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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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已經(jīng)是昭音第三次看到威遠和知煙走在一起了。 一米八幾的清冷成熟,和一米六幾的親切隨和。 真般配啊。 昭音對他們綻放了一個燦爛明朗的笑臉,“老大。知煙?!?/br> 威遠對她溫柔一笑。知煙也用燦爛的微笑回應(yīng)她:“副隊長。” 擦肩而過的時候,昭音收起笑容,想著不知道威遠覺得誰的笑容更漂亮。 然而這并不是結(jié)束。 傍晚,昭音和沁寧宇柯在火鍋店吃飯。 今天店里人很多。三個人排了十幾分鐘的隊,才等到一個離門邊不遠處角落的四人桌。 “哎呀,等位置等得這么辛苦,得多點幾個菜啊。”沁寧一坐下來,便迫不及待地拿起菜單。 “少吃點。”宇柯悠悠開口。 “怎么?你有意見?”沁寧兇道。 完蛋。昭音明白,這兩個人又要開始吵了。 “你不是讓我監(jiān)督你減肥?”宇柯理直氣壯地反問。 “我肥嗎?”沁寧毫不退讓。 “你肥得很。你自己不知道嗎?”宇柯不怕死地說。 昭音扶額,輕輕嘆了口氣,眼底帶著笑意。 她從沁寧那里抽過菜單和鉛筆,低下頭點菜,不再管這對吵吵鬧鬧的小情侶。 余光里,兩個熟悉的人走進火鍋店,在前臺和服務(wù)員說話。 昭音隨意抬頭瞟了一眼。誰知這一眼,卻讓她狠狠一愣。 威遠和知煙。 他們一起來吃火鍋。 昭音眼看著服務(wù)員帶兩個人一路往店里走。 知煙正跟威遠說著什么。她的表情很精彩,一會兒期待,一會兒開心,一會兒擔憂,就這么交替變換著。 像極了昭音自己當初面對威遠時,毫無戒心的小孩子模樣。 威遠沒什么表情。因此昭音無法猜測到他的內(nèi)心想法。 兩個人沒有看見昭音,最后跟著服務(wù)員消失在拐角。 昭音低下頭,對面兩個伙伴的爭吵聲,仿佛離她那么遠。 她轉(zhuǎn)著手里的鉛筆,目無焦點地看著面前的菜單。 這回,也是她多想了嗎? 她該怎么辦? 如果貿(mào)然問威遠,把他推得更遠了該怎么辦? 她該怎么才能挽救他們之間,因為威遠失望而留下的裂痕? 好難。 昭音的心臟突突地跳著。她低著頭,便絲毫沒有注意到,兩分鐘后,亞久帶著知煙的父母,也走進了火鍋店。 知煙的父母說今天喊他一起吃晚飯。 他清楚,今天的飯桌上,必然會有各種為人父母擔心兒女安全的盤問。 他當然不想一個人面對這一切,便理所應(yīng)當?shù)睾吧狭酥獰煹纳纤荆瑔掏h。 他訂了五人包間,并囑咐威遠,帶知煙做完任務(wù)后直接過去就好。他們隨后便到。 但昭音不知道這些,只是自顧自地低頭發(fā)呆。 晚上,威遠回到家的時候,昭音正穿著寬松的居家服,站在水池邊,低頭削蘋果。 看到威遠回來,她莞爾一笑,打了個招呼:“老大,你回來啦?” “嗯?!蓖h站到昭音身后,雙臂從昭音兩側(cè)環(huán)繞過來,在水池前洗手。 “吃的火鍋?”昭音聞到他身上火鍋的味道。 “嗯?!蓖h告訴她,“公事?!?/br> 昭音手上的動作一滯。 威遠竟然說是公事。 但是不到一秒,她便緩過神來,乖順地蹭了蹭威遠的下巴,問他:“你想不想吃蘋果?” “不用?!蓖h回答。 “我削的蘋果很甜哦。”昭音抬起頭看著威遠,眸子里帶著亮晶晶的期待。 和討好。 威遠沒多想,只是笑了笑,摸摸她的腦袋,“不用。你吃吧。” 昭音重新低下頭,“好吧?!?/br> 威遠坐到沙發(fā)上,撫摸著腿邊的牛奶。 牛奶被摸得舒服,縮成一個小團,大聲地打著呼嚕。 兩人一度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整間公寓里,只回蕩著牛奶的呼嚕聲。但這聲音在威遠聽來,竟是如此刺耳。 他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最近總是感覺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威遠看著水池邊低頭削蘋果的昭音。他覺得昭音沒有之前愛說話了。 而且,笑容似乎也不如之前明朗了。 他想過是不是昭音還在怕他。但他仔細觀察過,沒有任何跡象表明昭音害怕。 昭音和他的相處很正常,表情,語氣,肢體觸碰,全都沒有異樣。 她有什么煩心事嗎? “昭音,”威遠溫柔地開口,“你有心事嗎?” 昭音手中的刀一頓,抬頭看了看威遠,“沒有啊。怎么了?” 她的目光閃過一絲微微的慌亂,卻還是被威遠捕捉到了。 威遠心下一滯。她在慌什么? 難道還是因為知煙之前說的事? 她還是在不堅定? 她還是對他們沒信心? 他已經(jīng)做了決定,不再給昭音一絲一毫的壓力,不再讓昭音害怕。即使昭音還是走不出過去,他也會耐心陪在昭音身邊。 他只是想親自確定,昭音沒有離開他的意思。 