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她忽略這個難受的感覺,想了想說:“我以前也喜歡何晏的臉。” 寧非離心里咯噔一下,直覺不好。 “然后就不喜歡了?” 楚璃嗯了一聲:“有點看膩了?!?/br> 寧非離:“……”總覺得這個何晏就是他以后的命運。 寧非離覺得楚璃的喜歡與否太過兒戲,他有點心涼,不再把她的話當(dāng)真。但既然楚璃說一聲喜歡,他就當(dāng)是真喜歡,在心里圖個安慰罷了。 他覺得楚璃這個人很復(fù)雜。如果一百分制的話,她在人情世故方面只能打零分,在感情方面還能打個十分,在才藝方面可以打八十分。 從說話方式和態(tài)度就可以看出,楚璃的智商并不低,舉一能夠反三,邏輯分明,說話很有條理,氣場強大。 但楚璃有時候卻連基本的常識都不懂。 這獨特的矛盾就像是荷爾蒙,暴動著寧非離的神經(jīng),吸引著他一步步地墜入深淵。 。 經(jīng)過這一段短暫的風(fēng)波后,楚璃終于見到了林月半和竹竿兒。 特別是林月半,一見到楚璃,就激動地抱住她,興奮地蹦啊跳啊,說話說個不停。 明明就只有兩個多月沒見,林月半搞得像兩年沒有見她。 林月半小聲地對楚璃竊竊私語,生怕別人聽到,特別怕何晏聽到:“我說,你跟那寧非離是什么關(guān)系啊?!?/br> 什么關(guān)系。什么關(guān)系。 只要遇到人就是這句話。 寧非離問她,她和何晏是什么關(guān)系。她說是青梅竹馬,但她心里又覺得沒那么簡單,又很難定位。 現(xiàn)在林月半問她,她和寧非離是什么關(guān)系。 楚璃被這問題折磨得頭暈,她強行轉(zhuǎn)移話題:“你們今天來,我們?nèi)ツ睦锍灶D大餐吧?!?/br> ——這話題轉(zhuǎn)的太快,正常人都不會進套。 林月半擊掌大喊:“好好好,今天我想吃啃*!” ——但不包括林月半。 她作為頭等吃貨楚璃的好朋友,在吃食上,也擁有無比的熱情。 竹竿兒倒是笑著給了林月半一個腦門兒:“有沒有出息啊,千里迢迢的重逢宴,竟然只為了吃啃*?” 林月半皺著眉深思,若有所悟道:“要不去吃麻辣燙?” 這下,竹竿兒的笑容忍不住一再擴大,變成了捧腹大笑。 他們幾人最終還是沒有去啃*也沒有去吃麻辣燙。 那天晚上嚴(yán)子重抽風(fēng)加戲到深夜,楚璃幾人的晚飯頂多就是盒飯。 當(dāng)然,楚璃的盒飯和別人是不一樣的。 別人是酸菜豆腐和rou沫,楚璃就是全rou齋,里頭的rou還全是瘦rou。這不是楚璃的口味,楚璃不挑蔬菜還是葷菜的。 這樣的菜色肯定就是食rou主義兼暴脾氣的人的最愛。 林月半偷了楚璃碗里的一塊rou,嚼吧嚼吧地吃了滿嘴的油,還一邊贊不絕口地說:“好吃,楚璃你這盒飯為什么和我們的不一樣啊?!?/br> 話音剛落,何晏默不作聲地抬了下頭。 ☆、第26章 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何晏身上。 何晏淡定地把他盒飯里的rou末茄子,夾了一筷子放在楚璃的全rou齋里:“這個挺好吃的,你嘗嘗看?!?/br> 楚璃微微停頓了幾秒,反應(yīng)過來后,很干脆地把何晏給她夾的那筷子菜全給吃了下去。她也不說這道rou末茄子她吃了快要兩個月……用腳趾頭都能想起它的味道,也不說她連做這道菜的廚工喜歡多放點蒜水也記得一清二楚。 而再不錯的菜色,吃了兩個月后,都變成了洗腳水的存在,味同嚼蠟。比如說這道rou末茄子。 