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自責
書迷正在閱讀:快穿之隱藏boss看過來、嫡女重生之腹黑醫(yī)妃、我就喜歡這樣的你、霸道總裁,烈愛難逃、末世重生之溫樂、男兒行、網戀到了假想敵[娛樂圈]、神魔衛(wèi)、論如何飼養(yǎng)一只黑化忠犬、妙手思春
昭音聞到一陣刺鼻的消毒水味,緩緩睜開了眼睛。 醫(yī)院里。 她正坐在門診室外面,靠在威遠肩膀上,腦袋痛得要死,胃痛得要死,身上哪里都痛得要死。 看來是更糟了。 威遠感覺到肩膀上的腦袋動了動,便輕聲問道:“醒了?” “我燒得很高嗎?”昭音有氣無力地問。 “三十九度多?!蓖h回答。 那確實是很高了。昭音把全部重量都抵在威遠肩膀上,感覺臉頰熱熱的。她張著嘴微微喘氣。 夜間急診的病人非常少,因此醫(yī)生也非常少。他們坐在唯一的門診室面前,等著前一位病人結束。 就在昭音又要沉沉睡去時,終于聽到門診室的門打開,一個竟是有些熟悉的聲音開口道:“小姐,進來吧。” 昭音微微睜開眼睛,站起身,挽著威遠,毫不客氣地借著他的力,走進門診室。 醫(yī)生等二人進來,便關上門診室的門,對昭音友好地說:“坐吧?!?/br> 昭音順從地在醫(yī)生對面坐了下來,半垂著眼睛。威遠靠著她身后的墻壁站著。 她乖乖地被量體溫,被看喉嚨,被聽心肺。 “今天都吃了什么?”醫(yī)生和氣地問。 “麻辣燙,兩瓶冰汽水,薯片?!闭岩粢贿呎f著一邊抬眼,這才看清了面前的醫(yī)生。 眼角微微下垂,一眼看上去親切和氣,再仔細看看,卻能在眼神中發(fā)現(xiàn)通透與戒備,成熟與精明。 好面熟。 昭音皺皺眉,眨眨眼睛。在記憶中搜索著這個人。 醫(yī)生看到昭音的表情,對她親切地笑了笑。昭音不知道醫(yī)生是不是認出了她。 “胃疼嗎?”醫(yī)生的語氣,似乎是半肯定半疑問。 昭音點了點頭,“下午開始的?!?/br> 醫(yī)生再次開口:“吃了退燒藥嗎?” 靠墻站著的威遠回答道:“吃了。兩個小時前?!?/br> “最近太疲勞了,受了涼,又冷熱一起吃,”醫(yī)生微笑著看著昭音,仿佛在讓她放心,“沒什么大礙。輸個液,休息兩天,吃些清淡的,很快就會好。” “謝謝?!闭岩酎c點頭。醫(yī)生的面孔與聲音明明很熟悉,但她現(xiàn)在腦子不好使,根本回憶不起來。 威遠扶著昭音站起來,對醫(yī)生說了一句“謝謝”。 “是女朋友嗎?”醫(yī)生親切地笑著問威遠。 威遠點了點頭,回答:“是?!?/br> “二位很般配,”醫(yī)生笑著開口,又對昭音說了句,“早日康復?!?/br> 昭音對他笑了笑,轉身與威遠離開門診室。 門診室旁邊的輸液室,現(xiàn)在空無一人。 昭音隨便找了個位置,一邊坐下來,一邊開口問威遠:“老大,那個醫(yī)生你認識嗎?” “不認識,”威遠問道,“怎么了?” “很面熟。”昭音回答,“但我想不起來?!?/br> 威遠提醒昭音道:“夜間急診大多是實習醫(yī)生?!?/br> 昭音又想了想,卻還是搖了搖頭,“想不起來。” 這時,護士拿著輸液瓶來到昭音面前,開口問道:“名字?” “昭音?!闭岩糨p聲回答。 護士點點頭,彎下腰來,把橡皮筋系在昭音左手腕上,繼而輕輕拍打著昭音的左手背。 昭音瞬間向右轉過頭去,拉著威遠的衣角,一臉委屈地說:“救命,我怕?!?/br> 威遠靠得近了些,眼睛里帶著寵溺,把昭音的腦袋埋在他懷里。 昭音緊緊攥著威遠的手指,像個三歲孩子一樣,認真地害怕著。 威遠眼看著一根細細的針扎進了昭音纖弱的血管,心里不禁跟著一疼。 昭音把威遠攥得更緊了些。 護士用醫(yī)用膠布貼好了針,調好了滴液速度,囑咐了一句“快輸完的時候叫我”,便離開了。 威遠在昭音身邊坐下,用手探了探昭音臉上的溫度。 還是很燙。 燙得他自責。 “難受嗎?”威遠輕聲問。 “有點?!闭岩粑鼐镏旎卮?。 “對不起?!蓖h撫摸著昭音的頭發(fā),輕聲開口。 “你干嘛道歉?”昭音告訴他,“是我自己吃壞了肚子?!?/br> “我害得你之前太辛苦?!蓖h認真地看著昭音的眼睛,再次道歉,“對不起?!?/br> 威遠在責怪他自己,害得忠心的昭音被卷入危險,滾下山坡,在山洞過夜,還要冒險救他?,F(xiàn)在塵埃落定,放松下來,昭音透支的身體便開始了抗議。 昭音自然明白威遠的意思,甚至突然感覺有點開心。她以前連累了威遠,卻無以為報的感覺,威遠終于能體會到了。 但她不想讓威遠自責。這是她心甘情愿的。 “老大,”昭音湊到威遠耳邊,悄聲告訴他,“你確實害得我很辛苦。