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茫然的向一邊的街道走去,一腳踩在泛著白光的水坑里,她的靴子濕漉漉一片,褲腳上沾了幾滴泥巴,她終于哭了起來,茫然不知所措走到了一個巷子,前面打斗的凌亂身影,驀然闖入眼簾。 她的手碰著濕冷黏滑的墻壁,一瞬不瞬盯著巷子里打架的兩人,兩個都是身姿挺拔的俊帥男人,在她愣神的時候,一個男子的拳頭啪的打向另一個男子,結束了戰(zhàn)斗,站著的男人不知道說了什么,甩了甩頭,整了整大衣,向一邊的汽車走去,車燈亮了,是一輛黑色的賓利。 車子劃過男子的身旁,一束馬蹄蓮狠狠地甩在倒下的男子身旁。車子很快不見了身影。以尋想叫救護車就離開,她轉身,顫抖著撥著號碼,可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周圍黑黢黢的。順著路,她跌跌撞撞走到男子的身邊,那男子正睜著一雙狹長的漆黑眼睛死死盯著她,這個女人眼眶透紅,臉上猶有淚滴?她……男人身體顫抖了一下,摸了摸眼睛,面前一片血霧,他的額頭往下滴著血,觸目驚心。 以尋渾身一震,顫抖著問:“你,你不要緊吧!” 男人深邃的眸子覷她一眼,抓住她的手臂,抓的她緊緊地,她有點吃痛,皺了皺眉,卻沒推開,男人閃著寒冷的眸子,露著桀驁的光,惡聲惡氣的:“死不了,扶我一把!” 也就是那個時候,她知道他叫陸其森,陸其森出院后。以尋上班的時候,便經常莫名的收到花,有時候是從荷蘭空運來的郁金香,有時候是保加利亞玫瑰。她的同事都知道有一個神秘有錢的公子哥追求她。公司免不了竊竊私語閑言碎語,或者說一些捕風捉影的難聽話。有些不明所以的同事更是嚼爛舌根,跟風擠兌她。 她淡淡一笑,一個方臨聲已經讓她頭痛不已,卻又來一個更惹不起的陸其森,陸氏集團掌舵人,這種人實在跟她這種階層的人毫無牽扯關聯(lián)。她知道自己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從不肯攀附。雖然她心比天高然而命比紙薄,混跡職場這些年,兜兜轉轉,依舊兩袖清風別無長物。因為她的性子太執(zhí)拗,不肯將自己也染上那抹一絲黑邊,哪怕一點,都覺得污穢不堪。 其森約到她吃飯是在一周后,她終究拗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早點說清楚的好,出了寫字樓,其森的sao包黃色蘭博基尼晃瞎人的停在她面前。眼睛瞇了瞇,深吸一口氣,以尋力圖綻放友好的微笑。卻似乎有點精疲力竭,那一個笑比哭還難看。 其森已經打開車子,露出一張俊臉,“難得,計小姐今天賞臉。” 以尋不想惹來更多麻煩,便就勢坐了進去,她離他很遠,他掏出香煙,拿著打火機咔嚓一聲,橘色的火苗閃爍,襯托他更為俊美的容顏。他的臉湊了上去,利落的吸上一口。煙霧繚繞中,他說:“計小姐,喜歡吃什么餐?!?/br> “清淡點吧!”以尋扭頭淡淡的說,注意到他的手腕有一枚銅錢大的舊傷疤。他似乎并不忌諱她看到,感受到她的目光,其森淡漠的看了一眼,眼眸中似乎有嘲弄?!斑^去留下的,褪不掉了?!?/br> 以尋別開臉,并不多問。那一天吃的是法國菜,其森只是問了一些她的情況,她話不多,沉默端莊,有點心不在焉,以及膽戰(zhàn)心驚。面前的男人,她覺得,距離跟她很遙遠,應付起來都有點讓她力不從心。她吃了一口蝦仁,輕輕咀嚼咽了下去,潤了潤唇,突然抬頭,直直盯著他的眼睛,有點諷刺的問:“你是在追求我嗎?” 其森笑了笑,那是她第一次見到他笑,不,也許不是,模糊的記憶像是云霧一般。他笑的很好看,像是幽曇綻放:“怎么,不可以嗎?” 以尋笑了,但笑的很,很無奈壓抑,緊緊地握著湯匙,反復的攪著湯:“我沒有方面的打算?!?/br> 其森了然的點頭,為她重新盛了一碗湯,云淡風輕卻擲地有聲:“沒關系,我可以等。” 以尋突然恍惚了一下,他的樣子不像是開玩笑,她皺皺眉,啪地放下湯匙。聲音有點尖銳:“我不明白你為什么看上我?也許是好玩,也許是什么,鬼知道,但我告訴你,我跟你不可能。” 