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精品热爱在线观看视频,国产成人福利资源在线,成年美女黄网色大观看全,狠狠色综合激情丁香五月,777奇米电影网99久久,精品国际久久久久999,成人无码午夜成人无码免费视频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男兒行在線閱讀 - 第93節(jié)

第93節(jié)

    緊跟著,有名騎著駿馬的通信兵如飛而至,遠遠地看到傅友德,躬身施禮,雙手將一塊腰牌遞了上來,“傅將軍,我家吳指揮多謝貴軍高義。請原地結陣,靜待戰(zhàn)機。千萬不要靠運河太近,更不要超過我軍的位置!”

    “怎么回事兒?”傅友德被弄得愈發(fā)滿頭霧水,從馬背落回馬鞍上,劈手接過腰牌。腰牌是精鋼鍛造的,上面壓著一頭老虎。這是淮安軍特有的水鍛壓花技術,普通工匠根本無法仿制,當然也不可能造得出假的來。

    “水師,水師那幫小子,炮打得根本沒有準頭!”早就猜到傅友德可能會誤解,通信兵大聲解釋,“以河邊那幾個大柳樹為界,敵軍不過那幾棵大柳樹。水師和我們都不開炮。但萬一水師開起火來,炮彈就落得到處都是。根本沒有什么準頭,您如果事先不知情,難免會受到誤傷!”

    “嗯?!”傅友德皺了下眉頭,將信將疑。先前的戰(zhàn)斗中,淮安軍的火炮的確發(fā)揮了極大的作用。但是,最后能將敵軍打得倒卷回去,卻離不開戰(zhàn)兵的配合。光是火炮就能解決的戰(zhàn)斗,他以前從來沒聽說過。況且四斤炮的最大距離不過是三百五十步,而自己即便超越了第四軍,距離河道也有六百步遠。

    正迷惑間,遠處敵軍已經開始了新一輪進攻??瓷先ゴ蟾庞辛咔说哪?,隊形排得極其松散。隨度極慢,并且盡量遠離運河,仿佛河道上的那十幾艘戰(zhàn)船里頭,藏著妖魔鬼怪一般。

    “嗚嗚——嗚嗚——嗚嗚————”河面上傳來一陣畫角聲,雄渾而又豪邁。

    “嗚嗚——嗚嗚——嗚嗚————”第四軍的戰(zhàn)旗下,也有畫角聲相應,仿佛兩頭怒龍,在云端彼此打著招呼。

    最靠近河岸的五艘戰(zhàn)船,開始緩緩移動。船頭接著船尾,努力排出一個整齊的一字??吹綉?zhàn)船的動作,正在埋頭前進的敵軍,立刻變得有些慌亂。距離河道最近處的人,開始拔腿狂奔。距離河道稍遠些的,也扭歪了身子,腳步踉踉蹌蹌地向前跑動,仿佛隨時都準備主動倒下一般。

    “他們在干什么?大伙都停下,結陣,不要再往前走了,小心被友軍誤傷!”傅友德越看越困惑,趕緊下令自己的隊伍停止前進?;窗曹姷膽?zhàn)船造得很怪異,又細又長,高度也遠遠超過了運河上的其他船只。并且在側面還開了十幾個小窗口,每一個窗口看上去都黑洞洞的,仿佛魔鬼瞪圓了的眼睛。

    “結陣,結陣,原地結陣!”李喜喜主動上前幫忙,與傅友德一道約束隊伍?;窗曹姷膽?zhàn)術太古怪,作為一個外來人,他本能地選擇不給友軍添任何麻煩。多看少說,把自己的位置盡量放低,能多學一點兒就是一點兒。

    這個原則,注定讓他眾生受益無窮。而此時此刻,受益的則是那些剛剛血戰(zhàn)過一場的徐州紅巾。聽到來自上峰的命令后,他們迅速停住了腳步。在與第四軍位置差不多齊平的地段,排除了數(shù)十個彼此相連的小方陣。隨時準備迎接對面的敵軍的沖擊,并且給側翼的友鄰提供支持。

    大伙的腳步還沒等站穩(wěn),運河上,排在第一位置的戰(zhàn)船側面首部,忽然噴出了一股濃煙。緊跟著,最末一艘戰(zhàn)船的尾部,也噴出了一股。兩顆彈丸一南一北,交替著落入敵軍的隊伍。一枚帶起數(shù)點血光,另外一枚,則徹底打了個空,只濺起幾股暗紅色的泥土。

    “交叉測位?”李喜喜瞪大了眼睛,嘴里喃喃有聲。這是他剛剛學到了名詞,在東側作戰(zhàn)時,好像聽徐州軍的某個人說過。但具體意思卻不是非常理解。至少,不太明白區(qū)區(qū)兩枚炮彈,能起到什么作用?

