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jié)
齊mama商量著對蕭晗說道,眼下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讓蕭晗不查是不可能的了,但她也不能就這樣任人擺弄,橫豎總要想些理由搪塞過去。 “齊mama說說在哪里,我讓枕月去取就是,怎么能勞煩你來回跑呢!”蕭晗笑著說道,又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齊mama那據(jù)說不好使的腿腳,“再說你腿腳也是不便,好生歇著就是?!?/br> 齊mama沒辦法,只得對枕月交待了一番,看著她去取帳本,自己又愁眉苦臉地坐在了一旁的杌子上。 枕月動作也快,又得了蕭晗的暗示在齊mama的屋子里好生地搜了一圈,約摸用了一柱香的功夫才回轉(zhuǎn)。 見了枕月回來,齊mama眼巴巴地望了過來,她卻看也沒看齊mama一眼,等到了蕭晗跟前才摸出了一個鑲瀾邊的蜀錦荷包遞過去,“小姐,齊mama床下有一塊石板是松了的,奴婢在那里找出了這個瓷罐,奴婢瞧著里面裝著的像是小姐的東西?!?/br> “喔?” 蕭晗挑了挑眉,輕哼一聲,“瞧瞧是什么東西入了mama的眼?” 枕月打開荷包往手掌里一倒,幾顆滾圓的珍珠嘀溜溜地便倒在了她的掌心上,珍珠瑩白渾圓,個個都有蓮子米大小,其中寶光流轉(zhuǎn),一看便是上等的好物。 齊mama一看魂都飛了起來,做勢便要去搶,被梳云兩步上前攔住,一把便將她推倒在地。 蕭晗目光一凝,眸中似有風(fēng)云涌動,她默默地看了那珍珠半晌,不由緩緩攥緊了拳頭。 她記得這是母親還在世時給她的東西,當時她還說想要做一副珍珠的頭面,可緊接著沒兩個月母親便過世了,這些珍珠也不知所蹤,她以為是自己不小心遺失了,卻沒想到竟是被齊mama給藏了起來。 “齊mama,你好大的膽子!” 蕭晗猛地一轉(zhuǎn)身,清冷的目光猶如利箭一般射來。 齊mama原本還想爬起身來,被蕭晗這一瞪立馬腳下一軟,匍匐在地。 第【40】章 肅清 “辰光小筑”里一時之間寂靜非常,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大氣都不敢出上一聲。 齊mama卻是冷汗直落,很快便在她身前形成了一個小洼,她滿臉焦急地想要向蕭晗解釋,可蕭晗根本不想聽她胡亂編造的理由,只接過枕月遞來的帳本,一目十行地看了過去。 帳本上記著歪歪斜斜的字跡,卻是清楚地表明了那些已經(jīng)不在庫里的物件用到了哪些地方,最后又是因為什么原因沒有被收回。 “這個哥窯牡丹三彩洗什么時候送了人我竟是不知……”蕭晗看了直想發(fā)笑,指了帳本上的一頁,“和田玉的碟戀花擺件又是怎么摔碎的?水凈山光圖的真跡竟被你因破爛不堪而丟棄?” 蕭晗聲聲冷笑,齊mama的腳肚子卻止不住打顫,她想要辯解兩句,可被蕭晗那樣冷冷地看著,她只覺得舌頭都打了結(jié),平日里說話利索而此時竟然吐不出半個字。 “齊mama,看來你果真是老了!” 蕭晗合下了帳本,此刻她都懶地再看齊mama一眼,只吩咐梳云將人給看好了,又對枕月道:“挨著帳本上一件件地點,哪些缺失了的一一記明,齊mama好歹是太太給我的人,如今出了這些紕漏,太太自然會給我個說法?!?/br> “是,小姐!” 枕月趕忙應(yīng)了一聲,又招呼雪芽雪蘿前來幫忙,興致滿滿地清點著庫房。 