但我很喜歡?!?/br> 威遠看著昭音因為發(fā)燒而比平時更加粉嫩的小臉,上挑的嘴角和清純卻嫵媚的雙眼。 這個姑娘,是認準了他現(xiàn)在拿她沒辦法。 威遠無奈地輕輕吻了一下昭音的唇,警告道:“等你好起來,會后悔今天勾引了我?!?/br> 昭音的表情,從嫵媚變成了純真,對威遠綻放了燦爛的笑臉。 威遠覺得心都要化了。 他之前從來不知道,愛對一個人,居然會是這樣的感覺。而現(xiàn)在知道后,他渴望永遠不要失去。 不管付出任何代價,他都愿意。 昭音輕輕拍著威遠的手,問他:“你困不困?” 威遠搖了搖頭。 “困了就睡會兒吧?!闭岩舾嬖V他,“我現(xiàn)在還不想睡?!?/br> “我不困?!?/br> “好吧?!闭岩糨p輕靠上威遠的肩膀,垂著眼睛,“那就陪我說說話?!?/br> “嗯?!蓖h乖乖答應。 “你說,”昭音輕聲開口,“咱們能長久嗎?” 這是個突兀的問題,威遠敏銳地撲捉到了昭音語氣中的擔憂,開口問道:“怎么了?” “一輩子好久?!闭岩艨床磺迩胺?,突然覺得恐慌,“我好怕。” 也許是因為她和威遠走進了新的關系,也許是因為生病時容易多愁善感,昭音突然覺得,一切都很脆弱。就像兩人合力了很久,細心搭建了一副多米諾骨牌,卻不知道在哪一分哪一秒,哪一塊被輕輕推到,就能帶著整個圖案,瞬間分崩離析。 她一路都是這樣走過來的,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卻終究不會留下。 威遠溫柔地笑了笑,告訴昭音:“我們可以?!?/br> “嗯?!奔热煌h說了可以,昭音想相信他。 也許他們之間,沒有那么脆弱。 走廊里,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之后便是醫(yī)生的聲音:“小姐,好點了嗎?” 昭音抬起眼睛,看到醫(yī)生在她面前站定,轉過輸液瓶上的標簽看了看。 昭音坐直身體,對醫(yī)生說:“好些了?!?/br> “我現(xiàn)在沒有病人,就過來看看你,”醫(yī)生關切地囑咐道,“你最近身體很虛弱,容易生病,要特別注意生活習慣?!?/br> “我會的。謝謝?!闭岩襞c醫(yī)生對視著,禮貌地回答。 “何醫(yī)生,有病人?!弊o士急匆匆地穿過走廊,看到醫(yī)生,便找他幫忙。 “來了。”醫(yī)生朝著走廊應了一聲,便對昭音說,“有問題隨時找我?!?/br> “好的?!闭岩酎c了點頭。 醫(yī)生朝昭音親切地笑了笑,又對威遠也笑了一下,便轉身離開了。 昭音重新靠回到威遠肩上。 何醫(yī)生。 知道了他的姓,卻還是記不起他的人。 昭音徹底打算放棄了。她蹭了蹭威遠的下巴,撒嬌道:“老大,我好可憐?!?/br> 威遠摸了摸昭音的額頭,溫度感覺比之前低了不少。 “胃還痛嗎?”威遠輕聲問。 “一點點?!闭岩粽\實地回答。 “想不想吃東西?”威遠又問。 昭音這才記起,她還沒吃晚飯。傍晚吃了薯片后,胃疼就越來越嚴重,根本吃不下東西。 她現(xiàn)在能感受到胃在努力地蠕動,卻是沒有可以消化的東西?,F(xiàn)在嘶嘶啦啦的疼,說不準是因為餓了。 “有點想。”昭音不確定地開口。 “我去給你買點清淡的?!蓖h輕輕拍了拍昭音的后腦,便要站起身來。 “老大,”昭音拉著威遠的衣角,眼中都是委屈,“我一個人會害怕?!?/br> “我很快就回來?!蓖h湊過來,吻了吻昭音的唇,“很快?!?/br> “那你要哄我吃?!闭岩艟镏欤J真地要求。 “好。”威遠溫柔地笑了笑,順從地回答。 威遠離開后,昭音便一個人坐在原位置上等。 她突然想起,看著沁寧談戀愛,覺得戀愛中的女人很可怕?,F(xiàn)在想想,她自己好像也挺可怕的。撒嬌,賣萌,哭鼻子,真是一個都沒落下。 她在這段關系中,完完全全是被呵護的角色。 她還是習慣叫他“老大”,而不是“威遠”,因為她覺得這樣更有被保護著的感覺。 半夜團里的醫(yī)院,大體上很安靜。只有來了病人的時候,才會喧鬧一陣。 昭音一個人坐在輸液室里,現(xiàn)在沒有困意,便放空大腦,望著空曠的四周,發(fā)著呆。 這時,醫(yī)生的聲音再次傳來:“巧克力好吃嗎?” 昭音迷惑地看著醫(yī)生從她身前匆匆經過,對她友好地笑了笑,便消失在了拐角處。 昭音眨了眨眼睛。 何醫(yī)生。 巧克力。 昭音終于想起來了。那天在大門口附近的甜品店,有一個男人送給了她一盒巧克力。 那個男人說,他叫何向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