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趙臻在書房內(nèi),頭一次因為一名女子而陷入了久久的沉思中。若是如此,此女,不可留…… …… 墨王府。 墨王,當(dāng)今圣上的四弟,也是在十幾年前一場殘忍的皇位爭奪事件中仍舊活到現(xiàn)在的皇子,當(dāng)然,或許是因為當(dāng)年的墨王年紀尚小不足為懼,或許也因為墨王雖然沒了生母庇護,但是母親家族強大,其母乃是趙家嫡出,可惜因難產(chǎn)而死。在當(dāng)今圣上登基后,將墨王封王賜府邸。 轉(zhuǎn)眼間已過二十年,墨王今年二十有五。 見過墨王的,首先注意到的是墨王那令人一望便癡了無法移目的容顏,緊接著便是雞飛狗跳,恨不得日后不會與墨王相見! 因為什么? 美男身邊不都是美女環(huán)繞,令人賞心悅目的么? 可惜這位墨王,就不是個令人省心的主!什么壞事都被他干盡了! 皇上與皇后洞房花燭的那日,他不知用了什么方法進了寢宮,正當(dāng)皇帝舉槍進攻的時候,他站在一側(cè)睜著那一雙圓葡萄般可愛晶亮的大眼睛,奶聲奶氣的說:“皇兄,你要在皇嫂的身上小解嗎?” 嚇的皇帝扯過一旁的被子蓋住尿尿的東東,哪里還有馳騁疆土的欲望?聽說從那以后,將近半年的時間皇帝都沒辦法寵幸皇妃!整個后宮的嬪妃可謂是叫苦連連,就怕皇帝因此而不舉! 這,只是剛剛開始。 稍微大點兒后,就開始油鹽不進,整個魔王現(xiàn)世! 看不順眼的,燒你家不算,不親自搶占你家的婦女,也要將你家的婦女送給別人搶占!且還要搶盡你家的金銀珠寶!踐踏你的驕傲和自尊! 稍不順氣兒,指不定誰遭殃! 能讓他放進眼里的人少之又少! 皇上不管? 皇上似乎也管不了,因墨王還是個能打仗的,大將軍搞不定的戰(zhàn)事,他去了,用不了一個月兩個月的就能解決,敵人稱戰(zhàn)神,背地里也有人稱煞神!渾身煞氣重,否則也不會剛生下來就克死了生母。 趙家的老爺子不管? 人趙老爺子說了,皇家的事兒他不摻和! 可若是不摻和,只要有人與墨王有作對的苗頭,他就命人滅了那苗頭? 總歸來說,墨王就是人見人怕,避之唯恐不及的煞王! 當(dāng)然,墨王畢竟身份尊貴,容顏華美,女子多歡喜。身邊自然少不了飛蛾撲火,自認為能夠讓墨王一生寵溺的那唯一一個人的女子。 如今世上,能夠讓墨王cao心的事兒不多,最近,能夠讓他唯一cao心的事兒,似乎也只有趙臻的親事。 有人會說,趙五公子的婚事,墨王跟著cao什么心? 墨王會說,那是我的弟弟,自然要cao心。 “明日備好馬車,爺要去牢里走一圈?!逼钅蛞粋?cè)伺候的小廝命令道。 “是?!?/br> 祁墨唇勾起,弧度魅惑,修長潔白的右手撫摸著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帶著幾分笑意接著說道:“趙臻太不懂得憐香惜玉,都帶出來了兩個美人兒,留一個被毀了容貌的美人兒在牢里,豈不是會天怒人怨?” “爺慈悲心腸?!毙P趕緊巴結(jié)一句。 祁墨挑了挑劍眉,笑說:“有時候,爺也佩服自己的好心。這份大禮,必定會讓趙臻難忘。” “是趙五公子的福氣!盛京有多少人眼巴巴的盼著爺送幾件好東西,可誰也沒有那福分?!毙P又緊接著說道。畢竟是跟在祁墨身邊久了,早就知道什么時候該說什么話。 祁墨低下眼眸,流轉(zhuǎn)于眼中的笑意盡失,有的是令人心神俱顫的寒霜冷意。 …… 翌日,清晨。 獄卒走過來,手中端著一碗飯菜,米飯半碗,幾根青菜葉擺在上面,不再是餿飯,但也絕對不是什么可口的飯菜。 經(jīng)由前幾日的幾名獄卒獲罪后,幾天來牢房里倒是很平靜。