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節(jié)
門前中了一棵樹,樹上已經(jīng)開了花,且還有著淡淡的香氣,有些無聊的她走上前去,隨意的摘下兩朵花放在鼻尖輕嗅,很香。相比較盛京,她更喜歡邊境,因為在這里無拘無束,可以任意的享受著陽光,享受著一切。 盛京太過沉悶,也太多陰謀,身在其中就必須時時刻刻的籌謀著,她實在不喜。 又或者,身在邊境,她可以無拘無束的與祁墨在一起,無需擔憂太多。 但,這種情況維持不了多久,他始終都要回到盛京,而她也要與他一起回盛京。不過,無礙。他在何處,她便在何處,無謂陰謀。 想到這里,她由心一笑,脫俗面容更勝花兒。 忽然,一只信鴿突然停在了她面前的樹枝上,觸手可及。 她認識信鴿,是專門為祁墨送信的,雖然祁墨離開了盛京,但是盛京的一切祁墨都會掌控在手中。 “盛京又發(fā)生了什么?”上官云珊喃喃自語,并未去抓住信鴿取下信件,盛京有些事情是祁墨不想讓她知道的,她又何必去偷看。況且,越是好奇就越是容易走錯路,她知曉他需要的是陪伴。 身后的門終于吱呀一聲被推開。 她燦爛的揚起笑容轉(zhuǎn)過身看向祁墨,“等了你好久!你再不出來,我怕是要回去睡覺了。我爹等著咱們一起去用晚膳呢!都是你喜歡吃的,在盛京可是吃不到的?!?/br> “好,走吧。”祁墨點頭,頭發(fā)上還在滴著水,剛剛沐浴完畢,頭發(fā)還來不及干。 上官云珊指向身后的信鴿,“盛京又來信了,墨先看過后再去用膳吧?!?/br> 祁墨看向信鴿,一手便將信鴿抓住。 上官云珊背過身去,去撫摸樹上的葉子和花朵。 從信鴿身上取下信件,祁墨低首看向信件內(nèi)容。 映入眼簾的是蘇陌被綁架幾字! 蘇陌是受趙臻波及被殺手綁走,幾個時辰內(nèi)趙家和官府都出動了人仍舊沒有找到,性命是否堪憂還未知曉。 祁墨面色陡然間陰森寒冽。 上官云珊側(cè)眸看去,察覺祁墨神色冷冽,不由問道:“是不是盛京出事了?”否則祁墨怎會忽然間面色陰沉? “的確出了事?!逼钅种芯o握信件,寒聲道。一趟祈福之行,蘇陌為的是她的親人,結(jié)果卻因為趙臻的波及被綁架,距離今日大概已有半月左右,究竟后來如何,此時竟是無法得知!不知為何,忽然心口處突然疼了一下。 他伸手在心口處碰了一下,那疼痛之感竟又襲來。 不詳?shù)念A感緊隨而至。 “是什么事?是否要緊?如若要緊派人前去解決如何?”上官云珊立即問道。 祁墨搖頭,瀲滟幽深的眼眸里漸漸泛起驚濤駭浪,已過半月,無論什么樣的事情都已經(jīng)有了結(jié)果。 上官云珊皺起眉來,她嫌少見到祁墨會因為某些事情而有所失神,甚至會有此凝重的表情,應該是很重要的事情。 “趙五公子被殺手綁架,殃及無辜之人?!逼钅聪蛄松瞎僭粕撼谅曊f道,盛京中想要趙臻性命的人不少,能夠擄走趙臻的人必定不簡單,只是趙臻的性命無需擔憂,無論何時趙臻必定不會讓自己的性命堪憂,但是偏偏被一同擄走的有蘇陌還有林夢音! 在趙臻眼中,林夢音遠比蘇陌要有位置許多,如若逼不得已蘇陌的性命一定堪憂! 上官云珊愣了一下,“盛京之中竟還有能將趙五公子擄走,實在是不可思議。”她雖然沒有在盛京久待,更沒有與趙臻見過幾次面,卻對這個人有一兩分的了解,絕對是一個心機頗深,運籌帷幄之人。一個能夠掌控許多事情的人怎會輕易的被人擄走? “的確不可思議?!逼钅渎暤?,他抬頭再次看向天邊,應該還有消息傳來。 “還會有消息傳來?”上官云珊見祁墨的舉動接著問道。