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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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隸扶額:“……你起來吧?!?/br> 凌蔚屁顛屁顛的站起來:“皇上叫草民來什么事?” 黎隸瞪了凌蔚一眼:“還能什么事?朕怎么不知道,老幺還能寫詩了?” 凌蔚反應(yīng)了幾秒鐘,才愣過神來,那“老幺”應(yīng)該指的是秦王。 “還有,你以為天下讀書人都是傻的?那傻小子都叫你表哥了,別人還猜不出來那是誰?”黎隸繼續(xù)瞪。 凌蔚干笑道:“猜得出來又如何?猜不出來又如何?反正那就是一個想要結(jié)識讀書人,想要考童生的年幼孩子了,還能有其他的?” 就是猜出來,才更不敢亂說。 “這件事就算了?!崩桦`橫了凌蔚一眼,“那首詩怎么說?” “秦王殿下果然高才!”凌蔚佩服道。 黎隸:“……呵呵。” 凌蔚苦笑道:“一時情急啊,沒辦法啊,求開恩,求背鍋?!?/br> “……”黎隸無語。你還真敢說! 雖然不知道背鍋是什么意思,不過結(jié)合上下語境,黎隸大概也能猜出來。所以更加無語。還說這小子不是膽大包天? “老幺怎么說的?”黎隸好奇道,“他同意給你……背……背什么?” “背鍋?!绷栉蒂v兮兮的笑道,“秦王殿下是好人?!?/br> 黎隸不由被逗笑了:“你看看你,跟著啟辰亂來。要是傳出去你替老幺作詩,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凌蔚心里了然??磥硇∨肿邮终塘x,并沒有把自己這教唆犯供出來,自己把責(zé)任全擔(dān)了。剛皇帝陛下只是詐自己的吧?不過以皇帝陛下的聰明才智估計(jì)也已經(jīng)猜出來了。現(xiàn)在沒生氣,這件事算是揭過了? “當(dāng)時也急了,沒想這些?!绷栉祵擂蔚男Φ?。 “不過沒想到你還會寫詩?”黎隸早知道凌蔚最先表現(xiàn)出來的“文盲”,只是因?yàn)樗?xí)的文字有所不同,和所受到的教育不同。以凌蔚所表現(xiàn)出來的學(xué)識,明顯比他這個年齡的人要博學(xué)的多,所以會寫詩什么,也并不是很驚訝。只是黎隸還沒見過凌蔚的詩,哪知道一拿出來,就是好詩,才有所疑問。 “當(dāng)然不是草民寫的,是草民在華國的時候背的別人的詩?!绷栉荡鸬?。 “……你不是說華國是秦統(tǒng)一的時候六國移民建立的?詩中怎么還有‘漢時關(guān)’?” “或許是夢中夢見的?” “凌蔚!你好大的膽子!” “草民膽子很小啊陛下,別嚇小民啊陛下!” 黎隸看著跪在地下,眼珠子滴溜溜的轉(zhuǎn)著,一副無賴相的凌蔚,忍不住伸手在他腦袋上狠狠敲了一下:“起來!” “是陛下!好的陛下!”凌蔚麻利的爬起來,跟他跪下的時候一樣麻利,逗得黎隸又忍不住笑了。 “你有什么才能就老老實(shí)實(shí)表現(xiàn)出來,朕護(hù)著你。”黎隸只把凌蔚的表現(xiàn)認(rèn)作是對魯國公和凌韞的忌憚,嘆了口氣許諾道。 凌蔚抓抓后腦勺,笑道:“陛下英明,草民之前關(guān)于海外那些話若是被其他人聽著了,就算不把草民當(dāng)造謠生事的抓起來,也會被認(rèn)為是胡言亂語吧?也只有陛下有這么寬廣的胸襟。所以,草民是沒什么擔(dān)憂的,只是……” “只是?”