不會有獄卒閑來無事來尋事,飯菜不再發(fā)黃發(fā)餿。 “吃東西吧。”獄卒將東西放下后,對牢房里面的女子說道。 牢房里面的女子正在干草上面休息,好像仍在熟睡,并未聽見他的叫喊,獄卒冷笑了一下,想不到蘇家的這位三小姐倒是個沒心沒肺的主,都什么時候了竟然還能夠睡的如此香甜? 每日到此時,監(jiān)牢就會提審沒有認罪的犯人,用刑極殘酷,慘叫聲連連,驚的是牢房里其他的犯人膽戰(zhàn)心驚,哪里還有什么心情睡覺? 其實,牢房里面的環(huán)境骯臟潮濕,晚上更甚,想要在夜晚睡的舒服那是不可能的,只有白天牢房里還算稍微有點兒陽光的時候睡覺才會舒適,可偏偏白天慘叫聲太多,得需要多沒心沒肺的人才能在嚎叫聲不斷的情況下安然入睡?獄卒還是第一次見到。 既然愿意睡就睡吧!沒準就是裝的,又或者昨天晚上一個人在牢房里實在太過害怕! 無論牢房外的叫聲多么的慘烈,牢房里面的蘇陌仍舊熟睡,未受到一點兒打擾。 時間慢慢過去,直到中午時,獄卒又送來飯菜,發(fā)現(xiàn)蘇陌還用著早晨的姿勢睡著,不由得心里生了個想法,“人死了?”心里想著,緊跟著就說了出來,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夠令人聽見。 “人死了?你說蘇家的這位三小姐死了?” 獄卒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有人揪住他的胳膊,非常用力。 他回頭一看,是個陌生人,再往后一看,是張大人,還有張大人旁邊站著一位美若仙人的男子!在這一刻,他也就只能用美若仙人來形容此男子。 實在是因為男子的容顏生的不可思議的美!美艷絕倫到令人不敢逼視! 緊接著,獄卒忍不住渾身顫抖,寒意蔓延四肢百骸。 男子輕輕飄過來的目光,太過冰冷和邪魅!似一把冰寒了萬年的利劍! ☆、第十五章 是鬼(謀妾更名為盛寵第一妾) “問你話呢,快點兒回稟!”張大人見獄卒遲遲不回應(yīng),立即催促道。今天來的人可不是趙五公子,趙五公子雖然氣場強大,可也不是個不分青紅皂白之人,眼前的人可是個活閻王,若是惹不高興了,他還不知道會有什么下場! 張大人心里恨極了,蘇家的人也太不安生了!近段日子總是有大人物來訪,若是繼續(xù)待下去,還不知道會給他招惹來什么禍端。 “呃……額……應(yīng)該是死了……”獄卒愣了半響,總算回過神來,結(jié)結(jié)巴巴的回道。 “將牢房門開了,然后退下!”張大人冷聲命令道。 獄卒動作始終是慢了些,他根本就不知道來人是什么人,不過看氣場一定是出身王孫貴族,否則張大人不會如此小心翼翼。 等牢房門開了后,獄卒連滾帶爬退下。 張大人滿臉堆笑,小心翼翼的對墨王道:“王爺小心,牢房里有些骯臟。那蘇家的三小姐已在牢中五年,身子是一日不如一日,前兩日趙五公子來了后,只帶走了蘇家的二小姐和四小姐后,獨留了她在此處,可能她一時之間接受不了,才會尋死?!?/br> 正說著話,不知是誰咦了一聲。 侍衛(wèi)劉景勝指著牢房里,驚訝道:“王爺,人沒死。” 這時,幾人目光同時看過去。 只見,那身形嬌瘦的女子起了身,慢條斯理的整理著衣服。 一系列動作看起來,不可思議的優(yōu)雅慵懶。 在一個階下囚的身上,看到的是慵懶?也許只是多想。 “沒死?”祁墨朝前走了兩步,看過去。 可不!人還沒死! 張大人松了一口氣,還好人沒死,若是到時候祁墨讓他整出個活人來,他就是哭天喊地也整不出來! 蘇陌慢條斯理的將衣服整理妥當(dāng)后,神色稍微有了些變化,她昨夜閉目深思許久,待從思緒中睜開眼時,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天快亮了。