蕭晗這邊的動靜如此之大,自然沒有瞞過劉氏,不僅是蘭香跑來打探了一番,魏mama也帶人到了。 “三小姐這是在清點庫房?” 魏mama笑盈盈地走向蕭晗,看也沒看那坐在地上一臉頹敗之色的齊mama。 齊mama見著魏mama來了不由全身一顫,那頭卻縮得更低了,誰不知道這是蕭老太太跟前的紅人,她就是拍馬都比不上。 “是啊?!?/br> 蕭晗對魏mama很是客氣,親自請了她落坐,又讓采蓉與秋芬去端了茶果點心來。 等著倆人坐定后,蕭晗才嘆了一聲,又指了齊mama道:“齊mama也在我身邊呆了三年了,怎么說也有份香火情在,我怎會料到她竟然私下里做出這樣的事來……”一臉痛心的模樣,又將枕月清出來不在的物件指給魏mama看,“那么多珍貴的物件,說送人就送人了,說壞了就壞了,我卻是不信的。” 魏mama只瞄了一眼心頭便是一驚,那些精貴的物件尋常人不知,她常年呆在蕭老太太身邊卻是開了眼的,自然知道價值幾何。 齊mama到底有幾個膽子,竟然敢私下里昧了這些物件? 雖然齊mama管著的這些物件被她給說沒了,但蕭晗若是沒有證據(jù),也不能讓人心服口報。 許是看出了魏mama的顧慮,蕭晗微微翹了翹唇角,又道:“從我這里流出的東西雖則都是小件,可放在尋常人家卻也算珍貴了,咱們只要尋著齊mama的帳本去查驗,送沒送人便一清二楚?!币活D又道:“我也讓人到外院傳了話的,讓伏風(fēng)在各典當行里去對對帳,想來這些商家也應(yīng)該給蕭、莫兩家?guī)追直∶妫羰沁@些東西并沒有損壞,卻是從典當行里過了手的,那就一定查得出來!” 話說到這里還有什么不明白,蕭晗這是擺明了車馬要收拾齊mama了,誰也攔不住。 不過在驚訝之余,魏mama卻也有些打心眼里佩服,蕭晗小小年紀心思縝密,從前到底是藏了拙,還是年齡大了開了竅,竟是越來越有她母親當年的那份機敏沉穩(wěn)了。 蕭老太太派魏mama過來“辰光小筑”,雖是打著探望的旗號,不過卻也是收到了動靜讓她來給蕭晗撐腰的。 蕭老太太要對付劉氏或許還要顧忌著蕭志謙的面子,可收拾一個犯了錯的管事mama自然不在話下。 而齊mama聽到蕭晗這話卻是徹底地癱在了地上,她有好些東西為了兌換銀子自然是往典當行里去了的,若是被查出來,她做的假帳自然不攻自破。 也是枕月這丫頭賊精,竟然在她屋里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她藏著的那些珍珠,那些珍珠個頂個的都是上等貨,她連兒子都沒舍得給,就想留著自己養(yǎng)老的。 若是珍珠不被發(fā)現(xiàn),齊mama還能為自己辯駁幾句,可眼下她早已經(jīng)失了立場,只怕是說什么都沒有人相信了。 眼下這都已經(jīng)快晌午了,若是劉氏能過來幫她早來了,只怕是知道自己失了勢,如今避嫌都來不及,哪會上趕著湊過來。 齊mama各種可能都想到了,臉色一時之間頹敗地猶如死灰。 “臨淵閣”的正房中,劉氏不停地走來走去,一張抹著濃妝的臉龐此刻已是布滿了深深寒意。 蘭香立在一旁低垂著目光,話都不敢多說一句。 就她剛才打探到的情景,魏mama已是坐鎮(zhèn)在“辰光小筑”里了,那就是蕭老太太的面子,誰還敢大張旗鼓地去觸這個霉頭不成? 齊mama雖然是劉氏的爪牙,可當舍的時候還是要舍的。 就如同荷香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