    正困惑間,耳畔忽然聽見一連串聲響,“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五艘收尾相連的戰(zhàn)船,從第每一艘的船頭開始,以同樣的節(jié)奏,陸續(xù)噴出了六十余枚彈丸。

    正如通信兵事先強調的那樣,這些炮彈有的遠,有的近,準頭奇差無比。但是威力大得嚇人,有的尚未落地,就在半空中爆炸,將周圍的青軍掃到一大片。有的卻是落地之后再跳起來,畫著詭異的曲線在人群里竄來竄去,然后在某個不可預料的瞬間炸開,尸橫遍野。剎那間,第四軍前方的地面上,就好像開了鍋。猩紅色的血霧,扶搖直上九霄。

    而那五艘戰(zhàn)船放完了炮之后,立刻探出無數(shù)支木槳,快速朝南北兩個方向拉開。將第二排,另外五艘戰(zhàn)船露了出來隨即,又是一連串霹靂聲響,節(jié)奏分明,持續(xù)不斷。每一枚炮彈出膛,都將船身震得左右搖擺。每一次船身擺正,第二枚炮彈就迅速飛出炮口,兩種不同的力量疊加起來,讓炮彈的落點和運動方式更加地詭異。

    “炮團準備,實心彈,六輪射!”吳永淳毫不猶豫地揮動寶劍,下達了攻擊命令。

    “轟!”“轟!”“轟!”“轟!”“轟!”早已排成六組的九十門四斤炮發(fā)出連續(xù)的怒吼,從正面打過去,與河岸上飛來的炮彈交織,將第四軍正前方的陣地砸成了一片人間鬼域。

    第二百一十六章 水師

    “轟!”天璇艦射出一枚炮彈,自身也被火藥的反沖力震得搖搖晃晃。

    水手們探出蜈蚣腿一樣密集的槳,在船老大的指揮下努力穩(wěn)定戰(zhàn)艦?;鹋陂L則在赤著腳,在甲板上大喊大叫,命令炮手們將打過的火炮推回原位,將尚未發(fā)射的火炮盡量瞄準目標區(qū)域。

    由于運輸方便的緣故,船上的火炮遠比陸地上的火炮鑄得大。炮彈已經重達五斤半,最大射程高達八百余步。配上改裝過引線的開花彈后,殺傷力非常驚人。然而,火炮的反沖力,也同樣大到令人恐慌的地步。害得戰(zhàn)艦每次開火,只能從船頭到船尾,一門一門按著次序放。否則,冒險來一回單側齊射,肯定是艦翻人亡的結局。

    對于水師統(tǒng)領朱強這種習慣于水上顛簸的漢子而言,船只搖晃得再厲害也沒任何妨礙。相反,他還很享受每次開炮時船只晃來晃去的感覺,仿佛是在騰云駕霧。對于上船避難的逯魯曾來說,這可無異于承受酷刑了。很快,就吐得臉色發(fā)綠,整個人虛脫在甲板上站都站不起來了。

    “您老這又是何苦?”見逯魯曾吐得實在可憐,朱強從懷里取出一根帶著汗?jié)n的甘草根,用力塞進老人家手里,“嚼,嚼完了把汁水咽下去,也許就能舒服點兒!”

    “多謝!”都吐到快散架的地步了,祿老夫子也沒忘記禮貌。先朝朱強拱了拱手,然后將甘草整根塞進嘴里。

    中草藥特有的氣味,立刻讓他皺起了眉頭,隨即,胃腸就感覺到了一陣慰貼。又沖著朱強拱了拱手,喘息著道,“多,多謝,這下,好,好多了!”

