了下卓秋弦的肩,“等過些時日再說吧,不只你,我也想要與他切磋切磋的?!?/br> 卓秋弦低哼了聲,要走。 商玉容忙拉住她:“去哪里?” “自然是進城,”卓秋弦頗不耐煩地揮開他的手,“拉拉扯扯,羅羅嗦嗦,還是這副德性!” 商玉容并沒計較她的態(tài)度,笑道:“秋meimei多年沒回青華宮,此番就別再走了吧,我……父親和卓長老他們都很擔心你。” 卓秋弦不理他,踏扇就走,商玉容急急地囑咐柳梢二人盡快回城,便尾隨她而去。 “要是我們也能御劍多好呀?!绷伊w慕地望著卓秋弦的背影,突然想起得罪了洛歌,入仙門的事恐怕是要泡湯了,頓時有些怏怏的。 “回去了,”陸離牽起她的手,“柳梢兒啊,以后可別再任性,看受傷了吧?!?/br> “我才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