要是原來,楚璃早就板起臉色,直截了當(dāng)?shù)馗嬷侮蹋核詤捔诉@道菜,不要夾給她,她不喜歡。 今天,楚璃卻把不怎么喜歡的rou末茄子硬生生地吃進肚子里。沒什么原因,她只是不想要何晏再露出失望和自嘲的表情。比不喜歡吃rou沫茄子更不喜歡。 本來盒飯的話題就應(yīng)該這樣掀過。 林月半這個傻孩子,卻還異常執(zhí)著于楚璃的盒飯怎么就高她們一等。 她沾了口水的木筷子在米飯里一戳一戳的,支起下巴在楚璃耳邊說話,聲音挺小,但何晏和竹竿兒也能聽到。 “我以為你是演員我們是不請自來,所以盒飯不行??晌覄偛叛惨暳艘环?,發(fā)現(xiàn)所有人都和我們的盒飯一樣,就你的不一樣,這是怎么回事???” 她深知楚璃現(xiàn)在還不算什么大咖,導(dǎo)演不可能給她特權(quán),更不可能特意為她加菜。 連女主角吃的也和他們一樣,沒道理楚璃就不一樣啊。 林月半純粹的好奇心作祟。 楚璃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她放下筷子說:“的確不一樣,這盒飯是寧非離讓助理給他買飯的時候,順便給我?guī)У?。?/br> 也只有寧非離那種rou食愛好者,才會在盒飯里只放瘦rou。別提素菜,連一點肥rou都沒有。 楚璃說的是事實,這話題卻也是真的尷尬。于何晏在場的時候提寧非離,和在舊愛面前提新歡毫無分別。 林月半聽半句就知道自己問錯了話。 怎么能在何神面前提寧非離呢?這不是故意找茬嗎?! 真是好奇心害死貓! 悔不當(dāng)初的林月半差點跪下來唱征服。 竹竿兒被林月半欲死不能的表情逗到,嘴角揚起大大的弧度,一邊又忍不住扶額…… 他嫌棄地踢了林月半一腳,林月半自覺有愧,不停地吃著菜讓人盡力忽視她的存在。這時候的氣氛有點僵硬,別人還在埋頭扒飯,就只有楚璃悠然自得地玩著手機游戲。 到是何晏淡定地問了楚璃一句:“你在玩什么游戲?” 楚璃沉迷在游戲之中,雖然耳朵聽到了何晏的聲音,卻忙得沒時間抬頭看他:“我不知道這游戲的名字叫什么,游戲規(guī)則很簡單,就是要把顏色和形狀都相同的東西連成一條線消去,消去之后我就能加分?!?/br> 她頓了頓,還是繼續(xù)忙著手上的動作,手指飛快地翻轉(zhuǎn),然后頭也不抬地補充道:“挺好玩的,你們要玩嗎?” “……” 林月半和竹竿兒臉上的表情不露分毫,心里面卻沒惡意地偷笑了楚璃一會兒。 把顏色和形狀都相同的東西連成一條線消去……這不就是連連看嗎?他們小學(xué)畢業(yè)就不玩這種幼稚的單機手機游戲了,沒想到楚璃都這個年紀(jì)了,卻還把這游戲當(dāng)個寶似的,吃完飯就直接掏出手機玩起來,一點也不得空。 其他三人等著她,等她玩到盡興。然光是聽手機里放出的背景音樂,林月半就能推測出這款連連看的版本是哪個。 ——楚璃現(xiàn)在玩的這一版本,任務(wù)只會越來越難,越到后來越玩不下去,到時候楚璃肯定會知難而退。因為只能知難而退。 果然,玩著玩著,楚璃原先平坦而舒展的眉頭逐漸皺起。接著伴隨著時間的流逝,她的眉頭越攏越緊,最后怎么也玩不下去了,就把手機往桌上一摔:“我不玩了?!?/br> 楚璃的表現(xiàn)在林月半的意料之內(nèi)。這個版本的連連看玩到后面是挺難的,反正她就止步于中后期的某一關(guān)。 一直置身事外的何晏卻把桌子上的手機撈了過來,什么話也沒說,就玩起了楚璃之前死也過不去的那一關(guān)卡。 智商的高低在此刻就能完美地呈現(xiàn)出來。楚璃玩了大半個小時還沒有通過的關(guān)卡,何晏花了兩分鐘不到就破解了。 