    “那是,就這么一小段,要二十幾文呢!”朱強笑著咧了下嘴,低聲道,“您老這又是何苦呢,在岸上呆著不是挺好的么?我就不信了,賊人還能殺到咱們都督身邊去。即便他們真有那本事,就憑都督手里那把殺豬刀,還能護不住自己您老?還用您專門往船上躲?”

    “他,他讓親兵,硬,硬把老夫抬上來的!”逯魯曾被說得老臉一紅,梗著脖子強調,“老夫,老夫雖然是長輩,在,在兩軍陣前,卻要跟他分一分君臣。所以,所以才。。。。?!?/br>
    “嗨,行了!您老就嘴硬吧您!”朱強早就清楚老夫子的怯場毛病,笑了笑,輕輕撇嘴。“坐穩(wěn)了啊,咱們這船已經移動就位了,馬上就輪到咱們開火了。坐穩(wěn),坐穩(wěn),來幾個人,扶住祿長史!”

    “轟!”“轟!”“轟!”“轟!”“轟!”一連串的開花彈飛出,將岸上炸得煙塵滾滾。再看祿老夫子,被晃蕩得臉色發(fā)灰,嘴唇發(fā)藍,雙手扶在甲板上,一條命又去了小半條。好不容易捱到了炮擊結束,船只又開始劃動。終于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爬到船舷旁吐了幾口黃水,喘息著問道,“還,還需要打,打多久。老夫,老夫,老夫要死了。要死在岸上去!”

    “沒事了,沒事了!”朱強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伸手在老人背后用力揉搓了幾下,幫助對方恢復精神,“打完這一輪估計就不用再打了。青軍已經被炸退了六次,就算后來張明鑒學乖了,把隊伍排得再稀疏。每次至少也得丟下一兩百具尸體。再攻,他張明鑒的老本兒就賠光了,還拿什么在脫歡不花麾下立足?”

    “脫歡不花,脫歡不花。。。。。”逯魯曾雙手按在地面上,小聲呢喃。他想說鎮(zhèn)南王脫歡不花才是正南方敵軍的主事者,青軍萬戶張明鑒沒有資格決定是戰(zhàn)是退。但是心里有老大吃不準。畢竟鎮(zhèn)南王脫歡不花性子天生軟弱,對手下軍隊的掌控力遠不如其叔父帖木兒不花。

    正說話間,果然看到青軍如潮水一般向后退去,一直退過脫歡不花的認旗都沒有停住腳步。而脫歡不花和他身邊的親兵肯定在努力攔阻,但是效果卻微乎其微。因為青軍不是潰退,而是整體性地大步撤離戰(zhàn)場。除非鎮(zhèn)南王脫歡不花立刻就派人跟張明鑒來一場火并,否則,不可能阻止得了他。

    “唉,主弱仆強,尊卑失序,就是這種結果!就是這種結果??!老夫當年在高郵湖一帶練兵,就已經預料到,總有一天會如此!”逯魯曾頓時又來了精神,擦了一把掛在胡子上的膽汁,搖頭晃腦地說道。

    “那可不一定!”水師統(tǒng)領朱強今天好像跟老先生頂上了,踮起腳尖朝遠處看了看,大聲反駁?!袄献屒嘬娡婷鼉?,脫歡不花自己身邊的人卻一直躲在后面看熱鬧。這本身就不太公平。況且東面,呀,東面的廬州軍潰了!”

    “?。 卞拄斣蟪砸惑@,跳起來,扒著船舷朝岸上瞭望。果然看到,正東面距離運河兩三里遠的地方,隱約好像出現(xiàn)了什么變化。不斷有爆豆子般的火槍聲從那邊傳來,每一次,都伴著一陣陣狂熱的歡呼。

    “贏了,咱們贏了!”站在桅桿上吊籃里負責瞭望的水手發(fā)出歡呼,同時將一面紅旗奮力抖動,“咱們贏了,咱們贏了。東面,東面,第五軍,還有,還有近衛(wèi)軍,突破了敵人最后一道的防線。帖木兒,帖木兒不花沒敢交手,帶著本部兵馬跑了!他奶奶的,這王爺也忒地不仗義!丟下好幾萬義兵和契丹兵,自己帶著蒙古兵先跑了?”