她也抬頭看了一眼,可抬頭看到的卻是陰暗的烏云,快要下暴雨了,即使還會有消息傳來,怕是信鴿也來不及送來,還要避雨,等雨停了才會繼續(xù)飛行。 祁墨見到天色陰暗,再見到天空中的鳥兒都在低飛,心知馬上就要下雨。劉景勝能夠傳信前來,那么也必定一同去尋找趙臻和蘇陌,再憑著蘇陌的機智,有人想要傷她也難。想到這里,他的心倒是放了大半?!白撸刃腥ビ蒙??!边€需去見鎮(zhèn)南王,商量要事。 “好,爹已經(jīng)在等著我們了,你放心,趙五公子就算是被擄走了也只是一會兒,趙家想要找一個人絕非難事?!鄙瞎僭粕簻芈晞竦?。 一個時辰后,暴雨如約而至,閃電,雷聲,似要將天空撕裂。 豆大的雨欲要洗凈偌大的城區(qū)。 暴雨過后是連綿不斷的小雨,直到三日后的清晨才停歇。 上官云珊依靠在回廊的柱子上,抬頭望著天空上三日未見的太陽,“終于能夠見到太陽了?!?/br> 實在是對雨天喜歡不來,下雨之時只能待在房間久不能出門。 她遠望過去,祁墨所住的房間窗戶打開了。 他已經(jīng)起來了? 原本以為一清早她就被雨聲吵醒,然后無聊的前來賞雨,然后等著雨停了,太陽升起,他是什么時候打開窗戶的?她竟是半點兒沒有察覺到。 突然,一只信鴿從窗前飛出,然后直接飛向天空。 盛京又有消息傳來了?這兩日雖然悶在房中,可也并非閑著,倒是將盛京發(fā)生的事情忘在腦后了,不知趙臻最后有沒有被救?她失笑,怎么可能沒有被救,畢竟他是趙臻,趙家絕對不會允許趙臻出事。 她揣著疑惑走過去。 本想在窗前嚇一下祁墨。 誰知,她卻看到有些…… 有些…… 有些…… 失魂落魄,面色蒼白的祁墨! “墨,你怎么了?”上官云珊驚愕無比,連忙問道。 但是,房中祁墨毫無回應。 上官云珊立即破門而入,跑進房間,又高聲問道:“墨,你究竟怎么了?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為何會讓祁墨失魂落魄? “她竟死了?!钡统炼鴫阂值穆曇粢蛔忠蛔值膹乃目谥卸?。 那嬌瘦機智的女子死后尸骨無存。 他一年后回去,便是再也見不到那嬌瘦機智的女子。 “誰?”上官云珊愣了一下,“趙五公子死了?他應該不會死的?!币步^對不可能死的如此容易。 祁墨沒有回應上官云珊,而是起身背手而立的站在窗前,對著身后的上官云珊道:“半年之內(nèi)必將所有事情全部解決?!卑肽旰笏氐绞⒕瑥氐浊宀榇耸?! 上官云珊目光落在祁墨緊握雙拳,青筋暴起的雙手上,目光下移,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張字條上。 蘇意外死,荒郊野嶺,尸骨無存。 簡簡單單的十二個字。 他所說的她死了,指的是蘇……蘇陌? 那蘇家的三小姐! 那蘇陌何時進了他的眼?竟是令他如此在意? 上官云珊眼中含淚的望著祁墨,她是不是不該太過自信,讓他一人身在盛京? …… 一輛行駛在官道上馬車,速度很慢的行駛著。 馬車很大,極為寬敞。 其中躺著一名面無血色的女子,頭上不斷的冒著冷汗,旁邊坐著一位婦人為昏迷的女子擦著汗。 在婦人對面坐著一位年幼的男童,男童望著昏迷的女子,撅起嘴,有些著急的問道:“娘,這位jiejie什么時候才能醒來?。慷家呀?jīng)過了半個月了,每天只能喝下一些粥,口里雖然含著人參,可是還沒有醒啊?!?/br> 婦人看向不耐煩的男童,笑著道:“她傷勢嚴重,能夠活著已經(jīng)是奇跡,如今能用人參吊著命,不知道還有多久才會醒來。