正好在太陽進了牢房后,她在那微弱的陽光下睡著了。 自然,她聽到了刺耳的慘叫聲,不過被她刻意屏蔽了而已。至于張大人等人的到來,她也有所察覺。只是不愿意醒來而已。 當(dāng)她從張大人對那名男子的說話語氣中聽到些許端倪后,她決定起身,畢竟已經(jīng)睡醒,深幽如潭的眼眸看向張大人身側(cè)的男子。 男子生了一副好容顏! 微弱陽光灑在他華麗逼人的臉容上,映著他幽冷邪魅的漆黑眼眸,綻放著足以灼傷人眼的妖嬈瀲滟。 看向她時,瀲滟雙眸內(nèi)寒光凜凜,僅是一瞬的上下審視,便是恢復(fù)最初的妖嬈張狂,俾睨眾生。 “的確在牢里面時間久了,都不像是個人了。”他的聲音慵懶好聽,但是,話語極為惡毒! 蘇陌挑了挑眉,或許是沒有睡好,起床的時候稍微帶了點兒氣,她的聲音放的很柔,“恩,我是鬼?!彼€真是鬼魂,否則不會占了蘇陌的身體,成為了蘇陌,在人世間活著。 劉景勝噗嗤笑出聲,此女真有意思! 祁墨也是微微愣了一下,沒料到一個深陷在牢房中已經(jīng)幾年的女子,在面對他是能夠如此鎮(zhèn)定不好奇,且在他開口后神情沒有變化,偏偏還能用女子專有的軟膩聲音回應(yīng)。似乎,挺有意思的? “蘇陌!莫要胡言亂語!見到墨王還不跪下行禮!”張大人一聲怒喝。 墨王? 蘇陌雙眼瞇了一下,重新深深的看了一眼祁墨,關(guān)于祁墨的故事她從蘇晴的口中聽到過一些,自然不陌生。只不過,顯然蘇晴知曉的是一星半點兒,沒有深接觸。 因祁墨已經(jīng)抬腳揣向張大人,“喊什么喊!驚嚇到爺,你的小命能賠得起?” 這一腳實在不輕,張大人滾了一圈,捂著大腿嗚嗚叫了兩聲,看到祁墨的神色后,就是再疼也不敢再叫,可只能不斷喊道:“下官知錯,下官知錯?!?/br> 蘇陌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因她對祁墨有了那么一絲想要了解的興趣,一個人到了何種地步,能夠囂張跋扈到如此自然流暢? “滾下去!別礙著爺?shù)难?!”祁墨冷眼掃過去,冷聲喝道。 張大人一聽,心想他若是再待下去,今天就要在牢房里面沒了性命,他巴不得離這個煞王遠一點兒!“下官告退,下官告退!”連滾帶爬的迅速離開。 現(xiàn)在好了,牢房四周,僅有三人。 蘇陌好整以暇的看著祁墨,她沒料到等來的第一個人會是祁墨,一個有著‘傳奇色彩’的男子。 “蘇陌?”祁墨站在牢房外,稍稍后退了兩步,而后問向蘇陌。 “是?!碧K陌點了下頭,等待祁墨接下來的話。 祁墨眸底深處劃過一抹意外之色,“知曉趙臻為何偏偏不帶你出去嗎?” 蘇陌神情淡漠,卻是輕笑回道:“不知?!彼獣在w臻的絕情冷漠,但凡對他有絲毫不利的人或者事情,他絕對不會心慈手軟。對待無辜的她,亦是。在看到她毀了容貌后,他或許才會對她稍微放下戒心。 不過,戒心應(yīng)該維持不了多久。 “真不知?”祁墨不死心。 蘇陌懶得搖頭了。 “因為你太丑,真的跟鬼一樣。”祁墨再次在傷口上撒鹽。 “恩,我的確是鬼?!碧K陌再次肯定了祁墨的話。她無比清楚此刻的容顏是何等的猙獰,何等的不堪入目,更何況這具身體在牢中待了五年,能夠活著都應(yīng)該屬于奇跡,至于真的是否像鬼,她心中有數(shù)。 祁墨嘴角一抽,此女是不是瘋了?哪個女人對自己的容貌不在意?一般女子聽見別人評論自己的容貌是丑的時候,早就已經(jīng)變了面色,偏她冷靜自若,老老實實的承認了!她是丑,她是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