    “跑了,怎么可能?”逯魯曾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印象里,宣讓王帖木兒不花一向是個智勇雙全的人物。雖然最近這幾年受到朝廷的猜忌,一直沒啥大作為。但棄師而逃的事情,無論如何都不該發(fā)生在此人身上。

    “跑了,宣讓王真的跑了!唉吆,我的天吶!他跑得可真夠快的,連頭都不回一下!”仿佛聽見了逯魯曾心里的疑問,瞭望手在吊籃里繼續(xù)大喊大叫,興奮得恨不能在半空中翻筋斗。

    剛好有一陣大風從河上掃過,將火藥燃燒的煙氣席卷而空。逯魯曾努力凝神張望,他看見,正東偏南一帶兩三里處,有數(shù)不清的人在慌亂的跑動。他看見,紅巾軍的認旗一面面地出現(xiàn)在逃命者身后,追亡逐北,如虎入羊群。他看見,一名騎著高頭大馬的蒙古人在數(shù)千侍衛(wèi)地保護下,落荒而走。他看見,帖木兒不花的羊毛大纛被人砍翻在地,無數(shù)個矯健的身影從上面飛奔而過。

    “他們可是蒙古軍呢,當年橫掃了西域和江南的蒙古軍!”仿佛什么東西踩在了自己心口上,逯魯曾喃喃地嘀咕。這么多年,他看到的和聽到的,全都是蒙古軍如何如何強大,如何如何勇猛。即便偶爾戰(zhàn)敗,也能和對手拼個魚死網破。卻從沒聽說過,一整個蒙古萬人隊,居然集體不戰(zhàn)而逃。這怎么可能是蒙古軍的作為?這怎么可能是當年席卷天下的那群蒙古軍的后人?!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就在此時,急促的號角也在第四軍的陣地中響了起來,打斷了老夫子的感慨。第四軍趁勢發(fā)起反攻了,前排的戰(zhàn)士迅速推開車墻,成群結隊在里邊走出。一邊大步朝前推進,一邊重新整理陣形,潮水般,一浪接著一浪,層層疊疊,吞噬一切阻擋。

    而他對面的鎮(zhèn)南王脫歡不花則迅速收攏隊伍,搶在第四軍和徐州傅友德部殺到自己身邊之前,揚長而去。根本沒做任何抵抗!

    “咱們贏了!”水師統(tǒng)領朱強將頭頂?shù)蔫F盔摘下來,當作手鼓,敲得“咚咚”作響。

    “贏嘍,贏嘍,贏嘍!!”眾炮手們揚起被火藥熏黑了的臉,在船上又跳又叫。即便最愚蠢的人,也能看出元軍徹底戰(zhàn)敗了。雖然宣讓王帖木兒不花和鎮(zhèn)南王身邊還各有上萬建制齊全的蒙古軍,但義兵和探馬赤軍都陸續(xù)崩潰的情況下,光憑著兩萬蒙古軍自己,不可能再殺一個回馬槍。更何況,那些蒙古軍的士氣此刻也低落到了極點。能保護著帖木兒不花和脫歡不花兩個撤離戰(zhàn)場已經是難得,根本不可能再力挽狂瀾。

    “贏了,贏了!”逯老夫子也忽然忘記了暈船,像個老頑童般在甲板上跑來跑去。無論見到誰,都不忘了拿手在對方肩膀上拍一下,以示鼓舞。

    水師將士們知道這個膽小卻愛面子的老夫子是朱八十一的長輩,因此也不拒絕被逯魯曾拍。每當老夫子朝自己跑過來,就主動把身體蹲下一些,以便老人家拍起來更容易。

    “好樣的,你們個個都是好樣的!”老夫子越拍越過癮,恨不得把船上所有人都鼓勵一個遍?!敖裉斓呐谡ǖ煤?,炸得敵人鬼哭狼嚎。只可惜鎮(zhèn)南王跑得太快,否則,派一隊戰(zhàn)兵從水上包抄過去。。。。。。?!?/br>
    忽然間,他感覺到哪里好像不太對勁兒。沖到朱強面前,一把拉住對方的胳膊,“朱統(tǒng)領,你船上的戰(zhàn)兵呢?你船上怎么一個戰(zhàn)兵都沒有?”