等到楚璃接過手機,看到界面上方‘成功’‘闖歷史新紀(jì)錄’的提示,她這才知道何晏幫他闖過了那個她死活也闖不過去的關(guān)卡。 楚璃不甘心地看了這成功的界面好幾眼,最終認(rèn)命,然后把手機屏幕暗滅。 她佯裝鎮(zhèn)定地看他,嘴巴卻不自覺抿起,語氣里充滿怨念:“何晏,你覺得這關(guān)卡難嗎?” 何晏對上楚璃的眼睛,不禁笑出聲來:“我覺得挺難的?!北犞劬φf瞎話。 雖然楚璃知道何晏講這句話純粹是為了安慰她,但楚璃的自尊心確實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吃過晚飯,又休息了一段時間。楚璃繼續(xù)去拍戲了。何晏他們坐在片場外圈觀看。 劇組所有成員都很忙碌,除了他們這三個不請自來的客人。 林月半的雙眼都快發(fā)直了,她掐著竹竿兒瘦弱的胳膊大聲地尖叫道:“啊——你們快看看楚璃,她穿成這樣簡直就是美若天仙??!我關(guān)注了那么多女明星、男明星,沒一個有比楚璃更適合古裝的……” 林月半是第一次見到楚璃穿古裝,自然有點激動,分貝也挺高,大部分人都聽見了她的尖叫,紛紛轉(zhuǎn)過頭想要知道是誰發(fā)出的怪叫。連楚璃都皺起眉看了一眼林月半,意思就是讓她安靜一點。 劇組里的工作人員早就在楚璃亮相之初,就被她出塵的古裝氣質(zhì)驚艷了一臉。這幾個月他們也看慣了楚璃的古裝扮相,自然不覺得和前幾場戲都同一套服裝的楚璃,今天有什么特別美艷的地方…… 有好多人對林月半評頭論足起來。 四面八方的目光沒把林月半淹沒,卻差點要把竹竿兒淹沒。 他現(xiàn)在說不認(rèn)識旁邊這個瘋子還來得及嗎?他嘆口氣,瞥了一眼他左手邊的傻姑娘……心想肯定是來不及了。 一次次說錯話的林月半情不自禁地紅了臉,她低著頭不停地絞著襯衫的衣角:“我也不是故意的啊,實在是……實在是小璃的古裝扮相實在太好看了……我根本忍不住不尖叫?!?/br> 竹竿兒像看腦殘粉的目光白了林月半一眼。 林月半投降:“好吧……我承認(rèn)我有點夸張了?!?/br> 何晏的視線始終放在楚璃的身上,一舉一動盡收眼底:“不夸張?!彼D(zhuǎn)而對旁邊兩個一頭霧水的人解釋道,“她是這個世界上,穿古裝穿得最好看的人?!?/br> 何晏冷不丁地出聲,差點嚇了林月半一跳。 竹竿兒卻被汗了一臉。 何晏才是腦殘粉,資深腦殘,深藏不漏,語出驚人。 離楚璃不遠(yuǎn)的地方優(yōu)雅地站著一個穿著時尚但又很潮流的女人。女人大約三十歲出頭,她海藻色的亮眼卷發(fā)垂墜在背后,腕表上鑲著的鉆石閃閃發(fā)光。 最甚的,卻是這人的氣質(zhì),不平庸也不落俗,一顰一笑皆是迷人。 轉(zhuǎn)移視線的林月半小聲地在竹竿兒耳邊說話:“我以后就要成為這樣的女人?!?/br> 竹竿兒轉(zhuǎn)過來看了眼林月半認(rèn)真的臉龐,鄭重其事地說:“那是當(dāng)然。林月半,我相信你以后會成為一個知性的漫畫家?!?/br> 林月半喜歡畫漫畫,卻也只是在家里臨摹,偶爾把前一天沒畫完的帶到教室里,下課繼續(xù)畫。 竹竿兒卻把這個細(xì)節(jié)記得這么清楚,林月半的心底涌出一股暖流。 林月半他們談?wù)摰摹菤赓|(zhì)極佳的美女很快發(fā)現(xiàn)了林月半火辣辣的注視。她不僅不惱,反而淡淡一笑,踩著高跟鞋往他們的方向走來。 他們討論的這美女,正是周采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