罷了,既然碰見了便是緣分,娘一定好好照顧她?!?/br> “這位jiejie好瘦啊,這幾天又瘦了好多。”鄭青擔憂的望著女子。 婦人笑道:“應該會無礙的,這兩日傷勢已經(jīng)好了很多。只是如你哥哥所說,她受傷嚴重,背部的傷口又被狼扯掉了一塊皮,若非你哥途中見到那片山中有他想要的草藥,怕是他也不會爬到山中間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她,正好救下了差點被狼吞進肚子里的她??蓱z的,不知道被誰刺傷,又被丟在荒山野嶺,我們本是急著趕路前去邊境與你爹會和,現(xiàn)在迫不得已要放慢速度,她身子損傷嚴重,交給一般醫(yī)館的庸醫(yī)只怕會誤了她的性命,你哥醫(yī)術(shù)高超,最起碼可以救了她的性命。”婦人一邊拿著干凈的布子沾著清水擦了擦女子干裂的唇,一邊向鄭青道。 鄭青點頭,“不能將jiejie扔下,jiejie雖然昏迷,可是一定很疼。娘,我時常聽見jiejie喊疼,她是不是特別疼啊。等她醒來了我一定給她下水抓魚吃,讓她多吃點兒,青兒親手抓的魚最好吃了!” “青兒最乖!”婦人立即贊賞道。 鄭青連忙爬到馬車前面,掀開簾子對趕馬車的鄭昊炫耀道:“哥,娘夸我啦!說我最乖!” 正在趕馬車的鄭昊一邊看著前面的路驅(qū)使著馬匹,一邊側(cè)頭看了眼鄭青,笑道:“娘說的對,你最乖?!?/br> “哈哈哈!” 清冷的官道上,都被愉悅的笑聲染了幾分溫暖的顏色。 昏迷的女子沒有半分轉(zhuǎn)醒的痕跡,且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 晃晃悠悠,迷迷茫茫,似在一片白霧之中。蘇陌有了意識,她撥開云霧,所看到的竟是那般熟悉,卻又以為此生都會再也見不到的地方。 奢華的宮殿內(nèi),宮人們垂首快步無聲的行走忙碌。 她抬頭看去,無雙宮三個大字。猛地,渾身一顫。 無雙,天下無雙,是那人許給她的一生承諾。他曾許諾,對他而言,無任何女子可以取代她,她是天下無雙??v使他身邊無法推拒的妃嬪,她仍舊是他的皇后,與他一起俯瞰天下! 可是,這些承諾如此可笑!太過可笑!從未有過的可笑! 他得到了掌管天下之位,卻要踩過她親人的頭顱,她的性命走上至尊之位! 這座宮殿是他許給她的,說今生只有她一人配此宮殿。 往事歷歷在目,她感受到的只有漫天恨意。 一轉(zhuǎn)眼,她又到了宮殿內(nèi)。 仍舊是一如既往的擺設,就連宮殿內(nèi)的花草樹木都一如既往。 她走過去,走近宮殿內(nèi),一路上,那噬魂蝕骨的恨意如影隨形,她想要那害了她,害了她親人的那人死無葬身之地!她恨不得鞭打他的尸骨,令他魂飛魄散無法轉(zhuǎn)世! 親人,她的父母,兄弟,姐妹,那般凄慘的死去。 誰來安撫他們的靈魂? 誰能去黃泉為他們贖罪? 是他! 眼前事物忽然一變,她進了寢宮,看見一名白發(fā)蒼蒼,有些癡傻的男子在角落里不知道正在吃什么。 她好奇走過去,卻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可以穿透萬物,直接就來到了男子面前。 男子雖然頭發(fā)已經(jīng)蒼白,但是面容卻極為年輕! 雖然有些枯瘦,面容卻令她極為熟悉! 竟是軒轅寒! 軒轅寒,害的她,以及她的親人蒙冤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