黎隸被凌蔚拍龍屁拍的舒服,眉開眼笑道。 “只是……草民以前跟的老師的影響……”凌蔚干笑道,“草民不會聯(lián)詩,不會題詩……” “這是為何?” “老師認(rèn)為,詩詞上焉者,意與境渾;其次,或以境勝,或以意勝。若無病呻吟,那詩詞只是一篇押韻的廢話。就跟善書法的人不會去抄賬本一樣。當(dāng)然,草民回到晏朝之后,也知道聯(lián)詩題詩是一樁雅詩。只是以前受老師的影響太大,每到這時候就文思枯竭。想著若是說會寫詩,友人相聚讓即興來幾首,草民寫不出來,反而得罪人,還不如最開始就說不會得了?!?/br> “免得草民遭了罵,連累教導(dǎo)過草民的老師也面上無光。雖然老師……再不會知道了。”凌蔚神情落寞道。 編的好辛苦,編的他心都碎了。 “唉……可惜那么多能人異士,沒能回歸我大晏?!崩桦`唏噓道,表示理解。 一般有才之士都有自己的傲骨,就跟善書者不常留書,善畫者不常留畫一般。善詩詞者,可能也會有自己的怪脾氣。曾經(jīng)教導(dǎo)凌蔚的老師認(rèn)為詩詞必須言之有物,必須情之所至,也是能理解。 只是…… “這只要好好解釋就成了,你小子連解釋都懶得解釋,直接說不會了。”黎隸面色古怪道,“你到底是懶的,還是傲的?” 凌蔚望天:“草民只是有自知之明。” 隨你怎么想,先混過去再說。 第十三章 志向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凌蔚能背誦經(jīng)義、攥寫策論,但是詩詞歌賦什么的,實(shí)在沒這天賦。 而這個朝代,考科舉,是一定要考詩詞的,而辭藻華麗的駢體賦也是貴族們所喜愛的。 凌蔚從未認(rèn)為自己是一個高尚的人,但文壇大盜也不是想當(dāng)隨時就能當(dāng)?shù)摹T谛枰臅r候他能從自己知道的詩詞歌賦中選需要的拿出來用,但是畢竟不是自己的東西,讓他時時刻刻都能保持大文人的狀態(tài),顯然不可能。 現(xiàn)在胡謅一個有怪癖的老師的影響,他也是在為以后鋪路。 他是要走科舉道路的,也是肯定會和其他真正的文人們打交道的,與其之后得罪人,還不如趁著現(xiàn)在還不出名的時候,就在皇帝面前掛了號,以后也好解釋。 凌蔚并非是特別好名的人,但是穿越回一個陌生的古代,他在考慮了自己的安全之后,最終選擇了這條道路。 他就是個普通怕死的人,刀槍無眼,上戰(zhàn)場他做不到;而官場上都是真正的腹黑老狐貍,他要是去跟人家玩官場斗爭,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來想去,還是當(dāng)一個討好皇帝的“寵臣”,一個行事狂放的大文人,適合他一些。 當(dāng)今皇上好名,天下人皆好名,若是自己傳出了文名,別人對付自己,也要掂量一下。 凌蔚這么積極鉆營,也是實(shí)屬無可奈何。 從一個雖然天天嚷著不安全,但是運(yùn)氣好的話基本上就挺安全的法治社會,到了一個沒人權(quán)的封建社會,作為一個土生土長的現(xiàn)代人,凌蔚骨子里都透著不安全感。 更何況雖然世人都認(rèn)定了他是常樂公主幼子,而他無論長相、姓名、甚至身上的胎記也都和那幼子一樣,他自己也有冥冥之感,或許他并不用擔(dān)心自己身份的事。但是畢竟凌蔚心中并不認(rèn)為那就是他的家人。就算是家人,父親和大哥對他都不怎么友好,雖說公主娘對他好,可一個自己養(yǎng)大的孩子,和一個流落在外剛回來的孩子,就算手心手背都是rou,但孰輕孰重,不用想就知道。 