但他該怎么開口? “你對我們之間,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嗎?”雖然是跟幾天前一樣的問題,但這是威遠當下能想到的,最合適的措辭。 昭音眨眨眼睛,“比如?” “比如,”威遠看著昭音,小心地開口,“你有沒有覺得現(xiàn)在這樣很累?覺得走不下去?” 昭音的血液一冷。 這話是什么意思? 昭音帶著淡定的面具開口,“為什么這么問?” 威遠想了想,既然都說到這里了,似乎還是直白些比較好。他想和昭音好好溝通。 “昭音,你還記得我那天問你,有沒有看到知煙嗎?”威遠從頭開始告訴昭音。 昭音點了點頭,“記得。” “知煙告訴我,她那天聽到你說,覺得走不下去。”威遠的語氣放得很柔和。 昭音微微皺眉想了想,仍是不解,“可是我最近,都沒看到知煙啊?!?/br> “你可能沒看見她。”威遠說,“她看到你了?!?/br> “什么時候?”昭音繼續(xù)問。 “前些天中午,吃飯的時候?!蓖h回答。 “我的原話是什么?”昭音疑惑地問。 威遠搖搖頭,“她不記得了?!?/br> “那她說沒說,我當時在聊什么話題?”昭音一邊提問,一邊回憶。 昭音心下覺得奇怪。她什么時候說過想分開,覺得很累,走不下去,或者任何類似的話? 威遠遲疑了一下,回答道,“沒有。她也沒聽全。” 天祈的話題,威遠還是想盡量避免。 昭音挑了挑眉,之后笑了笑,便低頭繼續(xù)削蘋果。 威遠看到昭音的反應(yīng),突然有點不知所措。他不知道昭音心里在想什么。 昭音低著頭,柔和地開口,“知煙應(yīng)該是誤會了什么。我沒表達過那樣的意思。” 聽到昭音親口說出來,威遠才真正放下心來,開口應(yīng)道:“好。” 昭音沒有再回應(yīng),繼續(xù)面無表情地削著蘋果。 威遠覺得牛奶的呼嚕聲,似乎沒有那么尖銳了。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昭音反手打開單元大門。佑軒探進頭來:“后輩,好啊?!?/br> “前輩,好啊?!闭岩艋剡^頭,接著削蘋果。 佑軒視線轉(zhuǎn)向前方,便看到了坐在沙發(fā)上的威遠。 “前輩,昭音,”佑軒說著,走進來站在門邊,虛掩上房門,小聲地開口,“明天上午,到我家來過生日。我已經(jīng)把三個室友都趕走了,也叫上了向恒?!?/br> 昭音不禁開口道:“難得能約出醫(yī)生來?!?/br> “是呢,”佑軒告訴昭音,“向恒只有明天白天休息。晚上又要夜班了?!?/br> “真辛苦?!闭岩羿洁炝艘痪?。 “可不是,說不好國王和實習醫(yī)生,哪個更累?!庇榆幷{(diào)侃道。 昭音笑了笑。 “我已經(jīng)告訴了亞久前輩,”佑軒對威遠說,“他會告訴知煙?!?/br> 威遠點點頭。 昭音手中的蘋果,果皮一圈一圈地垂下來,終究是承受不住重力,從中間斷掉了。 “那我走了,明天見?!庇榆帉Χ它c點頭。 昭音聽著佑軒走出房間,帶上房門。 她把果皮扔到垃圾桶里,又把削完的蘋果切成兩半,來到沙發(fā)上坐在威遠身邊,遞給威遠一半:“幫我吃一半吧。” 威遠接過來,轉(zhuǎn)頭吻了吻昭音的唇。 昭音輕輕地回吻了威遠,繼而咬了一口手里的蘋果。 甘甜清香的味道,瞬間充斥著味蕾。 終于,在這苦澀的生活里,嘗到了一點甜。 威遠聽了昭音的話,以為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 這也正常。因為只要昭音想,她心里翻滾的驚濤駭浪,就不會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即使是威遠。 事實上,昭音正在沉默地崩潰著。 她甚至覺得自己可笑。 不久前,威遠第一次問她這些奇怪的問題時,她沒想太多。 而之后,莫非是她成為了威遠和知煙之間的話題,推著他們越走越近? 知煙兩次單獨出現(xiàn)在威遠辦公室。 三次和威遠并肩而行。 甚至今天,這兩個人一起吃了火鍋。 而晚上回來,威遠竟然把同樣的問題問了第二次。 他能問第二次,說明他選擇了相信知煙,而不是她上次的說辭。 一邊是與威遠朝朝暮暮,耳鬢廝磨的枕邊人,親口的回答。 另一邊是威遠剛認識不久的外人,沒有原話,也沒有上下文的說辭。 小七曾經(jīng)編織了何等完美的故事,她昭音都沒有被挑撥。她和威遠那時候甚至還沒有在一起。 現(xiàn)在,知煙才和威遠認識了多久,卻已經(jīng)足夠動搖威遠,讓威遠相信。 是這份相信,讓這兩個人這段時間越走越近,還是因為越走越近,才有了更多的信任? 在她小心翼翼,乖巧,討好,配合的時候,威遠和知煙卻越走越近,甚至開始建立信任,單獨出去吃火鍋。 那她的患得患失,都算什么? 昭音坐在威遠身邊,咬著蘋果,眸子極不可微地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