其森擰眉看了看她,一把拉過她,勒的她胳膊生痛,他的鼻子近乎貼著她的鼻子,呼吸撲在她臉上,熱乎乎的。看到她眼里的恐慌與憤怒,他放開她,淡淡的說:“沒有不可能的事情,在愛情上,就只有男人女人而已。” 他很聰明,知道她在疑慮什么。然而,也只有這樣從不擔心溫飽的人,才有霸氣說的出這話。 他把自己切好的牛排,推送給她,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你太瘦了!” 以尋斂下雙目,收起情緒,深吸一口氣,看了看自己瘦削的身材,不客氣直往嘴里塞食物,不吃白不吃,這個混蛋,倒是要看看他究竟玩的什么花樣。 一路無話,以尋卻因為其森,失眠了。煩躁不堪。后來又跟其森見過幾次,直到有一天,其森包了一個西餐廳,向她求婚,那石破天驚的一刻。她才知道,這個游戲不對,不能這樣玩下去了。她難以自控,倏的站了起來,幾乎是失聲喊道:“為什么?到底是為什么?” 其森定定的看了她一會,緩緩道:“因為你很適合!而我家里人逼我不停相親?!?/br> 以尋苦澀的笑了一下,想起上次家里同樣問她什么時候結婚,她甩了甩頭,甩去那抹苦澀,拿起桌子上的一杯紅酒,一飲而盡:“沒想到你們也有這樣的苦衷。”她喝的有點急,咳嗽了幾下,冰冷的液體順著喉嚨流進胃里,有點難受。她喝了點清水,順了順胸口,滿臉通紅一言不發(fā)的瞪著他。 “我也是人。我知道你身家清白,性格溫順純良,而我不喜歡麻煩?!逼渖f給她紙巾,淡淡的指出,毫無情緒,像是說著一件毫無關聯(lián)的事情。 “你調查我?”以尋的手指掐著手心,憤憤然說。 “是,我要娶的女人自然會做一點調查。沒關系,我給你一個月時間考慮。”其森緩緩說道,臉上是一種從容的微笑。那一刻,她突然恨透了他運籌帷幄的沉著與自信。 她捋了捋鬢角的發(fā),突然撈起旁邊的一束紅玫瑰向他砸了過去,恨恨地說:“考慮你個鬼!” 就這么婚了(捉蟲) 她摸了摸頭,又痛了,按了按頭顱。膝蓋撞到了沙發(fā)扶手,有點痛,她額頭突突的跳。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西餐廳。其森追了上來,扶住她:“我送你回去!” 她沒說話,他的手臂上搭著大衣,外面吹著的一絲冷意,讓她恢復了幾分清醒與精神。他的大衣還帶著溫熱,已經搭在她的身上,他穿著淺灰色薄線毛衣,去前方取車。等車燈晃在眼前,她才回到了現(xiàn)實,抿抿唇,一言不發(fā)的座上副駕駛。 這種事情怎么會砸在自己身上,如果有這種事情,該仰天長笑還是嗚咽悲戚?怎么會?她恍若夢中。難道他上次傷懷了腦袋? 陸其森,全城女人夢寐以求想嫁的男人!不僅讓人想貪圖他的錢,也想得到他的心。即使將來離了,她也可以分的一輩子都花不掉的財產。然而,她是個不會貪心的女人,她忠于自己的內心。 她又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正專注的開車,眉目清俊無匹,矜貴典雅,舉手投足有良好的教養(yǎng),就因為是這樣的人,才跟她天差地遠。 “如果有個高富帥向你求婚,你怎么辦?”以尋只好打電話向好友楚瑤求救。 “那還不趕緊接了,你今年不小了25了吧!”楚瑤顯得興致勃勃。25在南方大都市還炙手可熱,在以尋的老家已經該打折處理了。 “可是,你不覺得我們差距太遠了嗎?”以尋抿了抿唇,煩躁的扶了下額頭,翻個身趴在大床上。 “什么差距啊,不就是一個高富帥嘛!就算是百萬富翁怎么了,你自己也是白瘦美?。∵€有你家又不差了!你爸好歹也是個……”楚瑤突然轉了話頭:“我告訴你,有機會就抓著,不對,難道你說的就是上次那個你救了他,后來瘋狂追求你的男人?” 以尋深深嘆口氣:“是他。如果不是百萬富翁呢?” “沒關系,千萬富翁,你也給他拿下,天上掉了一個金缽,先接著,雖然有點燙!” “比燙手山芋還燙,沉甸甸的砸死人了,他 ,他是個億萬富翁!” “什么?”楚瑤的聲音徒然大了起來:“乖乖地,這比中特等彩票還難!管他呢!先接著啊,就是個丑八怪,你也別介意,不過話說回來,這個人是不是哪方面有病啊?” 以尋皺了皺眉毛,小聲說:“你也覺得??!