凌蔚信不過自己在這里的家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這個人命如草芥的時代,若遇到什么禍?zhǔn)?,家人能不能成為他的庇佑,所以他必須成為自己的庇佑?/br> 因此他硬著頭皮摻和進(jìn)皇家賣萌耍寶,和暫時不會對政治上有影響的幼年皇子公主交好,對著皇帝皇后借著自己是海外之人不懂規(guī)矩而口無遮攔行事魯莽,讓他們相信自己對他們是一片赤子之心,真的將其當(dāng)做可靠的長輩而不是君王。 好感刷起來之后,他經(jīng)過科舉晉身,成為“清貴”,再把文名刷高,就算不揚(yáng)名天下好歹也要揚(yáng)名京城。 等這些護(hù)身符都做好之后,他再給人“古怪憊懶對權(quán)勢不感興趣”的印象,只一心一意當(dāng)個別人眼中有才華,但是自己就是不愿意動彈的“閑臣”,最好再給自己討個爵位。 有名望、有圣眷、有地位,還不爭權(quán)奪利,凌蔚覺得,這樣子存活率總能高了吧? 有時候閑下來,他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杞人憂天,把現(xiàn)實(shí)想的太過悲觀。但今個兒聽見這家人犯事了,明個兒聽見那家人貶謫了,他心中的弦立刻又繃緊了。 別說犯事砍頭,他在現(xiàn)代社會中習(xí)慣了嬌生慣養(yǎng)的生活,連身處富裕家庭尚且覺得不適應(yīng)。若是陷入貧寒困苦,他估計(jì)都活不下去。 還是努力鉆營吧。他又不是古人想著青史留名。百年之后的名聲,哪比得過活著的這百年逍遙自在來的實(shí)惠? ……黎隸對自己寵信的人是真的好。 即使是太子,在他面前也是稍稍拘謹(jǐn)?shù)?,也只有凌蔚似乎真的因?yàn)閺暮M鈿w來,對君臣之別沒有深入骨子里,對待他就像是普通撒嬌弄癡的小輩似的,且人又得他歡心,算起來也算是他的子侄,所以黎隸對凌蔚很多時候是非??v容。 看黎隸慣著自己的幼年子女黏著凌蔚,就可窺一斑了。 把凌蔚叫進(jìn)宮來嚇唬一番,又聽了凌蔚一頓忽悠之后,黎隸像一個普通長輩一樣,考校了凌蔚最近的功課,又看了凌蔚現(xiàn)在的字,先損了幾句,又鼓勵了幾句之后,才把凌蔚放走,讓凌蔚去探望被他揍了屁股的太子。 黎隸背著手,看著凌蔚新留下的墨跡,眼中不掩驕傲。 “這是瑾堂的字?”劉皇后進(jìn)來的時候,黎隸正攤著凌蔚寫的詩觀賞著。 那紙上寫的儼然是當(dāng)時在狀元樓寫下的“黎膺的詩”。 “這可了不得。離童試才多久?”劉皇后驚訝道,“不僅形體不再松散,甚至可以窺見幾分風(fēng)骨了?!?/br> “聽說,瑾堂不知道從哪聽說,寫完十八口大缸的水,那字的骨架才能立起來。就真讓人立了一口大缸在院子里,日日只練‘永’字。如今已經(jīng)用盡了五口大缸的水了。”黎隸好笑的搖搖頭,“這字,也算厚積薄發(fā)了?!?/br> “日日練字,可還有空讀書?”劉皇后不由莞爾。 “據(jù)說他習(xí)字已成慣性,一邊背書一邊練字,一心二用也不會出錯?!崩桦`樂道,“趙老頭本因瑾堂一心二用專門上門斥責(zé),見其確實(shí)有長進(jìn),并不互相干擾,方作罷,默許了他如此行事。” “臣妾還未曾聽聞瑾堂如此趣事。”劉皇后點(diǎn)頭。臣子的事,她就算能打聽到,也不會打聽?!拌玫膯⒚煽墒潜菹掠H自教導(dǎo)的,老師也是陛下為常樂牽的線。瑾堂有如此成就,陛下也該高興了。” 說起來,黎隸對凌蔚似乎比皇子還好。