    水師統(tǒng)領朱強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臉上,額頭處冷汗?jié)L滾,“沒,沒戰(zhàn)兵。張士誠和王克柔兩個奉命留在后面練兵,麾下缺乏教頭。朱都督一時也拿不出合適人手給他,就把船上的戰(zhàn)兵抽了去。本以為運河上沒有朝廷的水師,船上的戰(zhàn)兵留著也未必能派上用場。沒想到,沒想到在這兒遇到了埋伏!”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戰(zhàn)果

    沒戰(zhàn)兵?那如果剛才戰(zhàn)艦朝著岸上狂轟濫炸時,對方派一支船隊從運河上殺過來,大伙豈不被逮了個正著?要知道,運河可不是什么大江,水面再闊也有限,如果蒙元的水師駕著小船沖上來進行接舷戰(zhàn),光有炮手和槳手的戰(zhàn)艦,根本擋不住對方一輪猛攻。

    “貼到岸上去,貼到岸上,背靠著第一軍,以防萬一!”到了這時候,逯魯曾終于明白戰(zhàn)船上也不是百分之百安全了。推搡著朱強,勒令對方把艦隊駛向岸邊。

    朱強知道老夫子膽兒小,見岸上大局已定,便將旗艦靠到了指揮臺附近,搭起踏板,送老夫子登岸。雙腳剛剛一著地,逯魯曾就抓過一名親兵,怒氣沖沖地問道:“都督呢,你們家都督怎么不在指揮臺上了?他去了哪,快帶我過去找他?”

    “我們家都督?”親兵愣了愣,笑著攙扶起老夫子的胳膊,“都督去東北邊了,毛總管那邊找他有事情。您老小心腳下,地面兒滑!”

    “胡鬧,一軍主帥,不坐鎮(zhèn)中軍,到處瞎跑什么?”祿老夫子看什么都不對勁兒,翹著胡子抱怨?!懊F找他什么事情?你們都督呢,帶了多少親兵過去的?”

    “就帶了一個伙的親兵!其他都派出去追擊鎮(zhèn)南王了!”親兵想了想,小心翼翼地回應。“怎么,您老覺得會有事情么?”

    “胡鬧,胡鬧!”逯魯曾氣得繼續(xù)用力跺腳。蒙城大總管毛貴無疑是個忠厚人,但大戰(zhàn)剛剛結束,朱八十一就只帶著十名親兵去他的軍中,卻不是個理智做法。萬一毛貴麾下有人忽然起了什么壞心思,暴起發(fā)難,然后再把罪責往殘敵身上一安,朱八十一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毛貴說,是黃軍萬戶王宣想跟咱們都督陣前一唔!他那邊把黃軍的退路給堵住了,王宣可能要投降,要跟咱們朱都督當面談談條件!”親兵也被逯魯曾弄得緊張了起來,皺著眉頭,快速回應。

    “那他也不能只帶十個人!”逯魯曾越聽越著急,推了一把親兵,大聲命令,“趕緊去,把附近你能看到的人全給我找過來。老夫帶著他們去接都督。以誠待人,以誠待人也不是自己去找死!”

    他身兼第一軍長史和淮東路判官,有不經請示就調動一個營兵馬的權力。那名親兵聽他說得惶急,趕緊小跑著去尋找?guī)褪帧2灰粫?,便把留守中軍負責保護所有文職幕僚的一個戰(zhàn)兵連帶了過來。后邊還跟著若干通信兵,傳令兵,還有剛剛包扎完傷口的彩號,一個個眼巴巴地看著逯魯曾,滿臉惶急。

    逯魯曾到了此刻,心情稍微又冷靜了一些。沖著大伙揮了揮胳膊,大聲道,“親兵連跟我一起去就行了,其他人該干什么干什么去。老夫只是有些急事需要跟都督商量,戰(zhàn)場上又到處都是潰兵,需要帶些人沿途保護而已。趕緊散開,誰都不準瞎想,更不準去嚼舌頭根子!”