應該沒病吧,有毛病也是腦子出毛病了。他不丑,是很帥!” “臥槽,他是誰啊?” “陸其森?!?/br> “什么?陸其森啊,臥槽,你是怎么釣到他的,一定要咬住,死也要咬住這條大魚啊!” “楚瑤,我似乎在哪里見過他?”以尋沒理會她的揶揄,疑惑的問。 “你這個問題太深奧了,我這個愛情顧問幫不了你,總之,要是我,就立馬從了,就算最后沒有好結局,姐也不枉青春走一回了!我呸呸呸,你們一定有好結局的。” 真的這樣嗎?掛斷電話,她悶悶地想。只是她沒想到兩周后,她會打電話給其森:“你上次說的話還算數(shù)嗎?” 電話那頭沒有猶豫,嗓音清潤動聽:“算數(shù)!”頓了頓,他說:“我們見面再談,下班后我去接你。” “不,還是你說個地址,我自己過去?!?/br> “我好奇,你為什么改變了主意?” “既然你愿意選擇我,為什么我不可以選擇你?!陸其森。”以尋幾乎是毫不猶豫的說出口,嚇了她一跳,忙不迭說:“我先掛了?!?/br> 其森在結婚前,他們做了財產公證,但最后一刻,其森卻把協(xié)議書都扔進了垃圾桶。她問他為什么,他笑了笑,嘴角是一種恣意的灑脫:“沒必要!” 直到拿到結婚證的那天,她還十分恍惚,她竟然是個已婚女人了?她是陸其森的妻子了,第一次從張嫂嘴里說出陸太太這個稱呼,她竟錯愕了好幾秒,因為在她的腦袋里,她會成方太太的,然而眨眼之間卻成了陸太太。世事無常,你永遠無法知曉下一刻會發(fā)生什么。人生也從不會按照你的規(guī)劃不偏不倚的行走下去。 因為很匆忙,他們沒有辦酒席,只是通知雙方的親人吃了頓飯。 吃完飯后,以尋的爸爸計向明,一把拉過以尋,在酒店的一條狹窄的門廊下,厲聲說:“你胡鬧什么?結婚能是兒戲嗎?你是不是圖人家的錢了?” 后來陸家給計家的聘禮讓人砸舌,除了傳統(tǒng)的五金外,現(xiàn)金三十六萬,一輛一百萬的寶馬,陸母臨走時送了她一對羊脂白玉鐲子。雖然這在陸家簡直是小菜一碟,然而不知曉的人還以為是賣女兒。計向明剛從桃園回來,聽到這些話,一路沉著臉走了回去,他一生勤勤懇懇老實巴交,腳踏實地,最不恥兒女們歪門邪道劍走偏鋒。 以尋看了看爸爸滄桑的面孔,笑了笑說:“爸,我心里有數(shù),我跟陸……我跟其森,我們之間有感情!” 計向明嘆息一口氣,“我是怕你,到這樣的人家要受欺負??!爸爸最希望你找個登對的,一生過的安安穩(wěn)穩(wěn),咱小門小戶的,配不上這等人家?。 ?/br> 以尋愣了一下,而后笑笑,安慰他:“我心中有數(shù)。再說,你也這么說了,要虧虧的是他!” “你這女兒??!也罷,你嫁過去要做好自己的本分,知道嗎?咱也是人,不能就覺得低人一等了,你過得好,我算也是跟你媽有個交待了!”說道這,計向明眼眶有點紅,如鯁在喉?!昂昧?,吃完飯,我就回去了,你好好照顧自己,別忘了,你那老家永遠是你的家!” 以尋沉重的點了點頭?!鞍?,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其森跟以尋一起送計向明回去的,其森開的車,把他們送回去后,以尋座在副駕駛上,問其森:“我爸跟你說什么了?” 其森笑了笑,“一些叮囑他女婿的話?!遍e閑吸著一支煙,一只手敲著方向盤,淡淡說:“等會,要下坡,你當心點?!?/br> 扯證的那一天,她的東西全部打包到了雪園,雖然那個時候,冷靜下來的她,還是覺得自己十分沖動,但是沒有后悔。 事實證明,其森不僅沒病,還十分健康,那是她的第一次,很痛,她咬著牙承受他的撞擊,指甲死死的嵌近了他的后背,把他的后背都抓出了血珠,盛開很妖嬈的一朵花。 平時他們也相敬如賓的,他并不為難她,然而時間長了,她才知道他的淡漠與冰涼。帶著客氣的疏離,就連床上也都是循規(guī)蹈矩,沒有太多溫度。像是例行公事。是為什么?她想應該不不愛吧,也許不能接受這樣的失落,她知道,她想改變,既然已經成為他的妻子。 他走了,這一走,不知道多久,灰藍的天空多了一道暖陽,柔柔的批灑在身上,想起昨晚的兵荒馬亂,以尋的十指緊扣,抵在下巴。 以尋回到家的時候,別墅門前的雪已經掃的很干凈,她的手握了握門把。