不過作為皇帝,本來就不會與皇子太親近,以免一些臣子起了別樣的心思。而太子雖然得寵,但黎隸對太子寄予厚望,有時候,特別是凌蔚歸朝之前,黎隸對太子明顯嚴(yán)厲大于寵愛。 倒是對于外姓的小輩,黎隸可以肆無忌憚的表現(xiàn)出自己的寵愛。 劉皇后最初也酸了一陣子,而后想開了。況且凌蔚對自己兒女是真真好,兒女們對凌蔚也是非常依賴,劉皇后也越來越喜愛凌蔚,巴不得凌蔚更加受寵。 現(xiàn)在見黎隸對于凌蔚的成長露出如同父親一般得意的神色,劉皇后不慌不忙的敲邊鼓,不動聲色的替凌蔚說了不少好話,話里話外都是把凌蔚當(dāng)自家小輩看待,讓黎隸心中對凌蔚更加親近。 劉皇后在為凌蔚刷好感的時候,凌蔚已經(jīng)到了太子所居住宮殿,探望可憐被打的胖太子。 因著黎隸憐惜太子年幼,暫且未讓太子搬去東宮,似乎準(zhǔn)備等太子成婚再搬過去。所以凌蔚并未花多少時間,就來到了胖太子那里。 凌蔚還以為胖太子受了多重的體罰呢,還愧疚著。結(jié)果一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胖太子正活蹦亂跳的和安康錦闕玩從宮外買的玩具。 見到凌蔚,胖太子還賊兮兮的伏在凌蔚耳旁道:“孤可講義氣了,自己挨了打都沒把你供出來!” 凌蔚又是感動又是黑線。雖然感動小胖子的義氣,但是小胖子難道真以為他不說,皇帝就不知道了? “瑾堂表哥!” 凌蔚還沒回答,兩小孩已經(jīng)朝著他撲過來,他忙不慌的將兩小孩扶?。骸疤舆@個時間不是該讀書嗎?怎么陪著魏王殿下和安康公主玩?” “這不是挨打了,正在養(yǎng)傷嗎?”胖太子理直氣壯,一點(diǎn)都不心虛。 凌蔚嘴角抽了抽:“又和太傅吵架了?” 胖太子瞬間蔫了,垂頭喪氣的挨著凌蔚坐下:“瑾堂,那老頭天天嘴里之乎者也,這個也看不起那個也看不起,似乎全天下除了讀孔孟之道的讀書人,都是廢物庸才。孤真的很不喜歡。要說學(xué),孤覺得從瑾堂這里學(xué)的還多一些?!?/br> 凌蔚把兩小孩抱在懷里,一人分一條大腿坐下,然后十分膽大妄為的在胖太子尊貴的頭頂拍了拍:“你真以為陛下是讓你去跟著他學(xué)的?” 胖太子疑惑的看向凌蔚。不跟著學(xué),當(dāng)什么太傅? 凌蔚嘆口氣,想著黎隸讓他來找太子似的含糊之語,不由頭疼。那皇帝陛下,是又準(zhǔn)備讓自個兒來給太子做心理輔導(dǎo)了吧?有什么事,他自己不能跟太子說嗎,非要讓自己說?還是說,這就是作為皇帝的矜持? “他是太傅,是因?yàn)樗浅丝准胰酥?,最德高望重的讀書人。而且他夠正直,夠迂腐,夠頑固,不會被任何人左右?!绷栉涤X得,自己在這里腹誹老人家,簡直是罪大惡極,可惡的皇帝老兒,他就是自己不好意思說吧? 看著胖太子若有所思,凌蔚繼續(xù)道:“當(dāng)然,他的學(xué)識也是不錯的,太子殿下雖然不需要向他學(xué)太多,但是啟蒙也足夠了?!?/br> “瑾堂的意思是,父皇意不在于孤能在太傅那里學(xué)到多少,而在于讓天下人看見,誰是孤的太傅,誰給孤啟的蒙?”胖太子垂頭喪氣,“孤明白了??磥頁Q太傅是不可能的了,而且孤還得裝的更加尊敬他。” 裝什么的……太子殿下你用詞不妥啊。凌蔚嘴角抽搐。 “啊,孤不開心!要聽故事!要玩游戲!要瑾堂講海外的事!”胖太子一秒鐘從知書達(dá)理好孩子變成熊孩子,伸手吊在凌蔚脖子上就開始嚎。 “要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