    這個說法,聽起來倒也合情合理。眾人臉上的神色立刻放松了很多,齊齊答了聲是,躬身領命。

    逯魯曾深吸一口氣,穩(wěn)定了一下心思。帶著一個連的親兵趕向戰(zhàn)場東北,隨時準備以老邁之軀,做一次鴻門宴上的樊噲。然而沒等他走到地方,朱八十一已經和毛貴兩人說說笑笑的返了回來,身邊還跟著個又高又胖的大個子,就像一座移動的rou山一般,每走一步踩得地面都搖晃。

    “祿夫子欲效老黃忠乎?那您老可是來得稍晚了一些,這邊仗已經打完了!”毛貴原本就是個精明人,一看逯魯曾和他身后的親兵連,就知道對方因何而來,搖搖頭,笑著打趣。

    “老夫,老夫乃是一介文官,怎么敢跟大漢討虜將軍比?”逯魯曾被問得老臉一紅,強笑著回應,“只是怕戰(zhàn)場上亂兵太多,自己有個閃失,所以才特地喊了一隊親兵隨行?!保ㄗ?)

    “亂兵?”毛貴看了逯魯曾一眼,繼續(xù)冷笑著搖頭,“那您老可是白擔心了?我這邊根本就沒打起來,怎么可能有什么亂兵?”

    “沒打起來?”逯魯曾微微一愣,這才注意到腳下的地面極其干凈,連半點兒血跡都沒有。很顯然,先前紅巾軍和蒙元兵馬惡戰(zhàn)的時候,黃軍整體做了壁上觀,跟毛貴所部兵馬根本沒發(fā)生什么實質性的接觸。

    正詫異間,那個跟在朱八十一身后胖子上前幾步,沖著他深深施禮,“罪將王宣,見過祿長史。久仰長史大名,今日得見,真乃三生有幸?!?/br>
    “你是王宣?黃軍萬戶王宣?”雖然事先已經有所預料,逯魯曾還是被嚇了一跳,連忙退開數(shù)步,大聲問道。

    “正是罪將!”胖子王宣抬起頭,紅著臉回應,“黃軍萬戶四字,夫子休要再提了。罪將當年無知,總覺得做了蒙元朝廷的官,就能成為人上人。誰料,這當了萬戶,還是一樣受他們的鳥氣。所以,所以罪將就一直等著機會造他們的反。今天終于等來了朱總管、毛將軍和您老人家!”

    不愧是常年為官的人,幾句話,既說明了自己要不戰(zhàn)而降的原因。又將朱八十一、毛貴和逯魯曾三人都恭維了一番。端的是滴水不漏。

    那逯魯曾卻又吃了一驚,瞪圓了一雙昏花的老眼,詫異地追問,“你,你是說要投奔我家都督?”

    “正是!”王宣拱了拱手,正色回應,“罪將有個不爭氣本家兄弟叫王克柔。已經在大總管帳下了。所以,所以末將也就動了心思,想,想跟他一道,依附于大總管翼下。還望祿長史莫笑罪將不自量力!”

    說罷,又轉過頭來,沖著毛貴深深施禮,“罪將就這點小心思,還望毛總管成全!”

    “什么成全不成全的,你能棄暗投明,毛某高興得很!”毛貴心里頭雖然有點兒酸酸的,卻不至于為此跟朱八十一起什么爭執(zhí)。大度擺擺手,笑著回應。至于跟我還是跟朱總管,還不都是一樣的么?總之,能站出來一塊跟朝廷對著干,就是一條好漢子!毛某就交你這個朋友!”

    “多謝毛總管抬舉,王某,愿意這輩子都與毛總管并肩作戰(zhàn)!”王宣心中的石頭終于落地,又做了個揖,感動的說道。

    “客氣的話就不用多說,今后你我戮力殺賊就是!”毛貴笑著點點頭,大聲回應。隨即,又搖了搖頭,苦笑著說道:“其實眼下除了朱總管,別人還真未必收得起你。兩萬多弟兄,就算兵器鎧甲都叫你自備,兩萬多張嘴巴的伙食,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至少,毛某區(qū)區(qū)一個蒙城,可是養(yǎng)不起這么多的兵馬?!?/br>
    “末將,末將手里,還有,還有一些軍糧。兵器、箭矢和盔甲,也,也還算充裕!”王宣聞聽,趕緊大聲解釋。“不需要總管養(yǎng),自己,自己回到鄉(xiāng)間,就能籌集起足夠的糧食來!”