剛想推開門,里面的話語便不合時宜的傳了出來。 “當初要知道其森會娶她,我就該加把勁,主動點!誰知道她是使什么卑鄙手段?!笔切∈|的聲音。 “算了,你沒那福氣。不是我多嘴啊,你嫁到這樣的人家未必好,你看那個陸太太,名義上我們尊稱她為太太,可是我知道陸家并不待見她,其森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他的心思啊,一看就不在這個這個新太太身上。這不又走了?!?/br> “我聽說是因為……” “噓,過去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傊?,在新太太面前還要做做樣子的。小蕓啊,你要是覺得留在這里不舒服,你就重新找份工作吧!” “姑姑,請不趕我走,能見到其森就好了!” 其森,其森的叫,倒是挺親密的。雖然知道她們平時表面上是陽奉陰違,那個小蕓更是看她不順眼,只是礙著她陸太太的身份,也不敢怎么的,老話說打狗還得看主人,再怎么說她是陸太太,陸其森法律上的妻子,雪園的女主人。 只是,只是她們也看出來,其森并不待見她?難道正如他所言,他只是不想麻煩而已,只是碰巧遇到她,適合而已。其實想想,這也是鐵板釘釘上的事情??!自己曾經不也是這么認為的嗎? 以尋再也聽不下去,一把拉開門,張媽窩在沙發(fā)上磕著瓜子,津津有味的看著連續(xù)劇,一邊跟小蕓八卦。見到她,驚慌的站了起來,畢恭畢敬的叫一聲:“陸太太!” 以尋寒著臉,掃視了她們一圈,嚇的她們更是噤若寒蟬。以尋睥睨了小蕓一眼。姿色清秀并不出眾,但是也留不的她了。她走到沙發(fā)前,坐下。張媽忙不迭給她倒了杯茶水。 以尋抿了一口茶,卻吐了出來,冷著眸子說:“張媽,茶涼了,重新砌一壺熱一點的過來吧!” 張媽瞄了一眼以尋,覺得今天的以尋不同尋常。重新去廚房燒茶水。以尋的眸子盯著小蕓一會?;胤块g,取了一筆現(xiàn)金放在文件袋里。聲音清脆卻透著股凜然:“小蕓,雪園不需要那么多人,這是你的薪水,收拾好就搬出去吧!” 好不容易打發(fā)走小蕓,以尋覺得頭又疼了,上樓吃了點藥丸,樓下的張媽期期艾艾的看了她一眼,恭肅問她:“太太,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不了,我到外面吃!”以尋瞥了她一眼,挎著包,走了出去。 手機響了,是其森的電話,以尋心頭有莫名的喜悅。她按捺住心頭的顫動,盡量用平緩的強調說:“其森?” “飛機馬上飛了?!?/br> “嗯。其森,你什么時候回來?”也許受了氣氛影響,一向不多問的以尋突然問他。 電話那頭有點沉默,過后才聽到其森的聲音似乎很遙遠:“十五號回來!” 一時靜默。以尋不知道說什么。眼睛有點潮濕,咬著嘴唇,仰起頭看了看澄藍的天空,把眼淚給倒了回去。 “小蕓被你打發(fā)走了?”電話那頭,終于又有了聲音,低沉磁性,以尋卻覺得十分刺耳。她笑著說,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愉悅,還帶著一點挑釁:“是啊!你打電話來就是問這個嗎?” “無緣無故,你把小蕓突然辭了做什么?”似乎有壓抑的憤怒。 “是嗎?你該好奇的事情很多,陸其森先生,提前祝你節(jié)日愉快!”以尋突然有點懊惱,不想跟他再說下去,電話那頭有些沉默。以尋猝不及防的掛斷了電話。 十五號回來?他忘了她的生日不要緊??墒牵谷徊幌菜?,跟他一起過年嗎?他們結婚后的第一個過年?他都不回來?他打電話來,就是問小蕓的事情?她這個妻子呢? 想起昨晚的荒唐,以尋羞恥感頓生,生氣的踢了面前的榕樹一腳。腳趾有點痛。 電話又響了兩次,以尋氣歸氣,還是拿起接聽了,其森說:“我馬上就飛了,你保重!” 以尋愕愣了一秒。聽到電話那頭候機大廳的聲音響起,她咬了咬嘴唇,故作輕松的說:“保重!” 活似生離死別!只是,她在計劃著如何破冰跟其森的關系時,已經有一堆麻煩等著她了。 紛亂的前奏(小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