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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露坐在最后幾排,用手撐著自己的腦袋,另一只手捏著手中的課本陷入神游,昨晚她查了 關(guān)于百草枯的一些信息,實在擔(dān)心蔡婧的情況。 可漸漸得,她也沉浸到了電影中,罪惡之城中紅舞女郎南茜在灰黑白三色中揮舞著手中的鞭子,隨著音樂扭動她的小蠻腰,性】感而色】情的搖晃她的小翹臀,胸部隨著舞蹈上下浮動,劃過出一抹熱辣的弧線,長發(fā)被吹起,輕輕撫摸著俏皮的臉龐,情】欲印染在這個年輕漂亮的小妞身上,像是活著的一個尤物。 莊露聽到身邊的吳念熙微微倒吸一口氣,“怎么了?”她湊過去,輕輕地問。 吳念熙的眼眸亮晶晶的,抿著唇謹(jǐn)慎地回答:“真美。” 她說真美的時候,冬日的陽光剛剛巧灑落在她的桌前,她的一雙細(xì)長而白嫩的手搭著一只黑色水筆,正隨意轉(zhuǎn)動,光線讓這一幕漂浮著微微的顆粒感,顯得有些不真實,而這雙手的主人吐出這兩個字后,又是害羞地吐了吐舌頭,也很美。 這就是老趙說的審美吧,有“審”有“美”,美得渾然天成,莊露在心中感嘆了幾聲,突然笑了起來。 “你更美?!彼f得真情實意。 吳念熙瞪大眼睛,躲在頭發(fā)后面的耳尖透著緋紅,她突然感受到一股暖流涌到心頭,說不出是什么感覺,總之很愉悅,下一秒她就笑彎了眼,像是最美的月牙兒,“謝謝莊莊?!?/br> “實話實說?!鼻f露眨了眨眼睛。 前頭有同學(xué)在給孫蕊解釋劇情,莊露聽了一耳朵并不贊同,那人說:“最開始那段床戲是大塊頭馬沃和歌迪,這是很常見的一夜情,可歌迪的美貌與柔情令大塊頭有一種被救贖的感覺,并讓他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女人的‘愛’。可歌迪不愛大塊頭,她不過是尋求馬沃的保護。然后歌迪被殺之后,馬沃卻為這個女人報復(fù)一切大開殺戒?!?/br> “什么歌迪不會愛馬沃?”孫蕊問。 那同學(xué)大大咧咧得,“這還不簡單,大塊頭那么丑,歌迪那么美,大家都是視覺動物,美和丑是不能在一起的,這是注定的?!?/br> 莊露不置可否,卻是撇撇嘴沒說話。 反倒是一向溫和的吳念熙插嘴說道:“那可不一定!”她的聲音有些大,惹得最前面的老趙都抬頭往這邊瞧來,孫蕊和那個同學(xué)同時縮了縮頭,以表示 和這事沒關(guān)系。 吳念熙卻是直挺著身子,目光中還帶著點火氣,迎著老趙的目光也一臉冷漠。 老趙脾氣好,沒說什么。 倒是莊露從課桌下拉了拉吳念熙的衣服,“怎么了?怎么就生氣了?” 吳念熙也不知道這股子邪火是從哪里生出來的,“她說的不對?!?/br> “當(dāng)然,世界上哪有那么絕對的美丑的分裂?!?/br> “對啊,憑什么長得好看的就不能和長得不好看的在一起,皮囊的美丑最是膚淺!有趣的靈魂才是萬里挑一!”吳念熙嘟嘟嘴,清純美麗的小臉上還逗留著一絲委屈。 莊露突然笑了,“我知道了,你這是在為我鳴不平呢。” 被莊露這么一說,吳念熙愣了愣,她在心中想了想,好像是這樣,又好像不是這樣......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她的胸腔中徘徊,她分不清那是什么。 美學(xué)課結(jié)束后,莊露和吳念熙坐著公交車去市醫(yī)院看蔡婧,蔡婧的情況并不好,病床邊已經(jīng)上了心電監(jiān)護和呼吸機,蔡雅木然地坐著椅子上,緊緊握住蔡婧的手,臉上都是被風(fēng)干的淚痕。 莊露和吳念熙在一起幫忙給蔡婧做了血液灌流后,被虛弱的蔡婧趕回去了。 蔡婧帶著呼吸機,說話費力,可她堅持說道:“你們回去吧,別在這里耽誤時間,我沒事的,等我熬過這一關(guān),我請你們吃飯,謝謝你們!” 說著,她用手拉了拉自己的堂姐,就像是小時候喊蔡雅幫忙那樣,帶著一些小心翼翼,“雅jiejie,幫我送一下我同學(xué),行嗎?” 蔡雅眼角的那淚差一點就要滑落,她咬著牙忍住落淚的沖動,點點頭。 送莊露和吳念熙到了電梯口,這個一向倔強、一向明艷大方的律師才泄露了自己的痛苦,“我還沒有告訴她,我說不出口,我說不出口!” 看著嚎啕大哭的蔡雅,莊露有些手足無措。 吳念熙從她那只駱駝小包中翻出紙巾遞給蔡雅,溫和細(xì)致地安慰道:“醫(yī)生說得都是概率,每個人情況不一樣,不一定就會是那個結(jié)果,我們要相信奇跡!” 等公交車的時候,莊露感慨道:“我也相信會有奇跡的!我們沒有延誤救治時間,幾乎是立刻洗胃了,總是會有所幫助的。” 吳念熙沒說話,只是看著這個天空的一角。 天空有白色的東西飄了下來,周遭突然一陣喧鬧。 有路人在歡呼,“下雪了!” 吳念熙伸出手去接今年的第一場雪,剛剛有些沉重的心情才微微有些明朗。 下雪了啊...... “下雪了,好兆頭啊,蔡婧一定能挺過來的!”一向樂觀的莊露揚著頭感受著雪花掉落在自己臉上,開心的說道。 雪越下越大,到了第二天已經(jīng)積了厚厚一層,京平大學(xué)的學(xué)生都樂瘋了,隨處都可以看見打雪仗的、雪地寫字的、堆雪人的。 吳念熙從柜子里面翻出羽絨服,一邊看著窗外明亮的雪景,一邊慢吞吞地穿上羽絨服。