    “我剛才是跟你說笑呢!”見此人急得額頭冒汗,毛貴非常不忍心,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大聲安慰,“再說了,你既然投了朱總管,他也不會再準許你去鄉(xiāng)間自籌糧餉。他這個人,會賺錢的很。隨便想個主意出來,就是日進斗金,根本看不上老百姓手里那仨瓜倆棗!”

    “那是,末將,末將早就聽說了,如今淮安城富得遍地能撿金子!”王宣被拍了個踉蹌,咧開嘴巴,訕笑著回應。

    “糧餉的事情,可以直接找祿長史解決。就按剛才咱們說好了的,在渡江之前,糧餉等同淮安軍標準。在渡江之時,朱某再送你三個月的糧餉?!敝来巳诵睦镞€是不踏實,朱八十一迅速接過話頭,笑著重申。

    王宣雖然官職僅僅為萬戶,麾下的士卒連同老弱病殘加在一起,卻足足兩萬掛零。如果一口氣將他們全部納入淮安軍體系,肯定會給原有的六個軍帶來巨大沖擊。而將其去蕪存菁,又會難以讓降將們安心。所以干脆大方到底,與張士誠、王克柔兩人一樣處理,讓他帶著這支人馬去江南去發(fā)展。反正,一口吞下了高郵和揚州之后,淮安軍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將戰(zhàn)果消化干凈。與其天天防著蒙元朝廷南北夾攻,不如先讓王宣、張士誠、王克柔等人都渡過江去,把江南打得烽煙處處。讓朝廷在南方的軍隊疲于奔命,根本無暇北上來給大伙添亂。

    誰料王宣卻不肯配合,想了想,突然停住腳步,向朱八十一肅立拱手,“總管,罪將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總管能夠答應!”

    “說罷,只要你說得有道理,沒什么不能商量的!”朱八十一眉頭微微一跳,笑著點頭。

    “末將剛才仔細想了想,又不想過長江了!”王宣猶豫了一下,繼續(xù)大聲說道,“等揚州事了,末將想向總管請一支令箭,帶著麾下弟兄過黃河。江南有張九十四,王克柔,不差末將一個。而河北山東,卻還沒有人豎起義旗。末將愿意替總管先行一步,把那邊的膏腴之地先拿下來,免得朝廷繼續(xù)在哪里征糧招兵!

    注1:大漢討虜將軍,是黃忠入蜀之后的官職。逯魯曾在此暗示自己跟黃忠文武有別。順便給自己找臺階下。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勝

    “也好!”朱八十一稍加琢磨之后,迅速點頭,“等送走了張士誠他們,我立刻派人送你過黃河!不過你得給我記住,到了那邊不要禍害百姓。否則,縱使朱某想拉你一把,其他各路紅巾也不會放過你!”

    “是!末將遵命!”王宣喜不自勝,趕緊躬身拜領。

    自打聽說了張九四和王克柔兩人的事情之后,他就一直謀劃著要給自己弄一塊地盤兒,現(xiàn)在總算如愿以償了,豈能不喜出望外?!至于勿害百姓什么的,即便沒有朱八十一叮囑,他也會注意約束軍紀。原因無他,高郵宣言里頭說得明白。誰要禍害了老百姓,別人就可以隨便去吞并他的部眾與地盤。而如果他沒禍害百姓,其他紅巾諸侯想要吞并他,就是打當初主持定盟者的臉,朱屠戶和芝麻李等人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朱八十一卻不知道王宣肚子里早已經將利害關系看了通透,見此人答應得痛快,忍不住又笑著叮囑道:“你既然是地方望族出身,應該知道,如果地租收得高了,佃戶們就寧愿背井離鄉(xiāng),也不會再從你家里租田種。其實治理地方也差不多是同樣道理,若是待百姓太苛刻,等同于逼著他們逃走。不如賦稅少收一些,積聚一些人氣。人多了,糧賦自然就多了,其他各項雜收,也會跟著水漲船高?!?/br>
    “大總管教訓得是,末將一定會把這番話牢牢記在心里,時時對著去做。末將前些年跟在脫歡不花身后助紂為虐,就曾經發(fā)現(xiàn)過,凡是那些百姓揭竿而起的地方,幾乎無一不是官府盤剝過重的緣故!”王宣趕緊又施了禮,信誓旦旦地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